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辰叫服务员又加了两个菜，轻描淡写说：“我和她谈不谈恋爱也是我们之间的事儿。”
“你什么条件啊？”
周紫关切问着。
王辰笑笑：“大概就你看见的那些条件……”
市侩。
这人真的不像是常青的妹妹，完全不同。
周紫纠正眼前的人。
她想问题可没那么庸俗，这个条件轮不到她来问。
“你让我叫你姐夫，你就得能担起来姐夫的架儿，架儿明白吗？我老家话的意思就是说范儿，什么你喜欢她，你能对她好一类的就别说了，这都是应当应分的，不对着好也没必要娶老婆是吧。”
前大姐夫那种奇葩实属少见。
结婚为了坑别人的，这样的男人都该直接被雷劈死。
“不能对我说？”
王辰坐的很稳。
周紫摊手，你觉得没必要对我说这话是吧。
那也行……
“这话我就说一次，我挺反感别人来问我这些，因为对你们说不着。”
他淡淡开口。
他过自己的日子，没必要像谁交代，也交代不着。
“她跟我，我能给的就是尊重，我和她谈恋爱爱情上的关系或许不平等，但在她事业以及生活的这部分，我想我对她的尊重和支持是超过一些人的。”
周紫静了一会。
这话听起来怎么就那么别扭呢。
你要是说我什么都听她的，她说一不二，这话她马上就懂了，什么叫*情上关系不平等？但是生活的部分是平等的？什么意思。
“你这么说我就这么听了。”
反正懂没懂的，不就是一句话。
男人的话听听就好，不能太认真。
“那钱我给你打个欠条吧。”
回去她就和她妈摊牌，要钱。
“这倒是不急，我不缺钱用。”
“我知道你不差钱，这和我没关系，欠的早晚都得还，你列个条吧，我拿了以后就准备回家了。”
王辰有些无语地看向她，这到底是什么人？
周紫呢也没墨迹，这顿饭呢，她是请不起，非但请不起，走的时候还从王辰的手里顺走一百块钱，回去的路费，剩下的下次见到了一块儿还。
都到了地方才给常青去电话，简单交代，她回家了。
回家就扔炸弹去了。
盛明华见女儿回来了，原本还挺高兴呢，结果周紫就一个弹跟着一个弹的扔。
直接把她炸成疯婆子了。
“你说多少，多少钱？”
“五万。”
周紫抱着自己的胳膊哎呦大喊了一声：“妈，你再打我，我和你翻脸啦。”
打人不疼还是怎么着。
盛明华嘴唇一直抖。
五万啊。
你这是要把天给捅出来一个窟窿啊。
我上哪里给你找五万块钱去？
这孩子是不是疯了啊？
周紫扔了炸弹以后就不管了，你们是打还是骂，反正床位我是买了，爱咋咋地。
常青正值班呢，说实话她现在想考研了。
当初毕业那时候不考是因为有客观条件在，她现在既然调回向京了，还是得在学历上拔高一下，有总比没有来的强，念了也不影响她做什么。
主要吧，王辰在，她底气就足。
刚带上门，准备下去吃晚饭，那边有人叫她。
“大夫。”
常青回头。
谁？
认不出来。
一脸狐疑。
实在是医院每天进进出出的人实在是多，记不住的。
“你是……”
她这记性真糟糕。
“你不记得我了？我当时找那个郗大夫看的病，焦山栀和淡豆鼓，你就在旁边帮我讲来着。”
常青记起来了。
人呢，她是完全没记住，记住的是郗大夫那方。
“记起来了记起来了，现在怎么样啊？”
那时候病人后来不来看了，所以到底病情好没好，她也不清楚。
她记得一开始病人说吃了没用，还抱怨过两次，叫郗大夫给换药。
别的医生呢，一开方就开很多的药，就偏偏郗大夫那上面只写了两个，当时病人回来开了两次药效果都不见好，就和郗大夫提，不用帮他省钱，他过来就是为了看病的，看好病才是关键。
可郗大夫依旧给开的还是那两药。
也许病人后来就不吃了，也是有可能的。
“好了，开始吧还是喘后来吃着吃着吧，就发现我这胸口就不闷得那么厉害了，不烦躁了，后来再发作也发作的很轻，我现在不用西药临时治喘了。”
“那现在呢，彻底好了吗？”常青问。
病人说：“彻底好了。”
常青和病人又说了几句，她就去吃饭了。
知道郗大夫厉害是一回事，亲耳听见亲自见识到还是挺神奇的，她一直都以为这就属于疑难杂症治不好的那种。
她看过的病人里，也有很多是瞧不好的，现在觉得还是自己的知识不够扎实。
这晚饭吃的就比较有意思，正好瞧见郗大夫也去吃饭，常青后面追着郗大夫屁股就混高级食堂去了。
请教，顺便偷师。
顺带着黑郗大夫一顿晚餐。
