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口子相视一眼,心里说不的滋味。
这时外面大槐树广场上正唱到老来难这一段。
“老来难来老来难,
老来无能讨人嫌。
想当初,我待儿子如珍宝,
到如今,儿子待我不如猪犬。
两个儿子不养老,
一对媳妇更不贤。
我吃不饱来穿不暖,
一家半月乱到换。”
广场的戏曲声,像刀子一样,一刀一刀的往柳海峰两口子心上扎。
柳海峰想到小时候,自己骑在爹的脖子上玩耍,还有爹娘从来不舍得吃,全都留给自己两兄弟吃的肥肉片子,柳海峰躺在床上不觉流出泪来。
“哐!”紧关着的院门被人踹开。
“我打死你个不孝顺的东西!”来人拿着扁担就往柳海峰媳妇身上抡。
吓得柳海峰的媳妇连忙躲闪,扁担砸在地上,断成两截。
来人正是柳海峰的老丈人田家的田福有。
“爹!”柳海峰的媳妇田桂兰喊着眼泪叫了一声。
“你别喊我爹!我没你这样的闺女!”
第四百八十章罚跪
田富有上门教训自己的女儿,把扁担都打折了,一副大义灭亲的样子。
其实这都是做给外人看的,不然都在一个村里,这事早就传遍了,早干嘛去了?
田富有之所以怒气冲冲的而来教训女儿,一个是因为张狼请的豫剧团,让他脸上挂不住了。
另外一个,就是他说好的儿媳妇黄了。
儿媳妇苏美凤是镇上的,正好今天来串门,听说有唱戏的,苏美凤就跑去广场上听戏。
然后就听到一块看戏的妇女议论柳海峰和柳海浪两兄弟做的事情,言语间自然对柳海峰的媳妇田桂兰一顿乱骂。
农村就这样,儿子不孝了,挨骂的首先就是儿媳妇。
骂的苏美凤在一旁听了都觉得抬不起头来。
想想自己的大姑子居然是这样的,那自己老公公家里的人能好到哪里去?想想以后自己要是嫁过来,那日子可能么过啊!
不说别的,有这样的大姑子,自己以后走到村里都抬不起头来。
想到这里,苏美凤也顾不得听戏了,回到田富有家里,啥话也不说,骑上车子就走。
回到家,把事情和自己爹一说,苏老汉也赞同自家闺女的看法,这样的亲家要不得。
这苏老汉也是个急性子的人,当场就把定亲的彩礼拿出来,带着杀向西龙山庄,来到田富有家,把彩礼一放,把婚书拿出来当着田富有的面一撕,说了一句,“你这样的亲家我们攀不起!”
说完扭身就走。
田富有哪能让亲家就这么走了,那儿媳妇不就没了吗?
连忙追上,拉住苏老汉的手,“苏老哥!苏老哥!您留步,我们家有啥做的不到的地方,您说出来!我们立马改!这婚事可不能断啊!”
