“……”年子玥没力气翻白眼了。
这样是哪样啊？这么多调调！
左纪席把脱力的年子玥抱进浴室好好洗澡。
年子玥浸了热水，舒服的闭上眼，仰头躺在浴缸里，没过一会儿，呼吸就平稳下来。
左纪席无奈的叹了口气，静静的端详她的小脸，白里透红，带着浅浅的疲惫。取了毛巾轻轻的给她擦拭身体，最后擦干，抱回床上盖好被子，关好休息室的门才出去。
盛子谦进来的时候就看到左纪席的办公室里的一片狼藉。
“卧槽，你这地方跟打了仗一样，和兄弟媳妇干了一架？”
左纪席拿毛巾擦桌子，纠正他的用词：“干了几炮。”
盛子谦刚蹲下身，正打算帮左纪席一起收拾，尴尬的收回手，“那就你自己收拾了，妈的，万一会儿看到什么液体衣服什么不该看的玩意儿，你不得杀了我！”
左纪席摆手，盛子谦撇着嘴退出总裁办，“开会要用的资料我给你放这柜子上了啊。”
年子玥被医院的电话吵醒。
护士的声音很温和：“喂，请问是年子玥小姐吗？”
“是。”
“我们是台城市医院的，很遗憾你的告诉您，年天林现在在十分钟前去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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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2章 年天林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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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子玥原本还迷迷糊糊，但是瞌睡全无的从床上跳起来，“我没听清，你……再说一次？”
“对不起，年天林先生去世了。”
年子玥身体摇晃了一下，手机滑落到地上，弹了三下才在一米之外停下。
太突然了。
年天林居然……死了？
年子玥心里没有丝毫所想象的愉悦和快感，反而被无尽的悲凉和莫名的心酸塞满了所有的感官。
这个让她妈妈遗憾了一辈子，让她又爱又恨了二十年的男人说没就没了！
血浓于水，世事无常，年子玥这一刻才体会到这个词的意思。
年子玥捡起手机，手机没有坏，听筒里传来护士的声音：“喂？年小姐您还在吗？喂？”
她的喉咙梗塞，控制住不颤音，“不是说还有几个月吗？”
“这……”护士吞吞吐吐。
年子玥直觉有问题，一边说话一边找衣服穿，“我马上过来。”
她看了下时间，左纪席现在应该在开会。
难怪医院给她打电话，左纪席开会一般都会设置自动短信回复。
她不知道他什么时候能开完会，也等不了时间，给他发了条“有事出去一趟，勿担心”的短信就冲出了办公室。
*
年天林和主治医生和特级护士早早的就在电梯口恭候。
电梯门打开，几个人向年子玥问好，同时伸着头往电梯里面望，没发现其他人的身影。
主治医生率先反应过来，低头表示默哀，说：“年小姐，很抱歉，请节哀。”
年子玥抬腿就往病房走，主治医生眼疾手快的拦住她，“年子玥，要不然您等左少董一起来再进去吧……我担心、担心吓到你。”
吓到她？
笑话，年天林对她妈妈不闻不问的冷血她没有被吓到，对她身份的偷梁换柱她没有被吓到，对年天林对她妈妈下狠手的真想没有被吓到，还有什么可以吓到她？
“让开。”
“年小姐，您……”
年子玥眸光凌了一下，主治医生还在做最后的挣扎。
他可都听说了左少董是有多宝贝眼前这个女人，万一她要是被吓到，他就吃不了兜着走！
可是，他也不敢顶撞年子玥啊，被左少董认为不尊重他女人也是吃不了兜着走！
医生纠结，深吸一口气，挪着小碎步让到一边。
年天林的病房被例入封锁区，年子玥越过黄线，打开病房门的时候，竟然动作如云流水，没有想象中的一点紧张和逃避。
浓重消毒水的气息扑面而来。
年天林身上的管子已经去掉，整个人平躺在床上，病号服被医护人员整理过，显得很整齐，远远望去还以为他只是躺着休息，走进了才能看到，那双眼极其惊恐的看着上方。
显然，他死前受过严重惊吓，甚至是恐惧！
“怎么回事？”
医生没有说话，特级护士哆哆嗦嗦的回禀：“我、我也不知道……前天年先生的病情恶化，这两天都带了氧气罩，可是我刚才来给他换输液瓶的时候，他就已经这样子了，氧气罩不知道被谁拿掉了……”
护士想起进来的时候第一眼看到年天林的模样，吓得差点没喘过气来。
死在医院的人哪有这么狰狞恐怖的眼神的！
年子玥静默了几秒，走进，用手盖住年天林的眼睛，往下轻轻一抹，挪开手的时候，他双眼已经闭上，奈何脸上的肌肉已经开始僵硬，将一直持续着肌肉紧绷的狰狞模样，直到身体送入炉火之中。
“年天林，这一抹眼不是我对你心存内疚或者还对你有什么不舍，而且作为一个陌生人的道别。”年子玥看着年天林，声音清冷而沉静，宛如一汪潭水，不见波澜。
正要转身，忽然留意到被子下有一枚玉质纽扣，白色的温润圆滑，晶莹剔透，品质上乘。
眼熟！
思索了一会儿，脑海里跳出一张脸，貌如冠玉，冷淡如斯！
