贷的头子，手底下就几十号小弟，在福宁也算一号人物。
沉默了小半晌，石怀宇沉声问道：“你欠了多少？”
方永佳颤颤巍巍伸出三根手指：“一开始是借了三十万，约定一个月内还款四十万，我到期没钱还，现在利滚利到了六十万……”
“全拿去赌博了？”
方永佳点了点头，没敢再吭声。
石怀宇打心里厌恶这个方永佳，要不是还要利用他，根本不会和他这种烂赌仔多说一句话，何文海摊上这么个女婿。也算他倒了八辈子血霉。
拎了一个黑袋子放到桌上，石怀宇面无表情说道：“袋子里有三十万，你帮我办一件事，事成之后我再给你七十万，总共给你一百万酬劳。”
虽然脑中里只想着赌博。但方永佳不傻，如果是寻常的事，对方不可能这样神神秘秘找上自己，而且酬劳还如此之高，十有八九是要做什么见不得光的事情。
定了定神，瞥了一眼黑袋子，方永佳深吸了一口气问道：“石总，不知您要我做什么事？如果是杀人放火那就算了，我可不敢干。”
“就你这身板还杀人放火？除非我脑子秀逗了才会找你做这种事！”石怀宇横了他一眼，没好气道：“放心。找你做的不是什么十恶不赦的事，用不着你杀人放火，帮我去偷一件东西就可以。”
眼珠子咕噜一转，方永佳往前凑了凑，问道：“去哪儿偷，偷什么东西？”
往包间门口瞟了一眼，确定门是关好的，石怀宇才压低声音说道：“是一件玉狮子，在你岳父那里，只要你将它神不知鬼不觉的偷出来给我，一百万就是你的。”
说着，石怀宇把手机里的照片调出来，是他先前在酒吧里拍的，放到方永佳面前：“就是这尊玉狮子，你仔细记清楚。不要拿错了。”
“这……这不太好吧，要是被发现了，能有我好果子吃？”方永佳脑袋缩了缩，他猜到对方的钱烫手，可没想到会让他干这事儿，盗窃虽然不是什么杀头大罪，但同样是犯罪，他对法律多少还是心存敬畏的。
冷冷盯着他，石怀宇冷冷一笑：“你自己想想，要是还不上高利贷。黑豹会怎么对付你，说不准哪天你就横尸街头，和自己的小命相比，偷点东西算什么？”
“可万一要是被发现咋办？”方永佳心慌意乱问道，想到黑豹那凶神恶煞的面孔。他心里就直打哆嗦。
“被发现也没多大关系，你是他女婿，不看僧面看佛面，他难不成还真去举报你，让你蹲大狱。让她女儿守活寡？顶多就是口头批评几句，叫你反思反思，不然还能怎么着？！”石怀宇冷笑道：“如果你连这点小事都办不好，那干脆死了算了，反正没钱还债。三天两头被债主殴打，活着有什么意思？”
被他用语言一激，方永佳咬了咬牙，在心里合计一番。
石怀宇说的还是有一定道理的，就算真的被发现，老丈人为了女儿着想，也不至于将自己送去警局，如果再还不了高利贷，不仅黑豹不会放过他，其他债主也会纷纷找上门。
当然，他不会傻傻的立刻答应，方永佳还是有点小聪明的，他知道那尊玉狮子肯定价值连城，不然对方不可能花百万高价请他盗窃，凭着这一点，就能从石怀宇这里捞到更多好处。
“石总，我可以答应替你偷出那尊玉狮子，但报酬咱得另谈，我虽然不清楚你要的东西具体值多少钱，但肯定不止一百万，您说是吧？”方永佳壮着胆子说道。
没想到这家伙竟敢讨价还价，石怀宇眼中闪过一道狠厉的神色，但很快又消失不见，眯着眼睛问道：“你说吧，到底有什么条件？”
“好，石总真是快人快语，只要您答应给我双倍报酬，我二话不说立马答应！”方永佳说道。
“居然狮子大开口！”
