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九月在医院里输液时,时琛风尘仆仆的赶到,是,是我给时琛打的电话。
萧九月虽打算和他老死不相往来,但她心底说到底是爱着他的,也隐隐期盼他的陪伴。
我们离开以后就各自分开回家,我拦了一辆出租车,在车上接到萧九月的电话。
她问:“时小运你和段北庭和好了吗?”
她知道很正常,我在朋友圈发过我和段北庭的合照,而她应该是看见了。
但为什么突然现在问我这事?
我和段北庭和好没错,但我也自己的算计,我再也做不到全心全意的掏心。
因为段北庭太反复无常,他时而热情时而冷淡,他是公子哥,他有任性的资本。
但我不行,我只是一个很普通的女人,我需要稳定的婚姻以及家庭和睦。
家庭和睦……段家压根不接受我。
婚姻并不是两个人的事,倘若段家一直不愿接受我,我就永远藏在黑夜里。
在段家那边的亲戚里,他们永远都不会知道我儿子的母亲是谁!我又是谁!
而且他承诺过我的事很多很多,但没有一件实现,唯独的一件报复吴旭都是交易换的。
我回答萧九月:“嗯,暂时是这样。”
“为什么你原谅一个人会那么轻松?”萧九月带着疑惑,又问:“我该怎么原谅他呢?”
“掏心窝子说,我并没有真正的原谅段北庭,只是他逼我逼的厉害,还有我怀孕了我私心里想给孩子一个父亲,更想要一个稳定的婚姻。”
萧九月说:“时小运,你爱的并不纯粹。”
“是啊,我暂时怕输。”
因为再怕输,所以我有所保存。
我有自己的小心思,我要自己给自己造一个门当户对,我不需要依靠任何人。
我低声的解释说:“萧九月,我掌控不了段北庭,我对那个男人其实并不了解,所以……我只能用自己的法子让所有人接受我。”
我的心里很慌乱以及恐惧。
萧九月笑道:“时小运我告诉你一个秘密。”
又是秘密。
我问:“什么秘密?”
萧九月沉默了一会,语气无限的悲伤与惆怅说:“我的生命……我可能陪不了萧一诺成长。”
我语气害怕道:“你什么意思?”
“时小运,我得了绝症。”
我让司机开回医院,一下车就匆匆的跑到萧九月的病房,质问:“什么时候的事?”
“有两个多月了。”
坚强的萧九月忍不住心中的哀伤,解释说:“堕胎做b超的时候发现的,其实那个时候我还在犹豫要不要孩子,而且那点犹豫在一进手术室的时候就异常强烈起来,我想既然生命已经进了倒计时,那么需要一个孩子替我活下去,我需要萧一诺带着我的血替我活着。”
我不由自主的流下眼泪,走近她问:“医生怎么说的?他应该给过你建议,他怎么说的!”
萧九月伸手抚住自己的肚子,淡淡的笑着:“他劝我拿掉孩子,听他的话做治疗。”
我失言,做治疗是没有确定性的,倘若好了还好说,但倘若没好那孩子也白搭了。
我是一个母亲,我理解萧九月的选择。
但我却怪她一直隐瞒我。
几个月的时间她一个人承受着这些,而且……萧家出了那些事,再加上时琛对她是真的伤害,再说萧柔对她做的那些事……
恐怕没有人比萧九月更加的不幸以及坚强。
我坐在她身边,伸手拉住她的手,轻声问:“打算自己一个人承担不告诉时琛吗?”
“告诉时琛做什么?”萧九月淡淡的笑着说:“我会将萧一诺给他,我会让他在悔恨中度过余生,我要让他痛不欲生、追悔莫及!”
我心惊:“但你说你原谅他了。”
萧九月曾经告诉过我她原谅时琛了。
“是原谅的,可是又不甘心!我这半年的痛苦都是他所赐的,他背叛我逼的我分手,更在我低声下气的情况下践踏我的尊严,他纵容萧柔伤害我——倘若不是时琛,萧柔是没有本事伤到我的,更没有本事将萧家挑拨离间。”
如果萧柔没有时琛这个靠山,萧柔的确一无所有也什么都做不成,说到底是时琛的过失。
哪怕他从来没有想过伤害她。
也在此刻我终于明白,萧九月和时琛永远都回不去了,萧九月用自己的决绝拒绝着他。
但萧九月却算漏一点——人性冷淡,没有谁为谁守一辈子的忠!可能刚开始两年时琛会因为她的离去难过、悲伤、颓废,但经过漫长岁月时间的打磨,所有的爱恋、愧疚都会散了。
时琛会在未来的某一年再次放开当年的事。
倘若真是这样,萧九月的打算也算空了。
我再也不敢提时琛,我绕开这个问题:“等生了孩子以后你好好的配合医生治疗,所有的事都是有奇迹的,你也别太悲观了。”
我劝的是她,更是我自己。
“我暂时会好好的,再说沈家的案子还是一个谜。”萧九月笑着说:“告诉你以后我心里忽而轻松了很多,再也不是我自己一个人承担了。”
我难过的望着她说:“既然你告诉我,那你以后要听我的话,更要时时刻刻的配合医生的治疗,不能糟蹋自己。”我替她感到怜悯。
“怀孕期间不能用药,等生下孩子以后我会好好的配合医生,但你一定一定要替我保密,除了你以外谁都不能知道,特别是时琛。”
萧九月的神情很严肃,她这事是经过深思熟虑的,我闭了闭眼赞同道:“都听你的。”
萧九月笑开,忽而拍了拍自己的脑袋道:“易捷在我这里要了你的号码。”
“嗯,她有事会给我打的。”我顿了顿说:“易捷……我大概知道她找我做什么。”
萧九月不愿意住在医院,我送她回她自己公寓后就打车回家,路上接到段北庭的电话。
他着急的催我回家。
我回到家后却没有看见段北庭,但在冰箱上看见他留下的纸条,字迹硬朗凌厉:“老爷子刚打电话让我回家,我尽量在你睡着以前回家,还有我给你熬了一点粥,你记得喝了。”
老爷子,只能是段北庭的爷爷或者父亲。
我拿了一个小碗盛了一碗粥,喝净以后心里觉得疲惫索性回卧室睡觉。
半夜的时候感觉自己被一双结实的手臂拥入怀里翻了个身,我闭着眼迷糊问:“是你吗?”
