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拾起桌面上的文案家，幽幽的眼角竟然渗出泪光：“我对你简直失望透顶了！乔沝华。曾让我被倾慕都觉得是种高傲资本的你。怎会有这样感情用事本末倒置的软弱？这些东西上面写的是什么，难道你真的看不明白吗？？是我深入调查出来的结果！很明白的显示出在你们控制股价的同时有数笔巨额资金流出了，这些靠消息发财的庄家是最敏锐的，摆明了你父亲最近要不过问进行大动作，极可能拆分公司！那么昌盛目前的市值，就是被严重高估！别说套死了，等过不了半月你父亲把资产重组的公告发出来，他就是要置你于死地，昌盛股票会势如破竹的直接跌破半年线！你投入的仅五十亿，就都全军覆没了，而这一切是谁造成的？”
“是她，是到现在还被你护着的这个情妇！”
“啪~”
一声脆响，谁也没看清动作，只知道那激烈的言语过后，她挥出三次的巴掌，终归是重重的落在了我脸上。
清澈，脆亮…
大脑，完全陷入了空白。我已经什么也看不到，听不见了，只感到不知谁的大力，将我扯进了怀里，我麻木的被动。视线恢复焦点时，看见裴焱将自己揽在怀里，面无表情，眼神阴暗至极：“莫小姐，我跟你不熟，事实上你是谁，也不管我屁事儿，但敢当着我的面儿打我的部下，我看你是活拧了？再敢动小柳一根手指，我保证你爸爸今晚会感到很伤心，”
莫桑榆拳头微攥，没有言语，裴焱冷哼声，又瞥向乔沝华，嘴角勾起抹没有温度的弧线：“乔总，我一直挺敬重你，你在商界行事的风格，诡谲多变而不失威严与底线，高深莫测，霸道强势。虽然公私肯定不同，但我也没想过，你竟然就是这样保护，在你与别人恩爱无比时也默默守望你的女人？”
他比乔沝华粗糙很多的大手摸了摸我脸颊上的无根红印，冷冷一哼：“看来我太高看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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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91 分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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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瞬，我无比确定就是莫桑榆导演了这一切，什么为乔沝华不顾一切，什么被我打断了计划，她就是想踩着我血肉淋漓的尸体，光鲜亮丽的坐上王位！
也许林雅茜，就是下一个……
可我的注意力，已经不在此了。
我直勾勾看着乔沝华，指甲扣进皮肉里。我看见他也许在莫桑榆动手那刹那有暴怒过，所以拳头攥得很紧，但平息后的此刻，他竟然仅是静静的看着…
我在他面前被人打了，他干看着…
心，撕裂了。
“裴老板又何必动怒？”乔沝华的平静是莫桑榆趾高气昂的食粮，她看向这边很大声的冷笑几下：“我说的都是事实，她也的确该打。难道你跟柳月茹，竟是我预料之外的关系？”
“彼此彼此。”裴焱很低的摸鼻笑笑：“我也从不曾敢想过，莫市长家千金竟然肯屈身二奶，大抵是在体验人生？哼哼哼~”
莫桑榆笑容一窒，狠狠的剜了一眼后，走向乔沝华。她手挽住他的胳膊，似乎想说什么，手背却碰到了个东西。她困惑的低头睨了眼，然后将那牛皮纸封从口袋里抽出来。只不过寥寥扫视了数眼…
她眸底的一切得意，都烟消云散了。
“汪首席，冯先生。”她眼睛依旧死死钉在那张纸上，只有嘴巴动着：“沝华是我前夫，我肯定帮他不遗余力的度过难关，你们回去吧，让那位adela明早来城南的中业证券交易所商量对策，必要时我也可以请母亲曾经在海外的大客户坐庄，这次灾难，我务必要为沝华止损八成以上。”
