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走了一圈下来，挑选了一家门面看起来没有什么特色的店铺，信手推开门。
嘎吱声响中，雷睿迈步入内，店铺里很昏暗，杂乱堆着各种雕塑之类的杂物，像是个真正的杂货铺，在屋子里的尽头，点亮一盏小电灯泡，发出微弱的橘黄色光亮，正在那里交易的两个人，一个大胖子，坐在柜台里，外面得的是个年轻人，瘦削，面容英俊，头发杂乱的堆在头上，正转头看了过来。
年轻人的手里，还拿着一个火柴盒大小的东西，正放在耳边，似是在倾听什么似的，这个时候他缓缓放下来，回头瞅了雷睿一眼，就转过头去，似是对他失去了兴趣。
“hello！是我走错地方了吗？”雷睿在门口问道。
84 她已经长大了
“没有！没有！”大胖子坐在柜台后面，连连摇着头，笑得一双眼睛只剩下一条**缝，朗声说道，“请进来，请进来吧，这位康斯坦丁先生正要离开，你来的正是时候，年轻人！”
雷睿皱了皱眉头，怪不得感觉眼前这位一脸忧郁，又带着几分满不在乎和冷漠的帅小伙有点眼熟，原来他是康斯坦丁！如果雷睿没猜错的话，他的名字应该是约翰。康斯坦丁！
就是那位地狱神探康斯坦丁！
可是这位康斯坦丁先生却有些不满大胖子的说法，转头看看雷睿，伸手却指着大胖子，对雷睿说道：“抱歉！我的事还没完！你能去门外等等吗？或者，如果你坚持的话，你也可以在这里等着。”
“没关系！我就在这里看看就好！”雷睿摆摆手说道，松开的店铺大门自动合上，发出砰的一声响。
尽管康斯坦丁说话很是有些礼貌，可是语气却不甚友善，雷睿却不在乎，根本没有出去门外等着的意思。
康斯坦丁却眯眯双眼，头往左边微微一侧，不客气地问道：“我认识你吗？年轻人？还是这位汉纳西神父认识你？”
这显然是他不满雷睿竟然没有退出门外，打断了他跟这位汉纳西神父之间的生意的缘故。
“不，你应该不认识我。”雷睿微笑着说道，“事实上，我只是来问问，这里收不收古董，真正的古董！”
屋子里灯光很昏暗，雷睿的感知数值高达2。11，能够清楚地看到康斯坦丁双眼一缩，眉头一紧，汉纳西神父却抢先一步答道：“是的，年轻人，你找对地方了，这里就是专门收买售卖古董的，那些英伦绅士们，都是这里的老主顾了，你看看这里，到处都是收来的古董，让我看看，年轻人，你手里有些什么好东西？”
这里就像是个堆满了劣质古董的杂货铺，雷睿正眼都不瞧一眼身旁堆得满满的雕塑瓷器什么的，径直走了过去，就在康斯坦丁身旁站着。
康斯坦丁手里拿着一个画着奇怪符号的大号火柴盒，在两人之间的柜台上，还摆着一支看起来有些怪异的东西，有点像是枪，带着一根筷子那么长的枪管，类似转轮手机那样的转轮座，也有个扳机，可是雷睿很确定，这不是手枪。
“就是这个！”雷睿说道，没有多打量这些看上去很怪异的东西，递过去两枚钱币。
一枚金币，一枚银币，都是不规整的圆形。银币要稍大些，正面是希腊神话中最伟大的英雄赫拉克勒斯的狮皮盔头像；背面则是宙斯一手持鹰，一手拄着权杖的坐像，右侧王名“亚历山大”。
金币稍小，正面是雅典娜的柯林斯盔头像；背面的双翼奈克女神一手持十字杖，一手持花环站立，右侧同样有王名“亚历山大”。
雷睿不认识这个钱币上的文字，这都是戴安娜告诉他的，还有雅典娜、赫拉克勒斯和双翼耐克女神的传说和故事。
汉纳西神父看起来可一点都不像是神父，肥头大耳的，差不多就是光着头，一看到这两枚钱币，他的双眼立时瞪大了许多，眯缝眼一下子就张开了来，真正的是见钱眼开。
