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想到黄一天居然真在公选干部考试中笔试得了第一名,他心里就像是塞满了稻草般难受,奶奶的,。怎么是这样的结果,难道这个小子真的有什么特殊的本事?
工作组所有人都知道自己和黄一天之间的赌约,包括工作组长曹副部长,现在事情居然是这样的结果?让他面子上实在挂不住。
尽管曹副部长直到现在为止还没找他谈话,见到他的时候脸上也并未露出不悦神情,可他心里却清楚,黄一天这次笔试成绩考了第一名,就像是有人狠狠冲自己脸上扇了一巴掌,就算表皮上一时半会看不出伤痕来,这一巴掌的发生却是难以抹灭的事实。
刚才听到大厅里很多年轻人众星拱月围着黄一天问东问西,那情形像极了记者采访名人,这让他一脑门子不痛快,这些人明知道自己和黄一天赌约再先,还当众一个劲抬举他,这不是故意找自己难堪吗?
他刚才突然抬高音量喊了一嗓子后,虽然几个年轻人被吓的坐回办公位置,可他却听见有一个熟悉的脚步声正不紧不慢冲着自己办公室方向走过来。
“肯定是黄一天过来了!”童副处长心里想,“这家伙一会进来后万一主动跟自己提及之前的赌约怎么办?”
童副处长脑子里正风车似的转悠,办公室的门已经被人从外面推开,黄一天那张年轻俊朗的脸庞满脸带笑出现在门缝里。
“童副处长,不好意思今儿打扰您了。”
此时的黄一天明明是满脸谦恭,在童副处长眼里看来却明显带着一股示威挑战的味道,他才不相信黄一天今天特意到工作组的办公室就是为了找老同事叙叙旧聊聊天,他心里断定这家伙绝对是无事不登三宝殿。
想到这,童副处长心里先拉起了一条警戒线,他冲着进门的黄一天轻轻点点头,用一种领导和下属讲话高高在上口气问:
“小黄来了,你今天来找我有事?”
“有事,当然有事。”黄一天一屁股在沙发上坐下来,翘起二郎腿有节奏抖动。
童副处长瞧他这副轻狂模样心里真是一千个一万个不痛快,可黄一天现在已经不是工作组的成员,自然不能摆出工作组领导的架子教训他,只能顺着刚才的话题问他:
“有什么事你就直说吧?”
“就在这说吗?”黄一天脸上却露出几分为难,冲童副处长皱眉道。
童副处长脸上露出一丝自以为大方的微笑,冲他说:“事无不可对人言,黄副主任想说什么尽管说出来就是。”
“那我可真说了?”黄一天假装转头往外看一眼,那意思担心外面大办公室的人听见。
“放心吧,想说什么你但说无妨。”
既然童副处长一而再当着自己的面装大度,黄一天觉的自己要是再藏着掖着似乎有些小家子气了,他冲着童副处长意味深长笑了一下,比平常说话略高声音冲童副处长问道:
“童副处长,您还记得咱们之前的打赌吗?”
这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童副处长没想到黄一天进了自己办公室后半点铺垫文章都没做径直开门见山直奔主题。
提及赌约一事,童副处长的脸色露出几分尴尬,他冲着黄一天无所谓口气:“小黄啊,年轻人一定要省不骄败不馁,就算你现在公考笔试得了第一名,值得祝贺,毕竟那是你的能力的表现,但是底下还有面试关,你就认定自己能进前三?”
黄一天见童副处长故意跟自己绕圈圈打太极,索性冲他单刀直入问道:
“童副处长,我和你要谈的不是这个我的成绩,而是这次能在笔试中考出第一名的成绩,足以证明你这次改革方案有纰漏吧?我这样一个对台湾事务一窍不通的人却能在考试中笔试第一,你认为这样的现象合理吗?”
