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把刀留下来,首先是我拿着它容易泄漏身份,只能找个最信任的人保管。另外的原因是它真的很锋利,放在你这个胆小鬼的包里,能给你壮胆子。”
苏苏撅着嘴握住刀柄,锵的一声抽出杀猪刀,哼哈的用力的劈砍两下,哼道:“你才是胆小鬼,再敢出现在我面前,让你见识我的厉害。”
苏苏把刀放在包里,想撕掉那张纸,却终究是没下得了手,也折好放到钱包里,这才快速化妆,然后精神饱满的去准备开机仪式去了。
一个带着鸭舌帽的男子从远处看着苏苏忙碌,凭借超强的嗅觉,能清楚的闻到曾经做过手脚的杀猪刀就在苏苏的包里,这才放心的拦住一辆回湖州的中巴。
他并不是要回湖州找回记忆,只是想去看一看,那些在乎他的人,过的好不好。
虽然东湖旧路要经过蛇盘岭那种难走的险地,但这条路上村镇不少,无论是去湖州还是去东江,这条路都是最方便的选择,每日里也有六辆中巴在跑,而且生意很不错。
方无邪上车后连位置也没有了,卖票的给他一个小马扎,还得在最后面坐着,好给后面上车的人留位置。
这趟车是早上第一班,晃晃悠悠的让人发困,车上到是有一多半人都睡着了,只有几个小年轻低头看着手机,不时朝裆部嘿嘿傻笑。
方无邪感叹手机害人,照这样下去过个几百上千年,人类因低头看手机,进化的样子必定有得一看。不过话说回来,手机已经进入人类的生活,不想与社会脱节,就得有个手机,方无邪也就是感叹,就是他也在昨晚买了手机以备联系,不过是五十步笑百步而已。
他坐在马扎上扫视了一圈,并未发现明显带有敌意的人,也就闭上眼睛养神。他的身体表面上已经没有伤了,可精神头一直欠佳,而且身体很虚弱,多走几步路都会喘,有时候长坐在某处,就会不自觉的犯困。
迷迷糊糊的车上了蛇盘岭,左右晃动起伏更大了,方无邪马扎坐的不舒服,尽管闭上眼睛,到是一直没睡着,现在开始冒虚汗,脸色惨白,腹内翻腾,很不舒服。
“难道哥以前也会晕车吗!”方无邪深吸了两口气,压下腹内的翻腾,四处乱瞧以转移注意力,没想到一不小心竟然看到了有趣的事情。
在他前面第三排坐着个三十多岁的男人,脑袋不停的转来转去,似乎在观察着什么。
方无邪下意识里觉得这个男人有点问题,就饶有兴致的看着。
那男人低头侧身悉悉索索的似乎再掏说什么东西,因有座椅挡着,方无邪也不知道他在掏自己的东西,还是邻座的。
“这人应该是小偷。”方无邪心下已经做出了判断。
这世界猫有猫道、狗有狗道,不同的人有不同的生活方式,小偷固然可恶,方无邪却也没高尚到那个“能力越大责任越大”的蜘蛛侠,他只是头脑发晕,需要看些不一样的画面转移注意力罢了。
男人偷完了邻座的财物却并未罢休,又把目标放在前座女子身上。
方无邪坐在侧后,看不到女子的面容,但那女子穿着白色的运动鞋、一条洗的灰白的牛仔裤,瞧着侧面就像是学生妹,估计长得是清纯可人类型的。女子应该是双手抱胸,把包夹在中间,但包有些大,从左侧腋下还露出一大块。
窃贼偷盗的技术在方无邪看来实在一般,只不过在全车人都迷迷糊糊的情况下,偷点东西也是小菜一碟。他手里捏着刀片,把女子挎包的侧面切开,包里的东西就崭露无遗了。
什么姨妈巾、化妆品什么的男人自动忽略了,最先拽出来的是iphone7,很熟练的关机塞入自己的衣兜里,然后就去拽钱夹。
方无邪发现,在男人偷东西的过程中,坐在前面的售票员有回头看过,也不知是看到没看到偷东西,反正是点了点头。
方无邪不惮以最坏的恶意猜度人,可想一想却有理由相信,这小偷是车上的惯犯,与开车的、卖票的或许多少有些联系。
“唉,官商勾结、官匪勾结、商匪勾结,这社会要逆天了!”方无邪摇头感慨,微微靠在旁边的座位上,不愿意再看这些乱七八糟的事儿。
