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小懒-流经存在的邂逅(出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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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小懒-流经存在的邂逅(出版)- 第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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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无数次想要对季橙讲,季橙,虽然我们是结拜兄弟,但你并不会知道,我不是败给了你,而是败给了聂双望向你的眼神。你同季橙分手后,我以为你不肯接受我,是因为始终无法忘记他。可是,聂双,在得知你在大学里谈恋爱的时候,我一直想问,深深爱着你的愚蠢的我,一直想问,为什么你可以同别人谈恋爱,却始终不肯接受我呢?”
  蒋小光看着聂双,一字一顿地说:“聂双,我的室友告诉我说,追求女生要胆大、心细、脸皮厚,我想我真的已经经历了。你能理解吗?我一直非常炽热地喜欢着你,比你以为的,还要喜欢很多倍。”
  有别样的情绪在鼻子里碰撞,酸胀得像要爆炸。
  这些话,聂双不是不敢动的,她想起很多钱,蒋小光跟在周浅易的屁股后面,流着脏兮兮的鼻涕哭泣被谁谁欺负了,像个索要糖果的邻家弟弟一样执拗地看着自己,嘴里动情地叫着“聂双聂双”……仿佛只是一个回首,当年那个在大家眼里长不大的孩童已经坐在自己面前,勇敢而执着地表达着自己热情的爱。
  时光逼着你成长,由不得你说不。
  “小光,其实我……”
  坐在她面前的蒋小光突然慌了神,眼泪决堤般顺着眼角流出来,仿佛是压抑太久,积蓄太多,眼睛承担不了那么重那么多的泪水,是以为找到了突破口,便想要在瞬间如同摆脱累赘般全部摆脱它们。
  “聂双,我求你,”她看到蒋小光绝望的眼神,“聂双,你是要拒绝我吗?”六神无主的他抓过聂双的手,“这样好不好?你尝试下,给我一个机会,或许我比季橙还适合你呢。聂双,我会对你好。你试试和我交往下,如果你觉得还不错,我们就继续下去;如果你觉得不行,我们就分手,求你了,给我一个试用期的机会好吗?”
  “小光……”
  “聂双,我求你,别说话,求你……”
  眼前的男生,有着那么多的泪水,聂双压抑住自己想要给他擦泪的冲到,她不知道以后还会不会有其他的男生,为自己这样伤心或是流泪。她咬紧嘴唇,并不敢轻举妄动,只好安慰地拍拍他的手。
  蒋小光像是被这安慰性的动作吓到,抓聂双的手越发紧了些,“这样好不好,聂双,如果季橙回来,不论他什么时候回来,只要他回来,我就退出,我保证我走得干干净净彻彻底底,绝不犹豫绝不拖泥带水,成全你们,行吗?”
  雅间的门被服务员推开,端上了几大盘烤好的烤串。那年轻女生默默打量了下蒋小光,或许见惯了太多类似的场景,她猜测眼前的两个男女生是要分手的情侣,变心的女生心意已定,痴情的男生苦苦挽留,因此看向蒋小光的表情里,有着几分不屑。


    或许是过于紧张出了太多的汗,蒋小光额的头发湿嗒嗒地贴在额头上,抓着聂双的手几乎是在发抖,聂双瞥过他扳着桌子底座的另外一只手,紧紧用着力,似乎全身的着力点全部在那里。
  他的神情颓然、沮丧又绝望,琥珀色的眸子却是亮的,聂双想起几年前的那个夜晚,她同样那么卑微地站在季橙面前,她记得自己那是对季橙说的话:“季橙,我看过美国拍的一部电影,叫《逃离克隆岛》。它里面有一句经典台词,当你喜欢一样东西,闭上眼睛祈祷——不理你的那个人,就是上帝。”
  不理你的那个人,就是上帝。
  原来,你先爱上谁,谁便是你的上帝。
  自己卑微的样子,即便现在想起来也同样刻骨铭心,正如此刻蒋小光同样卑微地面对自己,她不由得抓紧了蒋小光的手,在他的表情有诧异、恍然大悟又带些惊喜的转变瞬间,她听到自己对蒋小光说:“蒋小光同学,别哭了。还有,以后我们洗澡的时候,不许去澡堂找收费大妈胡闹。”


  大学四年的生活,聂双和蒋小光的爱情,发展得还算顺利,几乎没有过一次争吵,蒋小光对待她,像是失而复得的珍宝,百依百顺,让她的室友们觉得是一个传奇。
  除了每年季橙寄给聂双的明信片到的那一天——两人在一起后,蒋小光逃了大半的课,班级的信由收发室送到班级信箱,再由班长分发给个人。
  那留着平头的小个子班长每每看到聂双,便扯着嗓子喊,“聂双!澳大利亚寄来的明信片哎!”
