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让何达康看了愈加心里对害屠德均被双规的罪魁祸首黄一天一肚子不满,他一边跟屠德均推杯换盏一边愤愤不平道:“兄弟你别跟黄一天那小人一般计较,我就不信咱们一大帮人还收拾不了他一个外来户?”
相比之下屠德均明显比何达康理智不少,他端起酒杯陪着何达康一饮而尽后皱着眉头道:“恐怕是难哪,你没听说吗?那个黄一天他背景可不小。”
“强龙不压地头蛇!”何达康信心满满道,“只要他在青龙县的地盘上当官,我就有办法把他给收拾的服服帖帖。”
屠德均心里明白,何达康说这话也是有底气的。
何氏一族在青龙县是本地最具声望的几大家族之一,何达康的弟弟何达平现任县财政局长,妹妹何达晴在机关工作也是个出了名的美人,再加上何氏一族散落在县里其他部门一些亲戚朋友,何家人在本地的力量的确不可小觑。
但是屠德均一低头想到自己之前在纪委被审讯的时候交代出的那些话顿时心里颓丧了不少,何达康的家族势力再大还能大得过法律?黄一天要是真上纲上线要对付他恐怕也落不下什么好。
“兄弟,我劝你以后还是少惹那个黄一天,那家伙就是个疯子!”屠德均掏心掏肺口气对何达康说。
何达康见屠德均说话口气好像对黄一天心有余悸以为他不过是刚从纪委放出来还没从之前被人当做阶下囚的阴影中走出来,遂抬手拍了拍他的肩膀劝道:
“兄弟你放心,哥哥我在纪检系统工作了这么多年里头审案办案子暗藏猫腻实在是太了解了,只要咱们兄弟同心一定能让那个黄一天得到应有的下场。”
屠德均不信,抬头问他:“你意思有办法对付黄一天?这可能吗?那家伙可不是省油的灯,你可别偷鸡不成蚀把米。”
“你怎么能这么不相信哥哥我还一味长他人志气呢?你说那个黄一天算什么东西?不过是个二十多岁的小伙子罢了,他就算当上了县委书记又能有多少心机?哥哥要想对付他分分钟的事。”
何达康的话撩起了屠德均心里几乎湮埋的火焰,他重燃希望眼神看向何达康追问:“那你倒是说说看,你准备怎么对付他?”
何达康当着好兄弟的面口无遮拦把心里盘算的事一股脑说出来:“我早就想好了,你说男人有几个不好色贪财的?目前这种情况下想要对付黄一天尽可以多管齐下,一方面安排信得过的人去给他送礼,只要他收下礼物事情就算是成了。
另外还可以找合适机会对他用一招美人计,只要他敢越雷池一步咱们就有机会给他扣上屎盆子让他不得翻身,他不是背后有未来老丈人撑腰吗?我倒是要看看他黄一天作风糜乱的坏名声传出去后哪个女人还愿意跟她在一块。
这种自身没背景资历又浅薄的小伙子要是背后没了靠山你以为还有谁会把他放在眼里?真到了那时候他这个县纪委书记还凭什么牛逼哄哄一会抓这个一会抓那个?咱们到时候再痛打落水狗,保管他再也没机会骑在咱们头上耀武扬威。”
不得不说,何达康的口才的确了得,屠德均听他这么一说整个人一下子精气神好了不少,原本灰暗的心理也像是燃起了希望。
屠德均忙对何达康说:“行,就照你说的办,送礼安排人没有问题,可是咱们到哪找合适的女人去?”
何达康回答:“这还不简单吗?咱们兄弟经常去的娱乐会所不少,到时候从中挑一两个姿色不错气质绝佳的美人谈好条件,事成之后多花点钱就是。”
屠德均越听越觉的何达康的主意的确靠谱,他心里琢磨,“何达康说的对呀,只要把黄一天给彻底搞臭了,到时候他自己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哪还顾得上自己那晚当着他的面交代相关内容?”
