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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张狼早早的起来,洗漱完,连早饭都没吃,拿上昨天晚上用高度酒泡好的苞米粒,把家里的猎枪也带上,出门进山。
他答应童局长的飞龙还没着落呢,要说在村里踅摸一下,也能凑个十几二十只,可那都是风干的,放汤不如新鲜的好。
这个年代,飞龙不像后世那么稀缺,拿风干的飞龙显不出诚意。
早上山风不算太大,清冽的山风吹着,张狼感觉心情都舒爽了很多。
“啊……”
仰天一声长啸,带起阵阵回音。
从繁华的都市,骤然回到这几乎与世隔绝的山村,张狼没有感觉到丝毫的不适,有的只是亲切,宁静。
一个好的侦查兵,最重要的素质就是耐得住寂寞。
收拾好心情,张狼仔细搜索着飞龙的踪迹。
飞龙多栖息于灌木丛或松桦树混交林中,雌雄成双成对,形影不离,有“林中鸳鸯”的美称。
张狼从小就在山林里长大,对飞龙的生活习性非常了解,没多走久就听到林子里传来“唧唧……唧……唧唧!”的叫声。
这是飞龙觅食和呼唤伙伴发出的声音。
飞龙鸟繁殖季节不成群,其他季节多成小群活动,有3~4只或6~7只一群,也有多到10余只的。
张狼没有靠近,远远的观望着,这算是一个必经大的飞龙族群了,有六只飞龙。
飞龙习惯在早上觅食,六只飞龙分散开在松树林漫步,寻找着食物,不时还警惕的抬起头向四周观望一下。
张狼没有急着靠近,仔细观察了一下飞龙鸟群的觅食路线,悄悄绕到前方,在地上撒了一些跑过白酒的苞米粒,又悄悄的离开了。
六只显然不够,张狼继续在林子里,飞龙可能会出现的地方寻找。
走了不多久,又发现一个飞龙鸟群,这个少了一些只有两只飞龙。
张狼依法泡制,撒上苞米粒,悄悄离开。
等太阳升起的时候,张狼已经找到了十几个飞龙群,看看爬上山顶的太阳,结束了狩猎征程。
沿着刚才的路线,张狼转身往回走……该回去收获自己的猎物了。
第一个狩猎点收获四只,第二个收获六只,第三个收获两只,张狼脸上露出满意的笑容。
收获很大,张狼找了根松木棍子,把醉倒的飞龙绑到棍子上挑着。
十几个狩猎点总共收获了四十多只飞龙,远远超出预期,可见现在山林里飞龙的数量有多少了。
可惜数量再多在中国人的对美食近乎贪婪的欲望之下,也变成了濒危物种。
永远不要低估了中国人的胃口,后世张狼曾经听说过一个消息,说是美国鲤鱼因为没有天敌泛滥成灾,美国政府花费大量的人力物力来清除鲤鱼带来的危害。
于是网上报纸纷纷宣称,美国不用那么费事,从中国请几个美食家过去,交给美国人怎么吃鱼,绝对能把鲤鱼的繁殖给控制住。
这个倒不是吹牛,记的九十年代,南方小龙虾泛滥,就是有人研究出了麻辣小龙虾这道美食。
结果从此小龙虾不再是灾害,反而变成了农民伯伯口袋里的钞票。
野生的不够吃了,有人开始专门养殖小龙虾,并且借此发家致富。
张狼挑着飞龙下山走进村子,村民们已经吃过早饭准备下地了,看到张狼纷纷热情的和他打招呼。
“狼叔进山了……打这么多飞龙?”
“是啊……上坡?”
“狼叔怎么打这么多飞龙,这玩意可没多少肉。”
“城里的几个朋友要的。”
“城里人要的?狼爷我家还有几只,你一块拿去吧!”
