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蒙南手指有节奏的敲击着桌面，他觉得艾米拉的调查好像遗漏了些什么，思索片刻忽然问道：“包括韩东英在内的三个女学生呢？你对她们的调查是怎么样的？”
夹在一群男性受害者当中的这三名女生实在是太突兀了，李蒙南隐隐有种直觉，或许案件的突破点最终就要出在这三个女生的身上。
“我是把这三个女生的案子从所有案子里暂时摘除后，才得到以上结论的，若是加上这三个女生，整起案件又没有头绪了，完全是一团乱麻。”
艾米拉的语气不善，这个中年女人似乎还在记仇昨天不许她留在病房里观摩的事。
“李专员，这三个女孩的案子我有过调查，还是我来跟你说吧……”
感觉屋内火药味渐起，朴警官赶紧站出来打圆场。
“这三个女孩都是汉林艺高二年级同一个班上的学生，虽然不能算是那种不良少女，但也确实有过不少次欺负同学的记录，其中那个韩东英还因用圆规伤人受到过学校的处分……不过这三人平时欺负的都是女学生，跟那些男性受害者的施暴对象根本不可能重合。”
“有没有可能凶手作案只是临时起意，根本没有所谓的动机？比如，看谁不顺眼？”亚当斯的猜想依旧充满了个人特色。
艾米拉这次倒是难得的没再鄙视亚当斯，考虑片刻道：“你说的这种情况也不是没有可能，但如果是这样，我们就不能将案件的凶手当作一个有正常逻辑思维的人来看待了。”
“你居然赞同了我的观点？我的天啊，我不是在做梦吧？”亚当斯惊诧莫名，嘴巴张得都快可以吞自己的拳头了，“等等……是不是哪里不太对？你是在说我平时精神不正常吗？”
艾米拉皮笑肉不笑的扯了一下嘴角，不置可否。
“不，这个凶手的思维可能有些偏激，但绝对是正常的。”李蒙南再次提出不同看法。
“哦？何以见得？”艾米拉的目光转过来，反问道。
“你们有看过卫矛的那份任务报告吗？”
昨晚在进到第十一个学生的意识世界后，卫矛的精神力就有些撑不住了，后面剩下的那些学生，都是由李蒙南独自一人唤醒的。
而留在现实世界中的卫矛也没闲着，趁着记忆还清晰，以书面报告形式将之前十一次进入潜意识世界的任务过程都给整理了出来，以供专案组其他成员参考。
马丁内兹神父和蔼的点点头，道：“你们的那份任务报告我们已经看过了，真是大开眼界，想不到人类的意识世界居然会如此精彩，或许以后有机会我也可以去亲自见识一下。”
“哦？你们米国方面已经有类似的研究了吗？”
李蒙南之前可是听卫矛说过，米国别看东一榔头西一棒槌的从无到有搞超自然现象研究，还着实搞出过不少黑科技产物。
“呵呵，这个我知道……我们的研究中心已经搞出了意识连接器的试做品，就是那种类似电影《盗梦空间》中的仪器，目前只能做单向的读取，效果类似艾米拉的灵读，不过以研究所里那些科学疯子的水平，应该很快就能做出双向连接的正式版。”
亚当斯的嘴简直比棉裤腰还松，直接就把他们的研究成果给泄底了，不过艾米拉只是瞪了他一眼，却没有阻止他，估计也有想借此找回点场子的意思。
“这是你们的机密吗？你们该不会杀我灭口吧？”李蒙南笑道。
马丁内兹神父也笑了，道：“这个意识连接器是从脑波控制器的构想转化来了，本是个商业项目，后来才转入的超自然现象应对机构……由于涉及到太多方方面面的学科，这个项目是由很多国家联合研究的，其中也有你们华夏的科学家，所以算不上什么机密。”
艾米拉看了一眼马丁内兹神父，直言不讳道：“平心而论，我并不怎么赞成开发所谓的意识连接器——我总有种预感，一旦这东西开发成功，这个世界就会彻底乱起来。”
李蒙南有些意外，他没想到这个小心眼的中年妇女居然有如此敏锐的直觉。
不是每一个人都能像李蒙南他那样守底线有节操的，若是任何人都能进入其他人的潜意识世界，修改和删除记忆这种事就会泛滥成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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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8章 新0412章 你祖上是哈士奇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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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时每个人甚至都不知道自己要做的事是否是被其他人灌输的想法，不肯定脑中的记忆是真实存在的过去，这个世界想不乱起来都不可能。
当然，李蒙南并不担心这可怕的画面会成为现实，至少在他有生之年是不可能看到这一幕。
