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之看起来她俩挺熟的，关系也蛮好。就着茶，有说有笑。”
关系蛮好？
我心里一沉…………她们关系怎么会好？林雅茜应该恨死了莫桑榆才对啊！
这到底怎么回事？
“吃呀，怎么不动筷子，难道你改吃素了？有什么事，吃饱喝足睡饱饱后再说嘛～”
听到丹丹这样说，我看了眼窗外已晚的天色，便苦涩一笑。夹块火烧吃起来。
－－－
隔天清晨，秋风瑟瑟。
刚洗漱完，我就心想要把这事告诉乔沝华，可正要去公司的时候，却接到季经理电话，
他让我去东郊的总部一趟。说裴焱那秘书病况还没好转，却要去工地巡视，身边缺个侍从。
我犹豫了。
我想起乔沝华不准再让我见裴焱，自己嘴上没答应，心里却不想就此事再忤逆他。可自己，却依旧在为焱盛工作，拿着人家的俸禄。。。
但这样他就能在我身上装窃听器吗？
我犹豫了半晌，最后写了封辞职信带在身上，便去了。
到公司后，我没去找季经理，直奔总裁办公室的楼层而去。电梯门刚打开，就看见裴焱穿着黑西装，背负双手，正面色阴沉的跟张部长低语些什么。
“裴老板，我。。。”
“来了？小柳”他侧睨过来，扫了眼我手里的牛皮封。眼神显得烦躁：“收起来吧，有什么事，待会跟我去工地的路上再说，我现在要处理些问题。”
说完，他便朝电梯走来，到门口时停下来看了看我的衣着，皱眉道：“你也过来吧。”
我便跟进去了，途中一直想告诉他自己要辞职，见他阴沉面色，却开不了口，便心想也不急，等他不忙时再说比较妥当。
不多时，电梯就下到了b2，我跟着他走向了一间冷藏室，铁门刚拉开，心里便狠狠一颤。
我看见翁博凡正在里边候着，手里倒提着支滴血的橡胶棍。在他前边，一个人满头是血的中年人蜷缩成一团，冻得瑟瑟发抖。
“怎么样，问清楚了吗？”
裴焱有些嫌恶那血腥味的扇扇鼻子，看见翁博凡摇头，漆黑的眸子闪过一缕厉色，翁博凡顿时很有颜色的将那人的头发给撕了起来。我看清他正脸的时候，心里陡然一惊：“金、金副？？”
“你认识他？”裴焱疑惑道。
“嗯。”我点了点头：“后勤部的金副经理，跟我们十六层员工一起留在城西，当然认识了。可。。。可裴老板你们这是干什么啊？他头上的伤，是你们打得？”
裴焱没说话，直接用狠毒的一脚踢在金部长脸上。回答了我这个问题。
“打他算轻的，这家伙，是个奸细。”他有些烦躁松了松领口，好像分毫都感受不到这冻得我直发抖的低温，体魄强横：“从上半年开始公司战略很多重要部分，都遭到敌对公司的精准劫击，我就觉得不对劲；绍兴回国是我从莫斯科那边眼线嘴里听到的。阿凡却说那天乔沝华去的比你还早，我感到更不对，可就是说不出来哪里不对；最近几天，四处又在传言乔沝华要给奇虎独立上市。。。”他顿了下，接道“可乔沝华这人，做事向来高深莫测，滴水不漏，怎么会犯这种打草惊蛇的错误？我终于意识到，这么久以来的不对劲不可能是空穴来风，公司里面，有内鬼。”
他微微低头，盯着金副经理鼻血直冒，眼神阴沉的能滴出水来：“你藏得可真够深，金政，要不是乔沝华之事让我意识到内鬼就在遗留城西的十六层员工里面、要不是袖珍窃听这种玩具我早就玩过时，换别人，还真不一定能揪出你来。”
“这阴鬼，把咱公司员工都当话筒了！幸好高层着装自由，裴爷您也准我不穿司机制服，要不然咱公司核心的机密，全特码给泄露出去了！”
说完。翁博凡狠狠地抽了金政一嘴巴，直将他脑袋抽歪了过去。他保持那个诡异的姿态良久，没求饶，竟然而竟然发出一连串诡笑。道：“揪出我来，又怎么样？”
