哐啷!
愤怒下,杨悠悠一下把手机摔在地上,扯过大哭不停的小宝就是一通狠打。
“哭哭哭,你说你天天除了哭,还知道什么?”
杨悠悠骂着,好像被她按在腿上的儿子,就是顾言这个人一样,一下下的抽打着,“让你哭,我让你哭!难怪你爸爸不喜欢!我让贱!让你不要脸!”
一时间,孩子的哭声更大,把楼上的萧香给惊下来。
“杨悠悠!”一看孙子被打,萧香大呵一声,噔噔的冲下楼梯,来到客厅,抱起孙子,“你是不是疯了,自己没本事勾住男人,倒有本事打孩子?”
自从云中天在哮喘病发前,在老太爷面前那样肯求后,萧香仿佛对杨悠悠不怎么再顾忌。
这样的转变,让杨悠悠愈发委屈,“对,我是没本事,我是勾不住男人的心,可是你呢,婆婆!如果我告诉老太爷,公公的吐血其实是你气的,你猜他会怎么做?”
“你敢!”本身孙子的哭,已经让萧香很生气,眼下杨悠悠居然敢威胁她,“你……”
“如果我说,你那天和公公的争吵,我全部都听得一清二楚呢!”打断萧香,杨悠悠提醒道,“让云家断子绝孙……”
说到这里,杨悠悠转身上楼,进门前,最后对萧香说,“婆婆,我相信你生的儿子,应该有办法弄回来,不要让我等太久哦!!”
“你…………”萧香刚要发泄怒火,杨悠悠早已经摔上门,怀里的孙子又在惊吓中,哗!尿了她一身,所有的怒火全部都卡在喉咙里,咽不下吐不出!
自从嫁进云家以后,云天笑事事顺着她,老太爷也一般不怎么出面。
在这个家,三十多年以来,还是第一次有人敢跟她叫板!孩子丢一边,萧香想都不想的拨打云少卿的号码,然而回应她的是:对不起,您没有权限!
…………
“唔,你放,放开我……”
本来顾言的主动,只是为了气杨悠悠,那里会想到云少卿竟然趁机得寸进尺。
长腿锁住她,她跑不开又无法挣脱,他两铁钳似的胳膊更是一手固定她的腰,另一只手则是扣住她后脑勺,恨不得把她口腔里所有的角角落落都反复过滤几遍…… 顾言承认,有些东西是深刻在骨髓里的,比如他熟悉的气息,温暖的胸膛,以及过电般的感觉。
即使她意识上是拒绝、是抗拒的,可身体却早已经在他的攻势下,颤得像是被抽走了所有的力气一样,软绵的不行。
直到使出全部的力气,才啪!
一声不怎么响的巴掌,打在云少卿脸上。
擦着被吻麻的唇,顾言气红了脸,“云少卿,你该知道,我刚才只是在利用你!”
这是嫌他脏?云少卿缩了缩瞳孔,“我也只是让你更彻底的利用!”声音低哑,平淡的听不出任何情绪,但他的心却是澎湃的。
“阿言,我……”
“你什么你?在顾士杰去世的第七天,你想怎样?”
“……”面对她眼里的雾气,云少卿发觉自己忽然丧失了所有语言的能力。
顾言却是生气的,她分不清自己的气,到底来源于杨悠悠,还是身体对面前这个男人的情不自禁,总之特别的恼怒,几乎用最讽刺的口吻说,“用强?不管不顾的想在他头七这天,发泄自己的私欲?”
声音落下,她控制不住的泣笑,“好啊!”
往前走,走向他,她解着大衣扣,“想怎么来?你说!”
“阿言……”之前咽下去的牛肉和葡萄酒,开始在他的胃里折腾,疼得云少卿只能捏紧眉心,来掩盖脸上的苍白,“我知道你在怪我!”
“怪?我为什么要怪?”她解衣扣的动作没停,“毕竟像你这样有洁癖的人,也不是什么女人都能看上眼的,你说。我应该庆幸自己被你看上吗?”