可他不愿意看,不代表事情不往前发展了。那小偷往外拽钱夹,本来该一帆风顺的,可没想到女人钱夹另一面还连着个小铃铛,刚一拽出来钱夹,铛啷响了一声,女子猛然清醒过来。
那男子反应也算是快,顺手将钱夹缩入长袖里,起身就往车门口走:“停车,我要撒尿,憋不住了。”
客车很配合的就要停下来,那女子高呼:“不要停车,他是小偷。”
可她的声音似乎不起作用,客车靠边停了下来,眼看着司机按下了开门按钮。
在小偷旁边的座位上有个六十大多的老太太,这种受过革命力量熏陶的老人,在有些时候或许会钻牛角尖,成为那种鸡毛蒜皮也斤斤计较的小市民,但却有一套不容混淆的大是大非观念,有一颗正直的心。绝对比方无邪那种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人强太多了。
老太太阅人无数,听旁边的人是小偷,再看他有些慌张的样子,一下子就断定此人果然有问题。也不管自己有没有能力,伸手就拉住了男人的胳膊,几乎整个人都挂了上去。
车门打开了,小偷挣了一下没推开老太太,眼见被偷的女子冲了过来,狠狠的一巴掌抽在老太太脸上,老太太应声瘫软,滑到过道上不知死活,小偷骂了一句“老逼养的”,匆匆下车往后面跑去。
女子见老太太晕倒了,也顾不得去追那小偷,忙对下来把老太天扶了起来,又是掐人中,又是揉胸口的,终于把老太天这一口气顺了过来给救活了。
售票员不耐烦的白了一眼后面,对司机道:“关门,开车。”
那司机关上了门,想挂挡就走,忽听一声爆喝:“站住。”吓得他真的停了下来,回头看去。
只见一个男人几步就冲了过来,售票员要上前拦截,被那人伸手推的坐了下去,眼前一花,车钥匙已被拔了下去,那人胡乱在一排按钮前一顿乱按,直到车门打开,才回头要走。
司机急了要去抓那人,啪的一声被抽了一嘴巴子:“消停给老子待到车上,敢动一步回来杀你全家。”
那人留下一句狠话,也不开门了,风一样的下了车,瞅着已经跑到百米开外的小偷,深吸了两口气,撒腿就开追。
不少乘客之前没注意到发生了什么,但经过几个知情者叙述,才知道车上出了小偷,一个老太太被小偷打晕,司机和卖票的不仅不帮忙抓人,还协助小偷逃跑。一个热心小伙子抢了司机的钥匙,现在下车去追小偷去了。
很快又有三人说钱包手机被偷了,都是之前坐在小偷身边的人。
虽然那个热心小伙子下车时小偷都跑了百多米了,但好几个人被偷,都希望能将小偷追回来。有两个热血青年见到老太太被扇肿的脸,气的主动下了车,往小偷逃跑的方向追,希望尽些微薄之力。
且说方无邪见那小偷不只偷东西,竟然连老太太都打。给小偷创造便利条件的司机和卖票的更丧良心,放走小偷后就要开车远走,让苦主有苦也没处诉去。
是可忍孰不可忍,叔能忍婶不能忍。
方无邪一时冲动,抢了车钥匙就追小偷,可那厮先跑了一步,和他差了百多米。他又身体虚弱,快速狂奔了百多米,眼见着和小偷还差二十多米,就累的喘不上气来。
硬挺着又追了一百多米,和小偷之间仍是差着十余米。
“有种……你……别跑。”方无邪喘着粗气,连叫骂都显得无力,他都已经有放弃的想法了,可没想到这一声有气无力的叫骂,竟然真的让那小偷停下了脚步。
那小偷初始见方无邪如一阵风似的追来,多少有些害怕,可后来发现方无邪也就开始百多米跑得快,到后来就完犊子了,就动了你小子敢追我,我就敢抢你的心思了。
此时小偷眼见方无邪有气无力,掏出把刀就走了回来,方无邪看到这一幕也是醉了,心想人心不古了,一个小偷还这么猖狂,不偷东西改为明抢了。
“麻痹的,把钱包偷出来,老子饶你一条命。”小偷明显听到方无邪拉风箱的喘气声,猜想这小子已经没有什么力气了,说话也硬气得多。