“不用了,这些就够了。”
张狼一边和村民打招呼,一边往家走。
回到家爹娘弟妹都已经吃完饭了,大妹、小树、小河今天都没有出工,趴在炕上复习功课。
张母坐在炕上缝着衣服,不时抬头看看认真做功课的三个儿女,眼角挂着暖暖的笑容。
温馨的画面让张狼心里暖洋洋的,进山的疲惫也为止一轻。
“娘,我爹呢?”
“你爹去你爷家里了。锅里给你留饭了,快去吃吧!”
“哦!”张狼答应一声,到外间屋掀开锅盖一看,一小蝶蒸腊肉、三个苞米面的窝窝和苞米糊糊。
忙活了一早上,张狼早就饿了,把饭拿出来,风卷残云吃了个精光。
“慢点吃,多喝点汤。”
“娘我吃饱了……我去找人,把野猪肉和飞龙送到镇子里。”张狼抹抹嘴对母亲说道。
张狼到村子里转了一圈,喊了十几个小青年,帮忙一块把已经做成咸腊肉的野猪肉和还在醉生梦死的飞龙一块送到镇子上。
村里的老人听说张狼是给城里朋友准备的东西,纷纷从家里拿来各种山货,让他一块给城里朋友送去。
“班长怎么这么多啊?”苏树旺看着被分成一块块的咸腊肉,和堆积成山的各种山珍,吃惊的叫了出来。
“这些东西山里多的是,你自己也留一点,回头再给你娘送回去一些。”张狼给苏树旺交待。
苏树旺家在平原上,不说这样的野味,就连自家养的猪也不舍得吃。
第十五章村民大会
张狼上次打的野猪一点不剩,全都给童局长他们送去了。
弟妹学习需要补充营养,爹娘身子虚也要补充营养,没有肉怎么行,张狼又进山打了两头野猪,顺手还捡了两只傻狍子。
傻狍子是北方常见的中型鹿类,肩高不到1米,体长95—140厘米,尾长2—4厘米,体重30—40千克。又称矮鹿、野羊,草食动物。
之所以叫傻狍子是因为冬天遇到危险的时候会把头藏到雪地里,以为这样就发现不了它了。
它还有一个致命的弱点,即性情好奇,当发现敌害已不再追赶了,就会返回原地,去探个究竟。正是这种奇特的习性,使它常常成了野兽的美餐,因此被称为“傻狍子”。
张狼捡的这两只傻狍子也是这样,本来张狼扛着野猪,不想搭理它们了,还非得往张狼身边凑。
张狼只好勉为其难的收下这搜到手边的猎物。
不过发现两只都是母狍子,而且肚里还都带着崽,张狼没舍得杀死它们,找了个藤条,绑上牵了回来。
张狼准备建养殖场,不光是养猪,狍子这种肉质鲜美的野味也是张狼饲养的目标之一,再过几年养狍子可比养猪利润高多了。
看到张狼又要养狍子,村里一个个都疑惑不解,这东西山里多的是,还用养吗。
山里数量再多,也敌不过人类的胃口,后世狍子都成了濒危物种,到了2000年的时候,国家林业局发布行政命令,任何猎捕狍子的行为都是违法的,严禁猎捕、买卖、食用野生狍子。
这样的话张狼没法说,说了村里人也理解不了,只好解释说,狍子好养,城里人喜欢吃,价格也比猪肉贵。
一听能卖钱,其他的也不用张狼多说了,大家主动找来木头,帮他建了个羊圈。
…………
晚上吃完饭,张狼来到大槐树下,敲响了大铜钟。
这是村里传了上百年,召集村民的办法,不多久,一个个拖家带口的聚到了大槐树下。
这会太阳刚刚落山,天还没有黑透,大槐树下已经点起了火堆,亮起了火把。
孩子吵闹声,女人打骂孩子的声音混做一团,显得乱糟糟的。
张狼走上台,使劲敲了两下铜钟,大声喊道:“各家留下一个代表,其他人都回去,把孩子也都带走!”
