翠花还是没理他,拉着小天翼走了。
她才不尿赵栓子呢,俺有初九俺怕谁?
嫂子相信我的能力,能够应付一切天灾人祸。而且她也准备跟我一起承担命运的波折。
随着见识的增长,她当然明白赵栓子的花花肠子,跟他儿子一样不是东西。
真是种瓜得瓜种豆得豆,高粱地里长不出谷子。
儿子是狗豆,爹老子也是狗豆,赵家门里就出这些东西。
翠花没生气,也没把赵栓子的话当个屁。
拉着天翼回到家,该做饭做饭,该吃饭吃饭,没事儿人一样,照样嘻嘻哈哈。
别管是香菱,翠花,还是赵栓子,全都忽略了一个重要人物。
这个重要的人物,就是四岁半的小天翼。
早上香菱的遭遇,傍晚翠花的遭遇,小天翼都在旁边,他是见证者。
孩子目睹了赵栓子的丑恶嘴脸,亲耳听到了老男人对娘跟大娘的调戏。
这立刻激起了他冲天的愤怒。
小天翼懂事儿了,听得出好话赖话,立刻明白这老家伙想陷害自己爹老子,也对娘跟大娘不怀好意。
老王八蛋,小爷弄死你!
小小的年纪,他产生了复仇的心理。
于是,他想弄死赵栓子。
这是非常可怕的,因为孩子不知天高地厚,手也没轻没重,他不知道杀人以后的严重后果。
小天翼的聪明完全出乎我的想象,接下来,赵栓子就陷入了劫难,我儿子成为了他命里的克星。
赵栓子嘚瑟地不行,一通胡言乱语,他觉得应该可以把翠花搞定。
为了杨初九的生死,翠花一定会到打麦场赴约。
老子在打麦场上要挟她,把她快手拿下,扯光她的衣服,亲她的脸蛋,摸她的乃,按在麦垛上,占有她的身子。
哎呀,细皮嫩肉,滑不留手,想想都觉得舒服,跟家里的黄脸婆比起来,真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栓子叔的心里美得不行。
晚上吃过饭,他放下碗筷,叼着烟锅子背着手出了村,来到了村南的打麦场。
打麦场上静悄悄地,鸟都没有一只。
栓子叔等啊等,左等翠花不来,右等翠花不来,他都气馁了。
难道翠花看出了破绽,没上当?
这丫头有那么精?跟了杨初九那么久,学得聪明了?
正在他焦急徘徊的时候,忽然,麦垛的后面身影闪动,一个孩子出现了。
是小天翼。
小天翼来的时候,领着家里的那条狼,也就是狼崽辛巴。
现在,辛巴成为了小天翼的保护神,一人一狼从不分开。
三年前,当辛巴从野狼谷把小天翼救出来,他俩就成为了最好的朋友。
辛巴跟守护自己亲生儿子一样,保护着小天翼的安全,而且最听他的话,天翼让它干啥它干啥。
暗夜里,一双狼眼绿油油的,把赵栓子吓得屎尿横流。
“卧槽!你是谁!咋牵着一条狼狗?”
小天翼咯咯笑了:“栓子爷,是俺,俺是天翼啊,俺爹是初九。”孩子正在换牙,说话都跑风。
“喔,原来是杨初九的野种,你在这儿干啥?”
天翼说:“栓子爷,俺大娘让俺给你带个话。”
一听翠花有话说,赵栓子的心乐开了花,赶紧问:“你大娘说啥?”
天翼道:“俺大娘说了,在打麦场见面不好,她在村南的树林子里等你。”
赵栓子一听更高兴了,哎呀,还是翠花想得周到。
现在村民每天浇地,夜里浇地的人都到打麦场来,这儿的确不安全。
女人打算找个清静的地方,跟我乐呵乐呵……担心被人撞见。
他问:“那你大娘在哪儿?知道吗?”