童副处长见黄一天当着自己的面说话一副咄咄逼人的口气,心里愈加添了几分不高兴,既然黄一天跟他打破天窗说亮话,他也没准备继续憋着演戏,索性冲他拉下一张脸:
“小黄,事关全省人事选拔制度改革的方案从制定到实施都是要有一定的实践经验来证实的,总不能因为某一个特例就对整个方案全盘否定,你说是不是?”
“特例?”
黄一天对童副处长的托辞感觉可笑至极,明明是选拔方案本省有问题,童副处长却一而再找各种理由为自己诡辩。
他忍不住从沙发上站起来冲着童副处长说:“童副处长,面试的考题考验的可是领导综合素质,我之前跟你打赌进前三,结果却一下子考了个第一名,那就是你的方案根本不能体现这个方面,直到现在你还是觉的自己的方案毫无纰漏?”
“你笔试第一就证明方案有问题吗?凭什么方案是不是有问题要通过你的考试成绩来作为判断标准?”童副处长对黄一天说话口气显出几分不耐烦。
“就算你笔试第一,你面试成绩也能第一嘛?面试的时候我们邀请的都是相当有经验的考官,你以为自己有能力进前三吗?你要是真有考中了再来跟我谈方案是不是有问题也不迟。”
“好!一言为定!”
黄一天一拍大腿冲着童副处长再下战书:“既然童副处长不撞南墙不回头,我宁可豁出去陪你再赌一把,万一我的面试成绩在笔试前5的人里面能进前三,你是不是立马认定此次改革方案有问题。”
“等你有本事进了前三再说吧!”
童副处长见黄一天摆明了跟自己杠上了,冲他反唇相讥:“黄一天,你笔试的时候仗着自己看书多蒙了个第一我可以理解,可是面试的时候都是专业知识,考验的是领导素质,就看你这个样子,做了副科级你就是领导了,狗屁,你还真把自己当成天才了?”
黄一天见童副处长摆出这副赖皮嘴脸心里不觉耻笑,“这种敢赌不敢输的货色也配当领导?他这胸襟跟大师兄卢主任比起来可差远了!”
善战者,先为不可胜,以待敌之可胜。
黄一天笔试成绩一出来他就接到大师兄卢主任的电话,大师兄在电话里跟他聊了一会省委组织部中层干部之间的竞争情况,再次提及最近一段时间他和童副处长两人之间肯定有一人要被提拔当处长,不过黄一天的笔试第一对童副处长还是有影响的。
黄一天当即领悟大师兄言外之意,他今天到工作组来晃一圈的目的其实就是为了激怒童副处长,当一个人被私怨愤怒迷失心智的时候很容易说错话做错事。
黄一天理解大师兄的心思,希望童副处长在此次公选领导试点工作中因为情绪失控自乱阵脚,只要童副处长出糗犯错,大师兄将会成为最大受益者。
第一百八十九章 敲诈
卢主任心里明镜似的,此次省委在普水县的公开选拔领导干部试点工作,省市县多少领导眼睛都盯着呢,哪怕是童副处长在公选活动过程中出现任何一个纰漏,他的错误会很快进入各级领导眼帘,尤其是工作组长曹副部长。
若是曹副部长心里也认为童副处长工作能力有限,或者说工作上失误很多,不细心,他心里必定对童副处长坏了印象,到时候不处分他就算不错了,还谈什么提拔?
黄一天摆出一副吊儿郎当的架势跑到童副处长办公室转一圈把童副处长气了个半死,他自己倒像是没事人自顾嘴里哼着小调离开。
黄一天临走的时候,童副处长看向他的眼神充满了厌恶,在童副处长心里认为,黄一天今儿特意过来分明就是为了向他下战书挑衅?
说什么若是他面试能进前三就让自己确认此次公选方案存在问题?一个小小的县里副科级干部居然狗胆包天对省委组织部的领导工作指手画脚,简直就是不知道天高地厚,就是他们的县委书记也不敢,他以为他是谁呀?
