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美大唐- 第25部分

　　　　佩雷兹对这位神父说道：“神父您没有看到曾造访阿尔普尔科的大唐商船，每一艘都有这艘小船的几倍大，同样不需要风帆就能够航行，我推测，唐人是使用了蒸汽机作为航船的动力，从而直接规避了靠风帆航行受风力和风向制约的问题。”

　　　　赫塞塔坐在那里没有说话，他自然也不傻，这艘小火轮跑出的速度比大唐的军舰更快，足有十六节，如果这样的速度能够体现在军舰上，那么给任何国家的海军都是重大的优势。对于普通商船来说，不需要等候季风也是非常重要的好处，特别是在无风带之类的区域，这类蒸汽船可以自由地行进，不受约束，价值不可估量。

　　　　没有经过太久，这艘小客轮就航行进入了长滩港，而这个时候佩雷兹站起身，指着窗外，说道：“看吧，这就是洛杉矶的港口。”

　　　　佩雷兹曾经不止一次地对众人提过，洛杉矶港口内帆影重重，有着几乎数不尽的船舶，而且这些船舶的吨位都不小，甚至还有钢铁的巨大船舶。很多人都认为佩雷兹是在胡说八道，毕竟在欧洲，几个最强大的国家都没有一艘全部是钢铁制成的船舶，像塞尔维亚、安特卫普、伦敦、土伦之类的港口中，也不太可能同时停泊着五六百艘船舶。而一个名不见经传的殖民地国家，还是个不被承认的殖民地国家，怎么可能拥有这么庞大的航运力。

　　　　可是，当所有访问团成员从窗户往外看的时候，不由全部震惊了。尤其是坚决不相信佩雷兹的赫塞塔，他眼睛所及的地方，全部都是船。有的是木质帆船，也有大小不一的铁船，还有一些渔船正在进出港口作业。在更远的地方，难以置信的大船像是一座小山一样坐落在那里。

　　　　“究竟是拥有怎样的实力，才能造得出这么多巨大的船舶？！”赫塞塔已经大脑短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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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1　土包子
　　　　西班牙访问团的到来，在洛杉矶甚至没有引起什么反响。赵大岭根本没有兴趣亲自面见这样一群傲慢和无知的古代人，身份地位差得太多，所以赫塞塔等人就是想要见赵大岭，也是没门。

　　　　唐人倒是没有多么苛待远道而来的访问团，他们在长滩港上岸之后，立即就有马车将他们接走，送去了现在洛杉矶唯一的一家酒店。

　　　　西班牙人乘坐的马车，挽马是之前白南从墨西哥带回来的，大部分分给猎骑之后，少部分则用来做挽马。马匹本身没有什么好说的，但是马车却让西班牙人开了眼界，从外面看，马车的造型带有比较浓厚的中国色彩，红漆涂装，还有镂空的木窗以及各种雕花，乘上来之后更觉得不凡，因为这马车是使用了弹簧进行减震的，乘坐舒适度不是任何欧洲马车能相比的，再加上内部的茶座和皮垫子，精致的造型，都让西班牙人不由感慨大唐人的奢华，以及对于他们的用心。

　　　　喜爱享受的陆军指挥官里维拉摸着柔软的皮垫子，说道：“这样的一辆马车，在墨西哥城应该能卖个好价钱，如果再做得奢华一些，甚至可以送到马德里作为国王陛下的座驾。”

　　　　塞拉也点了点头，说道：“看起来，唐人在制造技术上确实拥有很强的能力，他们将蒸汽机搬上了船，使其航速大增，又能制造出这么舒适和精致的马车，看起来东方人的文明确实值得我们崇敬。”

　　　　一名西班牙随员道：“我小的时候曾经看过马可波罗的游记，其中记录的中国是黄金遍地、文化昌明，我想我们的祖先拼死也想去东方，也有这方面的因素吧。”

　　　　塞拉道：“中国不一定有西班牙富庶，但是却有着可敬的实力和我们所不理解的文明。”

