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要死，他陆羽绝对第一个冲在前面、死在前面。
大和尚纳兰石听到这里，忍不住问道：“长青，那我干什么？”
他甚至有些不高兴了。
作为曾经的武圣，现在也是巅峰亚圣级别的修为。
他才是这帮人里面，实力最强的。
怎么能打酱油？
陆羽和王玄策对视一眼，彼此都笑得有些古怪。
“额……怎么了？”
两人这么笑，倒是让大和尚有些找不着北。
大和尚脾气秉性其实跟郭破虏差不多，都是心思单纯之人，心中唯武，以前为了追求武道至高境界，挑便天下强者，杀怒太重，这才被已经圆寂的龙华寺前任主持大师点化，遁入空门，便是现在已经是耄耋之年的老者，心里也没有丝毫弯弯肠子，自然不懂陆羽和王玄策这一大一小两个狐狸在打什么算盘。
陆羽干笑着，没说话。
王玄策就只得开口了。
他嘿嘿笑道：“大师父，您是什么人物，那可是我们这帮人最能打的，怎么能让您打酱油？”
他先是一顶高帽子扣上去。
大和尚听了，心里还是有些得意的，说道：“那是，老夫我叱咤江湖的时候，你们这些小年轻，那还都在娘胎里呢。”
“所以吧，这最难对付的两个狠角儿，自然得交给大师父您了。”王玄策接着说。
“除了昆仑三圣，还有狠角儿？”
大和尚疑惑道。
陆羽解释道：“这个皇甫奇，这次为了对付我，可是把棺材本都拿出来了，这次对面的强者，除了昆仑三圣外，还有南宫家的两大亚圣，南宫仆射和南宫流云。这两人，都是二十年前叱咤江湖的传奇人物，天机宫的档案里面，也记载有这两人的资料，可都不是易于之辈。”
大和尚听了，眯着眼睛，沉吟一会，淡声道：“原来是南宫家的两个小崽子。无妨，这两人就交给我吧。”
他说的云淡风轻，倒是一点没把南宫仆射和南宫流云放在眼里的样子，还称呼他们为小崽子，要这两人再次，不得气得吐血才怪。
这两人，可都是六十多岁的人了，在江湖上算是老前辈了。
可大和尚这么称呼他们，却完全说得过去。
要知道，大和尚可是这个江湖辈分最高的人物之一啊。
那可是跟九王爷、甚至天机宫陈道藏一个时代的人物。
“大师父，陆羽拜谢。”
见大和尚接下了南宫仆射和南宫流云，陆羽也不再多言，只是对着大和尚鞠了一躬。
虽然他给龙华寺捐了一个亿，给佛祖重塑了金身，但大和尚为了救他，可是耗损了一大半修为，这一个亿的人情债，可是早就还完了，甚至陆羽还反过来欠了大和尚天大的恩义。
现在大和尚主动前来助拳，那可全是因为认可陆羽的理念，是大和尚的道义。
陆羽除了拜谢之外，也找不到什么东西，可以用来补偿大和尚。
再者，以大和尚的佛学造诣，不说四大皆空也差不多远了，铁定也瞧不上陆羽拥有的那些个身外之物。
“长青，不用如此，你是为国为民的侠之大者，又继承了魏八爷的遗志，不应该死在小人手上。老夫此次来助拳，除了认可你的理念之外，更大原因，其实是因为自己手痒了，想找几个高手过过招。我年纪也到了，估摸着活不了几年就要去见我师父了，所以这架啊，能多打一场就算一场吧。”
大和尚乐呵呵的说道。
他这人，以前法号叫戒肉，就天天吃肉。
师父圆寂后，就改了法号就戒杀，那自然是想把前面二十年没有犯的杀戒，都给补足了。
他说他是手痒想打架就来了，倒还真说得过去。
不过陆羽心里明白，大和尚这么说，也是不想给他造成什么心理层面的负罪感罢了。
他也不点破，但大和尚的恩情，却全记在了心里。
最后，陆羽出来总结了一下：“哥几个，那这事儿就这么定了吧，是死是活，三日后就见分晓。孙家安排在皇甫家的钉子，已经给我传来讯息了，皇甫奇打算三天后对我们下手，他具体的计划，也早就摆在了我的桌案上。”