  纵是蒋小光再痴呆一点,也心知肚明是季橙,想问又不敢问,索性装作大方,假作不知。
  聂双在他面前倒也不掩饰,拿过来夹在书里,他不问,她也不答。
  整整四年,四张明信片。
  像是四把利刃,插在蒋小光的心上,仿若只是一个疏忽,便会齐齐拔出来,血崩致死,斩断自己和聂双的所有。
  如此忐忑不安一阵后,见聂双并无任何变化。他想,还好自己是在聂双身边的。
  还好,聂双现在和自己是在一起的。 
  这样安慰着自己,很快大学毕业。
  聂双留在了燕城。蒋小光义无反顾地、没有任何悬念地作了同样的选择。
  如果不是偶然间接到蒋小光的电话,聂双并没有觉得蒋小光为自己作出多么大的牺牲。一次在餐厅吃饭,蒋小光去洗手间,放在桌上的手机响个不停,聂双看是深圳的区号,担心有急事,便拿起来替他接听。殊不知电话是深圳的一家门户网站的人事经理打来的,询问蒋小光为什么会放弃去啊他们公司的工作机会。
  “其实我们是很少在燕城招聘的,恰好去那里出差,就参加了校园招聘会。面试后对他的印象很好,但是没有想到的是,入职通知书发给他,居然得到的是拒绝。我实在是百思不得其解,所以……”
  那是一家全国闻名的门户网站。聂双是在那一刻才知道蒋小光为自己拒绝了那么好的工作几乎。可是他从来都不说。
  原来,有些人,都只善于做,并不善于说的。他对自己的爱,真的是比自己想象的,还要多很多。


                  *                    *                        *


  白木珊大学毕业后,进了北京某著名的报社做文娱记者,每日里早出晚归,为了同竞争对手抢得第一手新闻,无数个夜晚跟着摄影记者蹲守在明星艺人们的住宅外,眯眼小睡一会儿都不敢,需时刻屏住呼吸,生怕一个疏忽,就此错过。
  如此折腾了将近十个月,身体吃不消不说,倒把自己搞得成为了恶趣味专家,张口闭口某某歌星深夜同谁私会,某某女演员素颜外出像大妈……直到有一天某艺人的新闻发布会,东挤西挤终于蹿至前场的她没来得及擦脸上的汗,自报家门正欲提问时,艺人突然流露出极为厌恶的神情,虽然只是瞬间,还是深深地刺激了她。
  回去后跟主管领导谈话,好说歹说,找朋友疏通了关系,咬咬牙动用了自己半年多的工资,送了份重礼,终于在一个月后调入了文化部。自此专跑文化口,虽然写新闻稿辛苦些,尤其是文化强度和深度的挖掘上要求甚高,一篇稿件出来不知道浪费多少个脑细胞,但毕竟是白木珊喜欢的,且不用坐班,更不用熬夜,每周定期去报社转几圈,参加文化口的各类新闻发布会,隔三差五还有红包拿,总算是安定下来。
  几年里,白木珊倒是一直单身的。
  既然单身,想必也没什么牵绊,聂双曾经多次邀请白木珊来燕城,有这么多朋友,大家可以互相照应。北京压力那么大,房价高,生活、生活节奏快,哪里适合生存?尤其是空气远不如燕城好,绝大多数上班族买不起房,有着各种各样的职业病,甚至很多人在环境极为恶劣的平房租住,十分没有安全感。报纸上不是经常报道吗?有很多年轻人,选择了家乡所在地的省会城市或者二级城市打拼。
  最关键是,离他父母也近啊……好话说了一箩筐,她不拒绝,可他不回应。
  聂双曾经担心她,是不是因为周浅易也在缘故,让彼此尴尬?事后又怪自己多心,这么多年过去了,白木珊在北京待了那么久,就算一直单身,但没准并没有同自己说真话,说不定男朋友早就谈了无数个,只是一直没有稳定的罢了,哪里还会一直记得她青春懵懂时期的暗恋对象周易浅?
