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特殊客人
“杀几个小混混流氓到还能接受，可是要一次性杀死近100人，我还是有些下不去手啊……”吴若萌的话和徐真的想法不谋而合。
“可是没有比这更好更快的办法了吧。”白奇的思维比较理智：“如果效率够高的话，明晚我们就可以提前完成任务了。”
“可这样做会连累不少无辜的人啊！”吴若萌有些退却了。“你不能这么想……”白奇有些着急，和她争辩了起来。
一旁的徐真并没有理会这些，而是将头转向了戴时凯：“阿凯，你告诉我。在你的记忆中，铁三胡同附近有发生过什么大型死伤事故吗？”
“有。在我哥出事前几天，这片路口曾经发生过一次大型交通事故。一辆载满乘客的公交车忽然爆炸，全车人无一幸免，还有几辆路过的私家车也被卷入其中，几乎无人生还。”
戴时凯的话让众人倒吸一口冷气，徐真瘫坐在地上喃喃自语：“所以，那次意外事故的罪魁祸首，其实就是我们……”
“先别急着自责。”徐真还没来得及思考，戴时凯的话又在他的心上狠狠扎了一刀：“在此之后，这附近的胡同又接连发生过一火灾以及建筑坍塌……当时住在这一片的很多都是贫困老人，家家户户以及门口都堆满了杂物，很容易将火势扩散。发生事故的晚上，几乎没有人逃了出来。”
“这么说，其他区也发现了生路？”何言托腮：“死了这么多人，没有引起zf的重视吗？”
“死了这么多人，空间自然不会坐视不理。在zf出台的死亡数据上，遇难者大概只有二十多个。现在想来，肯定远远不止这个数。为了平息民众的怒火，铁三胡同以及周围几条街在事故不久之后便被拆除了。”戴时凯平静的开口道：“所有一切都对上了。当年发生的事情还在我的记忆中牢牢保存着，也就是说我们是无法去左右的。”
“队长，人都是自私的。就算我们不动手，也会有其他想明白的人去做这件事。到时候被人捷足先登，死的不还是我们。”白奇叹了口气，坐在了徐真身边。
他靠着身后的台子，从口袋里掏出香烟叼在了嘴上，吐出一口雾气后，白奇的声音透露着沧桑：“我啊，虽然活的没心没肺的，但是家里毕竟还有父母，还有我牵挂的人。我还不想死……说句难听的，就算别人死、死上千千万万，又与我何干？我就是个自私自利的人，我只想活下去！”
“我赞同白奇的观点。”何言撩开帘子走进后厨，对徐真说道：“队长，这件事交给我们三个就行。”
“哎……”徐真叹了口气，痛苦的抱着头蜷缩在了角落里。
后厨的氛围异常凝重，在之后的一段时间内，几个人都是相对无言，谁也没有开口打破过沉默。
接近凌晨五点半，吴若萌送走了最后一批客人。由于那六个厉鬼的加入，今天一晚，店里破天荒招待了十四个客人。她心算了一下，加上之前两天的营业流水，已经有二十五名客人了。
一般到这个时间点，接近天亮之际，店里基本不会再有客人上门了。后厨已经开始收拾准备打烊，白奇将剩下的食材收好，打开冰箱后，才想起了那个白色编织袋。
“之前太忙都给忘了，先别急着收东西。好像还有一个客人没到。”白奇并不知道里面装的到底是什么，在此之前，徐真出言阻止了他一探究竟的好奇心。
“不好意思，今天来晚了！”就在此时，门口传来了清脆的女音，随后，在众人的注视下，一个女人的身影出现在了餐厅内。
和其他厉鬼不一样，这个女人看起来太过正常了。她留着齐耳短发，脸色红润朝气，眉眼弯弯带着酒窝，笑起来还能看到一口大白牙。