王玄策嘿嘿笑道：“长青，所谓知己知彼，百战百殆。这仗还没开打，皇甫家这老乌龟穿什么色的内裤，咱都知道了，他这次不死才叫没天理。”
“状元爷，您跟陆爷打算怎么对付皇甫奇那老犊子？”纳兰元述瓮声瓮气的问道。
王玄策嘿嘿一笑，没好气道：“没事儿好奇心那么重干嘛，这些事儿是你这榆木脑袋能想明白的？你只需要做好一件事，知道什么事儿吗？”
纳兰元述道：“状元爷您吩咐！”
“叫你干嘛你就干嘛。”
王玄策对自己这个最衷心的铁杆拥护者翻了翻白眼，一脸嫌弃你智商不跟你多说的样子。
陆羽笑了笑，说道：“师兄，你对元述哥那么凶干嘛。元述哥，你要真想知道，我倒是可以告诉你。”
纳兰元述连忙摇头：“算了吧，陆爷，我这人脑子不够用，您和状元爷的计划，我便是听了也不会太明白，那还是不听算了。”
陆羽眯着眼，淡声道：“其实也没什么，我和师兄摆的这局棋其实很简单，四个字就可以总结。”
“怎么说？”
众人一脸期待看着陆羽。
“请君入瓮。”
陆羽吐出四个字，眼里杀气浮现，只欲滔天。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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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28章 决战西湖之上（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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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日下午，陆羽收到了一条短信，内容很简单，只有三个字：“我来了。”
只有号码，没有名字。
陆羽回了两个字：“多谢。”
“谁叫你是我男人？”
不一会儿，短信又来了，陆羽打开看了，忍不住唏嘘一声，然后就删了短信，就好像从没收到过一样。
……
孙子兵法谋攻篇里面说过，知彼知己，百战不殆；不知彼而知己，一胜一负；不知彼，不知己，每战必殆。
这句话，详尽叙述了信息的重要性。
而现在，陆羽知道皇甫奇的每一个计划，他的眼线，甚至已经安插到了皇甫奇的书房。但自己这边，知道他完整计划的，就只有王玄策一人——一个绝不会出卖他的铁兄弟。
也就是说，这次交战双方，信息完全不对称。
而所有的计谋，其实都建立在信息不对称的基础上。
有了这个大基础，别看现在皇甫奇那一方，五大亚圣齐至，又携着主场之利，胜负的天平，却已经悄悄地开始往陆羽这一边倾斜。
陆羽甚至有信心，在自己这一方，不死一人的前提下，将皇甫世家及其请来的五大亚圣，一个不留的全部吞掉！
……
三日后，灵隐寺。
灵隐寺位于西湖灵隐山麓，为杭城最早的古寺，创建于东晋咸和元年，距今已有差不多两千年历史。
陆羽已经在寺中待了三天，却不是在供游人上香的那个灵隐寺，而是位于后山深处的一方古庙，此地荒草古道，罕有人迹，庙**奉也不是如来金身，而是一尊地藏王菩萨像，并无庙祝和尚之类，只有一面如枯槁的老僧，常住于此。
老僧身份神秘，甚至灵隐寺里面的和尚，除了主持方丈之外，也鲜有人知道他的法号。
老僧正是枯木禅师。
三十年前为灵隐寺的主持。
在寺庙的档案中，早就圆寂。
“想不到，大师您作为佛门罗汉，或许是华夏佛门武学造诣最高的人了吧，竟是选择在这里离群索居，钻研佛学，大师这份心境，小子是学不来的。”
陆羽正在跟老僧下棋，一边下棋一边说道。
“陆施主是有慧根之人，只是现在被这红尘俗世，暂时迷了心罢了。或许再过个几十年，陆施主会皈依我佛也说不定。”枯木禅师淡声说道，目光清越，带着渗透人心之力。