“给年久馨打电话，让她处理后事。”她和这个人不再是父女关系！
年子玥摸出手机走出去，脚步极快，一边走一边翻阅电话簿，找到一个人名，拨通。
她还没来得及说话，对方像是知道她的心里似的，说：“我在医院天台。”
年子玥三不变两步的跨上楼梯，推开楼梯尽头的铁门，迎面而来就是猛烈的狂风。
天台的冷空气吹得她双手发冷，脸颊都有些刺痛，忍不住把脖子往围巾里缩了缩。然而远处的男人一身白色呢子大衣，迎风而立，衣决飘飘，恍若为觉寒冷。
“付玉庄！”
年子玥没有走过去，远远的逆风喊他的名字，他的耳力却极其灵敏的听到，转过身来，寒风立刻从他背后把衣角吹起，吹着他的短发在空中凌乱，一如她飞扬的发丝。
付玉庄的表情很平静，似乎没有什么事情能让他的心境动弹分毫。
他的平静和左纪席不同，后者是情绪高手，用修养和心理素质将一切隐藏，而前者，更像是对什么都不感兴趣。
“你是不是……和年天林的死有关？”年子玥开门见山的问，不和他兜圈子。
付玉庄往年子玥的方向走，逆风而行，声音放大，“他的氧气罩，是我拔的。”
虽然这个想法早在年子玥心里流过，可是真正听到付玉庄说这句话的时候，还是忍不住心惊肉跳。
他的行为相当于杀了一个人啊！
而且他完全没有紧张或者要逃跑的意思，反而在事发现场的楼上大大方方的站着，这是要多强大的心理！
“你不逃跑么？……不怕被人抓到？”
付玉庄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双手悠闲的插在裤兜里，“他们没那本事。”
年子玥警惕的打量他。
的确，如果他没有十足的把握隐蔽自己的行为，不可能乖乖的站在这里等着警察进行调查。对一般人而言，指纹问题可以凭借戴手套避免，可是医院到处都是摄像头，只有受过专业训练并且技能高超的人能够利用摄像头的死角，悄无声息的溜进病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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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3章 左纪席，你现在有空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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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付玉庄，你到底是什么人？”又问，“你和年天林有仇？”
付玉庄走近年子玥，身材娇小的女人却没有因为得知他杀人的消息而有丝毫怯惮，整个人笔直的站在风中，坚毅得让人不禁心中一动。
他嘴角带笑，“你不怕我？”
“不会伤害我的人为什么要怕？”况且如果付玉庄想要她的命，她没有任何反击的能力。
付玉庄毫不吝啬的笑容放大，“你和你母亲很像。”
“你知道我妈妈？”闻言，年子玥双手握成拳，神经绷紧，顾不上打不打得过付玉庄，反正只要他敢有对母亲不利的想法，她就和他拼了！
可是，付玉庄的确是很尊敬而虔诚的口吻在提及她的妈咪。
“年子玥，我第一次见你的时候，你才三岁半。”付玉庄漂亮的手成掌，在大腿的地方比试了一下，“那时候你才这么高。”
年子玥目瞪口呆，震惊，疑惑，思索，在星眸里快速闪过。
付玉庄早料到她的反应，接回她原来的话题，“我和年天林没有仇，但是年天林该死。其实，我混的是黑，但是你只需要记住，我不会害你，只要你需要，可以随时吩咐我。”
那一年，身为孤儿的他九岁，被当地的地痞殴打，想要把他打成残疾成为上街乞讨的工具，是年子玥的母亲救了他，温柔的女人让他昏暗冷冰的人生第一次感受到亲情的温暖，她资助他上学，给他富足的生活条件，还拉来年幼的年子玥说，这是妹妹，可以叫妹妹哟！
时过多年，他只恨这对母女出事的时候他身在国外，能力低弱，不能为她们做一丝一毫的事！
他努力变得强大，可是遗憾和悔恨成了永恒的伤疤！
“我凭什么相信你？”年子玥有点消化不了这么消息，虽然这是付玉庄对她无条件支持和袒护最好的解释——记忆里，天性善良的妈妈总是做着帮助和资助的事。
付玉庄拿出手机，翻出一张三重加密的照片给年子玥看。
照片像素不高，但还算清晰，上面三个人，柔美端庄的女人穿着素色长裙，左手牵着个一米多高的小女孩，女孩好奇的看着右边站着的男孩子，男孩子十来岁的样子，模样稚嫩，却已显俊雅。
她对三岁半的事情没什么记忆，可是照片上的人的的确确是她，并且只要稍加比较，就能从小男孩的脸上看出如今付玉庄的痕迹，最重要的是，母亲留下的照片里，也有这一张！
有一种无可言语的复杂感在年子玥心口蔓延开来，尘封多年的童年记忆渐渐回暖，这感觉奇妙到了极点，就好像身你在异国他乡，遇到一个家乡人，即使一分钟前两个人还素不相识，可是这一刻就有倾心的冲动。