“我只是后勤部里管账的，还是裴总您亲自录用，忘了吗？这衣服怎么来、具体派发、更换。都不归我经手，嫌疑人海了去，你就这么不明不白暴揍我一顿，嘿嘿嘿～”他用冻僵的手擦了把鼻血，咧嘴笑着：“您把我当什么了啊，裴爷？好歹说，我也是您未来的表舅子啊～”
闻言。张部长跟翁博凡面色都变得难堪。
“是啊。”裴焱却微微一笑，锃亮的肩头皮鞋，直接踩在他被冻僵的五指上。
鞋跟左右蹂躏。发出那断裂般的咯吱与惨嚎声交织一起，骇的我心惊肉跳。
“这样说，你更不是东西了，你说说，我对你这个废物这么好，让你当经理，你为什么还要害我？应该罪加一等，对么？”他半蹲下去，冷冷笑着撕起金政耳朵：“但反过来，看在千桦脸上我也应该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告诉我，是谁收买了你？”
“你应该知道我这人眼里揉了沙子，不分里外也要拨出来，要不然，我就剜了整只眼，嗯？”
他眼神的阴冷，简直比冷气还要令人颤瑟，金政啊啊惨叫着，冻僵的耳根被生生撕断指肚宽的血口，可他还是嘴硬道：“裴焱，你他妈唬老子呢？你这样搞我，大伯一定饶不了你！还不分里外？你跟我金家人横一个试试！就你在咱海城做过那些伤天害理的事，要不是堂妹跟大伯当年帮你，你特娘怎么会活到今天！”
我听出来这事威胁，见裴焱眸底，顿时划过丝阴毒。
他猛然松开了金政的手跟耳朵。缓缓站起来；金政则则紧忙捂耳，眼见威胁奏效，愤恨下便张口继续叫嚣。裴焱却始料未及的扫起一脚，黑亮的鞋底，重重踏在了他脸上。
我紧忙阖眼，但还是感到手腕上溅了温热血水。紧接着，便响起一连串剧烈踩踏的声音，金政连惨叫的机会都没有了。等我再睁开眼来时，他的脸已经不成人形，彻底昏死过去。
“看着。”裴焱面无表情的松松领口，沙哑道：“等他醒来，要是还不说，就剁他一根手指，扔给顺子帮忙看着直到肯说为止。但记得先冻僵再剁，这么多血，真他妈恶心。”
“是！”
话落，他径直走出了冷藏室，我怔怔看着昏死的金政半晌，才僵硬着脸颊，跟了出去。
回到电梯的时候，裴焱侧过脸来，静静看了我几秒，道：“对了，你刚才想跟我说什么？”
“没、没什么！”我吞了口口水，下意识将手里的辞职信塞进口袋。他蹙了蹙眉，倒也没在意，而是背负双手看着肩头的血滴，低沉道：“别觉得我狠辣。这世上没有像张白纸一样干净的商人，相反，野心就诞生于暴力这种最原始的欲望，若可以，我望你以后行事也更有胆魄，毕竟你现在薪资比平均组长级别高近六千，我的公司，没人敢飞短流长，但如果不赶到人前头，也难免会有人妒忌。”
我嗯了声，他挑起眉尾：“对了，你怎么没穿工装过来？最近四批的工装，都有问题。”
“哦，那个我、我给扔了。。。对！”我两眼一亮道“因为染到番茄酱，正准备去领副新的呢。”
裴焱微微点头，旋即出了电梯，直接走向门外，等我也进了他那辆迈凯伦时，他才淡淡的道：“季经理可能没说清楚？是要你陪我去附近工地巡视一下地基平整的工作，小刘的肺炎恶化了，但我认人，你跟过我两次，再换别人，我已不习惯了。”
“有问题么？”
我下意识摸了摸裤兜里的辞职信，想掏出来，脑海却同时想起方才那可怕一幕。纠结半晌，最后我手还是不着痕迹从口袋里抽出来，生硬的笑道：“没、没问题。”
车子里再次归于宁静。我下意识打量起了开车的裴焱。
他侧脸给人一种很精明、精练，硬朗的感觉，丹凤眼那锋锐的弧线说不出来的帅气。袖子编起，露出古铜色胳膊，上面是肌肉分明的沟壑，但却没多少我想象中的刀疤。
我便觉得，他闲暇无事时给人感觉其实并不可怕，就跟他有黑道背景一样，他同时也曾是个保卫疆土人民的军人。