“哼!哼!你们家做的很好!这么好的亲家我们攀不起!你们家多光荣啊!你听听这戏里唱的多好啊!”说完苏老汉,甩开田富有的手,推上车子就走。
任田富有怎么喊就是不回头。
直到这时,田富有才知道为了什么,于是就有了前面那一出。
所谓的大义灭亲都是做给外人看的。
希望借此能挽回儿子的亲事。
不提田富有和自己女儿的闹剧,张狼现在忙得根本顾不上他们。
张狼一大早安排好豫剧团的事情,就到了张安庆家,今天张狼大爷爷家的二大爷发丧。
他和张安庆是一个老爷爷的堂兄弟,再加上他是村主任,所以于公于私他都要参加。
农村都的老人都讲究提前准备寿材,张家本就是木匠世家,自然早早的就预备下了寿材。
所以二大爷发丧倒是不用为寿材的事情操心了,只要选好地方下葬就行了。
按照规矩,老人走了,要在堂屋里摆灵床,等待亲朋好友来吊丧,等三天以后才能出殡。
但是张安庆四兄弟这一闹腾,五月的东北气温也十好几度了,老人放了四五天,都有些变味了,什么老礼也不讲究了,赶紧入土为安才是正理。
1981年国家只是提倡火葬,还没有立法要求必须火葬,所以二大爷还是土葬。
张狼才不会没事找事,去要求张安庆实行火葬。
要知道国家在1985年、1997年接连两次颁布的《关于殡葬管理的暂行规定》和《殡葬管理条例》中都规定实行火葬,但是执行的都不彻底,为了执行火葬,甚至闹出过群众事件和人命来。
现在在张狼看来,让二大爷赶紧入土是第一要务,至于其他的都可以放到一边去。
在张狼的一再要求下,二大爷的丧事一切从简,虽然张安庆兄弟几个有些不满意,但是在张狼的强压下,也只能按照张狼说的去办。
当天报丧,当天吊丧,当天出殡。
到下午,二大爷终于算是入土为安了。
张狼的心事也算是放心了。
反过头来再说柳海浪和柳海潮兄弟两个,很显然他们的脸皮没有想象中那么厚,半天都没撑下来,就服软了。
跑去村委找张狼认错,可是张狼去忙活二大爷的丧事了,根本没工夫搭理他们。
于是两兄弟又被《墙头记》给轰炸了一下午。
柳海浪的媳妇是山外曹家林的,叫曹红。
曹红实在受不了村民的流言蜚语,还有那无孔不入的豫剧唱词,收拾收拾东西躲回娘家去了。
这一回娘家不要紧,本来曹红的娘家还不知道西龙山庄发生的事,曹红回娘家一哭诉,曹红的爹娘才知道自己闺女居然做出这样的事来。
不孝敬老人,走到哪里都说不过去。
别说子女被人戳脊梁骨了,就连娘家都跟着丢人。
曹红的娘家嫂子和弟媳妇也不是善茬。
哦!我在你们曹家,伺候老的,伺候小的,有委屈都不敢言语,生怕人家说出个不孝来,你这大姑子可好,唱出一处墙头记来。
我们可不能跟着丢这个人。
曹红的娘家嫂子话里带刺的对娘家弟媳妇说道:“弟妹啊!这个咱妯娌俩可得提前商量一下,趁咱爹娘身体都还行,咱们分一下,看看咱们谁家养爹谁家养娘,把这事提前定好了,可别等他们二老动弹不动了,再闹出墙头记的笑话来!”
“是啊!嫂子,这事真的提前说好,别等爹娘动弹不了了再说,别到时候你一个月我一个月的,这万一要是赶上大小月,咱爹娘可就落空里了!”曹红的娘家弟媳妇接话道。
把曹红的爹娘气的脸都绿了。
可是有脾气也没法冲儿媳妇发,都怪自己闺女不争气,做出这么丢人现眼,让人戳脊梁骨的事情来。
于是曹红的娘,连饭也没管一顿,就把曹红给撵了出来。
再待下去还不知道两个儿媳妇说出什么难听的话来。
子不教父之过,曹红的爹带着曹红,又回到了西龙山庄。
这一折腾就到了傍黑天了。
柳海浪和柳海峰的媳妇来到张狼家,哀求道:“张主任,我们知道错了!我们以后改!一定好好孝敬爹娘。”
曹红的爹,和田富有也跟着来了,在旁边哀求道:“张主任,都怪我们,没有教育好闺女,做出这么丢人现眼的事情来!您大人不计小人过!给他们一个改过的机会。”
“对你们这样的人,我真的没什么话说!
求情也用不着向我求!去向被你们气病的爹娘求去!向你们柳家老爷子求去!”
