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师叔翻着白眼:“你看你看,刚说完老毛病又犯了,你还是童子吧?神完气足的,哪里还需要这个!偶尔一次当水果吃着玩就行了。”
李君阁一脑门子黑线:“你不准歧视我!我也是看过小电影的!”
药师叔不搭理他,又说道:“这刺泡儿也分好多种,摘下来是连柄的,将柄去掉是实心的小红果子,那才是覆盆子,可以拿来入药,还有一种摘下来时是脱柄的,果子里头有个空腔,那就是吃着玩的了。”
然后说道:“待会看到覆盆子就给我采,我要黄绿色那种将熟未熟的,至于全熟透的,算你的酬劳。”
李君阁哈哈大笑:“现在正是出这个的时候,我们一路吃上去。”
寻了好几片林子,药师叔见到合时令的药材都采下来,放到自己的背篓里。
所谓“上山一把抓,下山才分家”,装背篓没讲究,下山才分门别类挑拣炮制。
可还是没找到需要的那味药材。
“药师叔,你到底要找啥,跟我们说说大家一起找呗。”
药师叔说道:“这病人啊,除了需要对症下药,还要对脾气下药,那个小杜想要孩子,所以五子衍宗丸制出来她肯定服得妥妥帖帖的。这刘荣就不一定了,硬汉子年轻时有点小病就是个扛,没有服药的习惯,说不定服用五子衍宗丸就会抵触,好像服药就是显得自己虚弱似的。”
“不过他不是好酒吗?我这次就是要给他寻一味药材炮制成药酒,总要让他服药服得心甘情愿才好。”
李君阁对药师叔竖起大拇指:“你们医生肚皮里的弯弯绕也够多的!服!”
药师叔说道:“今天要找的这味药材,名叫金毛狗。”
李君阁一脑门子黑线:“你先说是植物还是动物。”
药师叔说道:“就是一种大蕨草,能到齐肋高,喜欢长在温湿的腐殖土上,林下有阴又有光的地方。露出地上的根部上带着又长又软的金毛,大的真有小狗那么大,因此被叫做金毛狗。”
李君阁说道:“这药也是壮阳的?”
第一百五十七章 训狗的道道
第一百五十七章训狗的道道
药师叔说道:“你咋就揪着壮阳不放了?一味药不同部位在不同方剂里疗效是不一样的,这金毛狗在各族的药典里都有,苗族用它治腰腿疼痛,手足麻木,筋脉不舒;彝族用它治治疗半身不遂,口眼蜗斜,风疹瘙痒;我们汉族则用它治补肝肾,除风湿,健腰脚,利关节,而且男女通用。”
“但是在各族的用药中,金毛狗的毛都可以用来止血,疗金创。”
李君阁说道:“那就是好药材了,跑山的经常这里拉个口子那里整个洞的,可得认识来备着。”
猎户叔在搜寻野物的痕迹,好半天不说话了,听到这话翻着白眼道:“你确定你说的这是跑山的?你跟我进山这么多次,哪次是像你说的那样?”
李君阁赶紧甩锅:“我说的是那些户外越野的!我们跑山的怎么可能这样?!”
然后赶紧转移话题:“猎户叔,这可半天了,还没找到猎物?”
猎户叔说道:“有几条麂子印,但是我们这次是进山找水取药的,就不去招惹了吧,这几十斤我们三个人也吃不了,最多逮逮兔子山鸡得了。”
李君阁咧嘴笑道:“两个月前我带白大它们进山过一回,被一只大母野兔耍惨了。”
猎户叔说道:“那个时候还小嘛,这狗不练那就不成狗,现在你再让那兔子来试试。”
李君阁说道:“那是,现在是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了,上回带城里人进山玩,白大它们可露了大脸了,悄没声的整了一个大肥箭猪下来!是你训的吧?”