更意外的还是眼前这位看起来对什么都满不在乎的康斯坦丁，他的双眼一缩，动作比汉纳西神父更快，把那枚金币给抢到手上，翻来覆去地看，半饷之后才沉声问道：“这是真金的吗？”
“这你得去问问这位亚历山大大帝才行！”雷睿伸手指指钱币上的亚历山大一行字，不无挪揄地说道。
“噢！”康斯坦丁脸皮厚得连丝红晕都没有，拿着这枚金币在手指间翻滚着，“这倒是个好主意。这样吧，年轻人，我们去帮你找个主顾，你付我们佣金，怎么样？”
“好！”雷睿伸出手，貌似随意地轻轻一夹，就从康斯坦丁手指间拿走那枚金币，轻描淡写地说道，“你们付我一笔押金，拿着这枚银币去找主顾，事成后我支付你们10％的佣金，先生们，能卖多少钱，就看你们的本事了。”
康斯坦丁仍在怔怔地看着自己的手指，再看看雷睿手里的那枚金币，很诧异于雷睿竟然能在他的眼皮子底下，把这枚金币给拿走，每个动作，他都能看到，可他就是什么反应都没有，愣是没有反应过来。
汉纳西神父把那枚银币紧紧攥在手里，似乎生怕雷睿也给收了回去，他紧紧盯着雷睿，没有吭声。康斯坦丁终于把目光从手指上收回来，顺手掏出一盒香烟，倒出一支香烟来，叼在嘴上，漫不经心地说道：“不，20％！”
雷睿摇摇头，伸出手，在汉纳西神父面前摊开，答道：“15％！不满意的话，请把银币还给我，我去找其他人。”
“成交！”康斯坦丁很干脆地说道，右手一抖，打火机啪的一声打开，亮起一朵火焰来，把香烟点燃。
整个过程中，汉纳西神父就像是个打杂的，康斯坦丁倒像是个主事的，什么都是他说了算。康斯坦丁一说成交，汉纳西神父的肥脸上，立即堆起笑容，伸手到柜台下掏摸了半天，掏出一叠钞票来。
“没有美元吗？”雷睿很老练地说道。
他已经搞明白了，在伦敦这个大英帝国的首都，美元比英镑更受欢迎，这已经毫不掩饰地宣布了伦敦正在失去世界中心的地位，而美元的霸权正在冉冉崛起。
康斯坦丁什么都没说，只是在那里吞吐着烟雾，动作十分娴熟潇洒，汉纳西神父收回这叠英镑，重新掏摸出一叠花花绿绿的美元来，对雷睿说：“这里是100美元，作为押金，我们找到主顾后，该怎么通知你？”
“我会每天来看看，”雷睿答道，“你们要是着急找我，可以到德瑞克爵士的石堡别墅给我留言，先生们，合作愉快！”
他伸出手，跟汉纳西神父和康斯坦丁分别握手，正欲告别，小店的门被猛地推开，一道身影闯了进来，一路上不是撞到这个，就是碰到那个，发出一阵乒乒乓乓的声响，大声嚷嚷着：“约翰！约翰！有个大生意！有人被恶魔上身了！”
汉纳西神父看着雷睿带着怪异的目光，无奈地耸耸肩，这个店里的堆放的这些，如果是那些真正的古董的话，这道人影这么一冲撞，就不知道毁坏了多少东西，造成了多大的损失！
等到他奔到近前，才注意到有外人在，他立即就闭嘴，很好奇地盯着雷睿，上下打量着他，问道：“你是谁？我认识你吗？”
这是个年轻的小伙子，比雷睿还要年轻四五岁的样子，头上戴着鸭舌帽，眼神很机灵，只是说话的腔调，却在刻意模仿着康斯坦丁，就连他说话的语气，也是在学着康斯坦丁的样子。
“你不认识我，小家伙，”雷睿带着笑意答道，转向康斯坦丁，问道，“这么说来，你是位驱魔人？”
85 你都等不及了？
“我们怎么称呼你，年轻人？”康斯坦丁双眼再次一缩，吐了口眼圈，看着雷睿露出几分不悦的表情，沉声问道：“你知道驱魔人？”