“啊？？八成！真的吗莫小姐？？”
汪首席惊喜的喊道，眸底对她粗暴行为的一丝不悦，彻底烟消云散了，连连道谢快步走了出去；冯东倒是没理会她，好像这世上，只有乔沝华才能对他下达命令。
莫桑榆情绪的衰落，却在汪首席消失在门口后就已经绷不住了。她眼神阴沉的能滴出水来，狠狠将那牛皮封往我怀里一扔：“昌盛的股权转移合同，百分之十六…”
她白皙纤长的指梢从乔沝华紧抿的薄唇勾过，自己笑得阴冷：“给谁啊？应该不是给我？”
“是她。”
“你想乘这次因为她传来消息而赢得的胜利，一举将她从人下人，拉为人上人！让她再也不用受被林雅茜肆意排挤之苦？自己没立场，就拿立场供养她…乔沝华，你好深的谋算！”
“可她值得吗？我在帮你，她在害你，就算误会也罪不容赦，更何况种种迹象如此明朗，她分明故意！”
昌盛股权，百分之十六…
给我？
我短暂忘却了屈辱与失望，我迷惘的望向乔沝华，看见他脸色阴沉，嗓音有些沙哑的道：“说够了？”
“桑榆，你动了最不该的念头。”他侧过脸去，面无表情的冷淡：“你应该最为清楚，如果你没重病，我们早就走到尽头。”
这句话，意味很深，莫桑榆的脸颊狠狠一颤，眸底闪过一缕惶恐，但更多是不敢置信。
她让冯东帮忙联络她母亲公司的证券操手，不要浪费时间，然后回头幽幽盯着乔沝华道：“都到这种时候，你还选择信她而怀疑我，好，沝华，你会后悔的，但我不着急怪你，迟早你会明白，你都对这世上你最该善待的女人，做了什么！”
“现在，我只要问一问。”她阴冷的眼神斜睨过来：“柳月茹，你说你是无辜，那我问你，你有没有瞒着沝华见过乔叔叔？”
我心里一沉，默了晌，咬牙道：“是他来找我！”
“那就是见过喽？”她冷笑声，：“我再问你，我听说你前段日子耍了林雅茜一回，但造成的结果是帮裴老板抢占先机，垄断了建材供输，害沝华得付出比焱盛高出近双倍的成本与时间从远方城市收购。你觉得，爱人之间会做这种事吗？”
我抿着唇，没有言语；她侧脸看向那双澈蓝的眼睛，淡淡道：“沝华，你现在怎么看？”
我心里一紧。下意识看向乔沝华，却不到一秒就低头躲开视线。
我不想让他看见自己脸上印着五根指印是怎样的丑陋，我更不想，看见他无动于衷的冷漠。
一点也不想…
还不如一剑杀了我！
久久后，我却感觉到他宽大的手掌扯住了我的臂弯。
“跟我回去。”
莫桑榆脸色猛然一青：“怎么？沝华，你怎么变得这样？就算不理解我的好心，难道也不知道她给公司造成多大影响吗？你对她还袒护着，叫奇虎那些背叛了昌盛的高层。还怎么有信心帮你撑起责任？？”
“闭嘴。”
乔沝华略微皱着眉峰，眼睛紧盯着我脸上的红肿，嘴巴对莫桑榆冷淡道：“这件事，谁也不准走漏风声，包括你。否则后果自负！”
莫桑榆紧紧阖住了拳头，是种百计尽释却无一利的愤怒与无力。僵了几秒，她突然哈哈哈大笑起来，笑声凉如水的道：“沝华？这样不惜代价，难道你还真对她动了真心了？好，很好……”
“但柳月茹，你却是别得意！你知道他为何看上你的吗？你以为他这种男人真会单凭眼缘就对这种平凡的女人生出好感？荒谬！”
我看见乔沝华的眼神猛地降温，斜睨着莫桑榆简直要结出冰来。那让我心里莫名的慌乱起来：“你…什么意思？”
莫桑榆幽幽的盯着乔沝华，有种赌气与怨，但她好像有些怕这样的对峙，于是很快将视线移到我脸上，嘴角高冷的勾起抹弧度：“在说出真相前，我就好心先给你预预热吧，免得你承受不了。那么…你知道我为什么晓得你叫柳月茹吗？因为我调查过你，我为什么要调查你这样平庸的上班族？呵呵…因为第一次在酒吧遇到，灯光太眩目，大抵没看清，但第二次在医院见到你，我可感觉非常熟悉。”
“乔叔叔，邵婉约。乔笙煵，所有人大抵都不会，只有我跟沝华会，因为沐瑶被乔笙煵甩了之后那一年半，对谁都避而不见，去韩国疯狂整容，奢念这样能挽回乔笙煵，结果刚回宅邸。就看见乔笙煵在自己的卧室与女佣苟且…于是那张精心拾掇的小脸，是还没叫心中郎见一眼就自己死心割花了，然后喝安眠药自杀，继而当着我跟沝华的面，跳了楼…”
