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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组建一个手机工厂没有那么简单，特别是在预计明年推出第一款手机的前提下，厂房、熟练工人、各种设施、成熟的管理机制、分布于全国的销售体系，这些波导都有，而秦向南是最合适的人选。”冯一鸣对这个人并不吝啬高度评价，“有管理能力，有开阔眼界，同时能沉得下去做事，这样的人真的不多见……”
“所以波导我是肯定要吃下来的，现在就要看秦向南肯不肯入局。”
查建驰皱皱眉，“他不会顶着压力不卖吗？再说了，他虽然是波导的董事长，但并不是大股东，甚至不是二股东。”
“温博固是我叫回来的，你觉得他会听谁的？”冯一鸣笑吟吟道：“万通集团旗下实际上只有两家企业，万通电商目前还没有大规模盈利，许芝山靠的就是博嘉电器连锁卖场，但是这家卖场有百分之二十的股份在我手中。”
“波导的股份对于许芝山来说，连鸡肋都算不上，但博嘉电器的盈利却关系到万通集团的生死。”冯一鸣撇撇嘴，“他许芝山敢说个不字，我转身就把股份卖给苏宁、国美。”
当年，吴震创立的博嘉电器，一部分卖给了许芝山，另一部分被展雄集团收购，后来许芝山收购了吴震手上剩余的股份成了大股东，但是还有百分之二十的股份仍然在冯一鸣手中，许芝山几次递话想收购，但冯一鸣一直扣在手中，如今终于到了派上用场的时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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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百四十三章 点评（下）
“啧啧，你这算计的……真被吴震说中了，你走过的路别人都没地方下脚，到处都是坑。”查建驰忍不住笑了，“那现在问题只有两个，第一，秦向南是否对加入星海科技感兴趣，对他来说，星海科技和展雄集团没有本质区别；第二，如果秦向南答应，你就没有一丝一毫的担心？毕竟你们两家……”
“后者我并不担心，展雄集团发展到如今的规模，已经不是一两个人不怀好意就能动摇的，再说了，信任和毫无保留的信任这是两个定义。”
“而前者我也曾经有过考虑。”冯一鸣终于点着烟，吐出一个烟圈，“实际上，恒隆家电连锁卖场虽然一直没有扩张开，但在北江省、南湖省做的不错，而恒隆快递目前在开拓长江三角洲一带的业务，稳扎稳打，甚至在新闸市的物流行业中，综合评分仅次于易品物流。”
“但是秦向南却将那两家企业交给下属，自己却出任波导手机的董事长，这一方面说明他的雄心壮志，另一方面也说明他对科技企业的兴趣远远大于其他行业。”
“四年多前他就组建了优购网，虽然后来关门大吉，但一方面是因为太过超前，又受到淘宝的压迫性竞争，另一方面也是受到了恒隆集团倒台的影响，资金链断裂。”冯一鸣饶有兴致的又点评道：“事实上，后来的万通电商能迅速崛起，和秦向南有很大关系，而他又对物流行业有很深的了解，即使他不愿意进星海科技，展雄集团也有接纳他的可能和空间。”
查建驰又重复了一遍刚才的话，“难以想象……”
这句话不是指刚才对秦向南的点评，而是对冯一鸣算无遗策的缜密思维的称赞，查建驰确实很难想象，冯一鸣的脑子是怎么长的，很多算计或者说是坑都是几年前挖好的……
“喏，这是我这间办公室最后一罐青萍苦茶了，送给查老师了。”冯一鸣把茶叶罐往前推了推，起身收拾东西，顺口问道：“哎，以前每年李语都要孝敬你，今年没有？回头我帮你收拾他。”
