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锦摇摇头:“相国寺作为华夏第一大寺必定有自己的倚仗,我们不能冲动行事,否则后果难料,他大概早就知道我要寻来,是故意不见我的。”
握了握拳,宋锦心渐渐恢复平静,勾唇笑了笑:“既如此,明日再来,我不信他就一直躲着不见我。”
话落宋锦扭头下山,耳力过人的她听到小和尚匆匆离去的脚步声,唇角的笑越来越大,眸底却是一片冰冷。
坐在返程的车里,孟祁扭头看了眼宋锦白皙冰冷的侧脸,抿唇道:“明天一早我来接你。”
宋锦摇摇头,目光望着前方:“不,今晚就来。”
孟祁挑了挑眉,瞬间了然她的意思:“原来你刚才是故意的。”
宋锦冷笑道:“他知道我要寻来,却故意躲着不见我,这其中一定有什么猫腻,为了齐歌,我一定要弄清楚。”
遂即不知想到了什么蹙眉道:“慧明大师?不知为何,这个名号给我一种很熟悉的感觉,好似在哪里听到过,我一定是在哪里听过?”宋锦拧眉深思,奈何她自从怀孕后脑子越来越退化了,有点健忘,想的头都疼了,索性丢开不想了。
返程几乎是一帆风顺,没再遇上堵车,宋锦忧心齐歌,让孟祁开快点,奈何孟祁的车子性能再好,但京都的路段也不适合飚车,倒是委屈了他这超级豪车。
“对了,你想学驾照吗?虽然满十八岁才能考驾照,但你可以先学,至于上路的话就交给我,我给你弄辆车子代步,这样你去哪儿也方便。”孟祁顺口问了一句,他就未满十八岁,看看在京都的地盘上谁敢拦他孟二少的车,除非活腻歪了。
驾照?开车?宋锦看了眼孟祁搁在方向盘上的手,秀眉一下子拧的很深,虽然来到这个世界几个月了,也渐渐的融入这个陌生而新奇的世界,但对一个路痴来说,让她学开车,宋锦还是做不来,再说现在齐歌的事是头等大事,她哪儿来的精力学开车,当下摇头拒绝。
“我不要,不感兴趣也没时间。”
孟祁也不逼迫她,笑着道:“那我给你安排个司机,你喜欢什么车,法拉利还是保时捷?”
宋锦眉不由得拧的更深,天知道她对这些汽车品牌一无所知啊,敷衍道:“随便什么都行,我不挑剔。”
孟祁挑眉笑道:“那咱们就说定了,现在齐歌出事了,我又没那么多时间陪着你,你平时出门身边总要跟着人才行,我给你安排个司机又兼之保镖,绝对让你满意。”
宋锦冷飕飕斜了他一眼:“我还需要保镖吗?”这是对她能力的质疑,这小子又开始蠢蠢欲动了。
孟祁被宋锦的眼神吓的心猛然“咯噔”了一下,皮笑肉不笑的说道:“今时不同往日,你现在怀孕的月份越来越大,就是为了孩子,也得万分谨慎啊。”
孟祁的好意她也不会拒绝,总之拿孩子做借口首先就让宋锦失去抵抗力,这萧紫真是越来越滑头了。
看出宋锦没有排斥,孟祁再接再厉,状似不经意的问道:“孩子有四个月了吧?”