“顾、言!”自始至终,他都舍不得重声呵斥她,“冷静下来!”
一开始,在她情绪爆发的时候,他想着,任她发泄出来,或许也不是件坏事!
可现在成了什么?
“不要作践自己,你在我心里,没有这么不堪!”他蹬着赤红的眼,一改之前的推让,霸道无比的整理好她解开的衣扣,“我们谈谈?”
心平气和的,他怕这样怒气十足的争吵中,会失手伤到她。
看她落泪,那是他不愿的。
“谈什么?谈你如何在收到我的死讯后,终于终于在坚守了一年之后,才不得不另娶?”他靠近,她不停的后退,“好深情。云大董事长,恭喜你,获得全安城最痴情男人的称号!”
甩开他不知道第几次伸过来的双手,顾言不禁失控的咆哮开来,“一年,365天,这就是你说的天长地久?也对,其实我们都是成长,又怎么可能有童话,只有童话故事里,才有深情的男主,现实生活中我又怎么能要求你,一辈子守身?”
赶在云少卿开口前,顾言给两人的关系,做最后的终结,“就这样吧,反正在世人眼里顾言已经死了,你走吧,回你的安城。做你的云大董事长,和你的妻儿,你的家人在一起!”
音落,她转身,从另一侧的出口离开。
“阿言!”云少卿想拉住她的手腕,却因为胃疼一下子拉空。
再抬头,顾言已经跑到餐厅西门口。
对着妻子的背影,他痛苦的闭了闭眼,“阿言,你回头!”
顾言像没听见一样,步伐没有任何的停顿,她握住门把,快速拉开门,就在夺门奔出去的刹那,身后又传来云少卿的沙哑声。
“看我一眼!”云少卿吃力的起身走过去。
外头橘黄色的路灯,把顾言清瘦的背影拉得长长的,莫名的染上凄凉。
她紧了紧手心,终没有转身,模糊着视线,疾步离开。
然而云少卿并未放弃,继续发声,“哪怕一眼,只一眼就好!”
这是一个孤傲霸道的男人,为挽留深爱的妻子,而发出无奈的乞求,惊得顾言再迈不开脚步!
下一刻,顾言后背猛得被什么给撞上来,在他大力的后拥下,她脚步踉跄了两下,冲上来的人没跌,她却反跌进对方结实的胸膛里。
再回神,顾言才感觉她左手无名指上凉凉的。
低头一看,竟是去年她打算飞瑞典时,被偷包贼抢走的婚戒!
“阿言,如果我说,关于大婚的消息,我事先不知情,更没有和她走红毯,你信不信我?”为防止妻子再跑的可能,云少卿紧紧后拥着,恨不得将她拢进自己的身体。
刚毅有型的下巴,就深深的俯在顾言的后颈,呼吸间,她脖颈以及整个耳蜗,都充满了他炙热的呼吸,顾言身体忍不住轻颤。
“信不信,已经没有任何意义了!”看着漆黑的夜,顾言转着无名指的女戒,“即使信,即使勉强在一起,也改变不了他们的存在!”
摘下戒指,顾言没给自己后悔的机会,扬手丢向远方,“而我们,一如它,再也回不去了!”
戒指没了踪影,她的话也跟着无声的落下。
趁机,顾言也快速脱身,回房!
一场大雪悄无声息的降落,云少卿俯着身,在黑夜和雪花中寻找他们的婚戒…………对他来说,那不单单是戒指,更象征着他们的婚姻……
…………
“顾言,外面下雪了,好大的雪,你知道吗?”
是陶露推门进来,其实刚才在餐厅相见的两人,她有看到,只是不知道他们都谈了些什么。
见顾言安静的坐在床边,不开灯也不开窗帘,陶露打开灯,又拉开窗帘,指着外头的雪,“感觉今晚的雪,好像比圣诞节那晚的雪要真!”