“算啦，人家现在要孝敬岳父岳母，我只能到你这儿打秋风了。”查建驰抬手看看手表，“还没到点呢，你这就要下班了？”
“晚上去张淼家吃饭，怕路上堵车，早点出发。”冯一鸣挤挤眼，小声说：“今晚八成是鸿门宴……”
***
昨天星海科技举行剪彩仪式，张长河在现场看到了秦向南后，刚开始还没反应过来，之后才越想越不对劲，冯家和秦家之间的恩怨他是最了解的，如果没有特殊原因，怎么可能给秦向南递帖子，总不能和四年前一样，是为了出口恶气吧……
所以冯一鸣今天一大早就接到了电话，晚上得过去报到，为此还专门下午就把平时不回家的张淼派回去打个前站。
车刚进大院，手机就响了，冯一鸣没理睬，先把车停好再拿起手机，是宋镰的电话。
一接通，宋镰就急促的说：“出了点事，朱涵那边可能出问题了。”
朱涵是去年末受冯一鸣指派去蜀都，对慈善基金捐助的几个仓库、卫生院、建筑进行质量检测，不过后来因为朱涵和李程创立的点评网站出了点事，耽搁了一段时间，之后又是过年，直到三月中旬才动身。
“别急，仔细说说。”冯一鸣咽了口唾沫，有点小紧张，蜀都那边的安排已非一日，如果出了乱子……明年就是2008年了。
“今天下午朱涵给顾仁打了个电话，说到一半突然挂断了，刚开始顾仁还没当一回事，拨回去是无法接通，以为信号不好，但直到下午四点多，还是无法接通，顾仁通知了彭时年，安排蜀都的安保队员查了下……朱涵失联了。”
“失联……”冯一鸣缓缓重复了遍，低声问：“和冯正峰那边有关系吗？”
“我和彭时年都问过安插在冯正峰身边的人了，没什么异动，一切正常。”
冯一鸣用脚后跟都能想得到，有冯正峰这厮在，蜀都那些工程他不可能没捣鬼，上面有人下来查，冯正峰自然心虚，但是他有胆子抓人甚至杀人？再说了，杀人有个屁用啊！
“你给彭时年打个电话，安排人二十四小时监控，如果有出逃的迹象，直接扣下来。”冯一鸣揉着太阳穴，又说：“另外，通过其他渠道找找那边的地头蛇，打听打听朱涵的下落。”
冯一鸣刚挂断电话，耳朵边就传来“砰砰砰”的敲玻璃声，转头一看，张淼正在外面挤眉弄眼呢。
“车停在这好半天了，怎么不下来？”张淼拉开车门，小声说：“放心吧，我刚才去把你爸爸妈妈给接来了。”
“高！”冯一鸣竖起大拇指，“有我老妈在，老爸绝对不会同流合污的。”
“说话别那么刻薄好不好，你爸爸和谁同流合污呢？”张淼推着冯一鸣进了门，“今天的菜可是两位中老年妇女主厨的，等下小心点……呃……”
“谁是中老年妇女呢？”陆菲脸色不善的盯着女儿，“你倒是够有良心的！就这么称呼你妈妈！”
冯一鸣递给张淼一个同情的眼神，忍笑绕过丈母娘进了厨房，看了眼被老妈切得很后现代的辣椒丝，赶紧抢过菜刀，“老妈，这刀和家里的那把不太一样，估计你不趁手，还是我来吧。”
“听听人家是怎么跟父母说话的！”陆菲虽然已经年过五十，但是保养的非常好，看起来也不过三十出头。
看陆菲被气得够呛，拉着张淼训个没完，冯一鸣干脆接过主厨担子，边炒菜边小声对冯母说：“等下估计张伯伯要训我，你甭管，盯着老爸就行。”
“什么意思？你闯祸了？”
“嗨，没什么大事，之前有件事瞒着他，有点不地道，现在他知道了自然心里不爽，让他过过嘴瘾呗。”冯一鸣笑道：“就怕老爸在边上煽风点火，你也知道他以前和张伯伯合伙坑过我不止一次，现在又闲得无聊……”
冯母哼了声，慢悠悠的说：“张淼下午一点多就回来了，三点钟又跑过去接我和你爸，估计等下用不着我帮忙了。”