“是我,乖。”温润的嗓音又说:“睡吧。”
我唔了一声在他怀里睡去。
清晨醒来后没有看见段北庭在身侧,我疑惑的起身打开。房门看见他正在做早餐。
他听见动静回头,勾唇吩咐:“乖,去洗漱。”
看他像家庭煮夫一般替我做早餐,我心里一暖轻轻的关上门去浴室洗漱。
段北庭最近特别的温柔,说话都是轻声轻语的,他甚至还送我去警局上班。
在路上我一直看着他笑着,段北庭偏眸看了我一眼收回视线打趣说:“这样,我们回家看个够?你也没有必要去上班了。”
我笑:“谁让段先生好看呢?”
“呵,越来越会哄爷了。”段北庭笑了笑,了然的问:“说吧,想要爷做什么?”
“段先生,我可能会搞一个破公司。”
段北庭疑惑问:“什么意思?”
“我这里有点钱,我想投资开个公司。”见段北庭一怔,我解释说:“一步一步的做起,凭借自己的实力,你觉得怎么样?”
段北庭不解问:“怎么突然想做这个?”
我解释说:“我人脉挺不错的,我背后有萧家、时家以及还有我家段先生,再说我在公司里做过五年,很多事我都是清楚的。”
我没有提陈家,我怕段北庭找茬,再说我没有必要利用陈深的关系发展自己。
我只是想给自己一个奋斗的目标。
想尽量的和他势均力敌。
“时家?”段北庭抿了抿唇,问:“时琛知道这事?你们的关系好到这种地步?”
我摇摇头:“时琛还不知道,但我和他认识了这么多年,他犹如兄长一般!而且在事业上他应该会帮助我,而且我们都姓时,这是一种缘分,这谁也割不断的。”
时琛不会拒绝我。
我只是说这样的话哄着段北庭。
我不愿意让他知道时家和我的关系。
虽然我说开公司这话在段北庭眼中犹如儿戏一般,但他还是给足我面子说:“嗯,爷同意。”
段北庭道:“我自家的媳妇我自己帮。”
“不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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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5。遇宋伽南
我拒绝说:“谁都可以无所忌惮的帮我,但你不能,你的一举一动段家都看着的,倘若你帮我犹如换汤不换药,段家终究会将这个公司算在你的名上,不会管是不是我付出的心血。”
段北庭沉默半晌,最后妥协问:“那你能行吗?公职人员应该不能涉及商业上的事。”
我回答:“我打算先做着,等纸包不住火的时候就辞职,我想自己做一番事业。”
这个事业是我自己的,哪怕输赢我也要去尝试,再说我的背后有时家。
我的这份事业是做给段家看的!
段北庭同意我的事,接下来我就去和时琛商量,倘若没有问题就可以投资了。
赵金燕的三十万让我捐了大部分给时幸以前所待的幼儿园,我现在存款有一百四十万。
几乎都是段北庭从吴旭手中替我讨回来的!
段北庭将我送到警局门前,他停住车伸手捏着我的脸颊,轻声叮嘱说:“我知道你的意思,你想自己堂堂正正的在我父母面前立住脚跟,但运儿你没有这个必要,无论他们的想法以及决定是什么,你都只是我段北庭的妻子!是经过法律的,名正言顺的妻子,你别感到压力。”
“段北庭……”
我只是觉得尊严被别人踩着,沈家姐妹我不在乎,可是段家是他的亲人。
“记得以后唤我北庭。”段北庭伸手弹了弹我的额头,轻声道:“你正怀着孕,那些事你就随意的玩玩也别太当真……唉,你这种宁死不服输的性格,说再多给你听也没有什么用。”
北庭……我曾经听见沈智一口一个北庭气不打一处来,但是自己又毫无办法!