这两天张狼已经和三姑父还有四大爷完成了交接,村民也都知道张狼现在是书记兼村长。
都是自家亲戚,谁当村长不是,何况张狼刚上台就给大家发了那么多东西,大家对张狼当书记村长还是充满了期待和支持。
一听一家就让留一个人,女人们也都听话,领着孩子走了。
大槐树下立刻少了五分之四的人,一时还显的有些空荡。
张狼再次敲了一下铜钟,“现在咱们开会,开会前我先说一件事,以后铜钟再响的时候,一家派一个能当家的就行了,不要全家老少都往这凑。”
“知道了!”台下传来一阵稀稀拉拉的答应声。
“秋收马上就要结束了,今天咱们来说一说今年冬天生产安排。”
“冬天生产?”
“狼叔……大冷天的怎么生产啊?生产啥?”
“生产孩子啊……冬天没事不就是抱着婆娘使劲,你不生产孩子生产啥!”
“哈哈……哈哈!”
“生孩子……生孩子可是要罚款的!你有钱使劲生!我可生不起了。”
张狼看着台下乱哄哄的场面,心里一阵无力,怪不得都说宁带千军不带一夫,这村长还真不好当。
“都给我闭嘴!谁他娘的再胡咧咧,我就扣他粮食。”张狼只好使出杀手锏。
一听扣粮食,声音立刻小了许多,中国的老百姓对当官的都有一种敬畏,村长再小也是官。
更何况张狼的辈分在那摆着,威信还是有的。
张狼指着台下大声说道:“谁都不许说话了,想要发言的举手,不举手就说话的,说一句扣十斤粮食。三哥你拿本子记一下,看都是谁说话!”
三哥是张狼二大爷家的,也是村里的会计。
张狼心道老子不会带民夫,可老子会带兵,老子就拿你们当兵训,谁不听话就收拾谁。
你别说老百姓还就吃这套,台下立刻没有说话的了,同时举起十几只手。
“你……狗蛋,有什么话要说?”
“狼叔……你说生产,是不是指搞大棚啊?”
“对,是要搞大棚菜,你先做下,一会我会给大家详细说明。”
“现在开会,第一个事,就是搞大棚蔬菜的事。”
“大家都知道,咱们东北因为气候的原因,冬天最缺的就是蔬菜,只要咱们能在冬天种出蔬菜,就不愁没人要。”
“经过村党委会讨论,咱们村成立大棚生产合作社,大棚的前期投入由村里出,等收获了村里占三成,剩下的七成扣除前期投入后,由社员平均分配。”
一听自家可以得到收获的七成,台下一阵骚动。
“今年先搞三个大棚做为试点,又想参加的一会找四大爷报名。说明一点,如果报名的人数多了,优先照顾贫困户和军烈属!”
