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沝华看了看茶杯里漂浮的茶叶,勾起嘴角:“晚辈自然不能跟您相比,不过这海城却着实缺少了一位有资质的龙头坐庄,突破房地产的市场天窗。要不然对整个海城来说,短期内也是数百亿的损失。”
林学政微微蹙了眉峰,低沉道:“你是在暗讽,我女儿不如内人贤惠持家,独当一面?”
“当然没有,只是说,男人还是以大局为重。”
林学政重复着最后那四个字,最后豁然一笑:“好一个大局为重。”
“阿华,我们就开门见山吧。我的女儿如何,我最清楚不过,本身就喜欢比较虚浮的事物,又被她母亲过于松弛的管教与宠溺,性格上,于你而言。的确还需要成长。”话落,他将雪茄完全碾灭,转而将手机推了过去:“但我并不觉得,她应该为任何他人之错买单,你说呢?”
甚至不用看见,单是听那响声,我都能猜到屏幕里正在播放什么,心脏顿时悬了起来。
乔沝华神色古井无波,眼神却有些阴沉了;林学政搓了搓手背,冷笑着仰靠后去:“阿华,你是不是该给我女儿一个交代?听说主人翁就在你这里上班,何不就带过来,让我看看是谁敢这么大胆,敢当众侮辱我林学政的女儿。”
唰的一下,我浑身汗毛都立起来了,这老头的眼神都能活扒我一层皮!现在却要唯我是问。
我胆战心惊极了,觉得乔沝华马上就会将自己交出去;可没想到他拇指重重叩击了几下桌面后,抬起眼来。却是这样阴冷的道:“是我耳朵不好听错了,还是您真在兴师问罪?”
“柳助理跟这件事,完全没有关系,本就只是误会。原先我是打算亲自登门道歉,但您现在如此咄咄逼人,恐怕连解释都不会再有。”
林学政的脸色,一下子就冷掉了,两人中间介在那两米距离,火药浓重,剑拔弩张!
我生怕林学政马上要出来了,抬起腿就想走,可心里却觉得很难受。有些逃避责任,又把后果全推给乔沝华承担的感觉。
不,不能这样做,不可以再欠他更多…
我咬了咬牙,推门而入。
“柳助理?”乔沝华脸色顿时阴沉,桌下的拳头紧攥“你进来干什么?”
“啊?招待客人呐…”这样紧张的说完,我扫了眼林学政投注来的阴冷,紧忙将视线瞥到手机上。酝酿了几秒,声线染上哭腔。
“乔、乔先生…您这事,做的太不地道了!我都说了,您找别人,演戏这种事我干不了,可您非要逼着我做。现在好了吧,都传到网络上去了!您叫我爸妈怎么看我!”
说完,我立马低下头,那种在老虎嘴皮拔毛的感觉太恐怖了;乔沝华的城府,却是一眼就看穿了我的用意,诧异的盯了我几秒后。他勾嘴笑道:“既然你都进来了,那这事,的确该给林政委一个说法了。”
“什么?”
“我是说,柳助理那天说的话,本便是我安排好的。您可能觉得多此一举,于我而言却非常必要。毕竟雅茜。她是影艺人员,她的成就,离不开商业炒作。现在连您都关注到这则视频,就不妨来说说,是对是错?”
林学政的眸底,闪过一丝愕然。他将信将疑的蹙眉半晌。也没个回音。旁边警卫员见状,殷切的贴耳道:“首长,这则视频,在单个网站已经破九千万浏览了,您可能不太了解,这在网络上是非常了不起的成就,这几天小姐就没从热搜榜上下来过。”
林学政的眉峰,越簇越紧,最后一下子舒展开来,笑声爽朗:“如此说来,阿华,倒还牺牲了你的名誉?”
乔沝华扬扬手示意我出去,同样露出浅浅的笑意:”无碍,分内之事,不足挂齿。”
直到回到总裁办公室,我还是有些心有余悸。
我能清晰的感受到,自己刚才再不进去,乔沝华都要给林学政下逐客令了。
他疯了吗,他在想什么?要我有这么个地位的公公,非得当灶王爷供起来不可。
为了庇护我,值得吗?
