凉介的决心。
凉介以自己的唇堵住了裕翔接下来的的话语。
「是你自己点火的喔!」重低音的声线带着魅惑:「等等你哭着说不要我也不会停喔。」
像是惩罚似的,凉介用她那诱人的嘴有点狠的准确无误地咬了咬他胸前的那抹樱红,惹来裕翔的一声低吟。
随着妖魅的笑声,裕翔的手一握一推,便把凉介推到了床上,两人的衣服亦因动作之大而变得松散,不论是视觉还是听觉都令人害羞不已。
夜,还很长呢。
夜深,裕翔把熟睡中的凉介拥进自己的怀里:「呐,凉介,属于你的潘多拉盒子,里面装着的,会是对知念侑李的爱吗?」
嘴边漾起一抹苦涩的笑容,裕翔目光无比温柔地看着凉介的脸庞,要把她的脸貌刻进自己的脑海中:「凉介,前阵子升上少将之际,大将军为我与他的千金落下婚事了。」
「下个月的初一便是大婚的日子了。还有多少时间共你一起呢?凉介。」在凉介的唇上落下一吻,接着,便拥着凉介缓缓睡去。
长长的睫毛轻轻颤抖,纤幼的玉手紧紧地抱住了裕翔的右膊:「只有今夜,你是我的。只有今夜,我的潘多拉盒子会装满我对你的爱…… 」
第11章 拾 … 虚幻的言语
翌日,凉介刚张开眼就看见裕翔那放大的脸孔正脸带笑容看着她,有点沙哑的声线从耳朵旁边传来:「凉介,早安。」
「裕翔,早安。」凉介笑了,没有半点虚假地笑了。裕翔先是一愣,接着也笑了,露出了多年没出现过在脸上的笑容。两人是如此单纯地笑着,此等情景还有多少次会出现于两人之间呢?
扬开覆于身上的被子,赤裸的身体初触寒冷不禁一颤。这一颤,倒也让凉介清醒过来了,看到身上大大小小的吻痕,凉介红了一脸,反之,裕翔则是盯着凉介的一举一动,亳无害羞之意。
「呐,凉介,下个月初一,我就要跟将军大人的千金成亲了。」像是在说今天天气很好似的,裕翔的语气说道。
凉介一怔,她完全没有想到裕翔居然会挑这种时间来说,不,应该是说她根本没想到裕翔会跟她说他的婚事。眼睛缓缓对上他的双目,口中说着跟内心完全相反的话语:「是吗?恭喜你,裕翔大人。」
「你想说的就只有这些吗?」裕翔突然激动地抓住凉介的双臂。
凉介别过头,什么也没有回应。
裕翔渐渐松开自己的手,坐到椅上,用双手固定凉介的头,强迫她看着自己:「呐,凉介。你……爱我吗?」
唇扬起好看的弧线,凉介俯身吻过裕翔微张的唇。半晌,她的唇离开了他的,只有轻轻一句:「去向阳花那里吧。」
「你就那么想要逃离我吗?那我们……」裕翔咬牙切齿道:「那我们昨夜又是什么一回事?把我当是玩具吗?」
凉介紧咬住下唇,泪水在眼眶中打转,久久未能落下。
「罢了。」裕翔挥挥手,站了起来,直走到门前。在门要关上的那一刻,他像忆起什么似的,转过头对凉介问道:「凉介,要跟我一起走吗?」
「承蒙少将厚爱。」凉介朝裕翔深深鞠了一躬。
门被轻轻关上,有点颤抖的声音透过薄薄的门板传来:「那么,我不会再见你了。凉介,祝你幸福。」
凉介纤细的身躯倚在门上,脸上挂着泪,强忍着哭腔:「请你也一定要幸福,裕翔。」
打从那一天起,裕翔也一如他自己所说的,没有再度回去花梦楼。反之,听闻他每天都会在花雨楼过夜,更夜夜夺下花雨楼的花标。
「小姐,这样子真的好吗?」大贵一边沏荼一边担心问道。
凉介浅呷一口,放下茶杯反问:「有什么不好?」
「小姐!」大贵生气低吼:「这样子下去,小姐你真的会幸福吗?」
凉介轻轻摇头:「不重要了。」
闭起看着窗外景色的双眼,凉介轻声道:「这一切都不重要了。」
「小姐!」大贵再次生气地唤她。