郗大夫为什么下班不回家吃而是在医院吃，这他也不讲，他从来不和别人谈自己家的事，你来请教呢，能回答的他回答，不能回答的就你自己去猜，反正指望他主动教，那是甭想。
类似于像常青这种，总往眼前凑，眼里有活的，平时你多两句嘴给点小指教，回头她就能给你还回来，郗大夫觉得也没那么麻烦。
吃一餐饭学点知识，划算。
常青吃完饭往回走，刚上楼，刚转弯，那边老耿从电梯出来，看见她背影了。
“常青。”
“哎，主任。”
常青听见叫声立马就转了回来。
“什么事儿？”
“我得回一趟家，我有个病人大概一会能来，我和对方妈妈说好了，先让你给看看。”
“好嘞，没问题。”
常青说：“有事情主任您就去忙吧，我来处理。”
主任转过身笑笑，他记得常青应该是下班了。
主任交代完，她就直接去了主任的办公室，等了大概四十分钟，才看见娘俩，怎么说是娘俩呢，感觉像。
妈妈很权威，女儿很腼腆。
“你好，你是常大夫吧。”
孩子的妈妈先开了口。
你说托人找的关系，找到耿主任这里来，结果耿主任说什么他有事情必须要办，她想着不行就明天来看吧，再约时间好了，可人主任在电话里说让常大夫给瞧瞧。
孩子的妈妈就有点不太愿意。
我找的是耿主任，可不是哪个随随便便的大夫，来了以后一见常青本人，心就更凉了。
老中医老中医，年纪上不去就看不好，因为经验少啊。
想着，干脆明天再给耿主任打一通电话，再约。
243 气血两虚
常青视线落在那个小姑娘的身上，眼神转了一圈。
“这样，先来我办公室吧。”
孩子妈妈带着孩子跟着常青进了她所谓的办公室，推门进来，里面一共两张桌子，但现在就常青一个人在。
孩子的妈妈瞧着常青这年纪，觉得不上不下才是最尴尬的，经验嘛可能比才出学校的多一丢丢，但和老大夫比起来，肯定差得远了。
“坐啊。”
常青指指自己眼前的椅子，叫孩子坐。
孩子依言坐了下来。
这肯定是要问的，来看哪方面的病，孩子妈妈就讲了起来。
自己女儿明年高考，成绩一直不错，可最近这半年这成绩给她掉的，钱花出去不老少，根本见不到效果。
“我这是花钱不算还花精力，可大夫你也看见了，她现在是不是瞧着就没精神？”
上课听不进去，心情不好，时不时就要闹情绪，一闹情绪就崩溃，把她给折磨的啊。
也不知道为什么女人都要生孩子，你说活活被折磨老的。
常青试着对那姑娘笑了笑，那姑娘看了她一眼又快速将头垂了下去。
整个人瞧起来情绪是有些过于低落了。
“你怎么不自己讲讲呢，哪里觉得不舒服，你对我说说。”
常青耐着性子等着孩子开口，孩子好半响才开口讲话，声音也不大，说的也都是她妈讲的那些。
外加一点，她失眠。
“你把手放在这里。”
常青让孩子把手腕给她。
“那个能麻烦您出去一趟吗？我和孩子说会话，十分钟就好。”
孩子妈妈愣愣。
要她出去吗？
她要陪着女儿啊，不然孩子容易怕的。
常青问眼前的人。
“可以吗？就我跟你。”
孩子低声：“妈，你先出去吧。”
孩子妈妈拎着包，觉得这大夫……你问就问吧，还要把我给支出去，有什么是当着我不能说的？
“大夫，我女儿没怀孕吧？”
孩子妈妈突然来了这么一句，可一想不对啊，这情况都出现大半年了，又怪自己嘴快，不该在医生面前丢人的。
“没有没有，没有这事。”
家长开了门不放心又看了一眼，这才退出去。
她陪着女儿看病这么久，就没见过这样的大夫。
要说什么呢？
“你妈妈已经出去了，我问什么你要回答我实话。”
“大夫，我病的严重吗？”孩子抬起头看着常青，眼中含着希望。
常青：“不算严重。”
孩子明显松口气。
“可我就是睡不着，我也听不进去课，我情绪很糟糕。”她讲她也去看过心理医生，但作用不大，整个人就是提不起来劲。
常青：“你月经正常吗？”
那孩子张张嘴，似乎又想起来了之前常青和她讲的，一定要说实话。
摇摇头。
“几个月没来过？”
孩子伸出来半个手掌。
“是吃减肥药了是吗？”常青问。
孩子很吃惊地抬起头看着眼前的大夫，低低应了一声。
“我就是想瘦点。”
“和妈妈没讲？”
小姑娘推推鼻梁上的眼镜：“我怕她担心，她更年期天天都说活着没意思，我不敢讲……”
怕母亲说她，一直瞒着瞒着，问题就严重了。
“大夫，我很严重吗？”
她觉得自己好像是得了抑郁症，会不会死人的啊？