正这样琢磨着,一道温热的呼吸灼烧在脖颈上,我脸颊一红,顿时伸手去推,却反而被他制住,摁在自己略微有些胡渣的下巴。
“你这狡诈的小妖精,我竟然不知道,你还有机智如厮的一面。”
我抿了抿唇,低声的叫他放开自己,会被人看见;他却反而暧昧的薄唇贴在我耳朵。低低笑声:“想要什么奖励,嗯?”
“除了名分,什么都给你,就算名分,假以时日,也并非不可得。在我身边。你什么也不用担心。”
心底,咯噔一下……他说,他会给我名分。
这两个字份量实在太重,压得我半天才回过神来。我攥了攥拳,回头使劲抵在他胸膛上:“这就不是担心的问题,你明白吗乔先生?是我们凭什么要这样!林雅西小姐才是您的老婆,您该好好爱她才对;我虽然平凡,现在又离异,但也不可能因此去降罪别人!您是想让我毁灭一个家庭吗?我办不到!我欠林小姐一句道歉!”
“你离婚了?”乔沝华勾嘴笑道,好像就只听进去这两个字,顿时气的我火冒三丈;可回过头时,却发现他蓝眸与笑容根本不匹配的冰冷。
他松开对我腰肢与脖颈的相挽。挺直了背脊。他深邃凝视着窗下人来车往,嗓音低沉道:“你说你欠她一句道歉,你知不知道,那晚要枪杀我的人,背后金主有六成可能是她?”
什么??
我整个人都懵了,他蹙了蹙眉,继续道:“又是否有人告诉你,我乔沝华平生并没有对几个女人生出好感过,让我想主动去追求的,更是无人之有。”
“所以,就算你还有些抵触,那又怎样?想用一段利益婚姻让我乔沝华放走心动的女人?白日做梦!”
他说的平淡。我却能清晰感受到那霸道的,让人无可奈何的占有欲。我抿了抿唇,刚要说什么,他已经走到身前,欣长好看的直接抚摸着我的唇瓣。
“任何事,任何人,都不用忌惮,都有我在。你可以一直嘴硬下去,月儿,但阻止不了我。”
正因为这话心神荡漾又不是滋味的时候,电话突然响了起来,是个陌生号码。我刚躲开乔沝华接起来,就被那沙哑的声音惊的僵硬。
“小月,是我…这是我的新号码,记下,可以不用联系我,但你出事的时候我要知道你在哪。”
我没有回应,有时候,我的确很绝情,就像此刻,我一点也不觉得,离婚后彼此保持联系会是什么好事,尤其在他对自己好像还不甘心的情况下;沈晨东沉默了会,却顾自道:“你在公司吧?我现在就来找你。”
什么???
他疯了吗!
“别过来!”我紧张道:“你妈上次闹得公司对你评价很差,而、而且乔先生还在呢!你…”
“吱呀”一声,门在我脸色惨白的注视下,被推开了…
沈晨东西装革履,面色平静中带点轻笑的望着乔沝华,嘴唇微张:“我找的就是乔老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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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39 你算什么东西,敢跟我抢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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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找的就是乔老板。”
那一刹那,房间里的空间好似被禁锢,一股阴风吹过来,叫人心底寒上加寒。
“你找乔先生干什么?”我无比紧张的压低声音道:“沈晨东,别搞事!”
“搞事?我为什么不能搞事?男人如果不办事,不是废了吗。”
沈晨东平静的笑,叫我有些受不了,生怕他精神又有些不对;乔沝华却发出很低沉的笑声,顾自打开桌面的雪茄盒,衔起一根,还没自己动手,沈晨东便递上了火。
乔沝华微微抬眸瞥了他眼,也并没有拒绝。
这样尊敬的动作,让我心安了不少,可更加疑惑了。他来找乔沝华干什么?