“这事宜早不宜迟,要不咱们今晚就去娱乐会所挑挑?好的女人兄弟先享受一下,让黄一天吃老子的下水。”屠德均主动建议道。
“没问题,反正我早就看那个黄一天不顺眼,早一天把他给收拾了也好了却一块心病。”何达康应诺道。
两人坐在包间里三言两语商量出对付黄一天的计策后,桌上的好酒也顾不上喝了,三下五除二赶紧刨了两口饭急急忙忙一道出了酒店忙乎去了。
。。。。。。
夜半的小县城街道上几乎没什么人,马路两旁的路灯正散发寂寥的光芒射在地面一片浅黄色,偶尔有风吹树叶“沙沙”响成了这夜半时分大自然的协奏曲。
青龙县“丽景豪庭”小区门口,两辆黑色轿车静静停在小区门口树影暗处,有三个年轻人正百无聊赖站在车旁一边抽烟闲聊一边冲着两边路口张望。
大约到了凌晨两点左右,他们看见一辆挂着公牌的轿车缓缓驶至小区门口停下来,黑色轿车旁的几人一下子来了精神,其中领头一个戴眼镜男子冲着其他两人一挥手迈开大步冲刚刚停稳的公牌轿车走过去。从这辆车上下来的人正是青龙县纪委副书记何达康,只见他从车上下来后又转身冲坐在后排座上的好兄弟屠德均摆摆手,客套道:
“天不早了,让司机送你回去吧。”
屠德均刚要应承一声突然看见何达康身后走来几个人,瞧那几人面无表情两眼紧盯着何达康的后背,他顿时有种不祥预感。
屠德均以为是何达康的仇家半夜蹲守复仇,忙冲着何达康大喊一声:“何达康你快跑!”
何达康正弯腰低头满脸堆笑跟屠德均说“再见”,猛的看他脸上神情一凛整个人露出一种极度慌张表情,还没来得及问一句就感觉自己两只胳膊突然被人从后背硬生生控制住,毫无准备的胳膊肘顿时发出一阵刺痛。
“谁?谁他妈大晚上开这种玩笑?”何达康头也不回喊了句。
“请问你是青龙县纪委副书记何达康吗?”戴眼镜的年轻人透着冰冷口气冲何达康问道。
两个突然挟持住何达康两只手臂的年轻人也迅速把他身体转过来,让他可以正面看向眼镜男子,何达康一眼看清楚此人居然是自己县纪委的下属愈加气大,冲他没头没脑呵斥道:
“你他娘的脑子是不是坏了?大半夜到我家门口发什么神经?”
“请问你是青龙县纪委副书记何达康吗?”眼镜男按照正常抓人程序又问。
“你眼睛瞎了,连我都不认识你蹲在我家门口干什么?你他娘想干什么?赶紧给我松开!”
“既然你是何达康同志,从现在开始你已经被双规了,有什么话你可以等到正式审讯开始的时候再说,纪委办案的程序想必你也是清楚的,我劝你最好别做无谓的反抗还是乖乖跟我们走吧,否则,在你的家门口闹起来很不好。”
眼镜男总算是一股脑把话说清楚,只是何达康却像是听了一个天大的笑话脸上露出无比讥讽神情,他不服气冲着眼镜男喝问道:
“是谁给你们权力让你们来双规我?老子可是正科级干部,双规领导干部是要有确凿证据才可以行动?你们有吗?拿出来我看看!”
第五百七十五章 失去自由
坐在轿车里的屠德均看到眼前的这一幕简直惊呆了!他怎么也没料到黄一天居然下手这么快?当他看到何达康挺直腰杆冲着抓他的人要证据的时候,立马整个人心理崩溃。他本想下车帮何达康说几句话,此时却感觉两条腿像是被灌了铅怎么也动不了,“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这种说不出的负罪感压的他简直喘不过气来。
何达康的司机倒是难得仗义,突然看见自己的主子被任控制住立马从车里跳出来,冲到眼镜男面前呲牙骂道:“四眼狗你他娘的发什么神经呢?这是咱们县纪委的何副书记你也敢抓?你他娘赶紧放手,否则别怪哥们不客气!”