　　　　很快，西班牙人从长滩一路来到了洛杉矶市区，当他们走进颇具中国雕梁画栋古典建筑色彩的酒店之后，他们认为唐人对他们的优待，此刻全部化为泡影。

　　　　“什么，你们居然要收钱？”赫塞塔满脸难以置信。

　　　　负责接待西班牙人的商务部公务员李胜安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道：“贵国并未跟我国建立外交关系，所以你们的访问属于非正式访问，我国只是出于友好和礼貌对你们进行接待，可并没有承诺要为你们的访问全盘买单啊。所以，贵团要在我们的酒店下榻入住，必须缴纳相应的费用。不过我也可以向你们保证，我们的酒店会为各位提供最优质的服务。”

　　　　在墨西哥的时候，白南就因为西班牙人用唐西之间无外交关系作为借口，吃过瘪，现在轮到西班牙人来到洛杉矶也因为同样的道理吃瘪了。酒店自然平时是收取龙元，但西班牙人显然没有龙元，他们不得不先到银行，用手中的银元兑换龙元的纸钞。

　　　　“什么，你们想让我们用银币交换这么一些纸片吗？”赫塞塔更加淡定不能，这个时代的欧洲人普遍不接受纸钞，而中国在南宋时期就出现了交子，是世界上最早使用纸币的国家。

　　　　唐人银行的柜员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在我们的国家，你必须使用我们的货币，当然，如果你们在回去的时候不希望持有我们的货币，可以再到我们行来兑换成西班牙银元。”

　　　　赫塞塔愤愤不平，但是塞拉却显得更有耐心和智慧，他问道：“贵国使用这印刷精美的纸币，难道不担心别国仿制吗？还有，别的国家在做贸易的时候，肯定不会愿意接受这些纸币的。”

　　　　柜员说道：“我们的钞票都使用了最独特的防伪技术，从印刷手段到材质上，保证了任何人都无法进行全盘的仿造。至于贸易上，我国的货币是使用的金本位，是有可以用于流通的金币的，另外我国也铸造了专门用于贸易的银币龙元，这种贸易货币我们不用于日常流通，跟你们西班牙鹰洋含银量差不多。”

　　　　大唐官方是绝不愿意自己的黄金流入别的国家的，作为金本位货币，唐币龙元极其依赖黄金储备，而现在世界范围内做贸易还是主要依赖银，所以大唐银行就铸造了一批跟西班牙银币相仿的银币，专门用于贸易支付。这样也有一个不好处，就是大唐的贸易还要受银价的波动。倒是现阶段，大多数国家的贸易其实都有这个问题。

　　　　大唐银行在采用金本位的时候，就考虑了贵金属价格波动的问题，虽然随着世界级金矿的开发，黄金的价格也会出现波动，但是对比后世白银价格简直是超级大跳水的波动，还是选择黄金比较保险。后世清政府和民国在金融上的惨败，白银持续几十年的下跌扮演了很重要的角色。

　　　　赫塞塔最终还是黑着脸将手中的银币换成了龙元，为了整个访问团在访问期间资金充足，赫塞塔总共兑换了2000龙元，其实他也想多换一点，但是他也根本没有带那么多的活动经费。这年头西班牙王室举办宴会的次数是欧洲其他王室的总和，但是却“公私分明”，即便私人资助了很多探险活动，但却有时一毛不拔。赫塞塔受命总督巴卡莱利的这次访问，也根本没有什么钱。

　　　　好歹算是住进了天价酒店，赫塞塔和塞拉又急忙找来接待他们的李胜安，想要跟他一同确定行程。

　　　　“圣地亚哥号的水手们正被贵国扣押，我们强烈要求贵国将他们释放，同时我们也希望能够对他们进行探视，了解他们的情况，是否有被侵犯和虐待。”赫塞塔向李胜安提出道。

　　　　李胜安从包里抽出了一张纸，道：“西班牙访问团的行程我们已经为你们确定好了，行程共有三天，包括对我洛杉矶市容市貌的参观，对被俘的圣地亚哥号船员的探视，对我大唐军队的访问，以及与我外交部进行谈判，其余如果贵方有什么需要或者想要增添的行程，请通知我，我将上报给商务部和外交部，由官方决定是否批准。其余时间，请贵方呆在酒店里，不要私自外出。”