“你还是别饶我命了,干脆弄死我算了。”方无邪挺起腰来,干咽了口唾沫,虽然身体疲乏,可目光却在初升阳光映照下,熠熠生辉。
方无邪虽然有恙在身,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战斗并没有持续太久。
当后追上来的两个热血青年赶过来的时候,只见一个男人满头虚汗坐在路边,嘴里叼着根香烟在闭目休息。
在男人脚下,那个小偷脸肿的跟猪头一般昏迷不醒,手里还死死的握着一把带血的小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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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五章 似曾相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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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五章 似曾相识
方无邪发现,这世间有时候好人做不得,一旦心软做了好事儿,指不定要受多少闲气,惹上多少麻烦。
比方说车上出现小偷这件事儿吧,一车人对小偷要么没有办法、要么视而不见,即便司机助纣为虐,他们也无非是发几句牢骚,却也没人敢像自己那样上前制止。可当他辛辛苦苦的把小偷抓回来,那小偷叫嚣着骂了几句,又恐吓“杀了你们”,那几个失而复得财物的苦主,除了最后被偷的女子外,集体哑声了。
而且当司机和售票员叫嚷着要告方无邪,说他打人夺车,差点让车跌落山崖,害了一车人云云的时候,很多人竟然真的认为自己曾在方无邪的暴力下几乎失事,看待方无邪的眼神都不对了。
到了最后,没有人去管那小偷,竟然传出把方无邪撵下车的声音。
方无邪冷冷的看着那些不明真相、不辨是非的庸人,心想:老子如果不是受伤了,就你们这群人分分钟打个遍,全部扔下去。
可他毕竟受了严重的伤,此时空有皮囊,却没有真正的实力。也不敢轻易犯了众怒,只得朝略有得意的司机和售票的发了发狠,甩手下了车。
被打的老太太见形势不如人,害怕老骨头折腾到这里,干咽了口唾沫,缩在座位上不动了,被打那一耳光也忍了。
那被偷钱包和手机的女子到是柳眉微蹙,秋水般的眼眸扫过众人,见有的人略有愧疚低下了头,有的人却是理直气壮的抬头迎上,不由得长叹一声,摇头下了车。
之前两个帮方无邪的小青年在小偷凶悍的目光下,心里打突突没底,害怕被报复,在车要开的时候忍着怒意下了车。
方无邪看着冒烟的中巴远去,哈哈笑道:“真是可笑,看到没,这就是守法朝朝忧闷,强梁夜夜欢歌;损人利己骑马骡,正直公平挨饿。”
两个青年愤愤不平,骂咧咧的叫嚣了几句,待看到女子略有愁容的白皙容颜时,到嘴边的脏话又给咽了回去,憋了半天整出句电影里的台词:“可不就是,如今这世道,杀人放火金腰带,修桥补路无尸骸。咱们做了好事儿,却被坏人占尽上风,竟然连车都没得坐了。”
女子淡淡道:“也无需如此悲观,每个人心中都有杆秤,即便这次他们没有拿出这杆秤,可不代表他们会永远沉默。”
女子似乎是没有休息好,嗓音略带嘶哑,却更添了几分柔弱之感。她说的希望,到是让三个男人心中的不忿稍稍缓解。而且她在刚才毅然的同“正义”站到了一面,也让三个男人有些佩服。
“我将姜振华,他叫孟涛,你俩怎么称呼?”
