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呼吸急促,一副正在忍受巨大打击的挣扎模样。
徐长洋握了握掌心,清浅的眼眸闪过一抹冷光,他说,“林霰,现在卿窨做出了选择,我的心意依旧,你呢?”
“对不起长洋,突然想起有件事需要我亲自处理,我先走了。”
林霰根本没心情去听徐长洋究竟说了什么,也担心自己失常的反应更加失控的展露在他面前,她迅疾的抓起一旁椅座上的包,仓惶起身,甚至都没等徐长洋回应她,她便步伐凌乱快速的朝餐厅出口走了去。
徐长洋稳稳坐在位置上,原是微握着的双手瞬间攥到最紧。
他依旧浅眯着眸子,透过餐厅出口,盯着匆匆忙忙走出餐厅,坐上车的林霰的背影。
……
从餐厅离开。
林霰直接驱车到封园,车子停在封园那扇看着便透着森严的铁门前十来米的距离。
车里。
林霰抓紧方向盘,十指的皮肤紧绷贴着骨节,猛地一看,像极了实验室里人体骷髅的森白骨爪。
她的脚虚踩在油门上,每当要落下时,便又似畏惧着什么般,狠狠一顿。
她试图踩下油门数次,都没能成功。
最终。
林霰虚脱般靠在椅背上,脸色惨白,双眼无神不甘的瞪着铁门的方向。
尽管她现在很想不顾一切的冲驶而入,见一见那个他突然要娶的女人究竟长着怎样一副倾城绝艳的面容,以及问一问,问一问……他是不是真的要结婚了,是不是真的决定,是不是真的,真的想好了要结婚!?
可是到了门口,林霰发现她无法克制住内心的惶恐和最深的恐惧,开车而入。
许是强烈的打击和内心的惊恐双重情绪倾轧下,林霰脑门上的虚汗,覆了一片又一片。
倏地。
林霰不知看到了什么,原本瘫软靠在椅背的身体飞快打直,她双手慌乱的抓着方向盘大弧度的转动,似乎是想掉头驶离。
然而,她踩向油门的脚,却事与愿违的连续几次都踩空了。
“……”林霰瞪大眼,慌张的看向车前,眼瞳里印着最深最烈的惊惶和恐怖,堪比见鬼!
嘭!
副驾座的车门拉开,随即大力摔上。
随着车身往下沉了沉,副驾座的座椅已经多了一道一身黑的身姿。
林霰周身僵硬,从脚底心冻到了头发丝。
仿佛坐进车里的不是人,而是恶灵!
“低等人就是低等人,人话都听不懂!”
阴森的嗓音像从无极地狱里传来。
林霰脑门上的汗滑到脖子上,与脖颈的汗液混合,顺着她的衣领没进,放在方向盘的手指颤抖的弹动。
林霰只觉得耳边有两只风力超强的鼓风机呼呼吹着,她的声音一出,便被这风吹散,她自己连一个人都没听到。
“我,我正要走。”
龙吟灵凛冽斜觑林霰,眼神充斥着鄙夷和厌憎,“是么?我还以为你是怀念封园地下的某个地方!”
“不……”林霰仓惶摇头,像刚淋了一场大雨,头发湿漉漉的贴着她的头皮和侧颜,双瞳因为恐惧反是亮得厉害,“我,我真的是打算走了,真的!”
哗——
龙吟灵动作如闪电般迅敏,林霰只感觉一道冷光从眼球飞过,脖子处已然多了抹冰冷锐物——一把削铁如泥的短刃!
而这把短刃她之所以知道削铁如泥,是因为她曾亲眼见过,龙吟灵曾用它从一头比她健硕两三倍的猛兽身上硬生生削下了一层薄薄的皮囊。
那头猛兽因为疼痛嘶吼长啸的声音,至今她都不会忘!
一滴汗,从林霰眼皮滑下,血液冰凉逆流。
“你们这样的蠢货脑子里在异想天开些什么,以为能瞒得住我?”
龙吟灵的声音冷得不像人的声音,“我以为经过上次,你学乖了,不敢再过来,没想到你不知死活的又跑了过来!你说,我当初是不是不该大发慈悲,就该让你死在那头黑熊的血口下!”
