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1 你老公来抓保胎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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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去年夏末再平常不过的一天,我正在闺蜜邢丹丹家中药馆里面抓药,她突然推了我一把,笑着说我够可以的,怀上了也不跟她说一声,自个儿藏着掖着。
我听得莫名其妙,当场就懵了……我怀什么了,怀春?怀孕?
“我没怀孕。”
邢丹丹不以为然的说“你别蒙我”,随即就抛下了一枚重磅炸弹。
她说,你没怀孕,你家沈晨东来抓的哪门子保胎药?
那时候,她还在笑,我整个面部肌肉,却都是僵了:“我没怀孕!”
我记得很清楚,那时候,邢丹丹听完话又足足傻笑了四秒,见我还是面色铁青,她才后知后觉的意识到情况不对劲儿。
她一丝丝收敛了笑容,回过神后第一个动作,就是去查处方记录上的签名,然后用那种令人心慌的眼神跟我对视了几秒,她提起座机,一边拨号码,一边大骂沈晨东不是个东西。
我立马摁住了挂机键。
我跟沈晨东,是相亲认识的,闪婚。
我是家生活用品公司的销售策划,他是一家小型外企的财务总管,大我四岁。那年对他来说习以为常的相亲,于我而言却只是初恋。
而且,他是标准的凤凰男,没车没房没存款,还是家里人的掌心宝。送嫁前夜,我妈直抹着眼泪说怕我嫁过去会受欺负;我自己呆呆望着镜子里白纱红妆的可人儿,也是惴惴不安,紧张的气息都短了许多。
我怕自己太相信一见钟情,更怕婚后丈夫表里不一。
可沈晨东却对我很好。
我要什么,他都满足我;我三年没怀上,他没怪过我;刚结婚第二年我就被查出了慢性肾衰竭,生怕治不好拖累他,哭着让他就跟我离婚吧,反正也没个孩子了无牵挂;他却瞒着我第二天就把自己那辆小车给卖了,回来时抓着我的手说,以后不管我生老病死,他养我。
我觉得那一年没沈晨东,我活不了。
于是,我根本就没信,我觉得是邢丹丹看花眼了,他本来也不认识我老公,婚纱照里见过罢了;
可自己出了中药馆的时候,又总是心神不宁。那种感觉,活像知道衣柜底下生了蟑螂一样,明明已经喷了杀虫剂,却还是惦记着。
我就没回家,怕管不好嘴,平添出什么祸端来,在公司里加班了一宿,第二天中午就早早下了班去美容院做面膜加补觉了;可没曾想,下午时候降了暴雨,我暗道这初秋时节阴晴不定,只能打起精神去给沈晨东送伞。
我进了他公司,却没找见他人,也没想太多,就在办公室里给他打了电话,问他在哪儿?
他犹豫半天也没个响动,我当时就觉得不太对劲。末了他给出的答案,更是让我从昨天起就紧绷的一根神经彻底断了。
他哦了声,说“在公司呢,雨下太大,可能回不了了,你跟妈晚上不要等我,早点吃饭。”
那时候,他却不知我心里面也下起了暴雨。
我没表露出来,淡淡的口吻说让他别去外边淋雨,在公司老实待着,还有习惯性的:爱你,东哥。
他停了几秒,没说“我也爱你”,而是嗯了声后,让我早点休息。
我挂了电话,把雨伞留在他办公桌上,便表情呆滞的离开,走到玄关的时候,却又折返回去,咬了咬牙把伞带上。
老公对我撒谎了。
我不想让他发觉我知道他撒谎了。
我想先确定,他为什么跟我撒谎?我要确定这个原因跟邢丹丹说他出轨了一点关系都没有!
其他,一切都可以原谅……
一切!
