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七年多前，那个无聊透顶的游戏展示厅中。
当时魏军其实是路过，下来买了箱矿泉水进去和黄永江打个招呼，没想到却碰到那个改变了自己人生轨迹的青年，那一年他应该还是高一……
想到这魏军忍不住扑哧笑了声，前不久的聚会上，大家聊起这件事，冯一鸣吞吞吐吐的承认，当时是他指使张三从黄永江口袋里偷走了网易那位工作人员的名片……魏军再想想后来自己主动找人沟通，网易却不太热情，而是非常迅速的开始代理韩国的一款网游，而提出这个建议的却是冯一鸣的忘年交向锐锋，话说网易被坑的不轻呢！
如今冯一鸣已经毕业一年了，就任天辰投资的副总裁，同时担任天辰交流会的会长，看上去和以前没什么区别，但魏军心里明白，很可能就在这一两年，自己就得交班。
对此魏军倒没什么不满，虽然冯一鸣一直藏于幕后，但展雄集团的每一步成长都离不开他，虽然他很多决策魏军都未必赞同，但事实总证明他是对的……
事实上，冯一鸣虽然没有亲自执掌集团公司，但集团大部分高层都是他一手提拔起来的，不仅仅是易品网、易品物流和易付宝这些公司，就是总部的人力资源部门、财务部门也会定期发送邮件进行汇报，只不过冯一鸣很少绕过魏军、梁刑下达指令，更别提质检公司和监察部一直是冯一鸣亲自把控的。
虽然对于自己的未来还没有明确的规划，但魏军很难想象自己离开展雄的体系，荣耀、地位、权利、金钱，自己在这儿得到了所有的一切……
或许可以选择和朱涵一样再次创业？魏军听见敲门声，笑着摁灭烟头，咳嗽两声，提高音调，“进！”
梁刑推开门，后面吴震、任宏远几人鱼贯而入，最后才是冯一鸣晃晃悠悠的走进来。
今天是非正式的碰头会，主要为了接下来冯一鸣的美国之行。
“我这边程序已经走完了，后面是天辰投资和星海科技的事。”魏军简单介绍了下情况。
在秦向南借周冲婚礼递了和解、接受的信息，之后的事情很顺利，天辰投资、星海科技和展雄集团合资成立了一家宏泰投资，博嘉电器的股份被置换到这家投资公司内，通过几次复杂的股权置换，星海科技拿到了波导手机的控股权。
现在手续还没走完，但是秦向南口头上已经同意出任星海科技的副总裁，和其他的联合创始人不同，秦向南手中并没有直接持有星海科技的股权，而是通过宏泰投资间接持有股份。
“这次冯少去美国，正好可以和google那边碰头，听说弄了个大新闻出来？”
“那是，都是我挑选出来的人才！”吴震眉飞色舞，夸夸其谈，“当时有人还说星海科技参与到android手机操作系统的研发工作只是装装样子，没想到吧！”
被点名的冯一鸣哼了声，转头咨询任宏远，“这项技术的改进和手机操作系统有什么关联？有很强的技术改进？”
“既然是手机操作系统的研发，其效果自然要放在手机上显示效果，起码应用程序自动随着手机旋转这一功能，苹果手机还没有实现。”任宏远笑道：“我不知道其中实情，不太清楚技术含量，但是对于研发进度应该是有帮助的。”
冯一鸣歪着头不明所以，这句话的意思是……林文武团队对于android的研发还是有助益的？应用程序自动随着手机旋转……这功能后世是所有手机都普及了的……
“走之前应该能处理完吧？”
“恩，这个宏泰投资……这名字谁取的啊！”
“后天一早的飞机，我明天会把合同签了。”吴震随口说：“总要把事情处理完再走吧……”
“恩？”魏军有点诧异，“你也去？”
“那是！”冯一鸣冷笑道：“这么好的机会，可以堂而皇之的……他怎么可能放过！”
魏军和任宏远都露出了八卦的神情，而梁刑这个花货突然伸手和吴震握了握，一副同道中人的架势，大家消息都挺灵通的，早就知道吴震和雪莉·桑德伯格之间有点不清不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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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百五十八章 预备（二）
吴震毫无羞耻心的拍拍胸脯，“我这是为国争光……”
“争个屁！”冯一鸣冷嘲热讽道：“我早就听林文武说过了，就为了这档子破事，人家堂堂google全球在线销售营运副总裁已经退出了和星海科技的接触！”
“这么说来……”梁刑惋惜的叹道：“吴少的献身没什么实际效果啊！”
“人家有职业道德呗。”冯一鸣翘起二郎腿，“半个月前拉里佩奇发了份邮件给我，据说她已经有离职的打算了。”
梁刑打了个冷战，“不会杀到江河来吧？那就……”
冯一鸣抢在前面，瞥见吴震铁青的脸，接口道：“热闹了！”
众人都忍不住大笑起来。
半响后魏军才问：“你去美国，那星海科技你这边谁主持？”