　　　　其实西班牙人就算想要私自外出打探情报，也是极为困难的，首先这些西班牙人中没有人懂得汉语，其次他们也都是欧罗巴人种，跟当地人长得大相径庭，十分容易被注意，这样的探子是不可能有什么建树的。

　　　　所以赫塞塔和塞拉合计了一下，同意了大唐方面给他们安排的行程。

　　　　坐在酒店中，虽然这里完全没有西方贵族们的城堡那么奢华，但是各种设施家具也比较齐全，都透着一股简洁干练的气息。

　　　　塞拉坐在了酒店房间中那张大床上，瞬间他就发现自己的屁股居然陷了下去。好奇的神父立即躺了下去，感觉整张床按照自己的身体曲线发生了形状的变动，松软而舒服的床支撑着他的重量，更让他年老的骨头放松了许多。

　　　　“上帝见证，这是我这辈子躺过的最棒的床了，在上面睡一觉，恐怕所有的疲乏都会溜走！”塞拉惊呼道，常年从事开辟未开发地区的布道所工作，塞拉的生活极为清苦，几乎没有什么享受。他的身体也有着各种伤痕和疾病，睡眠并不好，现在当他躺在这张席梦思床上的时候，已经有点不想起来了。

　　　　跟他同样，赫塞塔也同样惊奇着这家酒店中各种事物。在看上去像是盥洗室的房间中，赫塞塔不由倒抽了几口凉气。一只能够容纳一人还多的大木桶，显然就是澡盆了，就算是简单的澡盆，大唐的木匠也在上面雕刻了具有东方艺术气息的雕花。而浴室中另一个东西更吸引了他的注意，这是一件连接在地上的超大瓷器，瓷釉的光洁和色彩都让人迷恋，赫塞塔也见过不少瓷器，但是这一件让他不知道究竟是什么。

　　　　像是盆一样的构型，后面还有类似鱼缸一样的构建，“盆”里装着清澈的水，下面居然还有一个洞。

　　　　“也许是个脸盆吧，但是好像有一点矮了。”赫塞塔这么想道，此时他觉得自己应该清洁一下了，就蹲下来，朝着脸上撩了几把水，清水让他更精神了一点，同时他也更觉得这纯瓷器打造的“脸盆”十分奢华精致。

　　　　这会儿，他又看到这瓷器上面有个把手一样东西能够转动，于是他按了一下，抽水的声音立即响起，吓了他一跳，然后他的“脸盆”中的水居然全部从那个洞里抽走了，新的水沿着“脸盆”的壁流了下来。

　　　　“能够自动换水？真是方便啊！”

　　　　另一个房间中，佩雷兹也在洗脸，不过他是选对了脸盆，脸盆的旁边是一些洗漱用品，他解开了一块香皂，很快就明白了这东西的作用，毕竟欧洲这时候已经有了皂角。用这东西洗了一把脸，佩雷兹觉得脸上干净多了，而且还散发着一股花香。

　　　　“真是不错的东西，这样的一块皂角，在欧洲上流社会一定也能卖上高价。”然后，佩雷兹小心地将这块香皂收了起来，放进了自己的口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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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2　各有所求
　　　　趾高气扬的西班牙访问团原本寻思，自己背后就是强大的西班牙帝国，来到一个化外小邦，怎么不得把他们当祖爷爷一样供起来，但实际上唐人连一场像样的晚宴都没有为西班牙人准备，十九个西班牙人呆在酒店里，吃着要价不菲的蔬菜汤和肉排，以及口味有些奇怪的面包，心里不知道是什么滋味。

　　　　也许有的西班牙官员心中不满，但是塞拉神父却有着别样的心思，酒店的餐厅中，灯光明亮的让人都觉得有些晃眼。这里只有餐桌上才摆着几根调解气氛的蜡烛，而真正散发出明亮光芒的，却是吊在天花板上和墙壁上的电灯。