意味着什么,顾言心里很清楚。“陶姨,时间已经很晚了!”
送客的意思。
“可不是很晚了么!”陶露看了眼已经在外面找了两个多小时的某人,撸高袖口,把手腕伸到顾言跟前,指着腕表说,“马上就深夜12点了,外头的温度有多低,你知道吗?”
顾言不说话,只抽了本书,随手翻阅着。
这是还在生气的节奏,陶露叹了口气,“唉,可怜云先生从小身体一直不太好,好在有吃过晚餐,不然的话,这会胃肯定受不了!”
想到之前的牛排和葡萄酒,书本下,顾言轻托的手紧了紧。
陶露倒了杯水,递给顾言。“就算看得再入迷,是不是也要把书倒过来再看?”
顾言,“……”
接过水杯,她脸颊火辣辣的。
片刻沉默,顾言说,“是不是,你想说我在无理取闹?”
“为什么是无理取闹?女人就该这样!不能轻易原谅他!”挨着顾言,陶露并排坐下,“虽然陶姨不知道,你们怎么了,可是顾言,陶姨想告诉你,他对你的心,不假!”
一个本就谣传活不长,又是早产的男人,在陶露认为中,应该更惜命,毕竟家世太显赫。
然而云少卿却不顾老太爷想抱孙子的念头,毫不迟疑的打正在实验中的男士避孕针,这份用心,又怎么可能是一个简单的‘爱’字就能概括的?
来自安城的报纸,因为身处海城,这边并不多。
陶露兜里的报纸,还是沈十刻意让人捎回来的,“顾言,陶姨给你看样东西!”她把报纸掏出来,就放在顾言手边,然后带门离开。
关于陶露带来的是什么,顾言没看,只是放下书,开灯,掀被睡觉。
是的,她合上眼,不停的劝自己赶紧的睡。
只要睡着了,时间会过得很快,至于外面的谁,想找就找!
这样想着,顾言试图自己放松,不去想之前发生的所有,只是简简单单的睡一觉,然而越是想睡,脑中越有乱七八糟的画面闪出。
漆黑的房间里,顾言不断的问自己:是不是恨他?
叹了口气:恨谈不上,不过怨还是有的。
即使,她曾经决定回安城找他!
但,找并不意味着原谅:云少卿,你知不知道,找你并不是意味着原谅你!
呼呼呼~
寂静的深夜,窗外的风,好像变得特别响。
顾言感觉很吵,吵得怎么都睡不着,一下从床…上坐起来,等她反应过来,才意识到自己已经赤脚掀开窗帘,下意识的去寻找窗外院落中的身影。
却是四周白茫茫的一片,哪里还有什么人影?
不禁苦笑了:看吧,这就是他的坚持,就像她‘死’去才一年就另娶一样,能为你坚持多久?
打开窗,站在冷风里,她狠狠的揉了揉自己的脸颊:顾言,你清醒吧,真以为豪门也是你一个捡来的孩子,能有资格畅通?
刺骨的寒风中,有泪,无声无息的,就像窗外一片片落下的雪花,滑落脸颊。
陷进过往记中的顾言,完全没听到身后的门板,发出轻微的‘吱呀’声,只双手环抱着胳膊,继续站在冷风里发怔,直到肩膀一沉。
是一件满载风雪的外套罩在他身上,随即左手手腕一凉,再一次被一只有力的大手给抓住。
震撼顾言的不是云少卿掌心,失而复得的女戒。而是他冰冷的体温:他是不是一直在找,就在大雪纷飞的冷夜,找到现在?
“你到底想怎样?”她模糊着视线看他。云少卿紧咬着牙关,继续固执的要给顾言戴戒指。
戒指,戒指,戒指真有那么重要吗?顾言甩了一把,没甩开,那样大的力道,让她明白:之前她之前一甩就开,完全是他的退让。
也是,在臂力上,女人怎么能敌过男人?
索性挣脱不了,顾言任由他戴,“满意了?”