“是!是!我这就去向爹娘赔礼道歉去!那个张主任,您看这戏,明天能不能别唱了?”曹红小声的问道。
“不唱了?我可是和他们说好了,要唱七天的!你说不唱就不唱了?你觉得丢人了,一句轻飘飘的我错了,就不唱了?曹红,你觉得这是在你娘家?什么都由着你的性子来?
听不惯可以不听!回娘家啊!你娘家没有唱墙头记的!”张狼毫不客气的训斥道。
“噗通!”
曹红一下跪在地上。
“张主任!我真的知道错了!我不是人!我不该那么对待公公婆婆!”曹红哭着哀求道。
回娘家?哪还回得去啊!回去还不得让娘家嫂子和弟媳妇给挤兑死啊!
田桂兰一看也连忙跪下,“张主任,我们真的知道错了!你就放过我们吧!我再也不敢了!”
“愿意下跪是吧?好!你们两个带上柳海浪和柳海峰,你们四个去你公公婆婆家门口跪着去!跪一夜,等明天他们原谅你们了,我这边才能考虑唱不唱的问题!
记住了!必须跪满一夜!少一个小时都不行!”
“跪一夜?”曹红有些傻眼。
“怎么?不愿意?”
“···················”
“愿意不愿意的随你们!这个是你们自愿的!我绝不强求!”
“老田叔,老曹叔!你们是长辈,我对你们也不多说什么了!你们闺女做的事,你们自己心里有数!你们现在不该来找我,而是该去看看你们的亲家!养儿防老,呵呵!”
“好了!多余的话不说了!你们走吧!”说完张狼起身送客。
第四百八十一章专治各种不服
“姓张!你想逼死我是吧?好!你不让我好过,我也不让你好过!”想想在院门外跪一夜的屈辱,想她曹红什么时候受过这样的委屈,刁蛮泼辣的性子彻底爆发。
“嗯?”张狼冷冷的看着她。
“你明天要是在唱那个鬼戏!我就吊死在你门上!我让你永世不得安生!”从小被爹娘宠坏的曹红,彻底撕破脸,和张狼杠上了。
“吊死在我门前!”
说完张狼转身进屋,不一会走出来,扔给曹红一根绳子。
“来!有本事现在就吊!我绝对不拦着!”张狼冷笑着说道。
“你·················”曹红被张狼怼的说不出话来。
“你什么你?当然你也可以选择撞死在我门前,还可以喝药死在我家里!不过我家没有农药,这是十块钱,你可以去代销店买!”对这样的人,张狼是绝对不会客气的。
他也看透了曹红,这么一个自私自利的女人,绝对不会自杀。
“哎呀!逼死人了!村主任杀人了啊!”威胁不管用,曹红又用上了第二招,撒泼耍赖,躺在地上又是打滚又是哭嚎。
张狼冷冷的看着曹老汉,意思很明确,你管不管?你不管我可以管了。
曹老汉被女儿气的脸一阵青一阵白,他万万没想,自己的女儿会变成这副模样。
他心里暗暗反思,都是自己给惯得,家里就这么一个女孩,从小是要星星不给月亮,就连当初嫁给柳海浪自己不同意,但是也经不住女儿的哭闹才同意的。
可是这会了,想这些也都晚了,打?自己还真不舍得。
想来想去,曹老汉一甩手,“从今以后,我就当没生过这个女儿!她是死是活和我们曹家再无关系!”说完扭头走了。
曹老汉也是人老成精,他知道张狼绝对不会看着自己女儿出事,最多是教训一顿。
得!既然自己不舍得,那就交给别人教育吧。
看着曹老汉拍拍屁股走人了,张狼心中苦笑,真是有什么样的女儿就有什么样的爹。
他清楚曹老汉的的心思。
没有理会躺在地上哭嚎的曹红,转头看着田桂兰,“你怎么选择?你桂兰是打算和她一样?还是按照我说的去下跪?”