童副处长气的重重往地上啐了一口吐沫,然后又用鞋底在那口唾沫上狠狠转动着踩了几下,恨不得把那口唾沫当成黄一天那张带着明显张狂的笑脸,一脚下去踩个稀巴烂。
竹外桃花三两枝,春江水暖鸭先知。
随着春天的到来,地面渐渐恢复松软,黄一天老家的房子在父母的操持下准备趁着开春拆掉重建,父亲以前最眼馋村东头最显眼的村委书记家的二层小楼,三上三下外带一个大院子,于是跟母亲商量后准备照着一模一样的盖一栋。
有钱好办事。
父母花钱买了点盖房子的砖瓦木材等材料,又托人找了村子里手艺好的工匠,忙忙草草开始打地基盖房子。
起初一切进行颇为顺利,偶尔黄一天会接到父亲打来电话说,“儿子,房子地基已经打好了,明儿就能砌墙了。”
又过两天,父亲又会打来电话,“儿子,楼板已经拖回来了,水泥黄沙都够用了,盖楼房的材料准备的差不多了。”
父母老实本分一辈子,这辈子能够给自己盖栋小楼对老两口来说原本是想都不敢想的事情,现在突然享儿子的福梦想成真,父母盖房子的热情简直空前高涨。
新房动工不到十天,这天下午黄一天突然又接到父亲打来的电话,父亲在电话里用一种无比沮丧的口气告诉他,“儿子,新楼房八成是盖不成了。”
黄一天听了这话赶紧问父亲,“怎么回事?前两天不是还盖的好好的,出什么事了?是不是钱不够啊,不够我来想办法?”
“儿子,不是钱不够?”
听父亲在电话里一番解释后黄一天才明白,敢情是乡政府有干部到他家阻挠盖房,乡政府的干部对父亲说,“你家这房子什么手续都没有,所以不能盖,否则就算盖好了也是违建,乡政府会派人把房子立刻扒掉。”
父亲听了乡里干部这些狠话有些吓坏了,老实了大半辈子的平头老百姓哪敢跟乡里的干部对着干?既然干部说不给盖房子,父母也只好将那如火如荼将建设中的楼房停了工。
黄一天接到父亲打来的电话后心里不由阵阵冒火,九七年的时候农村盖房子只要在自己家的宅基地上重盖,一向是想怎么盖就怎么盖,哪来的什么狗屁手续?
他当即意识到,“肯定是乡里那帮干部见到自己家要盖楼房存心想要从自己家人身上敲诈点好处,这帮瞎了眼的家伙连这种好处都想赚?实在是太可恶了!”
在电话里安慰父亲几句后,黄一天伸手拿起电话拨通张志和的电话号码,他想着,张志和毕竟在机关单位工作时间比较长,说不定他的熟人圈子里有帮得上忙的朋友。再说,他现在的身份是软环境办公室的领导,也算是纪委的干部,谁敢不给面子。
处理这种问题其实也简单,只要能找到熟人跟乡政府相关人员打声招呼,这事情就算解决了,关键看出面帮忙打招呼的人身份是不是够分量。
电话接通后,张志和的态度非常积极,他轻松口气对黄一天说:“这事倒是巧了,你老家乡政府的土地所副所长正好是我初中老同学,这真是想睡觉正好有个枕头,拿过来用一下再合适不过了。”
黄一天听了这话,赶紧请他帮忙:“那就有请张哥了。”
张志和爽快应承一声:“没问题,你就等着听好消息吧。”
过了好大一会,张志和的电话回拨过来,可惜传过来的却并不是什么好消息,他颇为为难口气对黄一天说,“刚才给在乡里当土地所副所长的老同学打过电话了,说是所长对这事特别较真,他实在是帮不上忙?”
黄一天问他,“那你跟所长说了你的身份没有?”