天翼说:“知道,你跟俺来,俺带你去。”
“那好,你前面走,带着爷去找你大娘。”
赵栓子做梦也想不到天翼会害他,这小王八蛋还不到五岁啊。
一个五岁的孩子,不可能对他造成威胁。
小天翼冲赵栓子招招手,领着狗头前走了。
赵栓子就在后面跟,一大一小两条人影,外加一条狗,走进了村南的原始密林。
向前三里地,就是仙台山的大山了,那座大山有个名字,叫黑风岭。
赵栓子觉得,翠花可能在黑风岭的山道上等着他,乐得屁颠屁颠的。
可穿过黑风岭,又向前走了二里地,还是没看到翠花。
赵栓子的心里打鼓了,天这么黑,路这么远,翠花能到这儿?这山上可有狼啊?
难道女人不怕狼?
哎……咋说呢,杨初八好几年没回来,翠花跟初九只是摸,至今还是闺女。
女人一定熬不住,害羞,所以就跑这么远。
这么一解释,他就踏实了,反正有杨初九的儿子跟着,有这小王八蛋垫背,亮那翠花也耍不出啥花样儿。
于是,他就放心地跟着小天翼走。
小天翼领着狗一蹦一跳,根本不知道害怕。
月亮很好,路也熟,就这样,一口气把栓子叔领出去七八里。
黑风岭的那边还有一座山,名字叫鼓山。
所谓的鼓山,就是远远看去,好像一面大鼓,又高又圆。
山道早就没了,只能踩着灌木跟枯草前进。
好不容易,爬上了半山坡,赵栓子累得气喘吁吁,问:“小王八蛋,你大娘嘞?到底来没来?你不是骗爷爷吧?”
小天翼说:“爷,俺咋能骗你?前面有个山洞,俺大娘就在山洞里等你。”
天翼抬手一指,隐隐约约赵栓子发现前面果然有个山洞。
月光很好,山洞的洞口黑黝黝的。
他心里一阵欢喜,翠花肯定在里面,说不定已经解了扣子,光了身子,等着我亲吻哩。
于是,他迫不及待,三步并作两步冲进了山洞,喊了一声:“翠花……叔来了。”
他也没考虑,一个猛子扎了进去。脚底下的石头很多,差点摔倒磕掉俩门牙。
可他还是急不可耐爬起来,顺着洞壁往里摸。
一边摸一边呼唤:“翠花啊,叔来了……小乖乖,等不及了吧?”
总算是抱上了,热乎乎毛茸茸的,赵栓子以为那就是翠花,嘴巴张开就亲。
叭叭叭亲了两口,还舍不得撒手了。
忽然觉得不对劲,为啥翠花的身上这么多毛?
而且这体格也太大了,手咋恁粗呢?脖子也粗,脑袋恁大。
喔,还有女人的眼睛,咋还放光嘞?
仔细一瞅,好悬没吓死,原来他亲半天,摸半天,抱上的根本不是一个人……而是一头健壮的黑熊。
这是一个熊瞎子的老巢,小天翼竟然把赵栓子领熊窝里来了。
等他发现危险的时候已经晚了,熊瞎子张开了血粼粼的嘴巴,嗷呜一声,直奔他的脑袋就咬。
山洞里回音很大,那一声熊吼震得四周的尘土哗哗乱掉,耳膜差点震穿。
赵栓子蒙了,给他的感觉就是跑,跑慢了,黑熊会咬断他的脖子,命丧当场。
没等黑熊的嘴巴靠近,老家伙跟兔子一样,吱溜!从山洞里窜了出来。
窜出来一瞅,小天翼早不知道跑哪儿去了。
第305章 小树不修难成材
黑熊在后面穷追不舍,嗷嗷大叫,丝丝拉拉将他的衣服扯了个溜溜光,也将他的身体抓得遍体鳞伤。/全本小说网/https://。/
赵栓子吓得仓皇逃窜,连喊带叫,声音都变了调调。
还好这只黑熊不是很饿,只是一口气将他追下山坡,然后扭身回来了。
仙台山有很多这样的黑熊,每年的春天从山洞跟枯枝烂叶下苏醒,醒过来就拼命找东西吃,积累脂肪,为下一次的冬眠储备能量。
秋天一过,熊瞎子吃得又肥又胖,第一场雪下来,它们就找个可以栖身的地方呼呼大睡,一直到第二年春暖花开才会懒洋洋苏醒。
这只黑熊明显是不缺食物,只是恼怒生人侵入了它的领地,没对赵栓子下死手。
所以他才捡回来一条命。
赵栓子不知道自己啥时候跑回家的,冲进屋子拉被子蒙上脑袋,浑身颤抖地好像一片树叶。
他又在炕上躺了两天,恨得咬牙切齿。
想不到会中杨天翼这小王八蛋的圈套,阴沟里翻了船。
老子早晚弄死这孙子,杨初九杀了我儿子,我就弄死他儿子。
赵栓子也起下了杀机。
可现在必须把伤养好,能下炕再说。
事情完全出乎他的预料,赵栓子还没有去找小天翼,小天翼就主动找到了他。
这天,豁牙的天翼笑眯眯提着一个包裹走进了赵栓子的家。
进门他就喊:“栓子爷,你在吗?”
