夺婚- 第22部分

　　　　多么讽刺，现在我们竟然觉得，只要她出轨的对象是其他人，都算件好事了。

　　　　沈晨东却连最后这点可怜的奢求，也给彻底碾碎。

　　　　“不要多说了。”他看了眼那些照片，看着那里面既那是孩子他妈又是他妹妹的女人，痛苦的阖上眼睛。用手紧紧捂住发出闷闷的嘶吼：“妈，月茹，我对不起你们，对不起！”

　　　　妈根本听不进去，冒着眼泪，劈头盖脸就打了过去，一边打，一边哭诉他怎么能做出这种事来；我整个人，却都已经麻木了，我呆呆的瘫坐在地上，想起曾经很多温暖幸福的回忆，想起那个阳光沉稳美好的他，和爱笑温柔，单纯的自己。

　　　　都撕碎了…

　　　　全都撕碎了…

　　　　“走。妈。”我低哑的说道，行尸走肉般站起来，连眼泪都忘掉去擦：“跟我们，已经没关系了…”

　　　　“我今天就起诉离婚，从今以后，就当我们两家人从没有往来过！”

　　　　我从电视柜下拿出相簿，发疯般将他们的相片撕成稀巴烂。便收进包里，拽妈妈离开；沈晨东泪眼模糊的注视着，忽然深吸口气，将眼泪擦干，发出很沉闷的声音：“等等。”

　　　　他怔怔看着桌面那盆死鸡，忽而从怀里抽出了房本，随手扔在桌上。然后又掏出支票本，刷刷几挥后，颤抖的夹在房本里，嘶哑道：“你的钱，我帮你要过了，妈不给…”

　　　　“但这里有三十万，是我所有存款。房产过户我也已签过名了，你全部拿走，我不跟你争，我净身出户。可你答应我…”

　　　　“一定要照顾好妈，照顾好你自己！”

　　　　两声照顾，像箭一样穿进心里，我泪眼哽咽的侧过脸，幽幽道：“你以为这样就能给你赎罪了吗沈晨东？你知不知道我现在看着你有多恶心！你是不是在我们的床上也跟她做过？还有厨房，浴室！”

　　　　“我没有！”他骤然一声嘶吼，就像压抑许久的爆发，脖颈青筋都显了出来：“我告诉过你了，是误会，我不是成心犯错的！你知不知道我都不记得跟她发生的过程？孩子没生出来前，我连有没有碰过她都不清楚，你明不明白！”

　　　　“你说什么？”我还沉浸在那哀痛震惊的情绪里，妈妈眼睛一亮，猛然走去攥住他的手：“阿东，怎么回事？难道你们孩子都有了，你却连碰没碰过她都不知道？？”

　　　　沈晨东忧伤的盯着我，出了口长气，揉揉通红的眼睛后，疲累的坐倒：“不知道。”

　　　　“那、那你怎么知道自己出轨了啊？？”

　　　　“是晓晓说的。”他无神的望向天花板，就像已经死过一次的暮气沉沉：“那天，公司同事为我办升职主管的庆功宴，小月说太累没有来，晓晓跟来了。喝完酒以后，大家都走了，有几个跟晓晓喝太多，不敢开车，就在公司里睡了，我留下来照顾他们，但自己也不清醒。。”

　　　　“然后白天醒来，晓晓就跟我一起躺在沙发上…裸地。”他咽口口水，痛苦的阖紧眼睛：“她跟我说，我强迫她了。她怎么哭都没有用，跟疯了一样…我气的恨不得杀了自己！把办公室里什么都砸了，然后，就想告诉小月，但我办不到！我该死，拿我怎样都无所谓，可晓晓是我妹，我还得顾着她的名声，她虚岁，才十九岁…”

　　　　“别说了！”妈忽然扬起手道，紧紧皱眉：“做过鉴定了没？”

　　　　沈晨东将双臂搭在膝盖，使劲揉搓脸颊：“做过了，做过了…抽了羊水做胎盘鉴定，但鉴定结果。我妈看过后当场就气的给扔掉了，说孩子，是我的…我提议过晓晓再做一次，她不肯，我也理解她的不肯。就算我自己，都没有勇气再去看见医生知道我们兄妹做了这种事之后的表情，别说她，她都想跳楼自杀…”

　　　　“都是我的错…都是！”