石怀宇在桌底下握了握拳头，旋即就松开，稍稍犹豫后答应了他的条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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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三十三章 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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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石怀宇如此轻易就答应将酬劳提升到两百万，没有任何讨价还价，方永佳不禁一愣，知道自己还是开价太低，让人家占了便宜，那尊玉狮子价值绝对在千万以上，否则对方不会这么好说话。
虽然觉得吃了亏，但话已经说出口，如果再提高价格，石怀宇定会翻脸，方永佳知道见好就收，没有再多提条件。
“这三十万你先拿着，事成之后那一百七十万我一分都不会少，到时候咱们一手交钱一手交货。”石怀宇压着心头怒气说道。
“好说好说，石总的人品我当然信得过。”方永佳把黑塑料袋拉过去，打开袋子检查了一下，确定数量真伪都没问题后笑咧咧道：“石总请放心，给我三天时间。只要东西在我老丈人家里，一定给你取来。”
然而，石怀宇却是摆摆手道：“不急，你岳父要拿那尊玉狮子做鉴定，等他鉴定出结果再动手，这两天你先回去打探风声。我去做一个假的玉狮子，到时候你来个狸猫换太子就行。”
“这招好，只要有东西在那里，想必那老家伙短时间内也不会发现问题。”方永佳更加宽心了，认为两百万已经是自己囊中之物。
“明天还是这个时间这个地点，我会把做好的假狮子给你，之后就看你表现了。”石怀宇阴测测笑道。
“石总请放心，拿人钱财替人消灾，规矩我懂的，你只管等我的好消息吧！”方永佳保证道。
养生酒吧里，秦羽还不知道石怀宇已经在打玉狮子的主意，正和穆孝白等人聊得起劲。
几人说到后天晚上的一场玉器拍卖会。穆孝白推荐秦羽也一起去看看，了解一下市场行情。
这倒是让秦羽心动不已，将来自己肯定是要涉足珠宝行业，提前了解玉器市场，也是很有必要的。
拍卖会的其中一个举办方就是江南省玉石协会，所有拍卖品都是玉器。因为有专业协会参与鉴定，因此影响力不小，很多收藏家都会前往。
“如果秦老板想要参加，我可以帮你去弄一张邀请函，没收到邀请是不能进入拍卖场的。”穆孝白说道。
“那就麻烦穆大师了。”秦羽拱了拱手。
他知道那种场合出入的都是大人物，以商界大佬为主，很多人去参加，未必是冲玉器去，而是为了结交人脉，他现在也已经跻身一流富豪行列，是该多参与这样的活动。
……
再说何文海带着玉狮子离开养生酒吧后，没有马上回家，而是直奔玉石鉴定处，他是玉石协会的会长，和鉴定机构的工作人员很熟络，马上就有专人接待。
鉴定一种新玉石需要不短的时间，何文海和几个老朋友聊了一会儿，便回到家里，看到女婿方永佳和女儿何爱玉都在。
看到方永佳脸上的伤，何文海不用问也知道是如何造成的，冷哼了一声坐到沙发上，他现在对这个女婿是越来越不满意了，整日游手好闲不说，还沉迷于赌博。何爱玉已经从家里拿了好几次钱替他还赌债。
“爸，我和永佳这次回来，就是想……”
何爱玉话还没说完，就被她老爹打断，气哼哼道：“又想借钱是吧？”
“不是不是！”方永佳连忙摆摆手，从包里取出两沓钞票放在茶几上。赔笑道：“岳父，我们这次是来还债的，先还两万给您，其余的以后慢慢还。”
瞥了一眼那两万块钱，何文海挑了挑眉，心里暗暗惊讶。以往这两个家伙都是来借钱，从没提过还钱的事，他也不奢望女儿女婿能还钱，这次真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主动来家里还钱，这还是有史以来头一遭。
“这些钱是哪儿来的，不会是偷的抢的吧？”何文海没有动钞票，而是盯着二人厉声问道。
“爸，您怎么老是这样想呀，我和永佳也是有手有脚的成年人，就不能自己赚钱吗？”何爱玉嚷嚷道，一副很委屈的样子。