雷睿哦了一声，想起来还真没跟他们介绍过自己，这两个家伙也是倚老卖老，一口一个年轻人来打发他，一看就知道是那种惯于游走在黑暗边缘的老油条，他重新介绍自己，摇摇头答道：“我只知道有驱魔人，知道的不多，就跟我知道东方有茅山道士一样。”
旁边那个小伙子主动伸出手，跟雷睿握在一起，自我介绍道：“切斯，切斯。克雷默，约翰的驱魔助手，见习驱魔人！嗷……”
切斯。克雷默竟然在跟雷睿握手时，手上用力，试探雷睿的手劲，也许他是看雷睿个头并不怎么高大，想探探他的虚实，结果却碰上了一块铁板，雷睿只是稍稍用劲，就捏得他嗷嗷叫，抽出手不住甩着手腕。
康斯坦丁没什么反应，汉纳西神父面带几分嘲弄的微笑，看着切斯。克雷默。
切斯。克雷默却若无其事似的，对康斯坦丁邀功似的说道：“约翰，这可是个大家伙！已经有好几拨人都没搞定，我一听到消息，就立刻来找你！”
可是康斯坦丁仍旧一脸的漠然，吐出最后一口烟圈，说了声，“ok，我去看看！”，看得雷睿都有些尴尬，很是为这位自封的助手，见习驱魔人，而感到不平。
切斯。克雷默却没有这么多想法，立即兴奋得脸上都放着红光，锲而不舍地说道，“约翰，我们这对搭档出马，没有搞不定的恶魔！对吧！”
在康斯坦丁站起身来，与汉纳西神父一起，准备往外走时，雷睿问道：“嘿，我可以去观摩一下吗？”
“不行！”切斯。克雷默一脸严肃地回头，一口拒绝。
与此同时，康斯坦丁却回头问道，“你不怕吗？”
雷睿心里闪过一丝犹豫，在这里遇上这位主儿，很是出乎他的意料之外，这个康斯坦丁，不是坏人，但可也不是什么好人，有必要跟他搅和在一起吗？
可是那个什么恶魔附身，又让雷睿很是有些好奇，不管他心底里相信不相信，奥林匹斯山诸神是真有其事，难道说这个世界上，天使，恶魔，乃至其背后的天堂和地狱，也都是真实存在的？
光是想一想，雷睿就觉得头大，这个世界，真是他妈的太乱七八糟的了，比火星都要危险很多！还是他所在的那个世界，安全多了，这些什么超级英雄，超级坏蛋，诸神，变形金刚，天使，恶魔，还有什么吸血鬼，狼人，变种人，等等，这里不会真的还会出现什么吸血鬼和狼人吧？！都只是存在于漫画和电影的世界里，不会突然从书页上电影屏幕里爬出来，人们大可坐在安全的座椅上，躺在床上沙发上，欣赏着这些脑洞大开的奇妙故事！
电石火光之间，雷睿还是心底里的好奇心战胜了犹豫，更多的是，他想要搞清楚，这些个恶魔也好，天使也好，到底是个什么鬼！就跟现在他想要搞清楚奥林匹斯山诸神是个什么鬼一样。
他耸耸肩答道：“区区一个恶魔而已，有什么好怕的？再说了，不是有这位驱魔大师么？”
雷睿指的当然是康斯坦丁，用驱魔大师来称呼他，最开心的，反而是切斯。克雷默，他点着头答道：“嗯！驱魔大师，这可是个好酷炫吊炸天的称呼！”
康斯坦丁只是淡淡地瞥了他一眼，他就立马识趣地闭嘴，走出没两步，就又强行解释说道：“约翰，我是说，这个称呼很适合你！你知道吗，能被称为驱魔大师，是对你工作的肯定！欧，等等，我来给你拉开车门！嘿，雷，你坐前面，ok？”
雷睿一下子就喜欢上了这个小伙子，他卖力地想要在康斯坦丁面前表现邀功，可惜都是热脸贴上了冷屁股，可他愣是如此锲而不舍，百折不挠！
他都忍不住想要在康斯坦丁面前，为这个小家伙说上几句好话。
切斯。克雷默开着一辆破旧的出租车，雷睿坐上前面的副驾驶位，切斯。克雷默信心满满地喊了声，“大家都坐稳了！”
出租车嘎吱一声，往前猛地一窜，在路口一个急转弯，害得那里一阵鸡飞狗跳般的忙乱，惊呼声四起，切斯。克雷默一边开车，一边伸出头去，大声喊着：“抱歉！我们赶时间！对不起！”