赵栓子听到天翼带着奶味的声音就生气,恨不得立刻冲下炕,掐死他!
“小王八蛋,你来干啥?还嫌害得爷爷不够?被你坑死了!”
小天翼说:“爷,熊瞎子那件事,不怪俺,是俺记错了,俺大娘没在那个山洞?”
“那你大娘在哪儿?”
“喔,还在前面那个山洞里,黑灯瞎火的,俺没看清,真的记错了。”
“小王八蛋,这次你说啥我也不信你了,滚!赶紧滚!”
天翼没走,说:“爷,俺大娘那天等了你一晚上,你没去。今天,他让俺给你送东西来了。”
赵栓子一愣,翠花给我送东西了?有门!
看来那丫头对我确实有好感,送的不会是定情信物吧?我得瞅瞅。
于是,他从炕上爬起来,问:“你大娘给我送了啥?”
小天翼说:“一顶帽子,还有一个匣子。”
赵栓子接过包裹一瞅,还真是,包裹里是帽子一顶,木匣子一个。
哎呀,翠花真知道心疼人,担心栓子叔冬天冷,送了个鸭舌帽。
于是,他将帽子带在了头顶上,问:“孙子,你爷戴上漂亮不?”
小天翼说:“漂酿。”
这匣子里是啥东西呢?我得瞅瞅。于是,他翻开了匣盖子。
这一翻不要紧,栓子叔又感到了不妙……等他意识到危险的时候,又晚了。
匣子里竟然是个马蜂窝。
按说,这个季节不该有马蜂的,毕竟快要进去冬天了。
可今年的天气好,光照足,很多马蜂还没有被冻死。
赵栓子不知道天翼从哪儿弄的马蜂窝,也不知道他怎么放木匣子里的。
可他知道,又一场灾难降临了。
嗡地一声,木匣子里炸开了锅,铺天盖地的大马蜂呜呜丫丫,眨眼把他包围了。
那些马蜂毫不客气,直奔他的脑袋就钉,眨眼的时间,他的脸上额头上,脖子上就落好几只,玩命地蛰啊……。
把这老小子痛得,又是嗷一嗓子,从炕上扑下来拔腿就跑,嗖地窜出了屋子。
那些马蜂跟着他的身影追出屋子,咋着也甩不掉。
栓子叔又是连喊带叫来会扑闪,跟跳舞一样,可无论怎么轰赶,那些马蜂不蛰别人,只撵着他一个人死钉。
他不知道哪儿出了问题,从家里冲出来跑上大街,一口气上了打麦场。
那些马蜂也跟轰炸机似得锁定了他,追着他撵上了打麦场。
小天翼在后面捂着肚子咯咯咯笑,老半天爬不起来。
赵栓子的女人栓子婶不知道发生了啥事儿,男人在前面跑,她也在后面追,担心男人被马蜂蛰死。
当男人冲到打麦场的水塘边时,栓子婶明白了。
“当家的!帽子!把帽子摘下来,那帽子有问题,天翼在上面抹了蜂蜜!”