此时四人因正义而遭排挤,大有惺惺相惜之感,那两个青年先见方无邪介绍了自己,然后目光灼灼的看着方无邪和那女子,
“我叫方苏,至于她……”方无邪看着女子的眼睛,不知怎的似有相识之感。可随后他就在心里暗骂自己:别见到美女就想往自己身上刮拉,失去记忆没你这么无耻的。
“我叫沈紫嫣,今天真是谢谢你们仨了。”沈紫嫣嘴角挂着淡淡的微笑,虽让人觉得挺温暖,却在心里生出一种拒人千里的错觉。
姜振华二人听到这个名字有些熟悉,恍然大悟道:“哦,我说看着你怎么眼熟呢!你不是中央台那个记者吗?”
沈紫嫣笑道:“我是自由记者,和中央台无关,只是偶尔借用中央台说些事情。”
两个年轻人见到能上中央台的人,多少有些兴奋,却没注意到方无邪身体摇晃,脸色惨白,软软的倒了下去。
反倒是看起来柔弱的沈紫嫣,很自然的一伸手就架住了他,扶他坐到了一块石头上。
“你怎么了?受伤了?”
沈紫嫣伸手要去摸方无邪脉门,却被方无邪装作不经意的躲了过去。
“我没事儿,身体太弱,跑了两步又和人打一架,有些吃不消了,休息一下就好。”方无邪低着头,脑海中却不停的闪过刚刚沈紫嫣说“我是自由记者……”那句话。料想曾经的自己,定然是与沈紫嫣有过交集。
沈紫嫣从包里取出各保温杯递了过去,淡淡道:“我绝对没传染类疾病,你喝口水吧!”
姜振华二人在旁边偷笑,多少也觉得方无邪走了什么桃花运,可这小子似乎有些愣,竟然没同意美女的要求,将保温杯又推了回去。
不过,人家接下来说的话,却让这俩人不得不佩服。
“要是瓶装的我就喝了,可这一看就是沈姑娘的私人杯子,被我用过了就不好了。”方无邪深吸了两口气,把脑海中嗡嗡的声音驱逐出去,起身不容沈紫嫣再客气,笑道:“咱们没车坐了,过路车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来,不能就在这等着。看,已经能看到湖州大城区了,咱们往回走吧。”
“你这身体,能行吗?”孟涛见方无邪双腿还有些打颤,看看时间道:“反正时间还早,等一等或许会有车经过。”
“没事儿,运动是生命的源泉,不运动身体怎么能好呢!”方无邪当先朝前走去,三人笑着跟了上来,到有一点清早郊游的感觉了。
姜振华和孟涛是湖州一家贸易公司的业务员,都挺能说的。估计是照顾到方无邪二人,没有谈公司的事情,只挑些时事政治类的开说。
方无邪连自己是谁都没弄清楚,更别提政治了,只能装作身体不好听二人吹牛,到也知道间接的了解一些重要时事,比如关于钓鲨岛的、南海诸岛的、国际形势等。
沈紫嫣很多时候都是抿嘴微笑,偶尔说上一两句都切中要点,有一锤定音之效。
方无邪能看出来,姜振华和孟涛开始的时候还能侃侃而谈,但他们说的不过是老百姓心中最通俗的想法,虽然和一般人相比有些高度,但相比沈紫嫣差的不是一星半点,说道后来就有些意兴阑珊了。
沈紫嫣大概也察觉出来自己有些曲高和寡,渐渐的引导了两句,而不再专注于要点评论,这才让气氛又热闹起来,旅途中再次充满了欢声。
大概走了三四公里,迎面来了一辆别克gl8,到了近前掉头停在四人前面。
沈紫嫣微笑道:“我朋友来接咱们了,上车吧。”
姜振华上车时扫了一眼车后屁股,看到了3。0字样,知道这车的价位最少也在三十五万以上,心里多少有些懊恼:看人家大记者的朋友,虽然没开豪车,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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