那天回到家里的时候,我记得已经是六点半了。考虑了一路,我仍旧是没相信沈晨东出轨了,只觉得他出于某种原因,撒了个谎而已。
我席上围裙,就想去厨房做饭,婆婆沈红娟却关了推拉门不让我进。
她嫌我做饭难吃,就像她嫌我赚的少,就像她嫌我扫的地还不如沈晨东小学时扫的厕所干净!自从知道是我把她让沈晨东凑齐给她闺女儿沈晓晓付房贷首付的钱,先斩后奏存给了定期以后,就总是如此,反反复复。
我让她煮闸蟹时放点黄姜和紫苏,便回卧室了。
我好累,沈晨东从没骗过我,但那只是我以为,就像今天没去他公司,我现在大抵还在心疼他为了这个家奔波劳累。
一想到这点,我浑身一点劲儿都没有了……他是不是还骗过我很多次?
我刚躺下,邢丹丹的电话突然催了过来,她问我在哪儿,让我赶紧过去一趟。
我有些心烦的皱了眉,问她雨下这么大,跑药馆去干什么?我想补补觉;她的回答,却叫我一下子跌进了悬崖万丈,睡意全无!
“是你老公又来我们药店抓药了,这次还特意强调是一个半月的胎龄,是我给抓的药,我留心眼让他签了收据,沈、晨、东,半字不差,你要还不信你就是缺心眼儿!”
“月月!”她语气那般焦急,喊得我心也碎了“你老公真的出轨了!”
我还是没去药店。
不是傻乎乎坚信着沈晨东生不出半点疑心,而是相信从小长大的姐妹,不会骗我。而这样,就更不该急心挠肺了。
我要沉住气,人赃并获;
我要知道那个女人是谁;
我要把她的嘴撕成稀巴烂!然后好好问一问,她老师是不是没教过她羞耻心?让她长大破坏别人家庭,偷别人老公!
然后,如果他能知错就改,也许尝试着,我们还能挽回?
我不想离婚。
我无视邢丹丹的警告挂断了电话,外边在下暴雨,我脸上,下起了小雨。我想,胎龄一个月半,半个月前我又在干什么?
对,是跟异地恋一样和他煲着电话粥,是在晚上他倒头就睡时一边叮嘱他好好休息不要太累,一边安慰自己,他对我没有性趣,那铁定只是因为工作太忙。
但现在看来,沈晨东,你原来是在外面搞别的女人搞累的吗?可你怎么能够这样!?我每月加班90个小时心心念念就为了给你减轻压力;你不吭不响,跟别的女人连肚子都搞大了…
有没有人能与当时的我感同身受?我摸着自己平坦坦的小腹,哭的嘴唇都咬烂了!
“月茹啊,回家了就别躺着,容易得颈椎病,昂?马桶堵了,快出来通通。”
我听到婆婆在外面这样说,我擦干眼泪跑出去,心情很不好:“妈,每个月生活费我都给你了,马桶堵了,你就叫水道工啊?”
“那不行。”婆婆切着洋葱,头也没抬:“东东这些年花销大的莫名其妙,现在我来了,我儿子的钱你可不能再乱花。”
我乱花钱?
我握紧了拳头,我跟沈晨东每月加起来也就两万出头,还完房贷车贷,存好未来宝宝的奶粉钱之后,就只剩下两千块左右了。这其中,还得抽出一千五给婆婆用作一家人的生活开支。
而剩下那四五百,我基本就从没碰过,反倒是婆婆总不吭不响的塞给她女儿沈晓晓当零花钱,如今却把账记在了我头上;而别说那钱凭什么给她那白吃白喝的闺女,就算真由我全拿去花了,那也是我跟沈晨东挣得!我碍着谁了??
想到这,我心里结结实实堵了口气,侧卧的门咯吱一声,也正好被沈晓晓给推开。
她刚睡醒,抱怨我干嘛在她门口大声讲话。然后打打哈欠,就一头栽进沙发里面剔指甲去了。有时候我会觉得,我才是借住别家的那个人,要不然她怎么会一连半年,都这样理直气壮的懒懒散散,无精打采?
“那晓晓呢?”我指着她:“她辍学都半年了,公公也不管她,都游手好闲成什么样子了,您让她通通下水道怎么了?”