林霰脸吓得铁青,动都不敢动一下,“你说得没错,我的确是异想天开。”
“既然知道……”
“卿窨他就要结婚了!就算我再怎么不怕死的喜欢着他,爱慕着他,想跟他在一起,都是我的异想天开。最终,卿窨将属于别的女人!”
感觉到锐利的刀锋在挤压着自己颈部脆弱的肌肤,出于死亡的本能恐惧,林霰这番话下来,几乎都在发抖,牙龈亦吱吱的打着颤。
林霰说完,龙吟灵没有说话,射到林霰脸上的目光如根根铁钉。
林霰死死捏着方向盘,呼吸时有时无,“……我一直谨记着上次的教训,若不是忽然听说卿窨要结婚的消息,我也不会冲动之下开车到这里!”
林霰眼角小心瞄着龙吟灵的表情,见龙吟灵只是阴沉沉的盯着自己,脸上并没有不耐,缓缓咽动了下喉咙,继续说,“除了你,我没听说过卿窨身边还有别的女人出没。但是……和卿窨结婚的却不是你!我很震惊,在那一刻,包括此时,我都在忍受着我不知道该如何排解的痛苦!”
“我不知道你有没有深爱过一个人。如果你没有,你不会明白我现在有多难过。而如果你有,我想你或许能稍微理解我今天突然开车到封园的举动。”
“龙管家,我知道你瞧不起我们这些女人,你觉得我们配不上卿窨,连看他一眼都不配。可若是喜欢一个人的心情是自己能够控制的,没有谁愿意去喜欢一个对自己而言遥不可及的人。”
林霰红着眼睛,缓慢转头,沉痛的盯着龙吟灵,“事实上,我宁愿自己轻浮一些随便一些,喜欢一个人不要那么认真,那么不顾一切全情投入。因为这样,我就能够轻松的收回自己的自己,而不让自己落到现在,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心爱的男人迎娶别的女人,自己却无能为力的悲哀下场!”
龙吟灵看着林霰的双眼亦如铁钩般犀利森冷,光是看表情,根本看不出她的情绪有无转缓。
林霰眼尾的睫毛颤然动了下,不再继续说什么,因为她明白,过犹不及,适得其反的道理。
终于。
龙吟灵收回了横在她脖子上的短刃。
林霰紧绷的心弦登时一松,但面上却不敢松懈,双眼紧缩,凄楚的看着龙吟灵。
龙吟灵将短刃利落的chājin她的皮靴里,寒冽盯着她,冷冷道,“我不会让他娶别的女人!还有,最后的警告,不要让我在封园再看到你,否则,就算徐长洋也保不了你!”
林霰不动神色的捏紧方向盘,眉心隐忍的缓慢蹙起,望着龙吟灵的双眼猩红,双唇死死抿成一条直线。
不过是封园的管家,卿窨身边的一条狗而已!
等着吧!
总有一天,我会让你像狗一样跪在我面前,乖乖叫我一声慕太太!
龙吟灵从林霰车内下来,站在车门外,远远的盯了眼铁门的方向,便眯眼警告的看了看林霰,没有朝铁门走,而是转身朝相反的方向大步走去了。
林霰坐在车里,从后视镜望着龙吟灵走远,眼眶里塞满的红润液体,随着她眼皮一颤,终于放任滚了下来。
林霰紧咬着牙关,下巴轻抬,瞪着铁门。
她现在乱什么阵脚呢?
还有龙吟灵啊!
只要有龙吟灵这个可怕的疯女人在,那个女人要想顺利嫁给慕卿窨,呵呵……简直是痴人说梦!
第754章 乔乔,我一直都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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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七号晚上,乔伊沫收到一条来自于乔岸的超长短信。全本小说网https://。
乔伊沫阅完,就这条短信内容总结出三点,她猜是乔岸发这条短信的用意。
一,表达他对她七年多的疏忽和亏欠;二,自我检讨,说他并不是一个称职的父亲。
而第三点,则是乔岸想表达的最重要的一点。
乔伊沫变成如今的模样,他有不可推卸的责任!