沈晨东顾自将火机收回,笑道:“这样冒昧的前来,是有些唐突了。但我想乔先生您,应该会给我公司的资方,几分薄面。”
听完这话。我才注意到门外的候客椅上,还坐着一个男人。
他穿着浅灰色的正装,脸被高礼帽遮住了一半,只露出紧抿着的薄薄的嘴唇。腿微搭着,双手交握很闲适置于腹部,似乎并没打算进来。
乔沝华瞥见他,似乎认识,笑意更讳莫了,沈晨东便像是得到了允许说话的暗号,从怀里掏出了份协议摆在桌面:“实不相瞒。我这次过来,是想跟乔老板您谈谈融资。”
融资??
我吓了一跳,他俩是因为我谋过数面,但都不甚愉快。他明明可以找其他人,这不是往枪口上撞吗?
乔沝华没回应,沈晨东抿了抿唇,顾自道:“从乔先生自北城回归,我便兴奋的睡不着觉。因为海城房地产界受运输、地形、尤其是政界的限制,虽然发展近百年,却始终不曾打开过市场的天窗,而乔先生您回归显然就是为了打破这个局限。”
“但您对海城并不了解,这是块已经被很多人盯上的肥肉,他们都按兵不动,就是在等待别人抗下大旗,后而受益于自己。这是很可耻的,但商界向来如此,而乔先生您虽然肯定早有打算,但我想,这动辄上百亿的市场份额流失,还是能避则避。”
”而我的公司,恰好能助您一臂之力。”他笑了笑,将协议摊开来,显出一行行的客户信息,道:“我的前身虽然只是商金公司里的客户主管,没能乘上商界顶峰的浪潮。但对于自身人脉,却十分有自信。上书这些公司企业,都已与我达成协议。尤其是我的资方裴先生。只要您能答应与我融资乃至达成战略合作,以他本地地产界龙头的身份,完全可以为您阻击下其他竞争对手。在这市场天窗被打破后势必会造成的混乱之前,先行将局面,一分为二。”
“当然,是您占多,他占少。这点我们已经协商过,裴先生更注重的,是能与您合作。”
“集权?”乔沝华终于感了点兴趣。他摘下雪茄,很平静的望了眼那位裴先生,道:“你的公司性质是什么?”
“商会。”
乔沝华重复了一边,蹙眉陷入思索;沈晨东面露喜色,旋而轻轻拉住我的手,示意借过,有话想跟我说。
却还没来及走出几步,就听见乔沝华冷冷的道:“站住。”
他嘴角溢出烟雾,保持笑意:“你拉着我的女人。似乎不妥?”
我心底猛地一颤,这样的声音外面人都能听见;沈晨东瞳孔收缩,笑容扯出的十分僵硬:“你的女人?乔先生,我是否听错了?”
乔沝华低低一笑:“如果你有耳疾的话。”
本还算缓和的气氛,一瞬就僵了下来。两人隔着空气彼此对峙良久,沈晨东视线十分缓慢的移在我脸上:“小月,我有些话想对你说,下班之后,在街尾那间咖啡厅等你。”
“沈先生。”乔沝华顾自打断,眼神有些阴冷:“我的人。不劳你费心。”
沈晨东攥了攥拳头,沉闷许久,扯嘴一笑:“乔先生,这是何必呢?”
“我今天来,始终是办正事。但小月跟我的关系,恐怕要比跟您亲近。我们是因为某些原因分开,但还有些事没有讲清,就算站在与职工私生活保持距离的角度,我想您也会给我这样一个机会,不是吗?”