一听孟祁提起孩子,宋锦眉眼一下子温柔下来,妙柔温婉,撰摄人心,孟祁看的痴迷不已,还好他车技高超,这种情况下也能在车流中稳行。
“是啊,四个月了。”宋锦小手一下一下温柔的抚摸着小腹,脸上是孟祁从未见到过的慈母温情。
“我听说是双胞胎,最好是一男一女,这样你就儿女双全了,多幸福啊。”孟祁喜滋滋的说道,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就是孩子的亲爸。
“希望是吧,不过两个丫头或两个小子我都喜欢。”孩子寄托了她所有的希望,无论男孩女孩都是她的心头肉。
孟祁双眼闪烁着奇异的光彩,朗声道:“要不我做孩子的干爸吧,你看我长的这么帅,又有钱又有势,给孩子做干爸一点都不亏。”他面上云淡风轻,甚至还有点没心没肺,其实他心底紧张的不得了,手心都冒汗了。
他走的迂回路线,干爸和亲爸一字之差,时间长,慢慢来。
干爸?宋锦愣了愣,转换成古义也就是义父,她的孩子好好的干嘛要认义父,更何况是孟祁这种无良少年,他就是天皇老子她也不愿意。
“你死了这条心吧,就你这上窜下跳的性子,没得带坏了我儿子,想都别想。”宋锦一口回绝,连商量的余地都没有,直接拍死在沙滩上。
孟祁差点吐出一口老血,这女人、欺人太甚。
可惜啊,他在她面前永远只有俯首称臣的份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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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8 她的眼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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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祁把她送到小区门口就离开了,约定晚上再来接她,宋锦回到家的时候,已经中午十二点了。
打开门,拉着窗帘的屋里阴沉昏暗,莫名有一股阴风扑面,冻的人一个激灵,但这些天来宋锦早已习惯。
换上拖鞋,宋锦往客厅走去,餐桌上还和早上离开时一样,早餐早已变凉变硬,没有齐歌的身影。
他大概是在睡觉吧。
宋锦把餐桌收拾了,把餐具洗刷放好,擦干净手这才往楼上去。
轻轻推开卧室门,那躺在床上睡容安详静谧的人不是齐歌还能是谁。
轻轻叹息一声,宋锦给他盖好被子回了自己房间,跑了一上午她也很累,脑袋刚沾上枕头就睡着了。
她最近睡的很不踏实,总是会梦到不好的东西,这次也没例外,睡到下午三点醒了,用冷水洗了把脸,迷蒙的脑子总算清醒了点,宋锦看着镜子里那张姝色倾城的脸,勾唇轻轻一笑,刹那间所以的疲惫好似一扫而空。
齐歌还在睡着,他醒着的时候越来越少,不吃东西,不能见阳光,那样安详的睡容,眉目舒展,唇角甚至还带着一丝微笑,是梦到了什么好东西吗?
宋锦走过去在他身边坐下,手指摩挲着他的面容,从眉毛到眼睛再到鼻梁嘴巴,想要把他的容貌深深的印刻在脑海中。
望着他的目光渐渐迷蒙。
两人从相遇至今的一点一滴在她脑海里走马观花般浮现,初见时的冷漠警惕,相知时的静默温存,相恋后的温柔体贴,这个男人给了她所有的温暖包容,拯救她于水火,把她当公主般宠着。
他半生孤苦,却又正直善良,为了她宁愿抛弃大好前程,此生遇见他,是她最大的幸福。
原来不知什么时候,他已经在她的心底生了根,发了芽,不知不觉长成了参天大树,她已经离不开他了。
所以,快点好起来吧,就算是为了我。
一只冰凉骨感的手猛然握住了她的手腕,那种冰寒般的触感让走神的宋锦一下子回过了神来,猛然抬眸,正好撞入对方一双漆黑深邃又包涵无限温柔情义的眸子中去,那双眸子承载了太多东西,像一把重锤,重重的击打在宋锦心上,让她一下子像是失去了全身力气。
“醒了。”她弯腰笑着问道,长发从肩头滑落,发梢拂过他的脸颊,带起一阵麻痒的感觉。
齐歌瘦长的手指勾缠着她的发丝,极致的黑和极致的白,勾勒成最刺眼的画面。
“办完事了吗?”他的声音还带着一丝刚睡醒的沙哑,像是指甲哗啦在墙上,听在耳里诡异又别扭。
他撑着身子要起来,宋锦赶忙把枕头垫在他背后,扶着他半靠在垫子上。
“嗯,办好了,你现在怎么样,身上有哪里不舒服吗?”宋锦笑着问道。
齐歌笑了笑,面容苍白而虚弱,他如今这副残败的模样,身体还有什么好说的。
宋锦赶忙移开目光,她实在受不了齐歌那样的笑容,让她的一颗心揪痛不已。
“嗯,都办好了。”再忍忍,再忍忍就好了,她在心底这样对自己说。
齐歌握着她的手,那么冰凉细骨,握在手里感觉轻轻一折就断了,在她的印象中挺拔硬朗的男人,什么时候变的如此脆弱了,这种强烈的反差几乎让她窒息。
“小锦。”他轻轻念着她的名字,宋锦扭头看过去,他眸光温柔,宛若一池融化了的春水,而在那春水更深处,涤荡着的是什么,她看不清,看不懂,这种认知让她一瞬间生出一种无措恐慌,她赶忙紧紧的握着他的手,仿佛这样才能安心。
齐歌无奈的叹息一声,“如果当初没有遇见我,你会不会、和洛秀在一起?”他曾经无数次想过这个问题,她和洛秀究竟有怎样的过往,她们之间有孩子做维系,比和他在一起,要更幸福吧。
宋锦愣了愣,等反应过来他话中的意思,秀眉紧蹙,目光紧紧的盯着齐歌,不放过他一丝一毫的神情变化,淡淡道:“你什么意思?”