“说什么呢?”婆婆扔下菜刀瞪我一眼:“嫌笑笑吃着你家二斗米啊?笑笑又不像你这么没出息安于现状,她跟她哥一样有志气,想创业啊,这些脏活累活是她能干嘛?反正你又没怀孕,叫你通个下水道而已累着你了是吧?“
婆婆就是这样。
不管多无理的事,她总能揪住我没给她抱上孙子来逼我妥协,有次甚至趁我看病,当着满科室的病人面儿问医生我有没有做过结扎。
我嘴张张,又无力的合住,我不想吵架,推开卫生间就去通下水道。可看到浴缸里那黑乎乎一团,却气的半点劲儿都没了。
“婆婆,到底要我跟你说几遍?你别把洗完土豆的水往浴缸里倒,都是泥渣子,能不堵吗?”
我越想越生气,这浴缸半个月前买来的而已,下水却已经堵了不下二十回,几乎每天都得故地重游,甚至有时候腌菜石头都能搁里面去。
以前我总安慰自己,这是婆婆勤俭节约的老毛病,但有天在阳台听见她跟沈晨东通电话,却明显不是这么一回事儿。她说她想让沈晨东把浴缸给我退掉去,要不就换个充气的,她闺女儿房子看好半年了首付一直没交,亏我好意思这么奢侈的享受。
但她大概就从没想过,别说这浴缸,她女儿吃的、用的、甚至半夜去夜店瞎混的钱,也全都是我的血汗钱!我拼命工作赚钱养家,年纪轻轻脊椎骨已经弯了,我买个浴缸犒劳下自己怎么了?
谁心疼过我?
她们都装没听见,我气的把门摔上,没想到捅了马蜂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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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3(2) 你到底有没有出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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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呦!吓死我了,你干什么柳月茹,你摔门呢,还是摔我呢?”
“咚咚~”
“你出来,把话给我说清楚了,是不是嫌我老婆子碍你事儿了?成天天板张臭脸,你臭给谁看呢!”
她叫骂喋喋不休,我脑袋里嗡嗡嗡就像苍蝇乱转,有种扭曲的想杀人的冲动!我再也忍不了了,一脚把门踢开,婆婆吓了一跳,然后拍着茶几喊:“怎么了,我是你婆婆,说你两句还尥蹶子了?“
“妈,跟她说这些干嘛。“沈晓晓用刚剔完的小指抠挖耳朵,皱着眉说:“她就是欠我哥收拾,没规没矩的,换在咱老家,早该家法伺候了。”
“闭嘴!“我绷紧了拳头:”最欠收拾的人是你,沈晓晓,这是我家!你吃着我的饭,住着我的房,但我凭什么供着你?如果你还整天游手好闲,就滚回老家去!“
我气的跑进卧室把门反锁,将脑袋埋进被褥里面,却还是能听见那愈演愈烈的鬼哭狼嚎。
“哎呦,我苦命的儿怎么就娶了这么个没心没肺的女人,欺负完老的又要碾小的走。但月茹啊,你别欺负晓晓,心肠别太硬了,她年纪这么小你碾她出去可叫我怎么活啊?你要实在有气没处撒,妈给你跪下,昂?妈给你磕头认错了好吗?”
咚咚咚~
她使劲的砸门,好像真要逼我看她磕头认错,要把我逼疯掉!我躲在被窝里,眼泪不争气的掉出来。
“小月。“突然的,温厚的声音:”你出来。“
“妈,你也别吵了。”
我猛地爬起来,是沈晨东回来了!
但……从哪儿啊?
妇产科,还是谁的温柔乡里,不是说晚上不回来么?
我狐疑的瞥向窗外,雨是越下越大了,没比这更好的夜不归宿的借口,是他在外面的女人不把握,还是这个人压根就不存在?