一群逗逼狗听得出来是在夸它们,立马又是兴奋又是得意,嘴都笑咧到耳根子了。
猎户叔说道:“不是我训的还等你来?黄花菜都凉了。”
李君阁说道:“白大它们训得可真好,你说这箭猪一般猎狗可不敢上吧?也真是一群傻大胆了。”
猎户叔说道:“这都是练出来的,从练耳朵开始我就发现了,白大它们都是灵醒狗,我都没见过这么聪明的,比当年我连白虎黑虎轻松多了。”
李君阁问道:“练耳朵是啥?听力吗?”
猎户叔说道:“不是,训狗包括五个方面,分别是练耳朵,练腿,练鼻子,练嘴,练胆子。”
“练耳朵指的是让狗听从指令,这个必须从奶狗的时候就开始练,要让它觉得听从人的指令是件很开心的事,叫它干啥它就干啥,那才算练出来。咦,这个不是你练出来的吗?你应该最明白了。”
李君阁赧然地抠着脑门芯子,这哪里是自己练出来的啊,明明是空间灵泉水灌出来的。
猎户叔继续说道:“练耳朵是基础,耳朵练得好不好,是决定一条狗能不能成为好猎犬的关键,耳朵没练好,再好的种也白瞎,只能当宠物玩具了。”
“耳朵练好就该练腿了,就是训练奔跑转折的能力,这个进山抓野物是关键。被猎物溜它两趟就趴下喘气可不行,必须练得有耐力,有速度,能赶上猎物才行。”
“练鼻子就是找野物的本事了,猎狗找野物主要是靠鼻子。不能倒追,追着追着沿路返回可不行;不能换追,发现一个换一个,那就是猴子搬包谷——整一个丢一个,最后全部都错脱了;也不能轻易就放弃,踪迹变化后总要在附近嗅出来接上才行,不能踪迹一断就耍懒。”
“做到上面三条,其实就已经是一条合格的猎狗了。不过想要训出好猎狗,还得加上练嘴和练胆子。”
“练嘴指的就是搏斗技巧了。该叫的时候就叫,不该叫的时候一声不吭;大型的野物该怎么下嘴,小型的该怎么下嘴;大团体怎么配合,小团体怎么配合,单狗怎么行动;这些都要有章法。包括小猎物怎样带回到主人面前,大猎物怎么召唤主人来射猎,都是练嘴的内容。”
“最后就是练胆子,经常拿些野物的皮毛羽毛给它玩,大到熊豺豹子,小到野鸡兔子,没事的时候都给它耍耍,这样它们在山里见到才都敢对抗,不能熊家婆一声吼就吓得夹着腿尿。”
李君阁说道:“原来练狗也这么复杂啊?跟练鹰比也不差啊!”
猎户叔说道:“那是,练哪样都有很多门道章法的,还要配合饮食,比如平时喂点一般的剩饭饲料,出猎的时候喂点猎到的鲜肉内脏,养出猎性来,这里面的讲究多了。”
猎户叔说狗经,就跟药师叔说药经一般,聊起来那就是个滔滔不绝。
三人聊着聊着就来到一片草坡下面,一条浅水的小溪从山上缓缓地流下来,汇入到坡底下的山溪之中。交汇处是一片大泥沙地。
白大他们突然兴奋异常,拿着鼻子在地上狂嗅。
猎户叔说道:“看那地上的印子,这附近有野兔子。”
说完就看着白大带着弟弟妹妹们拉开包围圈。
猎户叔说道:“停一会,好像有发现了。你看白二它们停了,白大一个往坡上那刺巴林子边上去了。”
李君阁问道:“啥意思?”
猎户叔低声说道:“入秋后的兔子就要往灌木丛里搬了,带刺巴的矮林子是它们最喜欢呆的地方,看来草坡中藏着兔子,白大绕过去堵门去了。”
看到白大到位之后,白二它们才开始大摇大摆地行动。
就跟鬼子进山似的,动静闹得挺大。
猛然间就见几处草丛中蹿出几道土黄色的身影,开始向坡上刺巴林子飞奔。
白二它们兴奋惨了,上次就是给它耍了!报仇的时候到了!