女人年纪莫约三十左右，穿着青布裙子，挎着竹篮，乍一看就像是个准备去买菜的普通妇女。然而，能进入这家餐厅，就代表着她的身份并非常人。
“咦，老张不在呀？”短发女人的性格非常爽朗健谈，竟是挎着篮子上前和吴若萌攀谈了起来：“小姑娘看着脸生啊，是新来的吗？”
“嗯……对，店主最近有事外出了，您想吃点什么？”吴若萌很快反应过来，这女人应该就是今晚最特殊的顾客。一想到这，她不由紧张了起来。
“哦，这样啊。”女人挎着篮子找了个座位，笑眯眯的托着腮道：“没事儿，老张知道我每次来都会点名这道菜，肯定给我备好材料了。所以老样子，做个清蒸饺子和汤吧。记得，要炖烂一点哦。”
“好的。”吴若萌转身刚准备离开，忽然被女人叫住了：“对了小姑娘，今天我自己带食材来啦！不是说你家做的不好，主要这东西吃起来很有讲究。每次你们家的提供的原料都太大了，味道和口感都有些美中不足了。所以这次啊，我自己又去弄了点原料，这不，今天才来晚了。不过没事，还好在你们打烊之前赶上了。剩下的这些，你们帮我处理就行。”
女人絮絮叨叨说了不少，吴若萌看着她和善的面容，甚至有种错觉。就好像对方真的只是个普通的大姐，来这餐厅吃顿饭而已。然而，当她回到后厨，掀开菜篮子上蒙着的红布时，才如梦初醒。
“沃日，冰箱里一直装着这些东西吗？！”纵然是戴时凯这种大大咧咧的粗神经，在看到篮子里装着的东西后，都忍不住捏住了鼻子。
何言更是一个健步冲上去打开冰箱，猛地将那白色编织袋拽了出来，扔进了垃圾桶里。
篮子里装着一个黑色的塑料袋，从袋子里弥漫出了浓郁的血腥味。吴若萌将其解开，这才发现那袋子装的不是别的，而是两个已经成型的胎儿。
胎儿还连着脐带，浑身布满了腥臭的血液和羊水混合物，众人甚至还能隐约看到胎儿半透明的皮肤下那颗微弱跳动的心脏。难怪这个女人说要吃新鲜的，原来这两个胎儿身上，还有微弱的生命迹象。
如果说处理人肉已经是吴若萌的极限，那么面前的这两个小生命，再次刷新了她的接受能力。
“我受不了了！”她推开桌上的篮子，猛地冲进了卫生间。
第二十四章 命运的交织
“对了，我们还有道具！”徐真忽然想起昨晚收获的冥币，当即捏着钱冲了出去，对那短发女人说道：“给你钱，今天这生意我们不做了。”
“不够的话我这里还有。”何言强忍着怒火，从口袋里掏出了另外一张钞票。
短发女人对二人的举动有些不解，她拨了拨头发，歪着脑袋看着二人：“可是我今天就想吃这道菜，不管给我多少钱都没用。”
道具竟然不起作用？！徐真大惊失色，同时，众人脑海中浮现出了血字提示，本次任务期间禁止对厉鬼使用道具。
“不是吧！这么倒霉！！！”何言心中万马奔腾。
短发女子的脾气很好，她并没有对二人动怒，反而笑嘻嘻的说道：“虽然不知道你们在弄什么，不过我今天心情不错，趁我没生气之前，赶紧把菜做好。不然，我可要翻脸了哦。”
碰了一鼻子灰后，二人攥紧了双拳，又灰溜溜的回到了后厨。
“都出去吧，不用帮忙打下手了。这两道菜，我来做。”白奇脸色煞白的将黑色塑料袋提起，独自走到了洗手台前。
“赶紧结束这个该死的任务吧，再这么折腾下去，我就快要崩溃了。”何言一拳重击在桌上，浑身止不住发抖。一旁的戴时凯眉头紧皱，默默不语的看着白奇将那两个鲜血淋漓的小生命冲洗干净，放上案板。
“别看。”白奇背着众人，原本单薄的身躯在此刻看起来竟是如此坚毅。
……