“虽然合同还没走完流程，但是秦向南可以提前上任嘛。”吴震有点无精打采，转头问冯一鸣，“前前后后花了好几个月的时间，这小子到底撑不撑得起来这副担子？”
“我不怀疑他的能力，关键是他是否愿意融入展雄系，在我的计划中，他是能发挥更多的作用的。”冯一鸣一想起两家之间的破事就牙根痒痒，“要不是当年李语非要出口恶气，现在也不至于……”
“话不能这么说，如果秦烨没倒下，恒隆集团说不定能挺得过去，现在还能和咱们打擂台呢。”吴震摇摇头，他倒是不怕秦向南在背后捣鬼，反正他和秦家之间是没什么恩怨往来的，不过吴震也清楚，冯一鸣手下肯定有人在盯着秦向南。
“星海科技和波导手机的事都已经差不多了，这次过来还有其他事？”魏军示意梁刑把刚磨好的咖啡端过来。
“甭端过来了，马上就走。”冯一鸣咳嗽两声，看任宏远坐在那一动不动。
本来今天是用不着过来一趟的，但这事儿两边闹得稍微有点大，也就自己有资格出面当个和事佬，而除了特殊原因和个别情况，冯一鸣不愿意绕过魏军。
冯一鸣又转头看了眼吴震，这厮也不开口，只好自个儿说：“星海科技虽然不归属到展雄集团，但是对于展雄集团的意义大家都很清楚。”
“但是技术研究院是归属在展雄集团旗下的，据说星海科技最近有点缺人手……”
“这事儿我正好要和你们说呢。”魏军瞥了眼吴震，“你们星海科技挖人是挖上瘾了吧！我承认你们锄头厉害，不过不能总抓着一只羊薅羊毛吧，再说了，还是自家的羊！”
得，魏军身为展雄集团ceo，位置摆得很正，屁股明显坐在任宏远那边。
“技术研究院存在的意义就是为了展雄集团以及展雄系的企业提供技术支援。”吴震也颇为委屈，星海科技虽然现在名声响亮，但毕竟还没第一款产品呢，一时半会儿也招聘不到那么多技术人员，而在江河市，自然是技术研究院里的人才最为丰富。
“咳咳。”任宏远摆摆手，“给星海科技提供技术支援这是无可厚非的事，但如今研究院如今人手也有点紧张，今天上午有个刚刚签署了保密协议的员工提出要辞职去星海科技……”
“保密协议？”
“恩，是关于几年之后的一项计划。”冯一鸣轻描淡写的扯开话题，“这件事一方面需要吴哥你和老魏、任老师进行协商……。”
“你得给我个具体的答案。”吴震皱眉问道：“苹果公司在今年上半年推出的16gb版iphone，价格大幅度下降，199美金，之前第一代手机售价高达500美金。”
“而且据说iphone3g将会在年底之前推出，价格也会有所下降，这意味着苹果手机马上要开始大规模抢占市场了。”吴震眉头紧皱，“而美国的其他手机厂商也不傻，一方面支持安卓系统的开发，一方面在研发智能手机，听说摩托罗拉在今年会推出一款试试水。”
“这意味着星海科技很可能明年上半年就能够正式启动手机项目，林文武那边在和google的谈判主要就是为了那些技术授权，以及搭建采购通道。”吴震的声音越来越大，“半导体商处于手机厂商的上游，他们的研发进度本身就会领先于手机厂商，只要打通关卡，采购难度不大。”
“我明白你的意思。”冯一鸣点点头，“你怕林文武他们研发团队回国后，因为公司人员配置的原因耽搁时间。”
“不错，如果安卓系统像真你说的那样能遍地开花，国内的手机厂商上马智能手机生产线的难度其实不是特别大，只要不在意质量，半年的时间就够了，这对于咱们后续计划影响不小。”
“所以呢？”任宏远笑吟吟的问：“还是要继续来挖墙脚？”
吴震眨眨眼没吭声。
“安卓系统的开发研制工作将会一直持续下去，并不是研发成功就算完了，很可能一年内都会推出几个版本。”冯一鸣解释道：“虽然google已经宣布公开源代码，但并不意味着国内手机厂商能够顺利使用，如果他们强行上马，用户体验会非常糟糕。”
“而且一款智能手机的推出并没有那么简单，从研究院往下到工厂，往上到半导体商，到各种技术的授权，并不是谁都有能力通过google这种渠道去获得各种技术授权的。”
“我宁愿星海科技违背诺言无法在明年正式推出第一款产品，也不愿意看到产品质量出现问题。”冯一鸣起身踱了几步，“有得必有失，反过来说，有失亦有得，时间迟一点就迟一点吧。”
临时碰头会就在这里结束，冯一鸣下楼的时候看到吴震脸色不太好看。
“暂时停止招聘人手吧。”冯一鸣将吴震拉到拐角处低声说：“一个礼拜之前就劝过你了，要舍得放权，你以为我只是指秦向南？”
吴震一愣，“你是指林文武他们？”
“当然了，你自以为是总裁就什么都要插手。”冯一鸣指了指不远处还在等自己的任宏远，“我虽然对人力资源这块非常重视，但你看我对技术研究院的人事插过手吗？星海科技的技术研发团队的建立你不去征求林文武的意见，却一个劲儿的只顾着到处挖人……”
“给你个任务。”冯一鸣看吴震有点下不来台，小声说：“这次去美国，我会找人沟通一下，你带着林文武他们去苹果总部参观一下。”