“那你倒是说说。这钱是如何赚的？”何文海也觉得自己刚才的话过分了些，语气稍有缓和。
这钱自然是方永佳从那三十万里拿出来的，为了能名正言顺到老丈人家里，他想出了这招，先还上一部分钱，让老泰山对自己印象好一些，然后再徐徐图之。
“岳父，这些钱是我和朋友炒股一起赚的。”方永佳早就想好了说辞，脸不红心不跳说道。
“炒股？你和谁一起炒股？”何文海不太相信，接着问道。
“和我大学室友，他在一家金融公司工作，对炒股比较有心得。我就把钱给他，请他帮忙运作，这两万是前些天卖掉一部分股票赚的。”方永佳缓缓说道。
何文海知道他以前读的是金融专业，认识这方面的人也很正常，虽说炒股风险比较高，但也是正规投资，总比拿钱去赌博好很多。
“我知道你在外面还欠了别人钱，这两万你们先收回去还给别的债主，家里的事以后慢慢解决。”
听老丈人这么说，方永佳心头一喜，之前拿出两万块钱，他还肉痛了好一阵，不过考虑到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就咬牙忍了，现在他巴不得立刻把钱拿回来。
何爱玉的心思和他差不多，但表面功夫还是要做的，装模作样道：“爸，这些钱您就拿着吧。也算我们一点心意，永佳现在会赚钱了，您不用再为我们操心。”
“没错没错，岳父您就收着吧。”方永佳也跟着说了句违心话。
何文海本不打算收下这两万块，可转而一想，如果把钱退回去。说不定又会被女婿拿去赌博，与其如此，倒不如先收下来。
于是乎，他点点头说道：“那行吧，我就先替你们保管着。”
看着何文海把钱收走拿到房间，方永佳脸上笑容瞬间凝固，心头一万只草泥马跑过，何爱玉也是一脸呆滞，她只是嘴巴上说说，哪想到父亲竟然当真了。
“你看看你，非要装一下逼，现在可好了。岳父把钱收走，煮熟的鸭子飞了，你看中的那款包包也别买了！”方永佳瞪了妻子一眼，压低声音说道。
“那不行，你再卖掉一点股票不就行了？”何爱玉不明真相，还以为丈夫真的在股市赚了钱。
正在气头上的方永佳没给她好脸色，黑着脸道：“你傻呀，股价每天都在上涨，现在卖掉等于是在扔掉白花花的银子！”
何爱玉被顶了一句，也不好再说什么，如果股价真的在上涨，现在卖掉确实可惜。
不一会儿，何文海又走了出来，看向二人问道：“还有什么事吗？”
“哦，没什么事了，我们一会儿就回去。”方永佳干笑道。
这时，何文海的妻子张丽走了出来，说道：“走什么呀。来都来了，留下来一起吃饭，我们一家人都多久没一起吃饭了。”
方永佳正想找借口留下来，听到岳母的话，立马打蛇上棍笑道：“那样也好，我前两天还和爱玉说，啥时候请岳父岳母一起去酒店吃顿饭。”
“去啥酒店，多浪费钱，自己家里吃既方便又卫生，等吃完饭再陪我看会儿电视再走。”张丽说道。
饭桌上，一家人边吃边聊，方永佳有意无意把话题往玉石上撤。何文海没有多想，把今天在养生酒吧的事说了一下。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稍微一分析，方永佳就知道为何石怀宇愿意花大价钱将玉狮子弄到手。
这一刻，他忽然生出一种想法。偷了玉狮子，干脆自己留着，等价格上去后再偷偷卖掉。
不过这种想法也只是在脑海闪了一下，马上被他打消，石怀宇不是好相与的，况且已经拿了他的钱。如果再耍花招，到时候肯定免不了被报复。
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何爱玉和方永佳是一个德行，只不过没有那么多花花肠子，直言道：“爸，既然那个玉狮子那么值钱。要不你托关系和那个秦羽说说情，让他低价卖给咱们？”
