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最日常的动作,都疼的人眼冒金星。
只能动一下,停一会儿。
刚在地上站稳,就有人推门进来。
“你又想跑?!”彭震口气不好。
不过他说话就没正常过,我已经习以为常。
我定定神,等疼痛退下去一点,才说:“我上厕所。”
彭震哼了声,倒是没有离开或是帮忙的意思。
顾不上他,人有三急。我憋不住了,磨磨蹭蹭的走,彭震凉凉的问:“要我抱你?”
昨天是没办法,事出突然,今天我既然已经能走了,就决不会在让他抱。我摇头,“不用。”
彭震就站在原地,眯着眼看我一走三停的进了卫生间。
等我出来,发现身上更疼了,刚才还有一股子尿劲儿憋着。现在放松了,觉得身上无一处不是疼的。摸着墙,连挪步子都艰难。
“就没见过你这么逞能的女人!”彭震看不下去,伸手扶我。
他倒是没有抱,拖着我直接上了病床。
我说话都是气音,“谢谢。”然后想想又说:“麻烦你叫我妈来吧,她照顾我,就不用麻烦你了。”
彭震到底是干什么的,我不是很清楚,不过他这样的人。总不可能闲着,总归是要忙自己的去,我不好拖累他。
他把被子往我脸上一甩,“你就不能记点好?!”
我沉默。
不想给他添麻烦,就是我最大的感恩了。再多感谢的话,对着彭震,我还真就说不出口。
片刻的尴尬,他手机响了。
“贺同啊。”他开口。
我扭头看向他。
他瞪我一眼,继续答:“谁?哦,你说她呀,我怎么能知道她去哪儿了?嘿!你当我闲的没事干呢是吧!”
病房里安静的厉害,我隐约听到了‘学校’两个字。
我今天没去上班,想想真是头疼,学校里那个情况,我还旷工,恐怕不好办。
身体前倾,开口想要让彭震把电话给我,总归是要跟学校交待一声的,昨天季贺同就那么大剌剌的拉着我走了,到现在我又住进了医院。
彭震一把捂住我的嘴。
他的手大而厚实,用捂死我的力度。
“你爱找谁找谁,反正找不到我这!我挂了,忙呢!”彭震匆匆说了句,挂了电话。
他拿开手,我大口的呼吸。
我抚着胸口,眼泪都浮出来,彭震脸色阴阴的逼近我,将我压在床上,他眼睛里都是危险的光,流光咋现。好看是真好看,可怕是真可怕。
这个男人,永远危险。
他呼出的气热乎乎的拍打在我的脸上,哑声说:“你到底要多少钱,才肯离开贺同?”
我心一抽。
季贺同吗?
之前我从没想过跟季贺同之间的关系,不想碰触,不敢碰触,可他这么一问,我脑海里竟然浮现出很多关于季贺同的样子,温柔的。恬淡的,甚至是强大的可靠的。
当初我会嫁给章旭,就是喜欢他的老实可靠。
对我这样的人来说,安全感无疑是最需要的东西。
我想要的,季贺同都有,可以说,在我生命中最黑暗的时光里,季贺同的出现,是唯一的亮光,让我不断的想要靠近。
尽管知道他从来不会属于我。可‘离开他’三个字听起来,却还是会让人抗拒。
自欺欺人的想,不是我死贴着季贺同啊,无所谓什么离开不离开的。可彭震的下一句话,彻底消灭了我的借口,“我给你办护照,然后给你笔钱,你出国去,你保证永远不能回来,永远不能见贺同,也不准联系他。”
彭震口中的离开,是彻底的剥离。
舍不得,即便是在如此艰难的,恨不能逃离的时刻,我还是舍不得。
舍不得季贺同,舍不得我的学生们,更舍不得我妈,舍不得许横。我的牵绊太多,要是一走了之能解决,我不会坚持到今天。
而且,凭什么他彭震让我走,我就要走。
我逆反起来,“我不!我哪儿都不去!”
这里是我的家,有我的家人、朋友,所有爱的人,我为什么要离开?
彭震捏住我下巴,牙齿咬上我的唇肉,“那你想要什么?野心挺大,嗯?说说看,是想要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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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章 那个人渣,就该千刀万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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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滚蛋!”我忍无可忍的推他。
跟回答上一个关于是否能离开季贺同的问题完全不同的反应,假如对象是彭震,我当机立断就能决定跟他永生永世不见面!
彭震扯唇,露出自嘲的笑容,“就知道你不会要我。”
太不真实了,他的样子,我竟然能看到了他眼中的落寞,孤寂的像草原上的苍狼,刺的我心疼。想想的确是我过激了,就算是彭震处处令我反感,可他昨晚救了我是事实,对他,我不该这样的。
张嘴正想说些软和话,没想到彭震手掌一转轻拍在我脸上,他没下什么力气,可我的半边脸还是麻了,他冷酷的说:“既然你不要我,又不要钱,那就找准了想要季贺同是吧?可是怎么办,我这人毛病不好。自己的东西宁毁了也不给人,我给你路你不走,那就只能消灭!”