夜半时分的小区门口实在是太安静了,司机扯着大嗓门吼了一通倒是把小区门口的值班保安吸引过来,睡眼惺忪的保安一眼看清楚门口的情形后当即认出小区业主何达康。
“这不是何副书记吗?这些都什么人呀?要不要我帮您报警?”
小区保安对于小区内住着这位每天有专车接送上下班的领导干部印象非常深刻,此时见他被几个年轻人左右强行制住一时也有些搞不清状况。
就这样,县纪委的年轻人按住何达康想要强行带他走,司机却挡在前头坚决不让,保安站在一旁干着急不知道该怎么上手帮忙,屠德均却一个人呆呆坐在车里看着眼前的这一幕,心里早已涌起无尽感伤。今晚他和何达康一块在娱乐会所挑美女的轻松愉悦似乎还未散去,突然一下子命运又在他脑门上重重来了一锤,在场众人中只有他心里最清楚,何达康这次若是真被弄进去恐怕是没机会再出来了。
屠德均终于还是从车上下来,走到何达康面前轻声道:“兄弟,要不你还是跟他们走一趟吧,把事情说清楚再回来。”
“我凭什么跟他们走?他们这绝对是阴谋!我问你们,是不是黄一天那狗日的叫你们来抓我?他那是滥用职权是犯罪你们知道吗?”
何达康冲着面前几个下属发飙道:“你们有没有点纪律性组织性?有没有点脑子?黄一天让你们抓谁就抓谁,你们到底是国家干部还是他黄一天豢养的走狗?”
眼镜男看着面前这位老领导心里忍不住直摇头,“平素何达康在县纪委整天摆出一股官架子是不是教训下属也就罢了,眼下他都已经被双规了居然还敢嚣张?”
眼镜男一副懒得跟他多说的表情,冲两个年轻人偏了一下脑袋发号施令:“别跟他废话,把人带走,说要是阻碍,一同带走。”
“是。”
两个年轻人用力架起何达康就要走,司机慌了忙挡在几人前面发急道:“今天谁要是敢带走何书记我就跟他拼命!”
眼镜男见状挺身而出冲司机轻蔑一笑:“你这是想要演一出忠心护主吗?我看你还是算了吧,何达康被双规证据确凿就算今晚不抓他早晚他还得被抓进去?你现在这种行为叫阻挠公务人员执法,你要是再这么顽固我们可真要叫警察来把你抓走了。”
眼镜男虽然说话慢条斯理,每一句却都有理有据让旁人听了不得不服,司机听了这话脸上露出犹豫神情,他心里疑惑,“怎么会呢?好端端的何副书记怎么会突然被双规呢?”
县纪委的司机自然明白领导干部被双规意味着什么,他挡在几人面前的身体不自觉往旁边退让,眼镜男连忙领着两人强行把不断挣扎的何达康塞到等候多时的轿车里。仿佛一眨眼的功夫,小区门口的空地上已然恢复宁静,只留下一脸不可置信的小区保安,司机和屠德均三人呆呆站在原地,三人不约而同眼神追随刚才离去的轿车尾部红灯,各自内心说不出复杂澎湃。
三人中头一个反应过来的人是屠德均,他突然想起了什么从口袋里掏出手机拨通了姐夫董勤河的电话,电话铃声响了好大一会,终于里面传来董勤河半睡半醒的声音:
“这大晚上什么急事非得现在打电话?”
“姐夫!何达康被抓了!”
屠德均感觉自己一颗心跳的厉害,他两只手紧紧握住电话急切口气对董勤河说:“姐夫!肯定是县纪委的黄一天耍花招,他突然派人把何达康给双规了,就在刚才,在何达康家小区门口来了几个人把他给带走了,我亲眼看见的!”
电话那头的董勤河似乎并没有屠德均想象中惊讶,他只是淡淡问一句:“这么晚了,你怎么跟何达康混在一块?”