  说了几次,聂双也就作罢。
                  
  那个周末,聂双莫名其妙地被同事丁丁拉着去“花烛夜”,到了才知道,是交友性质的酒吧。不但遇上高中同学黎伟祺,聊起以往的校园生活,居然,会撞见季橙。
  “……聂双,聂双,你都忘记了吗?”
  那晚的季橙,在自己耳边喃喃低语,用愤怒夹杂几许哀怨的目光看着自己,昔日的热恋情景翻江倒海迎面咆哮而来,倒像当年是聂双抛弃他,主动同他分的手。
  聂双重重地叹了口气。
  那天,季橙送聂双到楼下,并没有过多的表示,只是将聂双的号码存在手机里,等到聂双按了单元楼的门禁密码,“叮”的一声,楼门打开,突然听到身后的季橙喊了一声:“聂双。”
  她的身子一僵,回过头,低声回了句“嗯”。
  “……我,我已经决定留在燕城。”他向前走了几步,看到聂双紧张和略带提防的神情,又尴尬站住,“晚安。”
  几乎是条件反射般麻木回应:“哦,晚安。”
  急匆匆地上了楼,开门,把自己摔在卧室的单人床上,头深深地埋在被子里,心脏依然在急剧地跳动,从见到他那一刻开始,直至此刻此时。是的,古龙说过的,爱情就像高手过招,谁先动心,谁就满盘皆输。
  是她一直输到现在,纵然他当初那么决绝没有原因没有理由地同自己分手,她知道,在见到他的刹那,任凭季节变化、时光荏苒,她始终是爱他的。
  真没骨气。
  可是,那的确是自己五年来,夜思梦想的季橙吗?
  摸着自己如此真是的心跳,聂双,你还是曾经那个视爱情高于一切,为了所爱的人彻底放下自尊的聂双吗?
  季橙呢,一别这么多年,纵然我未变,在历经了和我完全迥异的异国他乡的独立生活,你还是当初的你吗?
  若我们,真的远离了那些肯全心全意、心无旁骛地为一个人付出的年纪,远离了那些为了一场爱情瞬间“我的眼里只有你没有他”、奋不顾身、前仆后继的时光,纵使现在再度重逢,还能找回曾经如水晶般透明、纯粹的爱情吗?
  聂双,你难道忘记了,还有蒋小光的存在吗?
  是的,蒋小光。
  这个晚上,是注定无法入眠了。
    早上闹钟响的时候,在床上翻来覆去折腾自己的聂双刚刚睡着,想也没想伸出一只手这按了闹铃,十分钟后第二个闹铃响的时候,采取了同样的措施。
    三个小时后……
    聂双从床上弹起来,非常悲哀地发现,已经上午十点半了。
    连拖鞋都顾不得穿,赤着脚跑到客厅,从包里翻出手机,发现没电,又跑回卧室翻出充电器,按了开机键。跳出三条雉,也顾不上看,搜出主管领导的手机号,反正迟到一小时扣五十块钱,不如谎称生病,请一天假。
    聂双尽量把说话的速度放慢,声音控制得柔弱无力至极,一副晚上上了十几次厕所,腹泻至虚脱的样子,轻松取得领导的信任,表示殷切关怀之后,又叮嘱她及时去医院。
    然后才想起看短信。
    第一条是丁丁发的,时间大概是在她和季橙离开的半小时,对于自己的好同事,这个品位独特的“85后”,闻到八卦的气息,就像两周没有饭吃的猫闻到鱼腥味。
    这条饥肠辘辘的闻到鱼腥味的猫,通过短信迫不及待地表达了两层意思:“第一,今天酒吧见到的黎伟祺,原来在你高中时,就一直暗恋你。不过你已经有了男朋友,最好现在就扼杀在摇篮里。姑奶奶我看上他了。第二,带你走的帅哥,包括以前发生的事情,到从现在开始发生的事情,明天速速招来,不得有一句欺瞒。”
    聂双无奈地笑笑,想不出问什么,按了“……”发过去。
    第二条是蒋小光发来的:“聂双,今天加班,早饭自己解决吧。”
    她回了个“好”。
    第三条是季橙的,只有三个字:“睡了吗?”