所有的心软甚至是因昨晚营救事件对此人的改观消失殆尽,彭震根本就是一混蛋!魔鬼!
我恨的不行,咬牙低吼,“你这样的人,谁遇上谁倒霉!”
我已经放弃跟彭震讲理,当初跟他有过一夜激情是事实,可那件事情从头到尾我只是点头答应了许横,具体对方是谁,是什么性子,我完全不知道。原本以为只是一场交易,没想到会牵扯出这后面许多的事情。
彭震站起身,站在床边用手拍去身上根本不曾存在过的灰尘。
“倒霉也是你自找的!在我没想好怎么处置你之前,你给我老实呆着!”说完他转身就走,根本没有回头的余地。
我尽管全身疼的厉害,可还是奋力的想要拉住他,我当然相信,他是说得出做得到的,他不让我出去,那我就真的出不去了。
可我现在的身体,根本就拉不住走的虎虎生风的彭震。
人歪倒在床边,竭力的叫他,“彭震,你不能这样对我!”
留给我的,只有响彻整个病房的关门声。
我被彭震彻底囚禁了起来。
医院的病房每天都有人来查房,给我打针,甚至还有专门照顾我吃喝的阿姨,可是他们都不会跟我多说话,沉默的像是机器人。
我身体恢复一点,就打算找空子溜出去。
但显然这个想法是天真的,我的病房门口二十四小时都有两个黑衣保镖在守着,我根本出不去。病房在很高的楼层,想要跳窗无疑是自寻死路。
开始的时候我做了很多努力,可是都没有得到收效。
就这样被关了一周,我真的开始恐慌。我这样消失一周,我妈不得急疯了才怪,还有许横的伤也不知道怎么样了。学校的情况怎么样,距离校长规定的日期,就剩下一周了。要是我不回去,到时候(8)班的成绩上不来,校长一定会第一时间让我辞职。
禁锢自由最可怕的,不是囚禁本身,而是对未来的恐惧,我不知道彭震打算这么关着我到什么时候,更不知道外面没有我的世界到底变成了什么样子。
害怕,是真的怕了彭震。
我开始绝食,阿姨做好的饭菜,我一口都不动。
第一个着急的肯定是阿姨,她表情为难的看着我,“林小姐你别不吃东西啊,你的身体饿坏了,彭先生不会放过我的。”
她看起来真是怕极了彭震。
我有些同情她,可又知道这个时候,不狠心一点,就会前功尽弃。
“你去跟彭先生说,让他来见我,要不然我一口东西都不会吃!”
阿姨特别无奈的点点头,想了想又劝我说:“林小姐,彭先生那样的人,你多顺着他些,才好。”
的确,彭震那样强势的男人,明眼人都知道跟他硬碰硬没有什么好结果。可要我什么都听彭震的吗?拿了钱还有护照永远的离开这里?我自问是做不到的。
我饿了一天,等来了许竖。
看到他,我眼睛亮了亮,开口就问:“你姐呢?她怎么样?”
许竖没什么表情,他从小就是面瘫,不过也对,他家那样的环境,要是情绪都在脸上,恐怕早就哭死了。
“她已经恢复的差不多了,你放心。听阿姨说,你不吃东西?”许竖公事公办的样子。
我也就不再跟他多说旁的,只说:“我要见彭震。”
“彭总说不见你。”许竖说的很铁面无情。
我炸毛,“他不见我!我没意见,可是他到底要关我到什么时候,我不是犯人,他没权利这么做!”
许竖不出声。
我知道我这么闹是没用的,许竖现在是彭震的人,不可能背叛彭震帮我。
心有些灰,我垂下头,“我不会吃东西的,他既然不打算放我出去,那我就用另外的方法出去。”
“你别做傻事!”许竖压住我的肩膀。
我知道自己赌对了,就算许竖现在成了彭震的许竖,可他还是从前那个弟弟。我跟许横关系一直好,对许竖自然也当自己弟弟一样爱护的。
高三暑假许横跑了后,许竖也就不见了。
没了许横挣钱供养。许竖的学根本上不下去,我妈说一定也是出去打工了,没想到多年不见,他竟成了彭震身边的人。
看起来冷面冷情似乎早已经不是曾经那个少年人的模样了,可我赌定他心里还是有一份情的。
反应的太快,泄露了情绪,许竖脸上有几秒钟的不自然,他早已经习惯了喜怒不形于色,难得的失控,令他难堪。
但很快他就完成了调整,他说:“彭总是很好的人,你接触多了就知道,要不然。。。。。。。当初我也不会把他带去你那里。”
很好的人?
这四个字我无论如何都没办法跟彭震联系在一起。
也许对许竖他是很好的人吧,但是在我看来他是魔鬼无疑。
我不想跟许竖争论彭震到底是什么样的人,根本没有意义,我只问,“他什么时候能放我出去?”