意识的读取是一回事，而进入却又是另外一回事，两侧的差别就像玩游戏和编程序那样一个在地一个在天。
想要进入潜意识世界，最起码你得先知道意识的构成吧？
知道构成，你还得学会无损提取和无损转移吧？
万一在进入他人潜意识世界的过程中遇到什么不可测的危险，你还得知道怎么把意识安全的收回来吧？
若是科学有一天能完美的做到以上几点，估计人类的宇宙殖民舰队都能开到猎户座了，面对整个宇宙近乎无限的资源，谁还窝在地球上玩内斗啊。
不过这些话李蒙南是不会对其他人说的，毕竟这只是他的一家之言，根本阻止不了庞大的国家意志。
再说，就算最终产物是个可怕的潘多拉魔盒，但研究过程中的副产品还是值得期待的。
远的不说，他寝室里那三名老司机可还眼巴巴的等着哪天能看上纯vr技术的爱情动作片呢。
到时再配上与动作片联动的仿真机器人，“单身狗”这个耻辱的称谓将会被彻底扫入历史的垃圾堆。
朴警官见几名专员歪楼歪得厉害，轻咳几声以示提醒。
马丁内兹神父向朴警官递去个歉意的眼神，打断几人的话题道：“我想咱们还是先说案子的事吧……lee，你刚才说到任务报告，里面有什么我们尚未注意到的东西吗？”
“不知你们有没有注意本案的凶手捆住这些受害者的手法。”李蒙南提示了一句。
“你是说将他们都困在潜意识世界里？”
马丁内兹神父说完后自己先摇摇头，他擅长的是抚慰人心和驱除邪灵，对于精神和意识方面的研究并不擅长。
李蒙南拿起卫矛的那份报告书，大致翻了几页后撂在桌上，手指轻点着纸面，道：“神父说得不错，但并没有找到重点，这里的关键字应该是个‘困’字，也就是圈禁或拘禁。”
有些事情看破与看不破之间就隔着一层薄薄的窗户纸。
经过李蒙南这一提示，艾米拉最先反应过来，若有所思道：“是的，将人的自我意识困在潜意识里，可比直接抹杀掉对方的自我意识难多了，凶手为什么要做这种看似多此一举的事情呢？”
“应该是仇恨吧？”马丁内兹神父分析道：“我以前还是只是一名牧师的时候，就曾聆听过一名信徒的忏悔——他说有个人杀了他的妻子，他没有报警，而是将那个仇人打断手脚后关进了他家的地窖，每天听着仇人的痛苦的惨叫和哀求，他便觉得心里的恨意淡上一点。”
“然后呢？”亚当斯似乎对这个故事很感兴趣。
“我没再见过他，后来从警方那里得知，那个男人在他家的地窖旁边吞枪自杀了，他那个仇人也因为被发现得太晚饿死了。”
“真是悲剧啊。”亚当斯感叹道。
“这就奇怪了。”艾米拉有点想不明白，“如果这样说起来，凶手跟这些受害者应该是那种有着深仇大恨的人，可这些受害者还都只是些十六七岁的孩子，又能做出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来呢？那凶手可完全就是要命的做法。”
“你若是听说过‘爵神之锤’，估计就不会这么说了……”李蒙南小声道，反正这种只有华夏人才懂的梗，他也不指望这群老外能懂。
“我倒是听说过雷神之锤。”
亚当斯不愧是有狼人血统，耳朵就是比一般人要灵，整个会议室估计就他一个人听到李蒙南的这句吐槽了。
然而并没什么卵用。
此时，会议室的大门被推开，卫矛带着一阵沐浴露的香风从外面走进来，发梢上还泛着水样亮泽，看样应该是刚洗过澡。
李蒙南本以为卫矛最不济也得给他个脸色，却不想这货直接冲他竖起大拇指，赞许道：“画得不错，我都不忍心洗了，第一次发现我居然这么适合纹身……”
“呃……你开心就好。”李蒙南都不知道该从哪里吐槽了，到处都是满满的槽点。
“卫专员，辛苦了，这边坐。”
朴警官赶忙殷勤的起身为他拉开一把椅子，示意他落座说话。
卫矛也不客气，大咧咧的直接坐下，拧开面前的矿泉水灌上一口，拿起桌上的资料边看边问道：“睡过了，来得有点晚，你们说到哪了？”
“好像说到雷神之锤？”亚当斯的歪头看着李蒙南，估计刚才根本就没听。
李蒙南忽然觉得，这货祖上狼人一定是哈士奇血统，不然真没法解释他这种从骨子里透出的二。
“哦？你们是在谈游戏，还是在谈电影？”卫矛这货也没比亚二哈好到哪去。
“呃……我们在谈案情，亚当斯专员刚才就是开了个玩笑。”朴警官勉强笑道。
看着表情极度不自然的朴警官，李蒙南真心觉得他过得挺不容易的。
管查案管调解也就算了，居然还得管有人犯二。
这得是得罪了多少人，才会把他发配到这么悲催的岗位上来啊……
为避免后来的卫矛跟不上众人的思路，朴警官又将刚才众人的推断大致重复了一遍，听得卫矛连连点头。
“说实话，以前我执行的任务都是那种不需要动什么脑筋的战斗任务，像这种查案的事，我真的不是很懂。”
除了亚当斯大有知己之感的连声附和，其他人都没有说话，他们听得出卫矛这句话肯定还有下文。