“你别担忧,我知道的。”
段北庭伸手揉揉我的脑袋:“晚上我要回段家,所以这辆车留给你开回去。”
“昨晚不是刚回了吗?”
他脱离了段家,最近怎么频繁的回去?
“我曾经离开过段家,但段家毕竟就我一个儿子,五年过去我终究要回去继承家业的!”
段北庭解释说:“即便再不情愿我也不能置段家于不顾,毕竟那是我儿子未来的祖业。”
我笑了笑:“嗯,你自己的的事自己处理吧,还有这个车子你开着吧,晚上我打车回家。”
“乖,我留给你。”
段北庭的手掌禁锢着我的后脑勺,他伸着脑袋在我的额头上轻轻的落了一吻笑着说:“帮我告诉女儿,爸爸晚上再陪她。”
我觉得好笑,段北庭是真心期盼肚子里的小情人,连带着我也得了他不少的温柔。
段北庭打开车门离开,我拿着车钥匙下车看见依偎在我车门旁的薄光。
我一怔:“什么时候在的?”
“告诉女儿,爸爸晚上再陪她。”
薄光明媚的笑了笑:“大概是这里。”
“让你见笑了。”我笑着又说:“我很讨厌沈家姐妹,昨晚你怼的她们让我很解气。”
“谁让她多嘴插言了?我樱桃儿说话有她们插言的资格吗?”薄光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脖子说:“陈桐应该给你说过我蛮不讲理又惹是生非,昨晚我对她们两个还算是客气了!”
的确说过她蛮不讲理又惹是生非,但没有说过她仗义又真性情,同很多有心机的人不同。
我笑问:“樱桃儿是你小名?”
“嗯,都怪我爸。”薄光无奈道:“我妈叫钟时光,所以他给我和哥哥取名字就直接薄时薄光,薄时还好听些,薄光是什么鬼?所以我最厌恶的就是别人喊我薄光,谁喊我就打谁!”
这事陈深提醒过我。
再说喊一个女孩薄光的确不好听,但相反的她的小名就又可爱的离谱——樱桃儿。
我抿嘴笑笑和她一起进警局,
刚到警局就撞见一个同事,薄光直接指着她的脸说:“杨警官,你脸上的妆花了!”
杨警官脸色一沉:“与你无关!”
薄光说:“我又没有说和我有关!对哦,我最近听说你总是提前下班,而且来接你的那名男士好像是你的初恋情人,怎么不见你老公?”
薄光开始正经的八卦了。
我伸手推了推她的手臂,听见杨警官反驳道:“那就是我的朋友,你别胡言乱语!”
丢下这句话她就脸色苍白的匆匆离开。
等她离开以后我问薄光:“薄警官,你怎么知道来接她的是她的初恋情人?”
“很简单,她一脸初恋的模样太明显了。”
薄光低头看了眼自己涂的黑色指甲道:“杨警官是警局最爱打小报告的人,以后记得多防她,毕竟被她整的同事起码也能凑一桌麻将了。”
顺着她的视线,我忽而了然,杨警官背后打过她小报告,但警察是公职人员,涂指甲是不被允许的,她这样如果还不被打小报告简直当众人眼瞎,但杨警官也是多事,闲的慌。
但比起杨警官多事,薄光又是最容易算计人的,警局里的很多人也被她整过。
我去陈深办公室交资料时,他目光沉沉的望着我,沉默半晌问:“最近身体怎么样?”
他说以后尽量注意自己的行为。
所以到现在他都和我保持合适的距离。
说真的,我太自私了。
“挺好的,孩子也挺好。”我说。
陈深嗯了一声伸手从我手中接过资料说:“段家最近动作挺大的,在逼段北庭同你离婚。”
我错愕:“什么意思?”
段北庭说只是继承家业而已!
“刚开始段北庭因为沈慧在你这里拿了离婚协议书,段家见此放下心,但……因为一些原因,段家发现你和段北庭还是夫妻时,他们就开始逼着段北庭和你离婚,他最近是骑虎难下!”
段家从未见过我,连我长什么样是什么性格都不知道,但一直都在排斥我!
我闭了闭眼说:“顺其自然吧。”
段家逼的是段北庭而并不是我,而段北庭也没有告诉我的意思,所以我没有必要瞎操心。
“阿运,有些事丢给段北庭去做,你能做的就是尽量的养好胎,为他……”陈深语气顿了顿说:“别担忧,为你自己生下孩子才是最重要的。”
“谢谢你,我知道了。”
离开陈深办公室以后我给萧九月打了电话,她说她和陈桐在调查沈家的案子。
最近收集了一些证据。
我问:“什么证据?”
“当年那个逃逸消失的司机找到了,但在很多年前都已经去世了,包括他的妻子。”
我紧张问:“杀人灭口?”
“或许,但有待调查。”
挂断电话以后我觉得沈家很可怕,他们手上沾染了血腥,哪怕是沈智都没有逃过。
我们三人去见了被沈智撞成植物人的那人,他躺在病床上没有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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