　　　　越说这些事情，他声音越沙哑，是别人想象不到的痛苦；妈便不再问他，而是看向我，满眼惊愕：“这不对啊，月月…”

　　　　“妈还以为是板上钉钉的事，可就一晚。而且他自己都不确定发生过什么；但要说没结果，他妈干嘛骗他呢？这事儿，搁到古代可得诛九族！放在哪也没脸见人呐…”

　　　　我懵然着，其实心里也早就听出了不对，却又无法确定什么。乔沝华给的照片里，又不仅沈晓晓，还有蔡芬，还有一道我不认识的侧影，他们就没勾搭过？而且不论如何，这婚我一定要离，我再也受不了他妈了，我也不可能再接受在我面前暴露的如此彻底的他！

　　　　“小月！”正要开口说什么，沈晨东却捂着眼，很低沉道：“再给我一次机会，好吗？就当我求求你…”

　　　　我抿住唇，什么也没说，转身就走。

　　　　他追出来，高大身影，死死抵着门口。忧伤的眼看了我半天，才嗓音颤抖道：“你喜欢上他了，对吗？”

　　　　我心里一酸，沉默着，点了点头。

　　　　“呼…”

　　　　“好，好…”他长长的出了口气，用很痛苦却鉴定的眼神看着我，道：“那我明天就带你去北城，好吗？我们去找他，如果他真能对你好，我愿意祝福你们，我成全你！但如果他不好，就给我一次机会，可以吗？”

　　　　“爱你三年，我不舍得你风刮到雨淋到！他的确很有钱，但并不一定比我对你好！我就犯了一次错啊，小月。”他狭长的眼角渗出几缕湿涩：“你怎么能够判我的死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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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记32　自取其辱　谢谢无心取名哒纸扇打赏么么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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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深吸口气，没有言语，快步离去；妈妈却忽的挡在面前，眼含祈求：“月月，就再给阿东一次机会吧，昂？最少也捱到沈晓晓那丫头把娃给生出来。毕竟这事，竟与咱设想的差那么多，那要真是个误会，这、这不就冤枉好人了吗！”

　　　　“妈…”

　　　　我苦涩的唤着，她这样想，无非因为她不知道沈晨东差点开车撞死我，不知道他掐着我的喉咙说恨不得杀死我，更不知道他就在我的眼前，跟另一个女人摸上摸下打口条！但这些话，却也是我没办法跟她说出口的…

　　　　“月月！你总听你爸的话，这一次，必须听我的！”妈见我不语，气的一屁股坐倒在门槛上，眼眶有些湿涩：“你说你俩以前多幸福啊？别说街坊邻居了，就连我那边儿的老头老太太们都能一眼看的出来你俩多恩爱！妈每每一想起你两口子啊，那简直是窝进心里的开心。梦里都感谢月老牵对这根红线。现在，你说要因为一误会把你俩好日子给毁了，你叫妈，可怎么活啊！”

　　　　妈说着说着，急的眼泪都掉出来，她一直欣赏沈晨东，此时见到一丝挽救他的希望，那心情兴许就跟老母亲急于拯救被陷入狱的亲儿子一般迫切。

　　　　“行。”我实在看不了她继续的伤心，苦涩一笑，点了点头：“行妈，我再给他一次机会，您别哭了，好吗？”

　　　　“真的啊！”妈凑一下爬起来，惊喜的抹着眼泪：“好闺女。真是妈的心肝小棉袄！你等着，妈现在就把那鸡炖锅里，等阿东调好了，你俩好好吃顿饭！”

　　　　我笑着点头，见妈走进厨房后，嘴角却一瞬就斜拉下去。看着面露喜色的沈晨东冷冷道：“没有机会，沈晨东。你知道你这些日子做过的事，表现出来的样子有多混蛋！借口只是安慰妈的，这婚，我是一定要离！”

　　　　我不可能再因为感情优柔寡断了，哪怕真是误会，又如何？哪怕我能宽恕他这些天对我做的事又怎样？我跟他妈，他妹。已经只能用势同水火来形容了，我再也不会用自己的好与退让来换取她们的践踏！沈晨东，他却也能将两个家庭彻底分开吗？