齐歌依旧是那样云淡风轻的微笑,即使他面容虚弱而苍白,一如既往的温柔,宋锦却猛然发觉,有什么地方不一样了,那种无法抓住的感觉,让她心底的恐慌如滚雪球般越滚越大。
“你、回洛秀身边去吧,他虽然太年轻,但假以时日,他会比我做的更好。”
宋锦突然甩开他的手,站起来后退一步,目光冷然的盯着他,就像一头处在悬崖边的野兽,只要给她一点刺激,那么离万丈深渊,只差一步。
齐歌闭了闭眼,不忍再看。
“我不要。”她咬牙切齿的从齿缝里吐出这三个字,带着不容置疑的决绝和凛然。
恐惧仅仅维持了那么几秒,下一瞬她立马冷静下来,深吸一口气脸上重新挂上笑容,声音轻柔而飘渺,甚至夹杂了一丝小心翼翼:“你就是你,是任何人都替代不了的,我以后不想再听到你说这样的话了,我不喜欢听,我知道你最近很累,人一累啊脑子就不清醒了,我就当你刚才的话没说过,好好休息吧,很快你的身体就会好了。”
齐歌笑着摇摇头:“不,我很认真。”
看到宋锦骤然紧缩的瞳孔,齐歌微笑着将她鬓角滑落的发丝拨到耳后,冰凉的手指缓缓摩挲着她白皙的脸颊,像是要把她的模样刻进心里,永远记在他的脑子里。
“你其实喜欢的,是洛秀对不对?你还那么年轻,十六岁啊,花一般的年纪,洛秀那样俊彩飞扬的男子才是你的良配,更何况你们两人之间还有孩子,有什么误会坐下来好好商量,为了孩子,你也该试着原谅他,而且我看的出来,他是真的爱你。”
“不,我不喜欢他,不喜欢他。”宋锦摇头,泪珠滚滚而落,乌黑的眼珠蒙着一层水雾,我见犹怜,看的齐歌心底一痛,伸出去的手又默默的收了回来。
宋锦急着解释,慌忙抓住齐歌的手臂,哭着道:“你什么都不知道,我和洛秀根本就不是你想象的那样,我不喜欢他,一点都不喜欢,孩子只是一个意外,你是不是嫌弃我了,不要我了,呜呜齐歌你怎么可以这样,你当初明明答应过我要和我结婚守护我一辈子的,你出尔反尔,骗子混蛋……。”说着说着就大哭起来,哭的像个孩子,一点形象都没有了,撕心裂肺的模样看的人心疼不已。
齐歌最受不了她的眼泪,赶忙把她抱在怀里,轻轻的拍打着她的背,柔声道:“不哭了好不好?是我错了,以后不再这样说了好不好?”
他从不知道,原来小锦也会哭的像个孩子,在他的印象中,小锦太过早熟,身上完全没有十六岁少女的影子,总是让他心疼又怜惜,现在看她哭的模样,心揪痛的同时也舒了一口气。
“那你为什么要把我推给洛秀,那个坏男人这辈子我都不想和他有任何牵扯,孩子只是个意外,如果没有这个孩子,我连洛秀是谁都不知道,你是不是还有事瞒着我,或者你是想趁我不注意的时候偷偷离开?”