年子玥想说话，却不知道说什么，眼睛看着付玉庄就挪不开，忽然想到什么，说：“我去给医院说不用调查这件事，给你省一点麻烦。”
“不用。”付玉庄说着很绝的话，神色却是稀疏平常，“年天林死于医院，凶手无可寻起，这样的消息通过媒体传出来，只会让他更难看。”
这是他该有的报应！
年子玥还想说什么，想了想还是算了。
付玉庄看起来好说话，其实是一个骨子里很坚持的人，他对她的好是基于妈妈，他势必要年天林不得好死！
风力加大，年子玥冷得退回楼梯间里，搓着手说：“那你小心，我走了。”
*
医院的人很识时务的询问年子玥，年天林的意外死亡是否需要公安机关调查，年子玥点头说，按程序走。
不过她这样的选择并不是因为付玉庄，而是考虑到左纪席。
如果年天林奇异死亡而她年子玥拒绝警方调查，难免给别人落下话柄，很可能对左纪席不利。
暮色降临，医院陷入一片静谧之中。
年子玥给左纪席发了条短信：会议完了告诉我。
出了医院，把羽绒服的帽子戴上御寒，帽子的绒毛遮挡了她一半的脸，以至于她站在医院的楼下好一会儿也没有人认出她来。
大约过了十分钟，左纪席打过来电话。
劈头盖脸就是一句：“这么冷，乱跑什么？”
刚刚走出会议室的左纪席翻到年子玥发来的那两条短信，立刻黑了脸，低气压吓得身后的一群董事硬生生的止了步伐，不敢靠近。
“左纪席，你现在有空吗？”虽然知道“有空”这个词对于身为大总裁他来说，简直是一种奢侈，可是她还是想问。
心口像是堵着一团，理不清到底这股惆怅是因为年天林和付玉庄。
“你在哪里？”左纪席察觉到自家媳妇的情绪异常，拧了眉。
“市医院住院部楼下。”
“生病了？”左纪席问话很急，对一个小助理做了个“车钥匙”的口型。
助理不敢怠慢，急急忙忙的从兜里摸出迈巴赫的钥匙来，双手递上去。左纪席拿过钥匙就大步往外走，速度快得惊人。
后面一群董事和公司职员见状，面面厮觑不敢作声，左少董露出这么急切的一面实在罕见！
连身为死党的盛子谦都忍不住挑了一下眉，不用猜都知道电话那头的就是左纪席的死穴：年子玥！
然而年小姐并不知道这些，望着墨蓝色的天空，懒懒的答：“没有，来看一个人。”
左纪席语气稍微缓和了一点，“你现在医院里还是医院外？”
“外。”
听完这话，左纪席还没有松开的眉头拧得更厉害，“立刻回医院大厅里，我十分钟到。”
今天外面才五度！
“哦。”
挂了电话，年子玥往回走了两步，想了想，还是算了，里面人太多，万一被哪个眼尖的人认出来，多的事情都出来了。
左纪席一路飙车到医院，十分钟未到。
住院部楼下的空地上，穿着大红色的长款羽绒服的女人尤其的扎眼，毛茸茸的大帽子盖着头上，双手揣着荷包里，时不时跺跺脚，脑袋左转右转，不想也知道，毛绒遮挡下面的那双绝美的眼睛此刻正圆溜溜的转悠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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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4章 探望左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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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纪席停车熄火，大步走过去。
年子玥恰好头转过来，看到男人冷硬着脸，头发因为风和步伐的原因在有些凌乱，平添一份野性。
她忍不住踮起脚，向他冲过去。
有惊愕在左纪席古井无波的眼里闪过，随即张开双臂，把小女人拥抱进怀里。
“怎么了？”媳妇不听话的在大冬天乱跑，左纪席本来想教训她一下，可是看到她主动向他跑过去来，抱住软绵的身子的时候，口气不自觉地就收敛了冷硬。
年子玥在他怀里摇头，过了半秒，还是开口说：“年天林死了。”
左纪席的手抚上她的后背，把她抱紧，没说话。
虽然年天林让大宝贝心寒心痛心恨，但是，她过于纯善。
“我其实不是难过，只是感觉有点……世事无常。”年子玥轻声说话，知道左纪席在安慰人和开导人这方面真的很不擅长，忽然说，“我想去看看左蕊。”
最后看她一次，把这个当做和左蕊的终止点。
年子玥喜欢有始有终。
“好。”
左纪席他用脸贴了下她的脸，还算暖和，毕竟她的脸几乎都隐藏在绒毛下，可是抹到手的时候就不行了，是冰得浸骨。
“下次出门戴手套。”左纪席用自己常年温热的手握住她冰冷的手，拉着她上车。
年子玥极少这么乖巧的点头，扭头问他：“开会怎么样了？”
“二叔已经开始办理退休手续，久年集团你想不想拿回来毁掉？”
“久年已经毁了，你没必要在它身上浪费精力。可是，左兆先生不打算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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