赵栓子这才明白,天翼在帽子上做了手脚,马蜂追的不是他,而是帽子上的蜂蜜。
他赶紧将帽子摘下来扔地上,一个飞扑,扑通!跳进水塘里不见了踪影。
那些马蜂在水塘上盘旋了好一阵才飞走了。
等栓子叔从水塘里湿漉漉爬出来,脑袋已经肿成了柳斗,眼睛肿得迷成了一条缝。
两只手也被马蜂蛰得又粗又大,他头晕目眩,再也无法支持,华丽丽晕倒在了水塘边。
栓子婶扑过去抱上男人就是一声嚎啕:“天啊!你这是造了哪门子孽啊?”
好心的邻居过来将男人抬回家,这一次,栓子叔又在炕上躺了半个多月。
栓子婶怒不可解,为了给男人讨个公道,当天下午就气势汹汹跑到了俺家,跳着脚地骂。
“狗曰的杨初九你出来,管管你那小爹好不好?管管你那小爷行不行?有爹生没娘教的小东西!害死俺家栓子了。”
我刚从地里回来,正在屋子里吃饭。听到了栓子婶的骂声,于是走出门问:“栓子婶,你骂谁?”
女人说:“骂的就是你,骂的就是你那小祖宗,你们全家没一个好东西!坑死俺了!”
“你说小天翼?他咋了?”
接下来,栓子婶连哭带嚎,把小天翼两次陷害赵栓子的事儿说了一遍。
最后,女人一跺脚:“你那儿子就是个混世魔王,哪儿弄来的野种?不知道你杨初九跟那个野女人生的,可没差了种!跟你小时候一模一样!你要是不教训他,老娘还不走了……。”
栓子婶真不走了,坐在了俺家的门台上,盘着腿,做起了门神。
我的脑子里嗡地一声,差点坐地上。
这是我儿子干的?不可能啊,他才多大?四岁,还不到五岁吧?
他会有这样的心计跟胆量?
王八羔子,弄出人命咋办?看老子榭不死你!
我气呼呼地,饭也吃不下去了,等着小天翼回来。
天色黑透,天翼终于回来了,走进家门,发现他爹的脸色不好看,脖子一缩,躲到了奶奶的背后。
我竭力压抑着心头的怒火:“天翼,你过来……。”
小王八蛋摇摇头,说:“不敢!爹,你要打我嘞!”
“你过来,我不打你!问你两件事。”
“爹,你说呗。”
“栓子爷差点被黑熊咬死,是不是你干的?”
他点点头:“嗯。”
“那个马蜂窝,是不是你送给他,故意蛰他的?”
“是嘞!”
“你个不成器的东西!净给老子添麻烦,今天不抽死你,就不是我亲生的!”二话不说,扯过他的胳膊,将巴掌轮圆,光!一巴掌拍在他屁股上。
从前,我也没少打他,可那是假的,也就吓唬一下。今天是真生气了,力气也大。
一巴掌下去,孩子的屁股肿了起来,五个红红的指印鼓起老高。
“哇——!”小家伙哭了,开始挣扎。
我气愤填膺,不依不饶,光光又是两巴掌。
“王八蛋!小小年纪心肠就这么歹毒,长大了还了得?弄死人咋办?让你爹拿啥陪啊?你知不知道杀人是要偿命的,你这辈子就完了!”
天翼只是哭,没有求饶。
又一巴掌抡起来,还没拍下去,香菱忽然尖叫着扑过来,猛地将孩子护在了身后。
“初九,你住手啊!别打了!要打,就打俺吧!孩子还小,啥也不懂啊!”
我怒道:“你走开!惯啊惯,现在惯出事儿来了吧?小树不修难成才!今天我好好修理他一顿!”
香菱竭力将孩子抱紧,脖子一梗:“不行!俺带他受过,怪俺没教育好他,打俺吧!”
我才舍不得打媳妇呢,香菱从嫁过来那天起,就没动过她一指头。
男人有能耐应该在外面使,不能在媳妇身上使,打老婆的男人没出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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