猎户叔说道:“看到没?三个兔子,这难度比单个的就大多了,要求每条猎狗只盯着一只追才行,很快兔子会耍花样的。”
李君阁仔细一看,果然,三只兔子七条狗,隐隐分成了四三三这样的三个小团体,正在各跑各的。
很快两只野兔感觉情形不妙,开始聚拢,然后交错朝各自的方向分开。
一般狗遇到这种时候就得懵,忘记该追那个。
不过白二它们不管不顾,也同样从队友身侧交错穿插而过,死盯着自家最先看上的那只兔子不放。
猎户叔赞了一声:“好!”握紧的拳头松开了。
然后哈哈大笑:“这抓兔子可就算是练出来了!”
几只兔子后面继续耍了几次这样的花样,可都被白二它们忽略了。
这样拉大弧线也是要消耗体力的,很快就有一只变慢了些,被白三白六按倒在地一口咬死。
另外两只兔子眼看快要接近刺巴林子了,白大突然汪汪叫起来,作势要出击。
两只兔子这才发现后路被堵上了,本能地改变方向往外蹿。
可惜这时包围圈已经完美的形成了,两个兔子一改方向,全都落到了白二它们的爪子下面。
猎户叔对李君阁说道:“看到没?白大是所有狗中最好的一条,有领导意识,能把控局面,能控制住自己出猎的欲望,这最后一条对于猎狗来说,是最难得的。一般都是由主人来控制的,灵醒狗啊,太灵醒了!”
李君阁对白大的狗品可不像猎户叔那么放心,这逗逼犯的前科那可是数不过来了。于是对猎户叔说道:“搞不好它就是懒!仗着聪明耍懒,找了个最舒坦的分工!”
药师叔哈哈大笑说道:“这劳心者治人,劳力者治于人,也没啥好说的。”
李君阁一脸黑线:“可问题是在山下的时候,它调皮捣蛋带着弟弟妹妹干坏事儿比谁都起劲!遇到该干活了就偷奸耍滑了。”
猎户叔说道:“老话说的‘物肖主人型’!你就说这性格像谁?”
李君阁:“……”
猎户叔抽出插子,剖开一只野兔,将兔肝挑出来给八只下司犬一只分了一小块,把八只下司犬乐得不要不要的。
收起三只野兔,三人继续前行,沿着山溪向上走。
路上一人补充了几个土豆,一点泡菜,没有做午饭。
将到下午三点,三人来到一片林子中,都是原生的细乔木。
找了一片开阔地,猎户叔说道:“山塘那地段就在不远了,要不我们今天就在这里扎营,先把营地安置好,我们就去后边鸡堂安套子,然后药师你去林子里找药,我跟皮娃去看山塘位置,然后回来生火。”
李君阁说道:“这个简单,营地的事情就交给我就行了,这回不用砍枝杈做棚子了,直接搭帐篷就行。”
猎户叔说道:“那我去挑柴。”
三人分开,李君阁将背包取下来,打开帐篷撑开,然后将三个睡袋丢进去。
有这玩意儿可真方便,拢共十来分钟,一个三人大帐篷就搭好了。
猎户叔还没回来,李君阁干脆在帐篷周围挖了圈小沟,洒上蛇药,把营地周围清理了一遍,尽量把环境搞舒服一些。
不一会猎户叔回来了,对李君阁说道:“皮娃想吃鸡不?想吃鸡我们半夜起来一趟。套子都不用安了。”
李君阁哈哈大笑:“必须要啊!你发现鸡窝子了?”
猎户叔说道:“找到了一片栎树林子,有鸡群活动过,我都没敢在附近捡柴,跑老远去捡的,就怕把它们惊走了,等今晚半夜,我们去去摸一摸。”
第一百五十八章 石爬子
第一百五十八章石爬子
弄好营地,李君阁交代白大他们看好营地别乱跑,然后跟着猎户叔去看山塘位置。
猎户叔带着李君阁翻过一道斜伸向山沟的山梁,发现前面出现了一道溪流,水质清澈见底,溪流底部净是巨大的石头。
猎户叔说道:“就是这里了,沿着这溪流往上走,就是白米洞,这水就是从白米洞里流出来的,水流长期稳定,沿路也没有溪流汇进来,没有能比它更干净的水了。”
两人沿着溪流往上走,李君阁说道:“这个白米洞是不是就是‘癞疙宝搬米救嘎婆’那个白米洞?”