张志和气不打一处来回答道:“我怎么没说?一开口就自我介绍是县软环境管理办公室副主任,那位土地所长听见跟没听见一样,谈到正事半点不松口。”
张志和又说,“土地所长说了,这事是顶头上司副乡长特意交代的,他根本做不了主,我想那就打电话给秦副乡长请他高抬贵手吧?结果你猜怎么着?”
黄一天连忙应声问他:“副乡长怎么说?”
张志和依旧是愤愤不平道:“狗日的副乡长说话口气比土地所的所长还要硬气三分,那意思压根没把我这个软环境办公室副主任放在眼里啊。”
黄一天听了这回复不禁有些懵圈,他没想到一个小小的乡里土地所长和副乡长居然敢不给张志和面子?他可是县纪委书记的未来女婿?
自从张志和跟县纪委书记女儿的恋爱关系公开后,县里相关单位的领导见面都会给他三分颜面,这帮乡下的土行僧还真把自己当成人物了?
要是连几个乡政府的小角色都搞不定,黄一天哪堪被人称为“官场奇才”?他手里握着电话眼珠一转早已有了应对之策。
他心里琢磨,“既然这帮乡里的干部铁了心鱼肉乡里吃拿卡要,非得从自己家里扣出点油水来中饱私囊,那就成全这帮家伙的贪心不足,倒是要看看这帮家伙得了好处后会不会消化不良,奶奶的,简直不知道什么是官场的道行。”
电话那头的张志和见黄一天沉默不语,问他:“想什么呢?半天不说话,你不会真为这点小事发愁吧?不行的话,我今晚去女朋友家的时候顺道把这件事向未来的老岳父汇报一下,请他帮你想想办法。”
黄一天连忙拒绝:“不用不用,这点小事哪用得着张哥老泰山亲自出马?你放心吧,我一准有办法让这帮有眼无珠的家伙自食恶果。”
张志和听黄一天话里显然已经有了应对之策,好奇问:“你小子又动什么歪脑筋呢?我亲自出马那副乡长和土地所长都不给面子,你还想请谁帮你说话?”
“干嘛非得请人帮忙说话呀?既然那副乡长和土地所长都是给脸不要脸,那咱们就没必要再给这种不识抬举的家伙留脸面。”
“你的意思是?”张志和疑惑不解。
黄一天也没打算瞒着张志和,坦诚向他说出自己心里一番谋划。
“这帮乡里的干部无非就是为了敲诈我们家一点好处费,我给他们好处费还不行吗?只要他们敢收钱,我就敢把这些违规办事的官场蛀虫给挖出来现原形。”
张志和听了这话才反应过来,“你的意思要是他们敢收钱,你就去县纪委举报这帮家伙?让这帮人自食恶果?”
“这主意不好吗?”黄一天反问张志和。
“好!当然好!”张志和突然在电话里兴奋提高嗓门,“对这帮鱼肉乡里的家伙就该狠狠的教训一顿,哪怕把这帮人往死里整都不冤。”
“到时候还得请你未来老丈人给点力啊。”黄一天提前跟张志和打招呼。
“放心吧兄弟,你的事就是我的事,这帮兔崽子敢明目张胆在你们家门口耀武扬威,那就是跟我张志和过不去!”
要说张志和身上虽然也有不少缺点,但是关键时候也很仗义,当他以老大哥的形象在一帮兄弟面前自居的时候,凡是底下小兄弟请他帮忙的事无不尽其所能。
黄一天和张志和一通电话,注定了那位副乡长和土地所长霉运的开始,两个没多少斤两的乡下小官僚居然敢跟普水县城目前风头最盛的两位青年俊杰过不去?这不是明摆着鸡蛋碰石头上吗?
恶人自有恶人磨!
官场很多事就是这样,越是往底层的小官吏斗争方式越低劣毫无技术含量可言,用张志和在电话里骂的一句粗话来形容。
“这帮龟孙子你不日了他m,他就不知道你是他亲爹!”
当天晚上,黄一天打了个电话给家里,他问父亲:“老爸,那些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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