呃，心怀鬼胎的冯一鸣不敢再吭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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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百四十四章 露馅
张长河慢腾腾的从楼上走下来，正巧冯一鸣端着两盘菜走进餐厅，这老小子眼皮都没抬，只顾着和冯伟安夫妇打招呼。
低头嗅了嗅杯里的酒，张长河脸色终于好看了点，抬头看着正在餐厅到厨房路上来来回回的冯一鸣，在心里琢磨等会儿的措辞。
八年前空降青萍市，党校同学冯伟安成为张长河最得力的下属，原本只是君子之交，慢慢的成为了世交，但张长河怎么也想不到，到如今，两家的关系已经是扯不开了。
陆菲和张淼手中有天韵科技的股份，而张淼又在天辰投资上班，掌管数额不低的天辰慈善基金，再加上张淼的那点小心思……
一想到女儿，张长河心里就来气，中饭刚过就屁颠屁颠的跑回来问东问西，之后居然还把冯伟安夫妇给叫来了……
不过就算不看在冯伟安夫妇的面子上，张长河也没打算狠狠骂一顿冯一鸣，毕竟那小子今非昔比，身份地位影响力都不低，其他的不说，光是每年的江河展销会就是个重重的筹码。
喝了两杯酒，说了些客套话，张长河才转入正题，斜着眼瞥着冯一鸣，“我还以为请你过来要三番两次呢，你小子很久没这么听话了。”
“那么听话干什么？跑过来被人宰啊！”张淼毫不客气的说。
得！还真被老妈说中了，冯一鸣捂着眼没敢转头去看张长河那张黑脸。
忍了又忍，张长河没理睬女儿的打岔，继续说：“你小子是属猴的吧，算盘打得太精明，前年暑假还信誓旦旦跟我说展雄不会涉入手机行业……别给我绕，星海科技和展雄集团有什么区别！”
区别可大了，压根就不是一回事！这话儿冯一鸣也只能在肚子里嘀咕，赔笑几句拿着酒瓶给张长河倒酒。
张长河有些意外，对面这小子向来是想法设法的跟自己对着干，这次怎么如此乖巧……
能不乖巧嘛，对面是不记名的泰山大人呢。
“过年时候那次电话里我就觉得不对劲，这次才反应过来。”张长河被冯一鸣的态度堵的有点难受，对身边的冯伟安夫妻解释：“这小子是想一口把波导吞下去。”
“波导手机？”冯伟安诧异道：“好像是秦向南……”
“是啊，我昨天在剪彩仪式现场看到秦向南才反应过来。”张长河冷笑道：“波导的归属我倒是不在乎，但这件事你瞒了我多长时间？你自己说！”
陆菲轻描淡写的插了一句，“前年和google谈判的时候，吴震也去了对吧？”
“那时候估计就已经开始预备了，早就将波导视为囊中之物了，还封锁消息，瞒的密不透风。”张长河哼了声，“我今天早上让人去查过了，在许家让出波导的经营权之后，波导才正式加入‘百人计划’‘万人计划’的人才引进机构中的。”
“你冯一鸣和秦家的关系大家都心知肚明，没有你的允许，魏军哪里肯点头。”张长河最后点评道：“你这是怕波导在星海科技成立之前破产对吧？真是其心可诛！”
冯伟安若无其事的剥着一只基围虾，白灼基围虾这是两家女主人最擅长的一道菜，水开了丢下去，加点姜片、料酒、葱段，虾子红了捞起来沾点酱油就能下肚。
“说说呗，干嘛瞒着你张伯伯，看把他气得。”冯伟安把剥好的虾子送到老婆碗里，随口说：“反正和我没关系，我也就随口问问。”
“呵呵……呵呵。”冯一鸣干笑几声却没什么话说。
其实这事儿是明摆着的……
张长河是个典型的政客，对仕途极为热衷，在如今的官场上，想出成绩，除了客观因素之外，主要还是要靠政绩，所以这几年张长河一直试图在展雄集团之外寻找扶持对象，毕竟展雄在他上任之前就落户江河市的，所以波导、万通一度是他注意的目标。