　　　　“我没跟其他女人纠缠过！”走到楼梯的时候，我突然听到沈晨东压抑的低声道：“那天那个女人，只是个妓女，我给了她一千块钱，你来之前她就一直躺在那里。我根本没有那个欲望去动她，我只想看看你对我的反应，想试试你还爱不爱我。”

　　　　“还有这些天谈判时的凶狠模样，都是装出来的。。都是装的你明白吗小月！？还有妈跟晓晓，你以为他们为什么搬出去？还不是因为要不到房本跟我大吵了一架！”喉咙突然一哽，沈晨东紧紧咬牙，低下了头：“算了…”

　　　　“我知道你听不进去，但小月，我说这些不是为自己开脱，只是想告诉你而已。就像那天说的，哪怕不能复原，我也不想你恨我。不是为自己，是恨一个人的感觉，很痛…”

　　　　痛…

　　　　那你知不知道怕一个自己曾最爱的男人，更痛？

　　　　我苦涩一笑，再也没犹豫的离开。

　　　　……………

　　　　三天后，往北城的航班里，高云万丈中。

　　　　我看到沈晨东在旁非常安静翻阅财经杂志，时不时撇头来看有没有吵醒我。

　　　　然而我一直都只在假寐而已。

　　　　我睡不着，从踏上飞机到现在，满脑子的问自己，乔沝华结婚。自己去找他干什么？又拿什么立场问候他、面对他？沈晨东提出来时，似乎根本就没考虑过这样，只是觉得…不甘心再也见不到他。

　　　　一贯自以为理智却任性的作风。

　　　　“麻烦热一杯牛奶，我爱人马上要醒了，谢谢。”

　　　　沈晨东这样说道，他又穿上了那套正式得体的灰色西装，胡茬也刮个干净。登机前也做好了发型。这样精神的打扮，是非常迷人，飞机上那几位女乘客，眸光总也没从他身上移开过。我心里除了感到一丝丝欣慰，更多却是苦涩。

　　　　我已经见识过他阴暗的另一面，我不想他再勾起，我曾深爱他的回忆。

　　　　下了飞机，住进沈晨东订好的酒店，已经太累了，他刚脱掉西装问我要不要吃点东西，回头却发现我已经躺在沙发上双目紧阖。

　　　　“瞌睡虫。”

　　　　他笑了笑，来脱掉我的鞋子，将脚小心翼翼摆到沙发后，便从卧室里拿了套被子，盖在身上。虽然已经快要完全进入睡眠，我却还是能感受到，他静静凝视我的视线，还有那低沉到发哑的声音。

　　　　“月…”

　　　　“你不知道我多后悔。”

　　　　……………

　　　　一觉睡到傍晚，睁开眼的时候，沈晨东正坐在旁边，双手捧着茶杯。静静盯住电视。

　　　　我便望过去，看见那大抵是乔沝华跟林雅茜新婚发布会，在北城收视最高的地方电视台播出，应该已经满城皆知。画面中两人已走下金碧辉煌的看台，林雅茜一席玫红色礼裙，低头微笑不已；乔沝华穿着深紫色西装，表情冷峻，拉着前者在人群径直穿过。他们每经过一处，就爆发出热烈尖叫声，有些是林雅茜粉丝，但更多好像是乔沝华的爱慕者。

　　　　“是重播。”见我醒来，沈晨东立马起身从橱柜端来杯热咖啡，轻轻的放在桌面上：“已经是中午的事了，他们的婚礼在八点钟…还有半小时。”

　　　　吹吹热气，将杯子递给我：“喝完，我们就动身吧。”

　　　　动身…

　　　　没来由的，我对这两字生畏。我艰难的抿了口苦咖啡，蹙眉道：“我不去了…”

　　　　“回去吧？我们甚至没受到邀请，我越来越不明白我为什么要答应你了，你只是觉得这样能给自己机会。”

　　　　沈晨东怔了怔，旋即微笑：“你可以怨我。小月，怎样都可以…但你不能逃避。”

　　　　“不管这趟旅程能否让你给到我机会，我都想知道他对你的态度。而我更明白的是，你比我更需要这个答案。”

　　　　他抿抿唇，撩起西装走到了门口，侧脸道：“枕头底下压着十一点的航班机票，我早猜到你会打退堂鼓。不想去的话可以睡一会等我。但我必须去为你要到这个答案，解开这个还不是心结的心结。”