「大贵,跟你一起我一直都很幸福。」凉介转过头对大贵笑了笑:「呐,大贵你会一辈子陪着我吗?」
泪珠滑过大贵的脸颊:「这是理所当然的,凉介小姐。」
凉介再度扬起一个美得像花一样的笑容。
又一个星期过去了,还有一个星期,裕翔就要成婚了。
整条花街,不,不光是花街,是整个京都也在讨论跟庆祝裕翔与将军的千金成婚即将的事情。
一夜的工作过后,凉介浸在温热的暖水中闭目养神,此时,大贵的工作也告一段落,她跑到凉介的跟前急道:「小姐,你知道吗?裕翔大人今天没有来花街!」
凉介轻嗯一声:「大贵,帮我按一下肩膀,累了。」
「小姐!」深知凉介有意避开话题,大贵微斥一声,最后还是帮她按摩肩膀。
又是一夜工作的结束,脸露微笑送走了客人后,凉介正想回房间泡个澡的时候,就被大贵拉到了一旁。
身心均有点疲惫,凉介只好一脸无奈地对大贵说:「我很累,我不想再听你说裕……」
话还没说完就被大贵打断了:「这次糟糕了!发生大事了!」
「怎么了?」眼看大贵如此紧张,凉介也不禁认真起来。
「裕翔大人今天还是没有来花街。」见到凉介正要打断自己的说话,大贵伸出手掩住她的嘴巴:「小姐你先听我说下去!今天,向阳花的花标落在雄也少将的手上。」
凉介点点头:「这事很正常啊,本来在花标就是公开竞标的。而且雄也大人也不是第一次流连于烟花之地。」
大贵摇摇头:「这不是重点,重点是雄也少将在夺下花标后当着众人面前说裕翔大人不会再来花街,然后知念小姐当着众人的面前狠狠地哭了。」
「因为她爱他。」凉介先是一愣,然后她点点头,轻喃。接着,转身准备离去之际,大贵抓住了她的手腕:「事情还没完。现在知念小姐拒绝接客。」
凉介眉头轻皱:「花标都被标下来了,还拒绝接客?」
「嗯……」大贵欲言又止:「嘛……」
「那现在的情况呢?」凉介叹气道:「不要跟我蒙混过去!」
大贵一脸正色:「现在是那边的阿母先压了下去,让今天标下花标的雄也少将明天再去兑现花标,今天先让情绪不稳的知念小姐休息。」
凉介思索了一会,然后语出惊人:「帮我跟阿母说一下,我去花雨楼那边。」
「啊?可是……」没等大贵的话说完,凉介便跑了出去。
穿着那厚重的和服,无视了各花楼的人们,凉介直直奔到花雨楼的大厅,见到花雨楼阿母示意可以到侑李的房间后,她连忙点点头,往房间跑去。
「侑李。」白哲的手指轻轻落在门上:「我不会进去的,稍微……聊一下好不?」
见侑李没答声,于是,凉介便自言自语起来:「侑李,我……也喜欢裕翔。」
两秒后,门「嘶」的一声被人拉开,拉开的人,当然就是侑李了,她的眼睛又红又肿,明显,是哭好几轮了:「你……」
凉介见门打开,也没急着进去,只是轻笑一声,不知是嘲弄她还是自己:「真傻啊!」
侑李轻叹一口气,对凉介狠狠瞪了一眼:「喜欢他就跟他说啊!明明只要你肯开口,他一定马上就会带你离开的!」
「我……」凉介顿了顿:「你……挽留他了?」
侑李别过头,倔强地回到房间坐下来。
凉介关上了房门,也跟着坐了下来:「花海啊,本来就是这样的一个地方。大家的关系好像很亲密似的,可是啊,当你用心的看一下,其实彼此之间什么也不是。不论是客人跟花儿,花儿跟阿母,还是花儿之间,交情,可以深如为你挡为你哭,但亦能浅得点个头接着迈步而去。你,懂吗?」
「懂!你说的这些话我通通的明白!可是……可是……」说着说着,泪水滑过她的脸颊:「可是他说了……他跟我说过的,约定好了的……」
「我一定会来接你的,等我。」他对她,曾这样说道。
如此虚幻的言语,真的……可以相信么?