这样想着,我竟有点怀疑是自己疑神疑鬼,但也没急着去确定什么。我心想,不管怎样,我都得先搞清楚他为什么抓安胎药,又抓给谁吃的?再去兴师问罪。
三年了,我该给他这份信任。
我抹干眼泪,下床开门,沈晨东就站在外面。
他一米八三的个头,不蹬着高跟鞋总得让我仰望,浅灰色西装、暗格素花领带的打扮也很少会有变动。他有双丹凤眼,浓剑眉,挺鼻薄嘴,朋友都开玩笑说他肯定为了当明星整过容,但他本身却很传统,从不关注综艺与娱乐,有些沉默寡言,很稳重清冷。
“怎么了,小月。”问完,他右手合住公文包的拉链,移到我眼角擦了擦:“哭什么?”
“是我,东东,都是妈的错,你别问她,是妈碍手碍脚了。“婆婆低头又摇头,叹着气道:”实在不行,妈今天就走吧,昂?千万别破坏你们俩口子的感情。唉…你说妈已经把你拉扯这么大了,还不知道满足在老家好好待着等抱孙子,跑过来给你们添麻烦是干什么?妈真该死!“
看着婆婆那副拈手即来的自责委屈,我苦闷的勾起嘴角,我从没想过我能斗得过她六十年的道行;而沈晨东,也果然皱起了眉头。
他先把公文包放在茶几上,然后坐在沙发,双手搭着膝盖。他低头抿了会薄唇,抬眸用那种复杂的眼神看着我道:“小月,你赶我妈走?”
“不是的!明明是…”
对…
对!算了吧,我就是想赶你妈走,怎么了??我想赶你们全家不相干的人离开我俩的生活!我受不了了,你知道吗??
眼泪在眼眶集聚,却不肯掉落。我看了沈晨东一会儿,深吸口气委婉道:“如果婆婆总改不掉爱把脏东西往浴缸倒的习惯,我的确希望她暂且搬出去,我不想再为这种事吵架了。“
“我就知道,我就知道你是这个意思,月茹!你就是嫌弃我人老了话又多,是个累赘!对不对?“婆婆眼角顿时渗出了浑浊的泪,她边哭边撸下袖套狠狠的丢进水池”好啊,那我还待在这里干什么呢?妈是担心你跟东东工作太忙连口热饭都吃不上,但看起来是我老婆子瞎操心了,行,妈这就走,连夜走,你们谁也别拦着!”
她一把鼻涕一把泪,脚却很老实的不往外挪,让沈晨东眸底里有些焦虑。
他站了起来,我以为他会骂我,下意识退了半步;但他仅是一言不发的编起了袖子,然后谁也没有理的走进浴室。
他从来都如此,面对我跟他妈的矛盾,谁也不支持谁也不反对,只默默去解决问题。以前,我特别感激且欣赏他这点,毕竟他是个标准的凤凰男,父母在他心里份量特别重;但现在,我满足不了了…
我希望他能看清楚我夹在互相不满的一家人中间有多痛苦多难受!我嫁给的是他,不是他全家啊!我会尊敬孝顺我的婆婆,但难道要我一辈子这么不开心吗?
“哥,我来通吧,我…”沈晓晓拍了拍浴室门,敲不开,她便厌恶的斜睨着我道:“这下你满意了吗柳月茹?我哥以前多硬气强势一人啊?娶了你以后,天天受气,话都少了!你还有什么脸面赶我妈走?是你在破坏这个大家庭,是你该走!”
还要脸吗?
我拼命压抑着愤怒,咬着嘴唇道:“你有底气说这话,就代表你已经没脸没皮了沈晓晓,我跟你哥怎样还轮不到你来置喙,但作为嫂子我必须警告你,有手有脚才叫人,没手没脚,那就变成蛆了!不是在享福,你懂吗?”
“你说什么!?”
“哎呦~夭寿了!东东啊,你快点出来听听你媳妇儿怎么说晓晓的?这日子没法过了!”
我掉头就回到卧室将门摔上,她俩还在闹,我痛苦的把脑袋埋进枕头底下。
虽然这两年来每天都很憋屈,但我还从没有过这样强烈的难受与怨愤,一想起沈晨东有可能出轨了,我突然有些想不起自己这么长时间,到底是在为了什么而隐忍?
都说三年之痛,七年之痒,这俗语我从来只当闲话,因为沈晨东对我足够好。他会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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