在乔岸眼里,乔伊沫究竟变成什么样了……乔伊沫盯着那条信息内容,想了很久很久。
想到,无论她从哪个角度,都只能得出,她从他眼中听话乖巧努力上进阳光的女儿,变成误入歧途,且如今自甘堕落的结论!
乔伊沫在古装电影里看到过一种刑罚,叫滚钉板。
此时的乔伊沫的感受,便如同经历了数遍这样的惩罚,全身千疮百孔的疼。
与莫霄蘭婚礼上发生的事,原本她以为只有那些不了解她,自诩“善良”的人们误解她、批判她,视她为社会毒瘤。
发生了那样的事。
乔伊沫以为乔岸什么都不问,什么都不说,是因为不需要任何解释,他无条件相信了她这个女儿!
现在看来,倒是她自以为是了!
可笑的自以为是!
因为根本!
乔岸也跟那些人一样,相信了她就是个水性杨花无耻下贱的dàngfu!
所以。
她满心欢喜告诉他,自己要结婚的消息时,他的欲言又止和那一声声的无奈叹息,仅仅只是对她这个女儿堕落萎靡的失望和痛心。
乔伊沫眼角干涩,心尖仿佛正在滴血。
七年的时光,真长啊!
长到可以让原本熟悉亲密无间的两个人,变得彼此生分,不再信任!哪怕,他们血浓于水!
乔伊沫终于明白。
乔岸对自己的讨好和迁就里,还有她一直刻意忽视不见的生分和距离。
她可以不在乎任何人对她的偏见和误解,但她要怎么面对她亲生父亲的质疑和轻看!
乔伊沫捏紧手机,贝齿紧紧咬着下唇,从她眼眸夺眶而出的泪珠,如暴雨般肆虐,很快将她泛着微光的手机屏幕淋得透湿,让她再也看不清屏幕上如刀子般剜在她心口的字句!
……
在乔岸发来信息前,乔伊沫与慕卿窨同在书房。
收到乔岸的信息,乔伊沫便拿着手机去了主卧。
只是又一个四十分钟过去,慕卿窨频频望向书房门般的目光都快把房门射穿了,都没见乔伊沫回来。
慕卿窨蹙眉,暗暗压下心间涌出的心烦气躁,直接将眼前的文件薅到一边,拿起烟盒和打火机,起身走到落地窗前,抽出烟叼在薄唇间点燃。
长身站在落地窗前。
慕卿窨一手放在裤兜里,一手夹着烟,深邃的眼眸依旧频繁的看书房门口。
打定主意在这根烟抽烟,乔伊沫若还是没回来,他便出去逮人。
可想是这样想的,烟没抽两口,便被慕卿窨直接扔到地板,碾灭,连拐杖都不要了,大步朝书房门口走。
……
书房离主卧好在较近,慕卿窨没走几步便到了。
迅速拧开房门进去,慕卿窨用最快的速度环视了圈卧室,却没看到乔伊沫的影子。
一颗郁烦跳动的心,猛地一沉。
慕卿窨摔上房门,朝楼下走,“乔乔……”
男人此刻沉厚如大提琴音般的嗓音,在偌大的别墅响起,惊得正在楼下做清洁工作的佣人纷纷停下动作,惶然的望向正朝楼梯迈下的男人。
“乔乔……”
“……阿卿。”
清软讶异的女声从厨房的方向拂来。
慕卿窨步子稍顿,深沉的瞳眸在搜寻到站在厨房门口的纤柔身姿的一秒,萦绕在他周身的紧凝之气登时便散了去。
慕卿窨微吸口气,促急下楼的步伐转瞬便恢复如常的稳重和不疾不徐。
大抵是从未见过这样的慕卿窨。
分散在客厅各处的佣人好一会儿没能从慕卿窨身上收回目光。
直到慕卿窨迈下最后一节楼梯,佣人们仿似回过神来,紧忙转开双眼,个个埋着头,装作自己刚刚什么都没看到的样子。
……
厨房。
乔伊沫后背抵着厨台边沿,被某个男人压着索吻。
乔伊沫垂着眼皮,跟平常一样顺从的任他亲,双手轻搂着他精壮紧实的腰封。
