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该怎么做…
说还是不说?
走在工地里,一路上,我一直在想这个问题。最后来到裴焱面前,只低着头抿唇不言。
“回来了?”他阖着眼睛,背负双手,嘴角似笑非笑:“搞清楚了么?”
“我手底下,到底有没有连一道经济学问题都算不清的蠢货?”
我点了点头,又摇头,想起那小女孩痛心的哭声,有些走神。
正要张口说什么,突然的,一股大风刮过来,卷起了沙,叫我眼睛里一下子刺辣辣的疼,痛哼了声。
裴焱听到了,便睁开眼来,看着我微微蹙眉后,走了过来:“怎么,进沙了?”
“嗯。”
“疼吗?揉没用,要吹。”
说完,他顾自将指梢抵在我眼皮上,微微撑开,我看见他吹了两遍,突然停顿下来。
“怎么了?”
“没事儿。”他笑道:“忍着。”
呼一口带着淡淡烟草味的大风吹过,沙子就被“刮”了出去。裴焱看着我揉眼睛的样子,低低笑声:“明天可以去趟妇产科。”
我懵了:“为什么?”
他勾起了嘴角,双手很闲适的抱在胸口“因为在部队时听首长说,荒野的风是邪风,被吹到了,可要怀孕。”
去!还有心思调侃我。
他好像并不着急问我去跟踪得来的结果,保持着淡笑望了眼围墙外面,哪里接连停下了几辆面包车。
“是审计部的人。”他转过身边走边道:“叫他们带好账本,直接来后面的帐篷。风沙很大了,你可以不用跟过来。”
“谢裴总体谅。”
我笑着点点头,看着他背影消失在帐篷后,便折身朝围墙外走去,伸手想要呼喊。
一只宽大的手,突兀的捂住嘴唇,却叫我完全丧失了语言能力。
那人将我斜靠在胸膛,便朝旁边土坝下拖动而去,熟悉的气味,一瞬间便叫我从恐慌,安下心来。
却又紧张。
“乔沝华,你干什么?”
他没回应,我听见他阴森的笑声,下一秒,他狠狠撕咬下来,让我和他的唇间血腥弥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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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75 就撕碎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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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双骨节分明的大手紧锢我腰身,他吻着、拖着,半晌后才停了下来。
这是一个横截面凹陷进去、临接着河水的小山窑,从里面往上看,只有一条缝、一线光,水声哗哗的,也非常嘈杂。这样的地形,就像乔沝华刻意侦查过,不想别人打搅他和我。
他狠狠撕咬我嘴唇,那种痛就像往伤口撒盐,是直达心扉,让我特别难受。
我觉得不管怎样他也不该这样对我…带着恨对我!
心脏迸发出一股巨大力量。我猛然将他推开,我幽怨的眸对上他戏谑的眼,好像彼此血海深仇。
“你干什么乔沝华?我没感受错的话你是在憎愤我吗??可为什么…”
“你凭什么恨我!”
他低低笑声,完全无视的继续强吻下来;
我心里憋了口气,毫不犹豫的咬下牙关,叫那腥甜在口腔愈发浓重弥漫;
他还是吻着,几秒后才褪出,然后一把钳住我的下颚,十分用力。
“他的嘴巴什么味道,嗯?如果比我的更喜欢,我就把你接触过他每一寸皮肤,全都咬下来!”
他的嘴…
我恍然愣神,半晌后,才突然记起,刚才裴焱帮我吹眼里沙子的时候,似乎望着我身后方向,怔了一下。
我问他怎么了,他说没什么。
是他…
我非常不明白裴焱为何这样做,很显然乔沝华是误会了。但我看着他此刻那双阴厉无情的眼,心里却憋了口怨气,不想解释,反而笑的挑衅。“没什么味道,但比你有技巧。”
他倏然扬起了巴掌,本对准了脸。落下来时却重重撑在我脑袋两边的墙壁;他恶狠狠的吻下来,是种撕扯,我看见他眸里的火快将我融化。
血液一滴滴顺着嘴角落下去,有他的,也有我的,他那双澈蓝的眼睛带火,却也深邃的紧盯着我,似乎在等我服软认错;我却越疼,心肠就越硬,像在跟他挑衅,又像只是维护着自己卑微的倔强。
我凭什么只能顺他心意?