“什么意思？”
“搞高科技企业这一行，一般来说掌总的人都是曾经长时间从事技术研发工作的，比如乔布斯、施密特等人，你是专业管理人士，虽然这两年多一直关注，但到底是外行人。”
“但现在摆在面前的有个标本，能学到多少就要看你的本事了。”冯一鸣摁着吴震肩膀，盯着他的眼睛，“你自己也清楚，星海科技是我们计划中非常非常重要的一环，既然你愿意承担这个重任，就要干出个样子来。”
吴震沉默半响，轻声说：“如果效果不佳，你会考虑换人？秦向南也是个外行吧。”
“都扯到哪儿去了！你以为我拉秦向南进场是给你做替补的？”冯一鸣哭笑不得，捣了拳过去，“如果到明年底效果不佳，我会考虑让任宏远进场，他原本就在诺基亚任职，对手机行业不陌生，只不过受当年离职的时限约定，到明年底才能进入手机行业。”
吴震还是没说话，但挨了拳脸色倒是好看了一些。
“不管是之前在家族企业，还是后来博嘉电器，你都是一言九鼎。”冯一鸣劝道：“你……”
“不用说了，我理解。”吴震打断，深深吸了口气：“真是有点昏了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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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百五十九章 预备（三）
看着吴震离去的背影，任宏远慢慢踱步过来，轻声问：“怎么样？”
“该说的不该说的，我都已经说了。”冯一鸣叹道：“吴震虽然有很强的专业管理能力，但之前一直从事的都是国内贸易，对技术研发这块儿重视程度不够高……”
“已经很不错了。”任宏远摇摇头，“其实除了林文武，吴震和其他技术研发人员的关系都不赖。”
“但林文武才是研发团队的头儿，吴震绕过他……这心思简直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
“毕竟出身世家，从小看的多了，控制欲强了点也可以理解。”
“这不是控制欲的问题，我坚持认为，专业问题应该交给专业人士去解决。”冯一鸣撇嘴道：“更何况，林文武他们都还是联合创始人呢。”
“再看看吧。”任宏远拉开车门，笑道：“说实话，我是真不想去星海科技……”
……
随便找了个地方吃了晚饭，随后两人回头前往技术研究院。
如今的技术研究院设立在展雄大厦四号楼，22个楼层，研究院占了差不多一半。
电梯在21楼停下，任宏远走出电梯介绍道：“这两层都是这个项目独有区域，22楼的电梯已经被锁定，只能从21楼出来，门口设了岗位，必须持有相关通行证才能进入。”
“保密措施看起来倒是挺严格的，但实际效果呢？”冯一鸣瞄了眼里面的办公室，基本上都还有员工在加班。
“又不是尖端军事科技，不可能半封闭管理，实际保密也只能依靠那份保密协议了，对此我不太看好。”
“没事，只需要保证细节不被泄露出去就行，企鹅、阿里还有其他几家对头都不是傻子，不可能一点眉目都猜不到，咱们大力扶持星海科技本身就是个信号。”
“这倒是。”任宏远摁了下指纹锁打开门，“晏建云在里面等我们。”
十五分钟后，冯一鸣坐在沙发上，盯着对面的显示屏，聚精会神的听着研究院副院长晏建云的讲解。
“实际上，从当年的企鹅之后，国内无数公司都在做即时通信业务，但始终无法进行大面积推广，其中关键有两点，一是企鹅的存在，二是很难找到有效的推广手段。”晏建云点开屏幕上的一个图册，“今年三月份，移动推出了一款名为‘飞信’的通信模式，主打的口号就是免费，但目前推广起来难度极大。”
“我知道。”冯一鸣点头道：“在校园内推广力度很大，但效果很不理想，而我们的方向和移动是不同的，我们是以移动互联网为媒介。”
“这款通信软件的研制难度不算非常高，但关键问题在于寻找到能够和企鹅相抗衡的特质，这不仅仅需要创新的思维模式，更需要一个关键的领军人物。”晏建云看了眼任宏远，犹豫了下，说：“我觉得之前负责集团数字邮箱业务的张肖龙比较合适。”
任宏远插嘴道：“这个人出身不太好……”
冯一鸣有点莫名其妙，“现在是新中国！”
“他是企鹅那边过来的。”
冯一鸣这才释然，在国内的几家it巨头中，展雄和阿里是同盟，和千度以及其他几家门户网站关系也过得去，唯独和企鹅关系很差劲，明刀暗枪你来我往。
任宏远笑了笑，递了份资料过来，“之前曾经参与到企鹅邮箱的研发，后来被魏军挖过来负责数字邮箱研发，他曾经向我提供过一份关于即时通信软件的研发项目书，和你这份有异曲同工之妙。”
冯一鸣嘴角抽了抽，不会是碰上了正主吧。
低头看了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