癞疙宝就是蛤蟆,嘎婆就是老奶奶,这又是一个流传当地的传说。
猎户叔说道:“对的,就是那个白米洞。”
李君阁说道:“哎哟那必须去看看啊,这故事听了这么久,我还没见着白米洞是啥样呢!”
盘鳌乡一带沿五溪河两岸流传着一个传说。
相传当年有一个女子,年轻时老公死的早,没有留下子息,她守节不嫁伺候公婆,直到公婆去世了,她还替丈夫守着,最后守到自己变成了老奶奶。
盘鳌乡对门是白米乡,就是九斗碗油厨班主王黑子所在那个乡,那个乡挨红水河有一片宽广的石滩,石滩上有一个形似蛤蟆的巨大石头,当地百姓都管它叫蛤蟆石。
蛤蟆石有个奇特之处,每年红水河的第一次洪峰如果高过了蛤蟆石,那么那一年就有闹水患的危险,大家得做好准备。如果第一次洪峰淹不到蛤蟆石脚下,那么当年就平安无事。
故老相传这是一个蛤蟆精的分身,一直守在这里提醒乡亲们一年的水讯。
然后还说,这个蛤蟆精的洞府就在盘鳌乡那边山上的一个洞里面。
老时间里每年白米乡的乡民会将新收的大米摆一点到蛤蟆石前,向蛤蟆精表示感谢。
故事转回,有一年盘鳌乡大旱,老奶奶家的地没啥收成,眼看着就闹饥荒了。
没有办法了,虽然老奶奶年纪已经很大了,还是得上山挖蕨根挖野菜,希望能熬过这一年。
找着找着,不知怎么的就找到了一个洞口前,洞里往外淌着水,老奶奶实在坚持不住了,就在洞口打了个盹。
梦里来了一个穿绛绸衣服的胖员外,两个眼睛大又鼓,走路是个外罗圈,过来对老奶奶说道:“您是节妇,他日升天后,天庭少不得有您一份安置,到时候我都羡慕不来呢!不过现在阳寿未尽,我先与你结一份善缘吧。”
老奶奶一恍神就醒了过来,却发现洞口开始往外流出白米,打着旋堆积在洞口。
老奶奶将白米背下山,度过了那一年的饥荒,这个洞从此就被称为白米洞。
猎户叔说道:“我们这边老年间的老话,‘白米乡,隔条河,癞疙宝搬米救嘎婆’,说的就是这个故事了。”
李君阁啧啧赞叹道:“看看我们这里的民风,连妖精都是懂礼的。”
猎户叔哈哈大笑:“这蛤蟆精要是知道我们要在它洞府底下开山塘,会不会闹意见啊?这个锅到时候得你来背。”
李君阁说道:“怎么会,这也是造福一方的事情,老人家肯定会大力支持的。”
来到一处大石夹持的位置,猎户叔说道:“你看这里,到时候在旁边开出引水通道,让溪流绕过这块大石头,然后在两块石头间垒出山塘来,重新封闭引水通道,把水蓄起来,这山塘就成了。”
然后继续说道:“从这里到李家沟,也有十来里了,皮娃是不是远了点啊?”
李君阁说道:“虽然远点,但是这样的水质,这么稳定的流量,是其它地方比不上的,远点也值得。”
两人继续往上走,又行了五里地,来到了白米洞前。
这是一个大溶洞,洞口就像一个客厅,长有五米多,高有三米多,上面吊着些钟乳石,地下也冒着一些大大小小的石笋,溪流从洞口一侧哗哗流出来,整个洞口凉气森森,冷气扑着脸地来,比外面低上好几度。
猎户叔取下水壶灌了一壶,说道:“这水可以直接喝的,又清又甜。”
李君阁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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