可林雅茜好像说过，他杀过人。。。
我没来由打个寒颤，裴焱见状，微微蹙眉，直接将副驾驶的西装给我扔过来：“你身体好像挺弱？我听说你以前工作特别拼，但在我这里不可以。十二点以后，我取消你的加班福利。”
说完，他从后视镜瞥了眼我，勾起嘴角道：“当然，你要无偿加班，我也不会拦你。巴不得为老板燃烧生命努力工作这种奉献精神，成为我们焱盛一种企业文化。”
我捂嘴笑了笑，没想到他这种阴冷的人还会开玩笑。刚要开口回答，他便接起了一个电话。
回应几声后，脸色阴沉的挂掉了。
“是、是金副经理吗？”我紧张道：“他招了？？是谁？”
这背后小人，害我给乔沝华闯了大祸！
“嗯，是招了。”裴焱踩几脚油门。绕出一条高速后，将车熄火停在工地的围墙附近，道：“说是三个月前被收买，之前的事的确与他无关。”
他抬起胳膊搭在车窗，食指摸索着嘴唇，若有所思的喃喃道：“莫桑榆。。。这个名字，为何这样耳熟，是不是在那次拍卖会长听到过？”
他回过头来：“小柳，你记得吗？”
我却早已经浑身僵硬，脸上血色尽消。
莫桑榆，是她。。。
是她在背后捣鬼！是她在害乔沝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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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73 他的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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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的确记得？”裴焱将我表情变化收进眸底，蹙着眉道：“而且，关系还并不友好？”
我心里一颤，扯出抹生硬的笑：“哪里，只是觉得不可思议，莫小姐是咱海城前莫市长家的千金，老板您忘了吗？”
裴焱怔出几秒，才哦了一声，沉静的陷入思索，许久后抬起头来，望着某个黑暗的角落冷冷一笑：“倒是像极了他父亲。”
裴焱的黑道背景，还是曾经的龙头老大，显然跟莫市长有过不友好交集。他下车后，我下意识跟在后边问道：“老板。莫市长我都没听过，所以应该退位很久了，怎么上次拍卖会还会过来？”
“你的思维太片面了，这可不是好事。”裴焱推开大铁门进去，走过几步跳上个一米来高的土台。伸手将我拉上去，然后拍着手上的尘土道：“正所谓一代前浪推后浪，这句话的后面那句其实很无谓、重复，而前半句话的重点，也只在“推”这个字眼。家族是。商界是，官场是，黑道也是，没有人不想千秋万代，但凡掌权者。为了延续自己的统治都会无所不用其极。”
话落，工地那边的领导都已经发现我俩，纷纷涌了上来。裴焱却视而不见，背负着双手，边走边对我继续道：“莫锦秋是因为晚景平庸而自行辞职，但其实辞职的当年他可掌控着海城最大藏毒窝点、还有经过多年累积，能一举扶持出整个南方城市最大海运集团这两块肥肉。任一都能力保他至少五年内不被拉下马。但是，莫锦秋最后却什么也没做，这这两块肥肉，一块让给了他野心勃勃的学生，一块让给了他在公安厅已经几乎被打下马的死对头，将他起死回生，乃至从副厅长，变成了直辖市公安局的局长…”
裴焱侧过脸来，饶有兴味的看着我：“你知道是为什么吗？”
“是因为他的从政风格得罪了人？或大势已去？事业寿命还能延续，但政治生命已经终结？”我思索几秒，揣测道：“拉活他的敌人…是为了控制他学生？”