屠德均见姐夫俨然没注意到自己说话主题,遂又腔调说:“姐夫,我刚才说的话你没听清吗?我说何达康被纪委双规了,肯定又是那个黄一天搞的鬼,你赶紧想想办法呀。”
电话那头稍稍安静了一会,屠德均听见董勤河带着一股不耐烦的声音说:“你说你自己好不容易从纪委里出来你还有心思操别人这份闲心?何达康犯了法被双规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你这大晚上大呼小叫干什么呢?你也想再次进去,赶紧回家睡觉去!”
屠德均做梦也没想到姐夫听闻消息后居然是这副态度?何达康可是跟随他多年的老下属啊?他怎么能在听说何达康被抓后居然这么铁石心肠毫无反应呢?屠德均猛然意识到八成是姐夫董勤河早就知道何达康要被双规的消息,他冲董勤河问道:
“姐夫,你是不是早就知道这事了?你为什么不提前通知何达康?好歹他也是。。。。。。”
屠德均话没说完被董勤河打断道:“行了行了,这大晚上你就别在这胡咧咧了,明天一早你跟侯大海一块去何达康家里看看他的家人,尤其是跟他的弟弟何达平好好谈谈,何达康这次被抓还不知道接下来会闹出什么动静来,你赶紧先回去休息吧养足精神明天还有事交给你去办。”
董勤河说完这句话“啪嗒”扔了电话,那态度跟往日里处理公务没什么两样,屠德均手里拿着电话一颗心却早已五味杂陈。
“何达康就这么当着他的面被纪委的人给双规,姐夫董勤河居然对此事一副无动于衷的态度?这年头人都他妈怎么了?何达康哪怕是一条狗整天跟在领导后面叫唤也该有点情分吧?姐夫怎么就那么绝情呢?”
电话那头的董勤河挂断电话后一下子睡意全无,小舅子半夜三更打来这电话让他原本平静的心情瞬间翻滚起来,尽管他心里早已决定把何达康作为一枚弃子来换取跟黄一天的和谐,但是当事情真正发生的时候他却还是能感觉到说不出的屈辱和心痛。
自己一个堂堂县委书记居然被一个如此年轻的县纪委书记卡住了脖子?这他娘说出去真是丢死老人了!小舅子刚才最后一句话虽然被他拦着没来得及说出口,可他心里却明白屠德均要说什么。
“姐夫,何达康好歹是跟他多年的老下属了,为你做了很多的事情,没有功劳还有苦劳,难道自己就该这么冷冰冰看着他身陷囹圄见死不救?你要是不救,按照黄一天那个人的个性,也就无法就出来了!”
董勤河有种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的感觉,双规何达康原本就是他极不情愿的事情,但是派出去跟黄一天谈和解的侯大海回来汇报说,“这是黄一天提出必要和解条件,否则他那边没完,一定会弄进去几个关键的人。”
明知道黄一天这是威胁自己,董勤河却还是点头同意了他的和解条件,谁让人家有个在省里当领导的未来老丈人呢?连市委宣传部的老领导武部长都对他高看一眼,自己一个处级干部凭什么跟他斗?再说,老子也是提拔的关键时候,难道为了保护几个下属,就不要提拔了?
奶奶的,老子这么多年奋斗,为什么还不是为了升官。
董勤河一念至此不由在心里长叹一声:“为官之道实乃变通之道,是敌是友压根不是凭个人感情远近来决定,最重要是紧密团结在领导周围才能不掉队不被高层领导随手做了弃子才是最重要的。”
跟董勤河之前预料的一模一样,何达康被双规一事在青龙县官场顿时掀起轩然大波,尤其是平日里一块吃喝的众多县委常委成员,除了知晓内情的侯大海之外一个个当着他的面发泄对此事愤愤不平。
有人说:“董书记,这事闹成这样你可不能坐视不管哪,那个黄一天把咱们青龙县当成什么地方了?他随便想抓谁就抓谁么?他居然连何达康都敢抓,他这是在故意杀鸡给猴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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