第12章 拾壹 … 取舍
「你,相信吗?」没有太多的言语,凉介只是轻声问。
「为什么,不马上带我离开呢?」问非所答的,侑李说。
凉介再次叹气,什么也没说,站了起来转身离去。
「不论多久,我会一直等着他。」侑李无比坚定的说话落到凉介的耳边,使凉介踏出的腿怔了怔,踏出了房间,在为侑李关上门的前一刻,她也开了口:「这样的一心一意,是你的爱吗?是你的幸福吗?」
数秒的宁静有如一个世纪般漫长,正要关上门时,侑李那软绵绵的声线便传来颤抖的声音:「是。」
凉介闭上眼睛,深深呼吸了一口气:「若是那样的话,在我眼里,你应该比任何人都还要幸福。」
「我走了。」短暂的沉默过后,凉介道。
侑李点点头,什么也没说。
关上了门,泪水也随着身体的活动而滴到地上。
我爱他,我爱你。
你爱他,他爱我。
这,是什么乱七八糟的关系嘛!
想放声大哭,然而,泪是流了,但声音却半点也发不出来,想说的话语想哭的声音只能卡在喉中,痛苦久久未能散去。
这,就是所谓的「命运」吗?
等待漫长而甜蜜的承诺……
假如这是幸福的话……
假如这是爱的话……
那样,我们应该比任何人都还要幸福。
可是,为什么?
为什么此刻的我会如此的想哭呢?
为什么此刻的我会如此的伤心呢?
凉介不知道自己是如何回到花梦楼的,她只记得,她趴到床的那一瞬间,她是多么的希望一切就此完结。
终究,时间还是会向前走,日子还是要过的。
新的一天,公鸡还是会鸡啼破晓,鸟儿还是会早起觅食,太阳还是会日晒三杆。
对一般农人来说,日入而息,似乎是理所当然的事情,只是,对花街来说,夕阳西下才是一日的开始。
今天,是京都花街开业百年来的第一次,第一次带领花街的花楼没有竞拍花标的活动。花雨楼是为了给高木少将赔个不是,把昨日的花标拖到来今天,不言而喻的,花雨楼今夜是无标可竞了。而花梦楼今夜亦是无标可竞,原因不为别的,还简单得很——因为花魁病倒了!
「小姐,你的身体还好吧?」为凉介换过头上的毛巾,大贵一脸担忧。
凉介摇摇头,有点睹气的道:「不好。」
大贵摇头苦笑,温柔地哄着生病的凉介:「先把药喝下去。」
凉介别过脸,像个小孩子似的用力地摇头,仿佛这样做就不用喝药一样。
大贵把凉介扶起,让她靠着自己,然后右手拿着乌黑色的药汤递到凉介的嘴边,半迫半哄地花了很久的时间才让凉介把药喝光。
「发生大件事了!」花梦楼中负责杂务的某个小妹妹慌慌张张打开门跑进来。
大贵眉头一皱,成功阻止了正要说话的小妹妹,她为凉介盖好被子后便拉着小妹妹离开了房间:「怎么了?一脸慌乱的。」
「花雨楼的花魁拒绝接客,而且还出手伤了雄也少将!」小妹连忙说道:「现在被人关到花牢里。」
花牢,那是花街中囚禁违返规定的花儿的地方,那里据说差不多长年都是处于黑暗之中,总之,就是一个很不好很不好的地方。
这话就像是炸弹似的,在大贵的海脑中一下子就炸了起来,她,该跟凉介说这件事情吗?