“但我懂得一个道理。”卫矛从兜里掏出烟盒放倒在桌上，手指着说道：“就像这样，你们看不到我的烟盒里还剩多少支烟，不是你们掌握的线索不够，而是你们站的角度不对……其实有些事情只要找对了观察角度，就会变得一目了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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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9章 新0413章 太有才华也是罪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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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米拉的眉心拧成一团，道：“我讨厌你们华夏人那种说话喜欢隐喻的习惯。”
倒是同为东亚文化圈的朴警官似乎心有所悟，隐隐好像抓住了什么关键，问道：“卫专员，请问对于这起案件来说，什么才是正确观察的角度呢？”
卫矛点上烟，将打火机往桌上一扔，笑道：“自然是与受害者一样的角度。”
艾米拉这次倒是听懂了，意外道：“你是说安插卧底？”
“别说的那么惨烈，好像荆轲刺秦似的。”卫矛悠然的吐了个烟圈，“其实准确来说，应该叫做化妆侦查。”
“反正不管叫什么，就是找个人伪装成学校人员，打入汉林艺高内部呗。”亚当斯看问题总是很直接，脑子简单也有简单的好处。
在场众人互相交换了一下眼色，不约而同的点点头。
卫矛的方案乍听上去似乎有些儿戏，可细琢磨起来，却是具有相当的可行性。
学生这个群体不同于成人，他们单纯，敏感，在面对警方调查时，自我保护心理会令他们下意识的隐瞒很多对他们自己，甚至是他们朋友不利的信息，从而导致线索出现各种残缺。
如果能以不令他们产生戒备的身份接近，比如他们的老师、同学、朋友，那么就很有可能得到那些被故意隐瞒下的线索。
不过说到这里，问题就来了，学习挖掘机……好吧，估计没人想听这种陈年老梗，还是直接回到原来的话题吧。
主意是好主意，可关键是人选——究竟要派谁打入汉林艺高内部，去玩这个无间道呢？
等等，别说，好像还真有个人特别合适……
正在看资料的李蒙南突然感到全身一阵恶寒，第六感的反馈就像被无数根针扎了似的，激灵一下打了个哆嗦。
“你们干嘛都这么看着我？不会是想让我去当那个二五仔吧？”李蒙南警惕的看着身边那一个个“不怀好意”的家伙。
“lee，你不觉得咱们这些人里，你最适合这项任务吗？”
虽然这不是什么艰巨的任务，不过能小小的坑上李蒙南一次，艾米拉表示相当开心，脸上少见的挂起了如沐春风的微笑。
朴警官也在旁边帮腔：“是啊，李专员，咱们这些人里，就你的年龄最合适做这个卧底，其他人都没你这么好的先天条件。”
当然，他是就事论事。
“我觉得给亚当斯化化妆也完全可以胜任这一角色。”李蒙南才不会把这种麻烦事往自己身上揽。
哦，你们一个二个在外面吃着烤肉喝着小酒等消息，老子还得苦逼的重读一次高中？
“亚当斯就算了。”艾米拉摆摆手。
“凭什么？我今年才二十九，也是很年轻的！”亚当斯不服气的拍着桌子。
咦？这儿货才二十九吗？
要不是亚当斯自己主动报上年龄，李蒙南还一直以为他跟卫矛同龄呢，那一脸胡碴子长得跟仙人球似的。
“除了你的智商，我真看不出你还哪里长得年轻。”
艾米拉的毒舌准确无误的直击要害，给亚当斯的心灵造成了10000点攻击，陷入再起不能状态。
朴警官也苦口婆心劝道：“李专员，你看在场这些人里，就你和艾米拉专员会说韩语，其他人就算想做卧底也没这个条件，您就能者多劳吧。”
难道太有才华也是罪过？
既然话都说到这份上，李蒙南就是想推也推不掉了。
“好吧，我可以答应。”李蒙南无奈的叹了口气，竖起三根手指道：“不过我有三个条件，缺一样我都不去。”
“行，您尽管说。”
朴警官一看有门，赶忙先把包票打下来，似乎生怕李蒙南会反悔。
“第一，我需要一个本国人的身份，不需要太显赫，也别太草根，尽量上下都能沾一点。”
朴警官完全可以理解，插班生本身就容易被排斥和孤立，要想减少这种情况，身份就不能太过与众不同。
“这个我们需要回去查查户籍资料，得给你安排个经得起查的身份。”
反正只是个临时身份，这对警方来说就是一句话的事，没有任何难度。
“第二，虽然这么说可能俗气了些，但人和人之间交往最快的方式就是撒钱，我没那个时间跟一帮心智不成熟的小孩子玩友情游戏，为了尽快融入集体环境，我需要充足的办案经费。”
“这个需要跟上面申请，但肯定没问题。”朴警官就这句话答应得最痛快。
这个案件现在是首尔警署的头等大案，所有预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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