“哈哈，大师说笑了，我这人杀孽太重，佛祖他老人家那肯收我。”陆羽笑道。
枯木禅师笑道：“我佛慈悲，有教无类。再者，我佛门中人，有菩萨低眉的心肠，但也须得有金刚怒目的手段。佛学叫人向善，却不是叫人当缩头乌龟，虽说我佛有好生之德，但看到该杀之人，那也是须得杀的。”
陆羽道：“菩萨低眉，金刚怒目。大师这话说得倒是有意思，佛经里面，可没写这句。”
枯木禅师道：“真正的佛理，只可意会不可言传，哪里会写在佛经里面？就好像儒家的至圣先师孔圣人开创儒学，教的是人人如龙的君子之道，却不是教人信什么天地君亲师，更不是教妇人什么信什么三从四德，不过是后人为了自己利益的肆意篡改和曲解罢了。佛学也是同样，要是佛门没有点金刚怒目的手段，那少林就不会有武僧了。”
陆羽点点头，说道：“大师这话我倒是认可。一味的慈悲，那就不是慈悲，而是软弱了。”
“所以说陆施主是有慧根之人，什么道理到了你这里，都是一点即通，可惜啊，我年轻时候，却不明白这个道理，这才造就了一个终生遗憾，现在想起，也是悔恨不已。”枯木禅师突然叹声道。
“大师此话何解？里面有故事？”陆羽问道。
枯木禅师眉宇间有些痛苦之色，叹声说道：“三十年前，那时候我还是灵隐寺的主持，有一天我游历到了江海一带，路过一户人家，肚中饥饿难忍，便去化缘。这户人家家境颇为殷实，家主也是信佛之人，便用上好斋饭款待了我。恰巧这个时候，有三个西域而来的恶徒打上门来，其中一人，要强娶这户人家的小姐，贫僧见了，便动手教训了这三个恶人一顿……”
“那后来呢？”陆羽连忙问道。
枯木禅师苦笑。
“陆施主如此聪慧，又岂会猜不到？”
陆羽眯着眼睛，说道：“那么应该是大师慈悲为怀，只是教训了这三人一顿，却没有取他们性命。结果这三人不知悔改，等大师离开之后，反而害了那户善人？”
枯木禅师叹道：“正是如此啊。实在太惨了，一家十八口，死的干干净净，尤其是这户人家的小姐，竟是被这三个恶徒，给先…奸后杀再分尸，连全尸都没能留下……”
陆羽冷声道：“此等恶徒，当真应该千刀万剐，入刀山下油锅，方才解恨。那后来呢，大师就这么放过了这三个恶徒？”
枯木禅师陷入了痛苦的回忆中，说道：“后来，贫僧找过这三人复仇，不过这三人却已经功夫大进，又修炼了合击之术，贫僧不是对手，被打的重伤而归。从此心灰意冷，万念俱焚，也就借着假死，辞去了灵隐寺方丈之位，在这山野幽林，青灯古佛，度过残生罢了。”
陆羽淡声道：“那大师现在已经得证罗汉果位，是武圣级别的修为，杀这三个恶徒还不简单？为何不找他们复仇？”
枯木禅师说道：“原本是有这个想法。不过见到陆施主之后，贫僧就改了主意。”
陆羽疑惑道：“为何？”
枯木禅师笑道：“陆施主你是我大慧根之人，说不得便是我佛门的降龙罗汉转世，此等惩恶扬善之事，贫僧就交给你帮我办吧。”
陆羽说道：“大师这三天不惜耗损真元，已经将我身上的伤，治得七七八八，对我陆羽，可是有再造之恩，那大师的事情，自然就是我陆羽的事情。大师且吩咐，这三人是谁，我一定把这三人头颅给大师您带来。”
枯木禅师说：“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陆羽明白过来：“大师，这三个恶徒，莫非就是昆仑三圣？”
枯木禅师点了点头。
他继续说道：“陆施主，今天贫僧再为你驱毒一次，你身上的伤势就能完全康复。这三人的头颅，就算是你付给贫僧的诊金吧。”
陆羽眯着眼，点了点头，眼里杀气浮现。
昆仑三圣？
此等恶徒，也敢称圣，简直是山中无老虎、猴子称大王。
他已经很久没有动过手了。