台下的村民都激动起来,好在都还记的谁说话扣粮食的事,百十只手高高举起,都想参加。
这事之前也都通过风,大家也都知道一二,老百姓心里算的清楚,建大棚成了更好,不成也就是浪费点力气,反正冬天没事干,把劲使在婆娘身上,万一怀了崽还得罚款。还不如搞大棚合算。
看着村民都积极的想要参加大棚菜合作社,张狼很开心,第一步算是成功了。
“都把手放下。咱们接着说第二件事,那就是建大型养猪场。”
“养猪场属于村集体的,村民可以都养猪场上班,养猪场按照每个月三十块钱发工资。”
一个月三十块钱,比城里工人的工资都高了。
台下的骚动更大了,国家一直都在提倡养猪,家家户户都会养上一两头猪。
即使是那个动荡的年代,养猪也没人说是搞资本主义尾巴。
养的猪由供销社统一收购,农民饲养的猪必须卖给供销社百分之五十,剩下的可以自己卖或者留着吃肉,这是村民唯一来钱的地方。
第十六章认亲
村民代表大会圆满结束,对西龙庄村民的冲击非常大,不管张狼说的事情能不能成,他书记兼村长的威望算是初步建立起来了。
等到大棚菜和大型养猪场建起来,获得了收益,那么张狼在西龙庄的威望一举盖过三姑父和四大爷他们老一代的领头人。
目前这一切都还只是规划,只等秋收结束才能开始实施。
不过有一件事张狼等不了了,他怕去晚了,再发生其他变换。
班长家离西龙庄不远,也就十几里路,在黑水河的南岸。
可也就这么一点距离,两个村子分数不同的省份。
石窝村在冀省最北边和辽省搭界。
石窝村在燕山余脉的一处小山脚下,张狼沿着记忆中的山路来到石窝村。
石窝村不大,和西龙庄差不多,也是百十户人家,村子里的建筑风格和西龙庄差不多,都是低矮的口袋房。
张狼赶到石窝村的时候已经是中午,远远的可以看到村子里冒起的缕缕青烟。
张狼的脚步又加快了几分,走进村子,找了个蹲着墙角晒太阳的老大爷,递上颗烟问道:“大爷,请问石头家怎么走?”
“石头?!”老大爷抬头看看张狼的打扮问道:“当兵走了的石头?”
“对,当兵的石头!”张狼沉重的点点头。
“门口有棵梧桐树的那家就是。”老大爷指着一棵大梧桐树说道。
“谢谢你啊大爷!”张狼道谢后,起身往班长家走去。
“唉!可怜啊!好好一个家就这么散了!”身后传来老大爷的叹息声。
随着班长家越来越近,张狼的心脏开始剧烈的跳动,步伐开始犹豫,他不知道该怎么面对班长的家人。
深吸一口气,伸出有些哆嗦的手想要敲门,突然听到院里传来一阵对话声。
“闺女你可要想清楚了,你还年轻,邻村老王家那个二小子可是个傻子,你嫁过去一辈子就毁了。”
“老族长,我知道……我知道的,可是……可是我娘等不起了……我娘的病不能再拖了。”一个女人哭啼着说道。
“钱的事,我们再想想办法,实在不行我舍出去这张老脸再去镇里求求领导。石头是为国家牺牲的,国家得管。”
“政府已经照顾的够多的了,国家也不富裕……给个几十块钱也不够看病的。王家同意我把娘带过去……”
张狼听了眼泪都下来了,他知道班长是遗腹子,也是家里的独子,这个说话的女人是班长的媳妇。
“不行……我不同意!”张狼一激动使劲把门推开。
“你是?”老族长和班长嫂子吃惊的看着突然闯进来的张狼。
以前听班长说自己媳妇多么漂亮,还以为班长吹牛。
现在看来,班长真是太谦虚了,后世张狼见过的美女无数,可从来没见过到达这个级数的美女。
身高足有一米七五,一双大长腿把衣服绷得紧紧的,脸色憔悴苍白中透出一股病态的红晕,却有一种别样的韵味。
张狼不敢多看,怕唐突了嫂子,赶忙低下头,开口自我介绍,“嫂子,我是张狼,石头班长的兵。”
“我知道你,石头哥来信的时候说起过你。”班长嫂子声音轻柔。
“对不起嫂子,我来晚了,让你和大娘受苦了。”张狼满怀愧疚的说道。
“你是石头的战友?”老族长问了句。
“是,我是班长带出来的兵,我家就在hb岸的西龙庄。”
“嫂子,大娘的病我来想办法,你不用委屈自己了。”
“好,好啊!好人好报,石头带出来的好兵。”老族长听到张狼愿意出钱给石头娘看病高兴的笑了起来。
“老族长、嫂子,我进去看看大娘?”张狼顾不得和老族长叙旧,提出进屋看看班长的母亲。
“张……张狼,你一会不要和娘说……”班长嫂子有些羞涩的说道。
“我明白嫂子,我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