    她把手机攥在手里,漫不经心地把玩着,犹豫着要怎么回复。这工夫,丁丁显然对聂双回复的几个点非常不满意,已经按捺不住,直接把电话打了过来。
    “我的亲姐,你今天都没来上班?啊,天啊,难道是昨天,你们……”声音突然压低,“稍等,楼道里有人出来,我去外面说。”
   周围嘈杂的声音安静下来,手机那端丁丁的声音已经不能用兴奋来形容:“真不愧是新时代女性,难道你们昨天就直接春风一度啦?哎,蒋小光肯定会伤心的,他对你那么好……”
    “喂,你想多了。昨天季橙只是送我回家,我不过是晚上没睡好,睡过头罢了。”聂双有些哭笑不得。
    “这样啊……”丁丁有些失望,“哎,你老了你老了,新时代的女性,怎么可以这么迟钝,看你见到他,一副小龙女跳崖多年后与杨过再度重逢的样子,就差泪眼婆娑扑上去拥抱了,居然只是简单地送你回家?”叹了一口气,“你迟钝也就罢了,怎么他也那么迟钝啊?”
    “……”
    “你更喜欢谁一点?是旧情人季橙,还是蒋小光?我个人觉得呢,好像还是季橙更帅一些,就是太酷了,哎,可能不太好打交道。可是这样说,似乎对蒋小光不太公平。不过呢,你也不要急,对于旧情人,不要一腔热血毫无保留地就陷进去,青少年时期的恋爱,多半是凭借外表以及对爱情的一腔热血,谁真正了解过谁?过了这么多年,大家早就不是当年的那根葱了。或许变得势利、肤浅、虚荣……哪天把你卖了都不知道,一定要严加审核。”
     丁丁一副爱情专家的架势:“对于蒋小光嘛,你也不要觉得这辈子就是他了,否则男人,会骄傲的。你要给季橙表现的机会,全方面、多方位考验……总之一句话,你要广泛撒网,重点选拔!”
    “呃,丁丁,你知道,”聂双停顿了下,“我牙还没刷呢……”
    “你又不用牙谈恋爱。”丁丁不理她,“不管不管,你明天来公司,要好好交代,以后有任何进展,都要详细一一向我汇报。还有,怎么着也要请我吃一顿大餐吧,要是没我昨天死拉硬拖你去酒吧,你能有这么好的桃花运?”
    已经是虚弱的声音:“好……”
    丁丁在电话里继续唠唠叨叨,足足有十分钟。聂双硬着头皮不断“嗯嗯”,她才意犹未尽地挂断电话。
    放下手机,聂双在客厅里呆坐了一会儿,推开窗,竟然是难得的好天气。蓝得纯粹的天空,只有靠近东北角的位置突兀地有一大片云朵,层层叠叠地蔓延着,像期到了的花,肆虐地炸开,有种让人想要摘下来的冲动。
    真请了假,闲下来,反倒不知要做些什么。
    干脆打开电视,卡酷动画卫视正雷打不动地播《喜羊羊与灰太狼》,于是懒懒倒在沙发上看。
    最开始看这部号称“老少皆宜”的国产动画片,并不是真觉得它有多么好,而是相比较其他电视台没完没了的广告,以及恶俗的电视剧和娱乐节目,它更纯粹些。尤其是,广告非常之少,聂双懒得来回换频道,静下来看了一阵,居然慢慢迷上了。
    电视中的红太狼甩出去几个平底锅,纷纷打在不断求饶的灰太狼的头上、身上,红太狼毫不留情,嘴里愤愤骂着:“还不快去抓羊!”
    灰太狼鼻涕眼泪齐流,无比可怜又无比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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