碧绿的白菜被剁成碎末，再搀上红白交织的碎肉。整个碗里的颜色看起来鲜艳玲珑，晶莹剔透，在暗黄色的灯光下散发着诡异的光。何言和面，吴若萌赶制饺子皮。白奇则将拌好的饺子馅端上桌，众人默默不语的赶制完饺子，另一边灶台上的砂锅也沸腾了。
“终于做好了。”短发女人打开蒸笼，闻着饺子散发出的诱人香味，贪婪的舔了舔嘴唇。她伸出筷子夹了一只饺子，在酸醋中轻轻沾了两下，随后一把送入口中。
“咯吱咯吱”爽脆的白菜和多汁的鲜肉在口中融化，女人脸上露出了惊异之色，似乎对这顿料理非常满意。
她吃得津津有味，再也顾不上和众人聊天了。风卷残云吃完面前的十几个饺子后，女人再度揭开砂锅，闻着喷香四溢的肉味，又拿起勺子往嘴里送了一口。
“汤炖的不错，太好喝了！”女人不顾形象的端起砂锅，大口大口饮用了起来。喝完这些后，她索性直接上手，扯下了一小块肉，忙不迭送进了口中。
“呕……”可怜的吴若萌刚从洗手间里出来，又看到了这幅景象，再次冲了回去。
招待完这个女人，已经是早上六点了。再留下厚厚一塌钞票后，女子露出了满意的笑容：“不错，很好吃，我下次还会再来的。”
直到她消失后，何言才猛地冲上去打开店门，试图让外面的新鲜空气将屋内这股弥散着的肉味冲刷干净。
“老天爷啊，赶紧结束吧！我再也不想见到这个女人了！”吴若萌虚弱的瘫坐在地，擦了擦嘴角。
“二十六个客人，距离目标还差七十四人。”戴时凯喃喃自语，转身回屋拿出了他的背包放在桌上。
“这是什么？”何言有些不解。戴时凯挑眉，示意他打开。
“咦……”看清里面装着的东西后，众人惊讶道：“你出去一天，就是去弄这些东西了？”
“不然呢。说到杀人，虽然我没什么感觉，但是一次性弄死这么多人，我还有于心不忍。”戴时凯将包里的几套衣服掏出来，同时还有一把车钥匙。
“我花了不少钱弄来了两台车。既然必须有人死，那么就退而求其次，找那些合适的人选吧。好在铁三胡同地带繁华，光这附近就有两家大型医院。如果不够的话，我还知道另外几家医院的地址……”说到这里，众人心里再清楚不过他的想法了：戴时凯是想从医院里寻找重症不愈的绝症患者，用他们来替代这剩下的客源。
“你早就推测出生路了啊。看不出来，你还挺善良……”吴若萌看着对方的眼神也柔和了不少，没想到戴时凯并不像自己想象中那么冷酷绝情，他也明白众人直到生路后内心的煎熬和纠结，早早地就做好了准备。
“废话，我也不是什么杀人如麻的变态啊。”戴时凯将车钥匙丢给徐真：“虽然这个方法麻烦了点，但总归能减轻大家内心的罪恶感吧。”
“阿凯，你真是好样的！”何言开心的朝他比了个大拇指。而徐真脸上肃穆的神情也缓和了不少：“如果是这样的话，我能接受。还有，明天行动之前，我想去银行取钱。”
“明白，我卡里也还有50万，我们分开行动，不然一次性取这么多钱容易引起别人的怀疑。”白奇拍了拍他的肩膀。徐真的做法大家都懂，虽然这些绝症患者命不久矣，但最终夺走人家生命的还是他们。留下一笔赔偿款给病患的家人，不仅是对他们的补偿，也是为了消除他们自己内心的愧疚。
“下面大家一起来计划明天的行动吧。”之前的阴霾已经一扫而光，众人终于打起精神，投入到了下一步的行动之中。
城市的另一边，某户普通的家庭里，温柔贤惠的母亲正在灶台前忙碌着。餐桌上，丈夫看着报纸，孩子则握着勺子眼巴巴的盼望着母亲的早餐。
“妈妈，我肚子饿了！”小男孩长得粉雕玉琢，还有着一双灵动的黑眼睛，笑起来脸上还有两个浅浅的梨涡，看起来非常讨喜。