田桂兰和曹红不一样,她可是从小在张狼的凶威下长大的。
哦!不对,是看着张狼长大的。
张狼小时候打扁十里八村无敌手的威名她是亲眼所见。
再一个现在她娘家也是西龙山庄的,都在张狼手底下生活。
让她和曹红一样撒泼耍赖,她还真不敢。
她敢做,估计她爹第一个就不会放过她。
村主任在老百姓眼里那就是了不得的官,民哪敢和官斗。
在张狼的逼视下,田桂兰吞吞吐吐的说道:“我·········我去下跪!求公公婆婆原谅!”
“很好!”张狼满意的点点头。
“曹红!我从来没打过女人,可是不代表我不会打女人!你要是再在这撒泼耍无赖,我可就不客气了!”
“哎呀!了不得了!村主任打人了!杀人了!”曹红哭嚎的声音更大了。
农村晚上很安静,曹红的哭声传出去老远。
这会张狼家里围满了看热闹的村民。
“狼崽,怎么回事?这那来的泼妇,在这耍无赖?”张母听到消息从后院走了出来,语气不善的问道。
“娘,没事!您回屋吧!我能处理!”张狼赶忙劝张母回去。
这要是张母和曹红吵起来,那可就难办了,也让曹红的诡计得逞了。
“你赶紧把她弄走,不行就让人抬着扔出去!小妹都被吓哭了!”张母一边走还一边忿忿不平的说道。
“好·········好!我保证,她马上就哭不出来了!”张狼说完走到曹红身边就是一脚。
曹红的哭声顿时消失。
“怎么样?娘,现在清净了吧?你赶紧回屋看小妹吧!”张狼回头继续劝张母回屋。
那边曹红可吓傻了,张狼踢自己一脚,自己一点都没感到疼,怎么哭不出声了?也说不出话来了。
看热闹的村民也傻眼了,这是什么手段?怎么踢一脚就把人踢成哑巴了?
心里暗暗才思,以后可不能得罪张狼,这要是把自己踢成哑巴,可怎么办?
“还不起来是吧?”劝走了张母,张狼回身走到曹红身边冷冷的问道。
对于这样的泼妇,有的是手段收拾她。
曹红愣住了,一时不知道是该起来还是该继续闹下去。
“很好!”张狼再次踢了曹红一脚。
曹红一愣,怎么没有感觉,也不疼不痒的,难道是在吓唬自己。
不对,怎么这么安静了,对面那谁家的谁,怎么光张嘴不说话。
突然,曹红想到,我不会变成聋子了吧?刚才变哑巴,这会变成聋子了。
这要是再踢一脚自己是不是就要变成瞎子啊!
曹红彻底吓傻了,呆呆的躺在地上,眼泪顺着脸颊往下淌。
眼见张狼抬腿作势又要踢人,吓得曹红咕噜一下爬起来就跑。
聋子瞎子还好说,这要是变成瞎子,自己男人谁照顾?自己的孩子还小,谁照顾。
正应了那句话,虎毒不食子。
别看曹红,刁蛮泼辣,自私自利,但是对自己的儿子那可好的不得了。
“阿~~~~~~~阿!”一边跑一片啊啊的叫喊着。
田桂兰还没走,看到妯娌的遭遇,偷偷擦把冷汗,还好自己没有像嫂子一样撒泼耍赖,要不自己这会也得变哑巴。
“张主任,我··········我这就背着我男人,去给我公公婆婆下跪,求他们原谅!”吓破胆的田桂兰,冲张狼鞠了一躬,转身走了。
“好了················好了!没什么好看的了,都散了吧!”等田桂兰走了,张狼开始驱赶看热闹的村民。
“狼叔!你第一脚那曹红,变哑巴,你这第二脚呢?”有大胆的村民问道。
“第二脚啊?第二脚变聋子!你要不要来一脚试试滋味?”张狼笑道。
“不要!不要!我走了!”问话的村民慌张的走了,走到门口被门槛绊了一下,差点摔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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