于是,他愈加恼火,将我一推,我便重重撞在墙壁上,天晕地眩,软软跌坐在碎石瓦片上。
肉体的疼,是直接戳进心里的痛!早该奔溃的泪腺,那时却不知为何铁一般坚强。我没哭,反而抬头看着他,笑了,笑得那么冷:“那你呢,乔沝华?”
“你的嘴巴今天又是谁的味道,林雅茜的?莫桑榆的?还是两个人都有!是什么味道?樱桃味,草莓味,女士香烟味?或女人太多,您自己也辨不清了?”
“别乱吃飞醋。”乔沝华阴笑了两声,摩挲着我的下巴,又吻了下来,是正常的那种吻:“你这张小嘴,依旧是我最喜欢品尝的。有再多女人,不妨碍我永远记住你的味道。”
心里,突然就那样毫无预兆的空了。好像灵魂跟血肉,都被掏走了。
“你承认了,是吗乔沝华?”我扶着墙,双腿有些发软的站起来。眸底水雾集聚,幽幽的盯着他:“你果然有很多女人?对我说过那些话,都只是很普通的花言巧语,我却当宝供着,因为相信你,相信你对我是认真的!”
“但我其实…的的确确只是你的一个情妇?只是不断、不断地在为自己控制不了的这段情欲,找着能去接受它的借口…”
好像,是这样…
乔沝华低头衔起支烟,pingping几声用火机点燃,然后抬眸从嘴角溢出烟雾,有些邪凌乖戾的笑着:“跟裴焱接吻也是你的借口之一吗?从商人的角度,这是自卑的表现。”
我紧紧攥着拳头,此刻的他在我眼里那么真实,真实到令人丧失了力气去应对。我突然笑起来,笑的务必狂妄,扯动心扉迷乱:“对!你说什么,就是什么,但我怎么会自卑呢?我该得意啊!乔总您这样优秀的男人如此中意我。我的选择却谁都可以,偏偏不再会是你!我柳月茹多能耐啊?”
“咔~”
他猛地掐住了我的脖子,那种力度,让我感到窒息,让我觉得他的愤怒会吞噬了自己生命。他染血的长舌刮过我耳根,潮热气息。夹带他阴沉而戏谑的声线喷进耳朵。
“不论你有多少选择,你是我的。”
他倏然松了手,我滑倒板寸,深吸口气,大脑晕眩,只见他依旧居高临下俯瞰着。
背光角度令人看不清表情。只能听见那声线似笑非笑:“恨吗?”
恨…
我突然失了神,这个字于我很陌生,就像从小因为安静也挨过不少欺负,我却谁也不记得;就像沈晓晓两次差点要了我的命,她现在不见踪影,我却也不会想起那些烦恼。恨,不像爱、思念、渴望,它是最无谓的,你恨得人不会因为这份恨意感到任何不适,你自己却会因此郁郁寡欢失去生活兴味。
我对于乔沝华…便更是恨他不了!我不明白也不敢明白,如果一个女人对在她心里根深蒂结的男人憎恨,那她自己已经支离破碎成什么样子了?是疯了吗?还是麻木的不似人样?
乔沝华一直在等,用他的沉默告诉我,他很期待这答案;于是,我抿抿下唇,反而大笑出来,嘲讽道:“恨!”
“你步步紧逼,让我对这段禁忌妥协;你说只将感情给了我。却对莫桑榆更加温柔;现在,不过没顺你心意,你就好像恨不得撕碎了…那我简直恨透了你,乔沝华!恨你给了我一个假象,恨你爱得自私!”