裴焱突然停步，深深的看了我几眼，才继续行走起来，一边笑道：“你很不错。”
我一刹那间，有些恍惚这是夸赞还是警告，最后什么也没多想，默默跟着。
这里漫山遍野，都是泥沙与钢筋楼板，地面到处坑坑洼洼机械轰鸣。裴焱从工头那接过了安全帽，转手却叩在我脑袋上，然后顾自背着手沉声道：“奇虎那边，还没有人过来吗？”
“前些天就来了，裴爷。”项目实施经理弯腰恭敬道：“但只是考察团队。他们应该刚申请通过房地产经营许可，施工队伍还没有组建好。”
裴焱微微蹙眉，看了眼远处唯独剩下的一块平地，道：“盯好了，他们只能在这里建设一栋办公大楼，其他地皮全是我们的。临近北郊那个村子，尽快派人谈拢，中标后即刻征收拆迁修路把建材输送过去。我们在龙邦商会签订的合同只分配了东西两块，南郊地形太险，暂时不用争，但北郊必须率先拿下，不然以乔沝华在政府的人脉，我们并没有任何优势。”
“是。”
“叔叔。”我突然插嘴道：“我是本地人，这里以前好像有工厂、矿井、还有地下河，你们现场勘查好了吗？”
“没问题。”包工头不认识我。看在裴焱的面子对我很恭敬：“我们的考察比奇虎要晚一天，但没发现什么问题，不然也不会施工。有几块化工厂的泄露旧址，已经联络过专业的防护团队，明早就过来做填埋处理。”
工头刚刚说完。身后突然传来一阵喧闹，我望了一眼，心里顿时咯噔一下。
瞥过头去。乔沝华却还是第一眼就察觉到了我。他从那辆刚刚熄火的越野车里下来，罕见的黑色皮衣装束，戴着手套。有种很有男人味道的酷冷。
身后十来人队伍，簇拥着他浩浩荡荡的从沙堤滑下来。裴焱有些意外，皱了眉头；他倒十分坦然，径直的过来。
“真巧。”眼神有些冰冷睨了我眼，旋即恢复淡漠望向裴焱：“裴老板亲自督工。看来今天工人们非得加班加点，卖力的表现。”
“不巧，明天我也会去西郊，我们是合作商，自然要对互相都有监督。”
裴焱点头笑道，乔沝华没回应，看了眼我，嘴巴对他说：“裴老板似乎不管到何处，身边都有柳小姐同行。难免让人十分好奇是哪点深得心意，才非她不可？”
“哦？”裴焱佯装的十分讶异，避开问题道：“久闻乔总办事滴水不漏，公私分明，竟然也会对别人的私事感兴趣？”
“私？”乔沝华眸底肉眼可见闪过缕阴厉，嘴角扯出抹没温度的弧线：“我好像没听清楚，她跟你有私吗？”
“没！”
眼见氛围趋于严肃，我下意识抢道。引得乔沝华回过了头。他看见我头顶专属裴焱的黑色安全帽，眉头却皱的更深了：“都说裴老板对待下属严苛生硬，看来只是待人温柔不一而同。”
裴焱也微微皱眉，好像察觉到了不善。嘴角微微的勾起，状似淡漠的回击：“的确不如裴总。跟您共事过的商人都谈虎色变，恭敬有加，可见对您的威严与敬重。”
我看见乔沝华的面色并没起到变化，只是看向我的眼神，愈发的阴冷了。道：“既然有这样的传言，管理自然还不算周密。”
我知道他是说给我听得，心里沉了下，反倒因为委屈没那么紧张与怕了；他皱眉看了看四周的坑洼与灰尘，却是低沉的道：“柳小姐跟我相识。已近半年，我不曾记得她有过建筑方面的经验，这里地形风险很大，天气也较冷，如果有什么需要，可以让她在车里等。”
“哦？那倒是有劳乔总指教了。”裴焱脸色顿时冷了些，然后脱下风衣披在我背上，笑道：“不过接下来有些数据需要信任的人帮我整理，我的手下，也实不劳您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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