乔沝华笑的愈发轻佻了,冰冷的声线却令人生畏:“我看就不必了。”
“年年岁岁花相似,岁岁年年人不同,现在人沉浸过去景,是种对现实逃避。月儿是我的职工,她人生路上一切巨大的成就都将由我给予。陪你忆往昔峥嵘,并非好事。”
他言语晦涩,却一针见血,挑明了沈晨东的自私,匡正了自己约束我的立场。沈晨东的眉峰。顿时紧紧皱了起来。
还没等他出声,乔沝华便挑起下巴招来前台接待,笑道:“去把汪首席叫过来,有事务要谈;至于沈先生,可以跟裴总在会议室稍作等候。这件事,我的确略感兴味,但切莫太急。”
沈晨东脸色微沉的默了会,点点头,出去了;没过一会。一个戴着金丝眼镜,梳着大背头,耳朵特别大的中年男子走了进来。
他就是奇虎贸易的财政首席官汪非,看到我时皱了皱眉,乔沝华却示意不用见外,他便顾自道:“不好意思乔总,是我示意放人进来的,毕竟他带裴先生同行。。”
“无碍。”乔沝华掸了掸雪茄灰,眉峰微簇:“这事你怎么看?”
“我觉得,虽然这位沈晨东先生在上流阶层没什么名气,但头脑却很清晰。要与海城数十家房地产企业达成协议…我猜这件事他已经策划很久了,甚至可能就是因此,才放弃了副总裁的提拔,担任了客户总管…”
沈晨东被提选过商金副总裁??
我怎么不知道!汪主席又怎么会去关注他??
“直说!”乔沝华低喝道。
“是。”汪非有些紧张抚了抚镜框:“我是说,此人有些阴险。但于乔先生您,自然不惧。只是,竟然连裴焱都介入其中,我就觉得…这其中难免会有些猫腻。”
“是吗,那你以为没有裴焱。我会让他说那么多废话?”
“有点意思…”
乔沝华将雪茄碾灭,思索几秒,突然抬手捏了捏我的脸颊:“月儿,你说我要不要帮他,嗯?”
“帮、帮什么?”
“帮他对付我啊。”
我哑然失声,他讳莫而笑。拇指搓了搓食指,低沉道:“汪首席,替我向昌盛申请四个亿,告诉陈管家,只是暂时,之后应该还有更大规模的调动,做好准备。”
什么??
“乔先生你…”
还没等我说完,他便阔步的离开了,我看着他雷厉风行的背影,突然感到很压抑。
他是人中龙凤。办事深邃沉稳,本性却霸道乖戾,就算是我自作多情吧,我也不想他因为我做出什么与自身风格不符的事情;而沈晨东,就算他伤害过我。dash;虽然乔沝华好像已经答应了他融资,但第六感告诉我,如果他有什么诡念,输的一定是他。
这样忧郁的琢磨着,我人已经进了洗手间,冷冷的凉水拍在脸上,总能叫人清醒不少。正用手帕擦干的时候,被门的响动引去注意。
本来我还没多上心,可当透过镜子看见那枚黑得耀眼的钻石时,心口却猛然一沉:“林、林小姐?”
“柳助理?”林雅西似乎也挺意外碰见我,但很快便恢复常态。她走到我旁边,顾自拍打着粉底:“真巧。”
“是,是啊…”
我紧张的有些结巴,一想起那晚与乔沝华的云雨。便觉得林雅茜简直就是副审判的十字架,沉甸甸的罪孽压得我喘不过气来。
“您、您什么时候过来的?”
“中午,还没跟华哥说,想给他惊喜。”说完,她斜睨着我勾起了红唇:“没想到柳助理卸完妆倒十分清秀。”
我紧忙摇头:“哪敢跟林小姐沉鱼落雁相比。”
“嘴倒挺甜。”林雅茜咯咯一笑,似无意的道:“不过的确,出身高贵的人,是要比家境贫贱的气质更加饱满,你说呢?”
我脸颊一僵,心里那种负疚感,忽然减淡了很多。擦了擦下巴低滴落的露水,淡淡道:“这点倒是没法赞同。”
“我觉得高贵与否,是由自身散发,出身优越的名媛自然举止优雅,落落大方;但能靠自己拼出一片天地,帮助家人摆脱贫困,也很高尚啊。”
“是吗?”林雅茜的笑突然就轻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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