对于张长河的这种心理，冯一鸣倒是见怪不怪，职责所在嘛，再说了，自己还想法设法和某些关系网拉远关系呢。
但是如果在前年和google谈判之后就通了气，冯一鸣判断，张长河很可能会主动建议，让波导参与到这项计划中，毕竟在前年，波导在全国范围内的名气、地位可不比展雄集团低。
但这种事冯一鸣怎么可能接受，不说当时波导还在许芝山手上，光是不完全受控制的手机工厂就让他难以忍受，索性干脆瞒了下来。
只是这话儿不太好说出口……
张长河倒是早就想得一清二楚了，拉下脸用一种哀莫大于心死的口吻说：“你这是像防贼一样防着我啊！”
“你爸爸和我不仅仅是曾经的同事、党校同学、舍友，更是好友，你妈妈和张淼妈妈是校友、是闺蜜，张淼就更不用说了。”张长河痛心疾首道：“换句话说，两家是通家之好啊，咱们之间这点信任度都没有？”
冯一鸣有点想笑，但硬生生憋着，这时候笑出来无疑是扇了张长河的脸，虽然从目前看，这厮已经不在乎脸面了……通家之好？也不知道当年是谁坑了我，还不止坑了一次。
别说冯一鸣了，就是冯伟安夫妇也有点傻眼，今天张长河怎么跟个祥林嫂似的……
还是仗义的张淼突然嘀咕道：“人家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呗。”
“张淼！”张长河终于忍不住了，黑着脸一拍桌子，“你捣什么乱！”
陆菲有点奇怪，转过头仔细打量着女儿，张淼虽然从小娇生惯养，脾气算不上好，但是向来很有分寸，在家里替冯一鸣说话也不是一两次了，但从来不会在客人还没走的时候顶撞父母，还阴阳怪气的说些怪话。
张淼被陆菲盯得有点发毛，飞快的瞥了眼冯一鸣，低下头不吭声了。
餐厅里登时陷入一片尴尬，张长河这场戏唱到一半就算落幕了，冯一鸣也不好说什么，只好一次次起身给两位长辈添酒。
“哦，对了，有件事。”陆菲挽挽长发，笑着对张淼说：“大学毕业之后，你一直住在外面，回来陪陪我怎么样？”
“这个……”张淼迟疑的瞥了眼冯一鸣。
这个笨丫头！冯一鸣恨铁不成钢的赶紧点点头，答应啊，你妈妈那是在试探呢！
没等张淼反应过来，陆菲已经哀叹道：”可怜天下父母心啊，这样吧，过几天我过去一趟，替你收拾收拾卧室，眼看下个月就要换季了。”
张淼脸色刷一下白了。
陆菲这下差不多明白了，转头狠狠瞪了冯一鸣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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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百四十五章 堵风的墙
就在冯一鸣神情诡异，张淼揣揣不安，陆菲粉面含煞准备问个究竟的时候，突然手机铃声响起。
“喂，李老师。”张淼赶紧接通电话，“什么？地震？”
冯一鸣面色一变，正准备示意张淼把手机递过来，突然自己手边的手机也响了起来。
“说。”
“具体原因不详，但很可能是朱涵下乡的时候碰到了一次小规模地震，蜀都地区这几天连降大雨，加上山区有泥石流、山洪。”
冯一鸣脑海中念头急转，“马上通知彭时年、于海、刘娟到天辰大楼集合，另外还有叶子姿，我马上过来。”
挂断电话，冯一鸣又接过张淼递过来的手机，“李老师，事情我知道了，情况怎么样？”
“一共涉及到两个乡，六个村子，其中有个天辰慈善基金投资的小学，现在过不去，但是远远看过去，校舍已经倒了。”李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