身为玉石协会的会长，何文海认识不少大人物，如果他愿意动用一些关系，秦羽说不准真要投鼠忌器。
不过何爱玉显然忘记了她老爹的性格，提出这种馊主意，惹得何文海当即将筷子重重拍到桌上，吹胡子瞪眼道：“胡说八道什么，那是人家的东西，我只是代为鉴定而已，你少给我眼红！”
哆嗦了一下，何爱玉嘟囔道：“我们又不是不付钱……”
“那个玉狮子真正价值至少在千万以上，论稀有程度，甚至可能比玉玺更少，光是清代就不知有多少玉玺，乾隆皇帝个人印玺达到一千八百多枚，随便一个都拍出几千万的天价，除非能找到霸王玉的产地，否则那玉狮子真的比玉玺更稀有，你们想想能值多少钱？”
得知那玉狮子的珍稀程度，方永佳嘴巴微张，心脏扑通扑通剧烈跳动，之前那个想法再次冒出来。
正所谓富贵险中求，如果能得到玉狮子，那些赌债根本不算什么，他也能跻身千万富豪行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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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三十四章 贪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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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的贪念是非常可怕的一样东西，一旦产生苗头，就如星星之火可以燎原，即便暂时被压制下去，也会始终萦绕在心头挥之不去，而方永佳现在就是这种状态，大脑被贪欲所充斥。
他甚至已经在幻想着，自己得到玉狮子后如何转手，怎样使用那笔巨资，要去哪个国家旅游，连离婚包小三的想法都产生过。
“永佳，你在想什么呢，这么入神？”张丽见他傻愣愣坐着，也不吃饭夹菜，便问了一句。
回过神。方永佳连忙干笑两声应道：“没想什么，就是在考虑要不要投资玉石古玩市场，不都说乱世黄金盛世古董吗，有岳父做参谋，我也不怕被人骗买到假货。”
沉吟了小会儿。何文海夹了口菜说道：“想法不错，不过投资玉石古玩需要大量资金，我虽然顶着一个玉石协会会长的头衔，但也帮不上多少忙。”
方永佳哪里懂得什么投资之道，只是随口糊弄人罢了，不过已经说到玉石话题上，他索性顺势说下去：“岳父，那玉狮子如此值钱，要不您拿出来让我们过过眼呗。”
“对呀，新品种的玉石。我还从没见过呢。”何爱玉跟着起哄道：“爸，拿出来让我们开开眼界吧，说不定以后就没机会看到这么贵重的宝贝了。”
“过两天吧，现在还放在玉石鉴定处。”何文海随口应道。
第二天下午，方永佳再次来到那家小酒店的包间。石怀宇已经在里面等候多时。
“不好意思石总，路上比较堵，让您久等了。”方永佳点头哈腰笑道。
尽管心里头已经想好了要坑石怀宇一把，但他脸上还是表现得恭敬无比，这态度让石怀宇颇为受用，很大程度上满足了他的虚荣心。
“怎么样，昨天有没有从你岳父那里打听到什么？”石怀宇翘着二郎腿问道。
“有的有的。”方永佳连连点头道：“我岳父说已经拿去玉石鉴定处做鉴定，差不多要两三天时间。”
“嗯，和我想的差不多，你岳父那人就是这样，办事风风火火，从不拖泥带水，我就知道他肯定会第一时间把玉狮子拿去鉴定。”石怀宇一副从容淡定，一切尽在掌握之中的样子说道：“还是按照昨天咱们商量好的计划行事，假的玉狮子我已经给你准备好，你看看吧。”
看了一眼放在桌上的黑袋子，方永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