翌日下午,睡饱的凉介终于起来了,跟昨天苍白的脸孔不同,今天的她脸颊红润,精神抖擞。
吃过有点晚的午饭后,凉介便换上一身厚制的水蓝色和服,更披上了冬天御寒用的雪白狐皮围巾。
「大贵,发生什么事了?今天,有点吵闹。」也许是风寒还没完全清除,这么大的吵闹让凉介感到有点不舒服。
大贵把惊慌收到眼底,笑道:「对呢,今天有点吵闹。我出去让各位客人们稍稍降底声量。」
因为冬天的来临,夜色比平日提早了许多。
「接下来,是竞花标的时间了!」阿母的声音一如以往的宏亮透彻:「那么,让我们花梦楼的花魁,拥有紫阳花之名的凉介登场!」
凉介拖住一袭水蓝色的和服,慢慢走到大厅的舞台上那早已预备好的椅子上。
隔着舞台跟大厅的两层粉纱,把大厅分为两个世界,朦胧的影像教人更为之疯狂。
台下的人不断高呼紫阳花魁之名,讨论无比热烈。
「还是紫阳花好啊!什么向阳花啊!我呸!」凉介认得这男声,是京都绸缎庄的老板,说话虽然有点太直白,但论个性倒也不是什么坏人。
凉介的眼光落在一旁的大贵身上,企盼大贵会以身体语言多少解释一下,可是,只见大贵把头转到一旁,明显地是在回避凉介的视线。
此时,站在绸缎庄老板隔壁的男人开口:「哼!我早就说紫阳花比向阳花好多了!你又不信!难不成真的要当高木将军,被当众煽了一巴才懂紫阳花的冷淡美吗?」
听到他们对话的凉介惊愕得站了起来。
正想迈步踏下舞台时,阿母就冲到她的身旁压低了声音:「凉介,坐下。」
「可是!」话还没说完,凉介就被阿母半迫着,坐回椅上。阿母的声音带着难得的严肃:「你现在是花梦楼的花魁!台下有多少人在看着你很清楚,应该不用我开腔。向阳花的事待你接客结束后我自会跟你说明,现在给我好好的接客!」
凉介压下慌乱不已的内心,强装镇定,向着台下的客人开口:「各位抱歉,刚刚身体还有点虚,所以想站起来换个坐姿而已,让大家操心真的很抱歉。」
阿母瞄了瞄凉介,见到后者总算冷静下来后就再开口了:「好了,没事了没事了!那我们现在开始投花标吧!」
花标的竞争比起平日更为激烈,到底是发生什么事了?凉介内心泛起的不安逐渐扩大,大得仿佛要把她吞噬一样。
不安,除了不安还是不安……
*
「为什么这么大的一件事情你没有跟我说!」从阿母口中得知事情经过的凉介对着大贵一阵怒吼。
大贵低下头,默不作声。
「别人没有跟我说我不会怪她,可是,对我隐瞒的人是你!」凉介喊得声嘶力竭:「我还能说些什么呢……」
「对不起。」大贵沉声道。
凉介扬扬手,甩下身上厚重的和服裙摆:「我累了,大贵,退下!」
退下这个词是凉介第一次用在大贵身上,不仅是大贵,这词对凉介自身也是一种伤害,一种折磨。可是,不这样说的话,凉介的内心会更加痛苦。
大贵欲言又止,最后,还是一言不发,默默地离开凉介的房间。
换上另一件简约的和服后,凉介跑到阿母房间的门外,正准备敲门时,阿母仿佛早就知道她在门外一般:「进来吧,凉介。」
凉介深呼吸了一口气,走进去后便开门见山地道:「我想要花牢的进出木牌。」
阿母缓缓倒了两杯清酒,示意凉介关门坐下:「凉介,难道你认为你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