“不能说不严重，月经是怎么回事呢，它是五脏六腑经过代谢以后剩余的气血下注胞宫，月事才能以时下，但是你减肥这里面就会涉及到摄入能量减少，减肥药呢就是这样的一个原理，某种程度上就是抑制你的食欲，你现在所摄入的这些能力呢，本身五脏六腑都不够用了，哪里还有气血下注胞宫呢，因为这个引起闭经了，闭经呢不是件小事，超过三年以上你这个卵巢的破坏就属于是终身的了，有可能一辈子都不能怀孕，你听不进去课，注意力不集中，人的大脑的活动需要消耗人体百分之二十的能力，你说你现在摄入的能力都不够五脏六腑基本的生命活动，哪里有剩余的能力充养你的大脑，我不知道你有没有看过围棋比赛。”
小姑娘点头，虽然不是围棋迷，但偶尔看新闻也是有看到过的。
“为什么下围棋的过程中有人需要吸氧，脑子缺氧你想学习好集中精力这怎么可能呢，你说是不是这个道理？”
和孩子谈完以后，又和孩子的妈妈谈，孩子妈妈明显就是一听见女儿闭经五个月眼前直冒星星，嘴里骂着。
“这不是要我的命嘛，我问她多少次了，她就不说，这都五个月了啊……”
常青笑着道：“依着我说呢，孩子有孩子的问题，可当人家长的，也得万事好商量，不能总给孩子一些负面的影响，你要让她相信你，什么都敢于和你沟通，她这不说不就是怕你说她嘛，真的一会你走出这道门对着她喊对着她吼，这不就等于证实了她所想的，她现在呢就是气血两虚，精神失养，调一调，好在没拖到那么严重来医院看。”
孩子妈妈晕乎乎说着。
“大夫，你这是还没当妈妈呢，就不知道这孩子多难带和管，我这更年期，有些时候确实没注意到沟通方式，你说吧个性急，有些时候一些话不注意就脱口了，哪里能想到她的心那么的细。”
常青说：“您算是我见过比较好沟通的家长了，有些说什么也是没用，该怎么做还是怎么做。”
“那不能够啊，这也是亲生的，盼着她好，她好我就去一块心病了，我不瞒你说，我为了她我天天睡不着觉，就生怕她有个好歹的……”
常青心里笑笑，某些时候呢，病人也需要倾述，都讲出来了，也就好了。
“那谢谢您了大夫。”
那孩子呢，以后就来常青这里定期看病了，她妈妈还是每次都跟着，也每次来都和常青倾述，孩子不听话啦，她还得和孩子沟通，某些时候就想一菜刀下去，可还必须保持微笑，人生艰难啊。
244 我爱你呀
常青想考研究生，王辰很赞同。
你要去做的，我全力以赴支持，没什么好讲的。
一个星期她回来一两天左右，留在他这里，倒是没睡一起，这头儿呢，还没开，谁开呢，不清楚。
两个人就较劲，谁都不低头，都等着对方低头。
晚上她都八点半才回来的，王辰等着她一起吃饭呢。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临时看了个病人，耽误了。”
要完！
她就想，能给她好脸色看，才怪。
约好的是七点半，现在整整晚了一个小时。
“你要是晚回来，路上给我打个电话，我直接就过去了，省得我们还得出去吃。”
随手拿过来衣服。
咦。
没生气，竟然。
“忘了。”
王辰现在是用手杖，他那腿呢，不是不能走，但负担有点大，这和他长久以来的工作习惯有很大的关联，时间是够久但还没好利索，上次原本以为好的差不多，一个没注意又严重了点。
常青伸手要扶他，王辰见她伸出来的手，他是不想接的。
一个男人用女人扶，这多难看。
但是人家手都伸出来了，他不给，就好像不给面子一样。
勉勉强强接了。
“不行，我做？”
他瞪她。
喂喂喂，你这个人。
我是为你着想。
常青开车载着他出去找地吃饭，没办法他这情况开不了车，催着她把车票考了以后，就不雇佣司机了，这种两个人一起的场合，大多数都需要常青开，他自己去哪里，一般都叫叫人来服务。
这就是王辰对周紫所讲的，爱情关系上，可能不是很平等。
这属于不平等其中的一部分。
“走吧走吧。”
扶着他出了门，锁了门。
周洲开车正好过来，是过来要和王辰确认一件工作上的事情，他关机了，怎么打都打不通。
现在这是八点半吧？
常大夫为什么还在？
她知道常大夫一直给王辰治腿，但不是说只有周末的吗？
开了车门，下来。
“王辰、常大夫。”
常青打着招呼。
“嗨。”
“这么晚了，你们要去哪里？我送你们？”
王辰这腿一直就没好利索，常大夫是不是不应该带着他到处跑。
“我们要去吃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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