得不到回应,她举着左手,女戒上的钻石刺痛她的眼,“云少卿,我问你话呢,是不是满意了?”
云少卿不是不开口,只是长时间的呆在风雪中,牙关早已经打颤发麻,舌头都是僵硬的。
这样的沉默,让顾言忍不住落泪,“为什么,你为什么要这样!”
她倒底在痛苦什么?
明明发火、丢戒指的那个人是她!
“……我没事!”靠着窗台,他艰难吐出的三个字,一下子平乱了她凌乱的思绪!
察觉他伸胳膊,顾言突然转过身。
刚想扯开门让他走,后背一凉,是他冷冰冰的身体再一次拥住她。
房间里还是漆黑一片,安静得像她刚才睡不着的时候一样,心却莫名的安定了。
深吸了口气,顾言再也力气挣扎,一动不动的站着,“放开我!”
云少卿紧了紧胳膊,“不放!”
他想自己的脸和唇,应该没有那么冷了,下意识的去吻她。“再也不放,顾言,你给老子听好了,这辈子谁都别想让老子放手!”
“是不是连你也感觉我好欺负?”房间里,回荡着她委屈的女声。
回应她的,是他再次收紧的臂力。
片刻沉默,顾言吸了口气,“你以为一点两点的苦肉计,就可以让我妥协?”
“阿言,我和她真的没什么,你信我一次,好不好?”他埋在她温热的颈脖里,深深的吸气,呼气。
短粗而又炙热的呼吸声,让顾言敏感的意识到了什么,“你哪里不舒服?”
“哪里都不舒服!”终于得到妻子关心的云少卿,得寸进尺的拉着妻子的小手,捂在心口,委屈吧啦的说,“你摸摸,特别是这里,最不舒服了!”
砰砰砰~!
有力的心跳,好像随时都能跳出来。
顾言赶紧抽手,“要不要喝水?”
云少卿答得很乖巧,“要!”
她摸黑,倒了一杯热水。
本想给他暖手,结果云少卿咕噜咕噜一阵喝下去。
顾言苦笑不得的又倒了一杯水,云少卿再喝光。
可以想到晚上的牛排,倒底有多咸,“傻了啊,明知道牛排没熟,明知道我加了佐料,还吃?”
“老婆做的,放了毒药也得吃!”
“……”这人不要脸了吗?“谁是你老婆,你刚过门的……唔。”突然被拉进怀里,吻住,顾言不设防的跌坐在云少卿腿上。
“你,你放开,我……”我什么?
似乎顾言已经脑白的没话说,那抡起来不停的拍打云少卿胸膛的粉拳,也在激烈的亲吻中,慢慢的失去了力气,最后只能紧紧的勾住男人的脖颈。
缺氧中,感觉身后那双揉着她后背的大手,炙热,滚烫。
被放倒在床,顾言刚要挣扎,听到头顶上方,云少卿说,“重新开始,好不好?”
察觉妻子快要透不过气,云少卿不舍得的放开,下秒,又情不自禁的低头啄了两口,“如果你不想回安城,那我们就在这里住下!”
靠在云少卿胸膛里,顾言剧烈的喘气。“谁要跟你重新开啊!”
明明还在生气,还怨他的嘛!
搂紧妻子的男人,靠着床头,在黑暗里发出低低的笑声,“是我,是我想要跟你重新开始,阿言,要不要给个机会,让我重新追你一次?”
“你有追过吗?”还以为在瑞典的记忆,她没记起来?“云少卿,自始至终,你根本就没追过我!”
“那就明天开始!”丢下这句,云少卿可是不怕再待下去,万一把持不住,被扣上‘不顾顾士杰去世的头七晚上,还要她’的帽子,该有多委屈?
直到房门‘哐’的一声合拢,若不是顾言的唇还是麻的,有那么一刻。她都不敢相刚才真的有个男人在她房间里待过!
就这样走了?
明天开始什么,都没说清楚,就走了?
彼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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