乔沝华保持那个背光的姿态,凝视我良久后。笑声突然透着股深沉:“恨就好。”
“只要你一天恨我,就一天不会忘记我,一天在意我。”
说完这话,就像寒冽的冬风刮过了,他恢复沉静。淡淡的吞口烟雾,再徐徐吐出来:
“你说无功不受禄,很好,我的女人,她的倔强,她的能力,应该得到全力支持,在这方面。我永远纵容你,不会触碰你的倔强。但从今天起,你继续在奇虎工作,与焱盛再毫无瓜葛,裴焱给你的薪资,我付双倍,你堪比蔡芬的能力,值得这个价码。”
他垂眸睨下来“不管你答不答应,不准再见裴焱。”
还是这么自我…
我幽幽仰望着他,凄凉一笑:“乔沝华,我的确需要工作啊?我要钱来生活!但你觉得我留在焱盛就是为此吗?不!是因为我有独立的人格!我在焱盛干得蛮开心,我为什么要凭着你一句话就抛弃我的工作?你呢,你又有什么资格认为你不白给我钱花,而是以付双倍薪资这样的方式,我就能闭着眼接受了?”
“我是需要钱,可那是从毫无情感交集的人手里,你不是,你在我眼里不一样,所以我不轻易拿你的钱,不然这份感觉变味!可你没这么想,对吗?什么白昼黑夜。你永远就只有一个立场,是商人!对吗?我是你的商品,所以我没有选择没有自由,我只能是你的。就像你为达到这点并不会在意我悲欢喜怒?”
“那就纯当我自作多情好了,原来到最后激情退散,敷衍不在,你能给我的也就只剩下钱,原来你跟其他男人并没什么不一样!”
我扭身走开,他一把扯住了我的手,蹙眉深谙:“你很喜欢举一反三,嗯?”
“放开!”我使劲甩动手腕,甩得眼泪掉出来:“乔沝华我告诉你我后悔了,你说我永远不会后悔但我现在就知错了!我脑袋里到底在想什么?竟然真觉得自己能有个未来,觉得释放自己的爱,哪怕冒犯禁忌也没错!”
“但没这样做,就把它憋进心里,我死不了,沦陷不了;可爱错了,就会丢掉自己全部,就沦陷,就再也不可能全身而退!我怎么这么蠢?这么简单的抉择,我为什么做错了…”
是因为人面对感情,总是无道理可言吗?
乔沝华眉宇蕴了抹焦虑,他松开了手,转而抽出片纸巾,擦拭嘴角的血渍。他静静看着我,低沉道:“你想怎样想。就怎样去想,利于泄愤,但我说过的话依旧奏效,你做什么都可以,唯独不能越界。我会给你几天时间思考,但你的答案影响不了结果。”他松了松领口,俊脸沉静道:“你说的没错,月儿,我乔沝华爱一个人会特别自私,不准别人对她好,只能自己履行这权利。”
“你想怎样”我使劲握拳:“你已经有林雅茜莫桑榆了,甚至可能还有别人。为什么就不肯放过我一个!”
“你怎么想,随你,我要了你的心跟身体,相对,我不会再抑制你的思维。”
“但我把话说在这里,有别人,也不妨碍再要你。”
我气的胸口疼,于是捂着,冷冷讽笑:“但我不能有别人,对吗?有了,你就让我生不如死?”
乔沝华表情略微一怔,旋即狠狠的将烟蒂碾灭,嘴角勾起抹危险而戏谑的弧度::对,生不如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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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76 你说对吗,桑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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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紧紧握拳,直感觉心脏也在收紧。突然一把抽出包里的宝石昙花,狠狠的扬起来。
乔沝华飞速接住我的手腕,脸色阴沉就像暴雨之上的乌云。“这一巴掌落下来,你知道后果吗?”
“不知道,也不想知道!乔沝华,既然你真只拿我当你的情妇之一,你的一切悲欢喜怒,我也都可以不在意!今天过后,伤的了我的身,戳不痛我的心!”