宋锦敏感的察觉到齐歌身子一僵,眸光闪了闪,宋锦从他怀中退出,她目光紧紧盯着齐歌,目光相对,只有不到几公分的距离,她甚至能看清他清澈的眼珠里自己的身影。
“原来你真的打着这样的注意,所以才把我推给洛秀。”宋锦目光渐渐转冷,化为一汪深潭,任何人都窥不得分毫。
她脸上还挂着几颗摇摇欲坠的晶莹泪珠,偏生用着一种倔强又偏执的目光盯着对面的男人,她心底愤怒又无奈。
宋锦不知道这样的她有多迷人,齐歌收回目光,低头笑了笑。
不喜欢吗?也许小锦自己都没发现,她对洛秀用了一个称呼,“坏男人,”形象贴切,几分暧昧,几分纠结,源于她对那个男人的关注和了解。
对宋锦这样冷心冷情的人来说,能让她关注到一个男人,并且对这个人打上标签是非常不容易的,她下意识的否认是否就是一种变相的承认,她在逃避,在心虚。
从一开始他就知道,小锦对自己只是一种依赖,她和他一样,人生太孤独,偶尔的一点温暖就像种子扎根在她的心土,慢慢的长成参天大树,枝网密结,渐渐的笼络住她的心,她以为那就是爱情。
傻孩子,这不是爱情啊……
如果再给他一次回到原点的机会,他还是会毫不犹豫的选择与她相遇,虽然结果不甚美好,但过程值得回忆一生,反正他生无可恋,早一天晚一天又有什么区别,能遇上她就已经赚了。
如果能成全她和洛秀,也不枉他爱一场。
“我不想耽误你,你还那么年轻,还有美好的未来,不要在我身上搓磨了,洛秀他才是最适合你的人。”齐歌说不出狠话,但这种轻飘飘的语气却最伤人,软刀子扎心上,血汩汩往外流。
“你忘了你答应过我什么吗?你怎么可以说话不算数?”宋锦怎么可能这么轻易就被他给骗了,这个男人只是想刺激她离开,哪儿那么容易。
还要把洛秀提出来,每次想到这个人宋锦心底就涌起一股莫名的烦躁,她都已经和他分道扬镳了,那个男人怎么总是阴魂不散,总是搅乱她的生活。
“都忘了吧,我这样的人,不值得。”
宋锦气恼的抓住他的手,许是力气用大了,齐歌眉头狠狠蹙起,倒吸了口凉气,宋锦赶忙松了手,齐歌已经脆弱到碰都碰不得了,想到这里心口就是一阵闷疼。
“你不要妄自菲薄,别以为说些气话就能把我赶走,太幼稚的手法了,我现在郑重告诉你,无论你变成什么样,我都不会放弃你,别再拿洛秀刺激我了,那个人的名字我再也不想从你嘴里听到。”宋锦抬手抹了抹眼泪,复又看向齐歌。
“你也不要想着悄无声息的离开我,无论你跑到天涯海角,我都一定会找到你,我知道你最近因为身体的原因总是爱胡思乱想,以前我以为只有女人这样,没想到你一个铁骨铮铮的大男人也有这么感性的时候,与其挖空心思想着怎么赶我走,不如养精蓄锐好好休息。”她朝着愣住的齐歌眨了眨眸子,眼底流光宛泄。
“我已经找到了二十年前救你的那位高僧,他虽然已经圆寂,但他有一位高徒继承了他的衣钵,也是非常有名的高僧,我已经找到他了,很快你的身体就会好的。”
宋锦垂下脑袋从上至下和他目光相对,目光坚定不移:“下个星期就是我们的婚礼,我的新郎,我希望你不要缺席。”
在他的眉心落下一个轻柔的吻,宋锦微笑着退离开:“我宋锦虽然不是什么好人,但是我认定的人,一生一世,至死我都不会放手,相信我。”
她的眼睛很漂亮,是那种纯粹的黑色,像墨般浓稠华重,又如宝石般闪耀华美,更像深海幽邃而神秘,最终幻化为漫天璀璨繁星,此刻那眼珠因为刚刚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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