　　　　他扭身走了，我纠结咬唇，望着微微翘起的枕头，手无比缓慢的朝其伸去。

　　　　最后，却抓在旁边的外套上。

　　　　我要去见他。

　　　　我已经错过一次对自己坦诚的机会，不能够因为畏怯错过第二次，人生又有几次，能对自己坦诚？

　　　　我们到了以后，才发现婚礼现场，就在下榻酒店不很远的地方。

　　　　那是个金碧辉煌，装点奢侈犹如皇宫般华丽绚烂的场地，门口豪车成列，一眼望不到边际。没有一辆低于百万级别；

　　　　四周到处都装点着喜庆的花篮，连近百层的楼体上面，都横镶着如瀑布般的红绸带，迎风飘舞，美不胜收。

　　　　刚上到九楼，就看见走廊里巨型液晶屏幕上还在重播新婚发布会，林雅茜自是端庄得体。微笑着非常自如面对媒体盘问；乔沝华嘴角却始终保持平行，偶尔回答问题，也让人感觉是不是乱入了什么产品发布会。

　　　　我看了会，笑出声来，这男人，连结婚都板着张脸。

　　　　进入了人山人海的主会场，那盛大场面。就算顶级毯星没做好准备恐怕也得怯了场。我惊叹于乔沝华在北城权势，这些人没有一个不是在上流阶层有头有脸的人物，可说白了，却都是为与他攀附而来。

　　　　好在，沈晨东是证券精英，操盘手段富有名望，虽然收入无法跟经手资金成正比。却也有很多人与他相熟、谈笑风生，没将我置于无人问津的尴尬。

　　　　就在这样过于的热闹中捱了不知多久，整个会场，突然安静下来。

　　　　在雅雀无声里，熟悉身影从人群自主的退让中缓缓进入会场

　　　　乔沝华还是穿着那件深紫色的西装，搭配他那双深蓝色的眸子，简直迷人的摄魂夺魄；林雅茜则换了身更显圣雅的白色纱裙，举手投足间，并没显露出过多金银首饰，可胸侧配饰那枚硕大的黑钻，却让很多人暗自砸了咂舌。

　　　　“他们很默契，不是吗？”沈晨东侧耳问道：“原本觉得突然，是利益场上的牺牲品，没想到如此般配，今天发布会乔沝华突然立场，也是因为有记者问起了林雅茜的桃花绯闻。”

　　　　般配…

　　　　我心口像压了石头，沉重到窒息，很生硬的点了点头：“玉树琼枝。”

　　　　柔缓优雅的古典音乐，渐渐奏响，人群，又恢复了之前熙攘。原本各自为营的达官显贵，此刻都统一目标的一窝蜂朝乔沝华那边涌，我静静抿着香槟，心里的滋味就像酒味苦苦涩涩。

　　　　你到底是来干嘛的，柳月茹…

　　　　来自取其辱吗？

　　　　在他的圈子里，你可真好比银河里一颗陨石，卑微不足粒微尘。他是对你示好过，可不过一时兴起，当心情平复，恐怕在人群里都认不出你。

　　　　我从小口，到大杯大杯喝酒，沈晨东默默注视，眉峰点点簇起。他突然拉起我，径直朝那对璧人走去。

　　　　“你干什么？？”

　　　　“问我之前，你又在干什么？”他头也没回。微微咬着牙齿，眼神焦虑而痛：“不管你现在把我当成什么，也不管什么时候，让我看你为别的男人喝闷酒，我办不到！如果你已没勇气，就让我帮你问他的态度！不管还会不会爱我，你不能折磨我、折磨你自己！”

　　　　我哑然失声，紧抿着唇说不出话来，他将我拖到乔沝华面前后，乔沝华正在谈笑的脸庞倏然就是一僵。大抵没想到我会过来，他由头到脚将我打量一遍，深深的簇起眉头。

　　　　“乔先生，林小姐。”沈晨东深深吸口气，笑已变得自然：“郎才女貌。琴瑟和鸣，实在引人艳羡。祝你们百年好合，情比金坚。”

　　　　“谢谢了，沈先生。”

　　　　林雅茜这样笑着应答，乔沝华却像没听见，一直紧盯我的眼睛。

　　　　那像能掠夺灵魂的眼神看得我心慌意乱，下意识撇过头去；他便抬起手来，竟要当着林雅茜的面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