“来了来了。”母亲笑着从厨房端出了早餐，看着狼吞虎咽的儿子，她笑的愈发温柔了：“慢点吃，没人跟你抢。”
“不行，我要快点吃。”小男孩举着勺子，又往嘴里送了一口：“爸爸妈妈答应我，今天要带我去动物园的。我吃完就要出发！”
“好好好，爸爸这就去楼下开车。一会儿吃完，让妈妈带你下楼。”男人放下手中的报纸，拿起车钥匙起身离开了。
“去吧老公。”女子温柔的目送丈夫出门，随后伸出手摸了摸儿子柔软的秀发：“阿清，慢点吃，小心噎着。”
“嗯！”
第二十五章 一切早就注定
由于最佳的动手时间是深夜，但在这段时间内众人必须待在餐厅，因此，徐真将行动时间选在了晚上九点到十一点之间，争取在十二点任务开始前及时回归餐厅。
至于将绝症患者带走，有空间隔离道具和瞬移、隐身道具在手，对他们来说并不是什么困难的事情。戴时凯细算了一下，利用晚上的这段时间，他们可以带走差不多三十人左右。
“若萌，还是你留下看店吧。”考虑到体力、精力等因素，徐真还是打算让吴若萌留下。
“不，队长。我也想尽一份力。我可以负责盯梢和接应。开车的任务也能交给我！”吴若萌不想在家等着其他人在外面冒险，自己坐享其成，断然拒绝了徐真的提议。
“任务规定必须有一个人留下来，那么谁愿意跟我交接呢？”吴若萌的眼神中带着一丝期待。
“那行，既然小吴同志干劲十足，那我就偷个懒，在家好好睡一天吧。”何言爽快的答应了她的请求。
“哇，谢谢何大哥！”吴若萌一想到自己终于能为团队出一份力，不由开心了起来。
“那趁着行动时间还没到，大家抓紧休息一下吧。”何言撕下了墙上的挂历，将旧的一页揉皱丢进了垃圾桶。白奇伸着懒腰打了个呵欠，一边揉着眼睛，一边回到了宿舍。
戴时凯本也打算跟上前，在路过挂历的时候，忽然愣住了。“怎么了，阿凯？”吴若萌注意到了他忽白忽青的脸色。
“今天是四月七号？”戴时凯看着挂历上的时间喃喃自语：“二零一三年四月七号……”
“对啊，怎么了？”吴若萌笑了笑：“今天已经是任务的第四天，按照进度……”
“嘘，先别说话。”戴时凯打断了她的话，双手捂着脑袋，似乎魔怔了一般。他闭上眼睛，极力的在自己的记忆中搜索着……那辆公交车爆炸事件确实是发生在哥哥遇害前三天，不仅如此……似乎还有什么特殊的日子与这天重合了……
四月七号……车祸……
“遭了！”戴时凯猛地抬起头：“清哥父母的忌日，就是这一天！”
戴时凯进入任务后，始终心系着自己哥哥的事情，然而却有一件事被他给忽略了：吕清也和自己生活在同一座城市，虽然十五年前二人并不相识，但是他幼年遭遇的这场车祸，也正巧在他们任务期间发生。
同样的车祸出现在同一年的同一个时间段内，并且正值他任务期间……这绝对不是巧合！
戴时凯还记得，那场车祸发生在上午九点左右。他看了看墙上的时间，此刻已经是早上七点了。距离车祸还有两个小时不到。
已经没有太多时间了！戴时凯一句话都没有说，丢下一头雾水的众人，发了疯似的冲出了巷子。他将车停在了附近的路边，跳上驾驶座后，戴时凯猛踩油门，朝着吕清家的方向行驶而去。
吕清家住在城市的另一边，从那里行驶到这附近，加上交通原因，大概需要一个半小时的时间。
“千万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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