乔沝华某地划过一抹焦虑,他霸道的将那宝石昙花夺过去,再重新塞进我包里,然后静静看着我的表情凶悍。
最后。什么也没说,转过身,很稳慢的离去。
“等等!”我突然喊道:“在工装上动手脚的人根本不是裴老板,是他女朋友的亲戚…幕后指使是莫桑榆!”
我看见乔沝华步子一怔,背影沉默而压抑,我便突然想到,他会不会觉得是我故意这样说?是我为了袒护裴焱、又去栽赃莫桑榆?
罢,不想了…
我擦了擦眼角几滴泪水,最后幽幽望他一眼,转身快步的跑开。
对,不想了…
……………………
“是我没吹干净?”非常宽敞的帐篷里面,裴焱望着我发红的眼眶这样问道。
“没。”我生硬的笑笑:“是自己揉肿了。”
他抿抿薄唇,没再追问,注意力转移到眼前鼻青脸肿的老工头。蹙起了眉头:“老魏,都说陈经理打了你一顿,怎么回事?”
老工头默不出声,脸色像死人般没有血色的惨白,身后的门帘边沿露出一双圆溜溜的大眼睛,是他女儿。
“陈经理呢?”我突然问道。
“走了。”旁边审计部的同事道:“工人说拦都没拦住,好像有什么私事着急处理。”
私事?跑路还差不多吧!而且这一跑,不被抓到,大抵是不会回来了。
“阿凡。”裴焱突然唤了声,阴冷的盯着老工头,食指在桌面敲打:“丢给顺子,务必搞清楚他跟陈经理背着我搞了什么鬼。”
“是!”
翁博凡点点头,撕住了老工头衣领,小女孩立马跑进来。
小小的心脏被吓得直流眼泪,她仰起脸直喊叔叔别打我爸爸;老工头心疼的衣角都攥烂了,却露着笑,不断说爸爸没事,是叔叔找爸去喝酒,回来给你跟妈妈带肘子吃。
“等等。”我突然喊道。
裴焱困惑的移来视线,我紧忙躲开。看了那小女孩几眼,深吸口气,壮着胆道:“他们打架的时候,我在场,我听到是陈经理说,有一部分建材被他给换成了竹子甚至是土,但被老魏手底下的监工给发现了,所以他想叫老魏帮帮忙给瞒过去。结果工头说,已经跟了你很多年,不愿意…他这才气急了把工头给打了一顿。”
老工头倏然抬眸,一双浑浊老眼怔怔凝望我;裴焱则蹙了眉峰,眼神阴冷:“真的?”
“可我不知道跟了我这么多年的伙计,竟然是个哑巴。”
“不知道,不过工头看起来年纪大了,最少六十多岁。”我佯装镇静的平淡道:“打懵了吧?对吗?”
“对。”工头一手牵着小女孩,另一手边擦眼泪边笑道:“对…”
“那现在又哭什么?”裴焱眸底闪过缕阴沉,斜睨着我戏谑而笑:“按你的逻辑,是不是也是因为被打哭?现在才发作,看来陈经理还是个武林高手,会几招内家拳法?”
我无言以对,他看穿我在说谎,我却连为何说这谎都不明白。只觉从那小女孩身上,好像能看见自己…
心里撑着天的不周峰,摇摇欲坠的脆弱与迷惘。
翁博凡看出我的不对,张嘴想问什么,裴焱看着我眼眶的通红,却抬了下手指,叫他别插嘴。
他微微蹙眉,站了起来:“每天看到不该看到的,听见不该听到的。就会想到不该去想的,去做不该做的……小柳,你还年轻,犯点错,无谓。不过千万别忘了,眼耳口鼻,可都长在自己身上。人呐。永远都是自己不放过自己。”
说完这晦涩的话,他绕开我径自去了,我望着他凌厉背影,怅然失神。
对啊…
人生在世,如果你遇到困阻,那可能并与你无关,但当这障碍陷入纠结,那就一定是自己的错。
“谢谢你,柳小姐,真的谢谢~”
工头走过来,牵着他家女孩抹泪低语;我抿了抿唇,弯腰摸着小丫头通红的脸蛋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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