许竖又不吭声了。
我知道没戏,可又不想放弃,坚持说,“他不放我出去。我就一口东西都不吃。”
许竖被我逼得没办法,叹口气,拿出手机拨出去,简单的问话之后,许竖说:“林小姐不肯吃东西,她说想要出去。”
当即我听到了听筒另一端的怒吼,“不吃就别吃!饿死了,你再通知我。”
彭震的音量太高,震的我都听了个清清楚楚。
心滋滋作响,像是被放在火上烤,疼的厉害。
挂了电话,许竖无能为力的看着我说:“他在气头上,你等他消气就好了。”
都过去一个星期了,还在气头上,那他什么时候能气消呢?谁都给不出答案。而且说实在的,一周前发生的一切,我自问没什么地方做的惹彭震生气了。
唯一的抵抗,就是我不想按照彭震的安排行事,我不想离开这里。
而彭震的要求很直接,就是不能跟季贺同再有任何的瓜葛。
季贺同。。。。。。。
我一把拉起被子盖住头,逃避现实的将自己完全的藏起来。
许竖在床边站着,低声开导我,“什么事情总有解决的办法,你别跟自己过不去,什么都是别人的,身体才是自己的。”
劝人的车轱辘话,说来说去无非就是这么些,我根本听不进去。
许竖劝了阵,看我顽固不化,也就不劝了。转身出去。
病房里再一次安静下来。
我拉下被子露出眼睛,静静的想着最近的事情。彭震的咄咄逼人,无非就是因为我跟季贺同的来往。稀里糊涂跟彭震发生过关系,所以必然的彭震就把我当成了他的所有物。
大概正常男人,都无法接受跟自己曾经发生过关系的女人转头又跟了自己的好兄弟。
想到这个,不可避免的就想到章旭。
能花钱找人绑架我的章旭,目前他还是我法律意义上的丈夫。眼前一切麻烦的开端,都是从章旭出轨而起。他的懦弱伪善我早已经有了清楚的认识,这一次他能做出这么大胆的事情,实在不是我预料当中的事情。
想想,章旭跟我同样,到了退无可退的地步。
章旭家家境一般,父母都是工人,虽然是本地人,可吃公粮一辈子,实在没什么积蓄。当年我们结婚买房,我妈拿出了所有的钱,章旭那边是同样的,父母都是豁出了全部。
没办法,帝都这些年房价涨成这样,本地人买房子也得拼尽全力。
如果离婚,章旭是真的一分钱都拿不到,那么不止是章旭,就是章旭的父母也不可能就善罢甘休的。法律能给的只是一个结果,一张纸的公文。可生活却是一天天的日子,我想要过上安稳的生活,不想面对彭震的威慑,当然也不想时时面对章旭一家这样的定时炸弹。
毫无头绪。
脑袋里跟刚打完仗一样的纷乱。
这么想着,人就有些疲惫。别看我天天都在屋子里休息,可身体却恢复的并不好。没有运动,不见阳光的休养,对身体并没有什么大的益处。
人反而越来越虚弱,每天睡眠的时间超过十个小时。
突然被人提起来,我还有些犯迷糊。
彭震的脸放大的出现在我面前,张嘴第一句就是:“死了没有?!”
可能是真的缺乏能量,我头晕眼花,看他都是双影的。人在这样的时候特别脆弱,我一点都没有要跟彭震争锋相对的气力,双手抓住他肌肉鼓鼓线条分明的手臂。哀求着他,“你放我出去吧,我听你的话。”
彭震立起来的眉毛动了动,松开了抓在我身上的手,他的语气有些别扭,“怎么?这就想通了?”
没了他的支撑,我身体自然要倒,还好病床上被褥够,摔了也不疼。
我半躺着,看着彭震。“嗯。”了一声。
我是真的想通了,无论是彭震还是季贺同,他们都是不该出现在我生活里的人,季贺同像迷药,让我生出留恋却不敢深交。彭震更是毒药,他能轻轻松松的主宰我的命运,他想要我永远消失,简直易如反掌。我恐惧这种命运被别人控制的感觉,怕极了这种今日不知明日事的生活。
彭震坐在床边,“打算什么时候走?”
他还是希望我离开这里的。
我微微闭上眼,下了很大的决心说:“我会按照你说的,跟季贺同断绝关系,往后绝没有可能。你别让我走,成吗?我还有我妈要照顾,走了她怎么办?”
“哼!你不走,怎么做到前面说的话。”
没有办法了,眼角泪水都溢出来,心跟被刀割着一样的,我忍着满心的哀伤说:“我不离婚了,我回去继续跟章旭过下去。这样你总放心了吧。”
一切都是从我离婚这里延伸出来的,如果我不闹着离婚了,那么季贺同跟我就再也不会有瓜葛,他那样的人,不会纠缠一个有夫之妇。而章旭这边,也能暂时消停下来,不会再出买凶绑架这样的幺蛾子,这一次是侥幸,炮爷他们抓错了人,这样我才有报警求助的机会,如果直接就把我绑了,那么现在到底是个什么结局,谁都不敢说。
是我想的太天真了。
彭震愣了好久。
然后他伸出手,沿着我的脖子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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