雷睿转过头，问康斯坦丁：“你这个小助手倒是挺能干的！”
“他不是我的小助手！”康斯坦丁翻了一下眼睛，回答道，然后又补充一句，“我也不需要助手，更不需要搭档！”
“约翰太忙了，”切斯。克雷默扭头为康斯坦丁开脱说道，“你知道，这些恶魔总是想要溜到这个世界来，所以他总是忙个不停。”
雷睿呵呵一笑，不以为然地答道：“是吗？”
他在犹豫着，要不要继续把心里的话说下去，很显然，康斯坦丁不知道什么原因，不拒绝朋友，但是却从心底里抗拒有人靠近他，表现出来的言行举止，就是冷漠，不在乎，只是这种冷漠和不在乎，在雷睿看来，至少对这个开车的小家伙来说，康斯坦丁的冷漠的拒绝，应该更多的是对他的一种保护。
这就像在战场上一样，那些老兵总是在冷漠地对待那些刚加入的新兵一样，一方面，是担心新兵做出一些蠢事，连累大家伙儿，另一方面，是想以拒绝来避免新兵战死时带来的悲痛伤害。但实际上，一到了战场上，这些老兵还是会在力所能及的范围里，帮助这些新兵。
正是这种很矛盾的心态，让老兵们在一开始，选择了封闭自己心灵的自我保护方式。也许这位康斯坦丁先生，也是如此？！
雷睿在心里琢磨着，选择了没有继续往下谈，毕竟他只是刚刚跟众人认识，了解尚浅，贸然谈及这些触碰别人心灵的东西，哪怕有道理，也会很招人烦，何苦来哉！
出租车行驶平稳下来，车里也没人说话，直到嘎吱一声，停在一栋公寓楼前，切斯。克雷默指指大楼，说道，“就在这里，5楼！”
86 戴安娜！慢点！
四个人各自打开车门下车来，不约而同地抬头看着公寓楼。
楼不高，也就七层而已，楼外有之字形的铁楼梯，似乎是刚刚维修保养过，上面刷的防锈漆还是新的，外层墙面就显得斑驳老旧，比天空还要灰扑扑的，天色从早上到现在就一直没怎么变化过，阴沉沉的，把太阳遮挡得严严实实，一丝阳光都透不出来。
康斯坦丁抬头看了半响，突然伸手指着小家伙切斯。克雷默说道：“切斯，留在车上！”
切斯。克雷默十分失望，眼巴巴地看着康斯坦丁，争辩道：“约翰！我能帮得上手的！”
可是康斯坦丁却压根像没听到，直接走向公寓楼的入口，切斯。克雷默记得大喊着，“嘿，约翰，这很不公平！为什么他可以跟上去，而我不行？”
康斯坦丁止步转身，瞅瞅雷睿，再看着切斯。克雷默，还没开口，切斯。克雷默就无奈地抬抬双手，自我安慰说道：“ok，你是对的，等下次，ok？”
雷睿有点想笑，康斯坦丁转身对他说道：“听着，雷，好奇会害死人的，你确定要去看看？你要知道，如果你死了，我很乐意从你身上拿走那枚金币！”
“行！到时候你拿走就是了，我不会怪你的。”雷睿点点头答道。
康斯坦丁看着他，不像是在开玩笑的样子，当下也就不再多说，大步流星走进楼道入口。汉纳西神父紧随其后，雷睿立马跟上。说实话，他心里还是有些紧张，恶魔这个玩意儿，他听说过，却从来没见到过，充满着神秘色彩，也很可怕，这个时候的心情，就跟他在那艘lcm登陆艇上时有些像，紧张，却有带着一些面对不可知危险的兴奋。
楼道里更是显得破旧，转角处总是堆着各种各样的杂物，没有声控灯，要是在晚上，这里就会黑咕隆咚的，现在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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