就好像一把宝刀，已经蒙上了厚厚的灰尘。
此刻伤势痊愈，铅华洗尽，自然应该绽放出属于自己的绝世光芒才对。
那就用这三个宵小恶徒的首级，来为自己开封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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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29章 决战西湖之上（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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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天夜里，枯木禅师再次用佛门无上玄功，替陆羽疗伤，驱除他体内毒素。
第二天，朝阳东升，晨鸡报晓。
黎明的光线晕开雾霭，整个山林，沐浴在金黄的光线之中，显得无比静谧和祥和。
陆羽睁开眼睛，只觉身体状况前所未有的好，百脉通畅，气血充沛，精元旺盛。
忍不住纵声长啸起来。
其声清越激昂，扶摇而上，直冲云霄，只惊得山鸟飞逃，走兔狂奔，似连这一方天地，都因为陆羽这一声长啸而颤抖震怖。
“果然是不破不立，破而后立。我在日本之时，原本只有先天中期修为，中了毒，无数次险死还生，此刻毒素清除，伤势痊愈，修为竟是连破两道关卡，从先天中期再到先天圆满，又从先天圆满到武道准圣。没想到这次中毒，竟是祸福相依，省却了我两年苦修。”
“而且我修的是四相帝脉，而不是一般武者的任督二脉，回气聚气速度是一般武者的五倍以上，完全可以碾压同层次的武者，便是碰到武道亚圣，就算打不过，也有一战之力。再加上我身兼天机宫武学和陆族武学两大宝藏，神通无数，完全可以跟武道亚圣分庭抗礼、不分轩轾。”
“这还没有加上魏叔留给我的‘诸天生死轮’这座人仙宝藏，若是我能挖掘出这份宝藏百分之一的威能，恐怕就能做到圣人境之下无敌吧。”
“也就是说，我现在的实力，比起在日本的时候，攀升了十倍不止，一下子，就赶上了高长恭和郭破虏，境界虽然不如他们，但生死相搏，他们反而有极大可能打不过我。”
“同龄人中，能稳压我一头的，已经不存在了吧。哼哼，陆野狐，当年你废掉我的武脉，差点让我陆羽沦为废物，变成蝼蚁，这辈子再也不能去追求武道的最高境界，不能站在山巅，领略那让人心惊动魄的绝美风景。那时候，你肯定不会想到，我陆羽不会就此消沉，反而从看不到丝毫光明的绝境中，生生踏出一条通天大道吧！”
“你等着，要不了多久，我就要用我陆羽的武道，将你那个狗屁太上忘情道，彻底击碎击垮！将你从神坛打落凡尘，跟你好好讲讲道理，你该怎么做一个女人的丈夫，怎么做一个孩子的父亲！”
“还有陈青帝……我的大师兄啊，当年你跟师傅的仇怨，跟二师兄的仇怨，还有跟我的，也该好好算一算了，总有一天，我毕竟能够成长到能跟你匹敌的地步，那时候，再跟你这大师兄探讨探讨，什么才是我们天机宫的道理，是你陈青帝的无双霸道，还是我陆羽的春秋王道！另外……你设计让青竹离我而去，甚至让我变成她的心魔，想逼她跟我生死相搏，这件事情，我永远不会原谅你，你若不给我个说法，我就把你彻底毁灭！”
陆羽想着，又是忍不住长啸起来。
武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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