　　　　这间洛杉矶唯一的一家酒店，其设施和标准都非常高，因为洛杉矶本地人不太可能居住酒店这样的地方，开房也没有在十八世纪流行开来，所以这家酒店的主要功用实际上就是外事商务使用。这样的酒店自然需要建的档次高一点，所以很多设施实际上都是从船上拆下来的。

　　　　民国众的船队中就有几艘来自欧美国家的邮轮，吨位不大，但是头等舱的设施绝对算得上是精美。对于大唐来说这种高级邮轮一点用都没有，客运本身有限，而且也不需过分高贵，货运才是主要的部分。所以，一艘吨位六千多吨的美国邮轮，直接就被拆掉了大部分的设施，直接将内部进行了改建，摇身一变成了一条货轮。

　　　　而船上拆下来的吊灯、抽水马桶，精致的实木家具、波斯地毯之类的东西，一部分就被送来了这家“悦来酒店”。至于明明是一家高级酒店却起了一个客栈的名字，这个就要问那些恶趣味的穿越众了。

　　　　精美的玻璃吊灯，像是水晶一样折射着千百道光芒，看得让人目眩神迷，里维拉坐在那里啃着一根兔子腿，说道：“我敢打赌，就算是我们国王陛下的皇宫中，都没有比这间旅店更明亮的房间了。这里的一切简直就像宫殿一样，大概整个美洲都不会有比这里更豪华的地方了。”

　　　　赫塞塔还是怨念十足地说道：“可是我们为了居住在这里，支付了大量的钱。”

　　　　里维拉却满不在乎，因为花的也不是他的钱，用别人的钱享受自己的，绝对是最让人开心的事情之一了，里维拉道：“至少我们现在知道，支付了那么多的银币，绝对是很值的事情。”

　　　　一行西班牙人并没有点太多的食物，因为酒店服务员拿出的一本厚厚的中西餐合璧的菜谱，那些听上去就很厉害的菜，价格贵的惊人。当然如果这些西班牙人真的敢点，他们就会发现，实际上那本菜谱上昂贵的菜品，这家酒店根本就没有。大唐不想让西班牙人发现食物并不怎么丰富的情况，也好在西班牙人心疼钱，只是点了面包、蔬菜浓汤之类比较家常的菜品。

　　　　西班牙人在餐桌上大快朵颐，并且讨论着自己今日的见闻，在海上漂流一个多月的时间，能够吃到一次正经的餐饭，西班牙访问团们的性质也很高。

　　　　只有塞拉神父，并不囿于口腹之欲，他只是吃了一块面包，喝了半碗蔬菜汤，用了一些甜玉米粒，就结束了晚餐。塞拉不被允许走出酒店，但是机智的他却攀上了这间酒店三层建筑的房顶，在高处俯视着这座东方人建立的城市。

　　　　“到处都是灯火啊。”塞拉惊讶地道。这个时候的欧洲，除了少数人家，大部分人到了晚上就会休息了，在洛杉矶塞拉却看到了道路两便成排的路灯，以及一栋栋建筑里溢出的灯光，将这座城市变为了不夜之城。

　　　　“佩雷兹先生，请问之前你在洛杉矶的时候，这里的晚上就是这样灯火通明的吗？”

　　　　佩雷兹也登上了房顶，他知道这次的访问团中，塞拉扮演了比较重要的角色，他的判断一定程度上也决定了巴卡莱利的判断，所以他想要说服这位神父。

　　　　“很可惜，上一次在洛杉矶，大部分时间我都是被囚禁着的，根本没有机会晚上出来走走。不过，我注意到，这次来，有一些街区跟之前已经不一样了，洛杉矶的建设一时不停地在展开着，这里以惊人的速度在变化着。”

　　　　塞拉也轻轻点了一下头，道：“三年前，我才刚刚来到这片土地上，跟我的教友们一起建立了圣加里布埃尔布道所，可是三年后当我重新来到这里的时候，却发现这里我已经完全认不出了，根据教友们的话，年初的时候唐人才刚刚来到这里，几个月的时间，他们已经建造了一座堪比欧洲中等城市的城镇。这是怎样可怕的一种营建能力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