“乔乔,你乖一点,别让我找不到你。”慕卿窨呼吸灼重,咬着乔伊沫柔嫩的唇克制而又激狂的狠狠吻她。
乔伊沫被他严实的堵着唇,说不出话,也无法回应他,只得更紧的抱着他的腰,把身子往他怀里送。
似乎是乔伊沫的乖顺化解了什么。
慕卿窨略显粗鲁的吻渐渐转为温柔。
乔伊沫也能从他唇间吸取两口空气。
抬起睫毛,乔伊沫看向慕卿窨,视线触及到他蹙着的眉宇,便有点点心疼氤上心尖,踮起尖叫,伸手,用食指指腹轻轻抚他眉间的折痕。
乔伊沫的举动,让慕卿窨彻底平复下来。
他的唇浅啄着乔伊沫的嘴角,逐渐撤离,脸埋进乔伊沫的发丝间,深嗅她淡淡的发香。
乔伊沫的手便从后绕过,温柔的抚摸慕卿窨后脑勺的短发,深呼吸了几口,在他耳边小声说,“我只是想到厨房给你弄点夜宵,弄好了我就上去找你了。”
“我不饿。”慕卿窨软软说。
“我怕你饿嘛。再说,不饿也可以吃点的。”乔伊沫勾唇,摸巨型宠物般摸着慕卿窨的头。
慕卿窨不说话了,就把头赖靠在乔伊沫颈窝和肩头。
乔伊沫眨眨眼,发现自己还蛮喜欢被他这样依恋着的。
好像只要被他赖一赖,靠一靠,再轻轻在她耳边随便说点什么都好,所有的烦恼和悲伤,都能被化解消失。
由于慕卿窨抱着她不撒手,乔伊沫也没办法给他准备夜宵,所以到最后,两人就只是在厨房那什么……卿卿我我了一翻,便上楼去了。
楼下的佣人见慕卿窨和乔伊沫回到主卧,你看我一眼,我看一眼,表示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神奇”两个字!
这还是他们心目中泰山压顶眼皮子都不带眨一下的慕老大么?
刚他找乔小姐的样子,简直像变了个人!怎么说呢?就像生怕被家长丢弃的孩子!
其他人露出这样的神情,兴许他们还不觉得有什么。
可他是慕老大,要风得风要雨得雨无所不能的慕老大啊天!
更更“可怕”的是,他们竟然听到慕老大在厨房跟乔小姐——撒娇!
众佣人倒吸口冷气,纷纷认真表示,自己受到了很严重的“惊吓”!
……
主卧。
乔伊沫看着慕卿窨,“现在还不到十点,不去书房了?”
“不去了,去洗澡。”慕卿窨睡衣也不拿,直接牵着乔伊沫往洗浴室走。
乔伊沫脸蹭的红了,瞪大眼睛盯着慕卿窨,“……”
……
洗浴室,可容三四个大汉舒适躺着的瓷白浴缸里。
乔伊沫舒展着身子躺在浴缸里,锁骨以下的部位都浸泡在白色泡沫下。
慕卿窨侧坐在乔伊沫肩侧的浴缸边沿,并没有同乔伊沫一起躺进去。
在浴缸泡沫的包围下,明显让乔伊沫放松自在许多。
“有没有什么想跟我说的?”慕卿窨沾了点泡沫,点了下乔伊沫的眉心。
乔伊沫垂下睫毛,也抓起一把泡沫摸到慕卿窨清俊白皙的侧脸上,眼眸分明乌黑,盯着他。
慕卿窨也不管脸上的泡沫,静幽幽凝视乔伊沫。
乔伊沫盯着他俊颜上的泡沫,笑了下,又捧起一把泡沫抹到他脸庞另一边。
慕卿窨望着乔伊沫清亮的眼睛,低叹了声。
……
两人都洗了头,从洗浴室出来,慕卿窨拿着电吹风先将乔伊沫的长发吹干,再换乔伊沫给他吹。
乔伊沫站在他双腿间,吹风拿得有些远,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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