“你说什么？”我心乱了起来：“这跟乔沐瑶有什么关系？”
“有没有关系，你问问沝华不就知道了？”莫桑榆以很优雅的姿态坐在沙发上，脸上戏谑的笑容却比魔鬼更加丑陋：“或者可以跟他要张沐瑶整容后的照片啊？柳月茹…你就只是一个替代品！”
我踉跄的倒退两步，就像大脑被重锤撞击一样。腿弯狠狠撞在茶几上。
“乔沝华…”我不可置信的看向他，失神低语：“乔沝华，她…她说的，是真的？？”
他面色已经无比阴沉，默出半晌，低沉的道：“你跟瑶瑶，的确有几分相似。”
水雾，顿时往眼眶中集聚。裴焱蹙着眉问我腿有没有撞疼？我扬手甩开他，看着乔沝华，突然笑出声来：“我不疼，乔沝华，包括这脸，她打的再狠，不及你一个眼神叫我心如刀绞！但现在我想让你告诉我…”
“我，是替代品吗…”
“你对我的爱。原来是对失去另一个女人的精神寄托，与抚慰？”
他皱了眉头，好像很烦闷的抽支雪茄点燃。深吸一口，徐徐喷出来：“重要吗？”
咔嚓一声，我好像听见了，胸腔里什么东西裂成碎片的声音。
他问我，这重要吗？
我眼底的光全部熄灭了，脑袋麻木。整个人好像变成了行尸走肉。
“重要吗…”我呢喃的重复着这句话，时笑，时阴沉，最后攥紧了拳头，迈开步子就想逃离这里。
“等着。”莫桑榆却扯住了我的胳膊，声线更低冷的笑道：“这么急干嘛？我没说过，这只是开胃菜吗？”
“但看你的反应我就知道了…”她停顿了下，得意欣赏着我表情的破碎道：“沝华他一定没告诉你过。林雅茜在订婚期间就出过轨…”
“她出轨的对象。就是你前夫沈晨东！”
什么？？？
那一刹那，世界在我眼中崩毁，厚压压的乌云下着岩浆，大地一块块裂开陷落，我往万丈悬崖摔了下去，没有尽头，一直跌着，一直跌着…
直到整个人在那狂风中四分无裂，风化成沙。
噗通~
两腿发软，我直接摔倒在地，刚才没掉下来的眼泪，就像荷叶上的露珠，没声没息的滑下来，就像心也在那一刻被冲离了港湾，在惊涛骇浪中卷入迷惘大海。心碎的感觉，就像五雷轰顶…
话。已经很难再说出来了，我用眼神询问乔沝华，这是否属实；他眉峰深皱，蓝眸深邃的隐藏在烟雾里，一言不发。
于是，我凄凉一笑，泪更汹涌流成行，因为自己心里已经有了答案。
我记起第一天认识他时，就碰到沈晨东来接我，明明之前没有过谋面，他知道沈晨东是商金客户主管后，却对他表现出极大敌意；
我记起第一次见到林雅茜时，他就让我去打她一耳光，尽管她是他的未婚妻，尽管他对她没任何感情。
我记起，他给过我的那些照片…里面有三个人，一人是蔡芬，一人是沈晓晓，另一个坐在车里大波浪卷发曼妙的背影，我却总也认不出她是谁，又觉得好熟悉。
原来是这样，原来是这样…
“乔沝华，你一直这么霸道的占有我，原来就是为了报复林雅茜！？？”
他没出声。甚至没责怪莫桑榆，只是深吸口雪茄后，又拽住我的胳膊；裴焱却突然重重推了他一把，力气之大连我也险些摔倒，听见他沙哑的冷笑：“不需要你。”
“乔总，作为上司，我要保护我的员工，而你显然已经没有继续询问小柳的资格。更别提肢体侵犯。你在乎的，应该从来只有你自己，你我都心知肚明今天这事就让小柳长出三头六臂她也办不到，就算真是，你好歹是个男人，眼见着这样一个脾气倔强却肯对你妥协当个情妇的女孩，被人骂，被人打。你竟可以不理会，无作为？可笑，是这样的话，小柳拥有你比更好的选择，多了去了，你能够让道了，乔总。”
他将我扶起来，使眼色叫我跟他离开；我却空洞洞望着乔沝华，觉得他还有话要说。
于是这样压抑的死寂持续半晌，他静静凝视我，很低沉道：“我是商人，不是慈善家。”
“我做任何事，付出了代价，就必须得到回报。月儿，我对你付诸了所有信任，你不会明白这对我而言有多困难，但我对你说过的话，没有一句是戏言。现在，我不想从别人口中听到你在想什么，我要你自己说，我会履行对你的诺言，今天这事我自己处理，与你毫无瓜葛，明天之后。你就是昌盛的第四大股东，你要继续留在我身边，还是的确有更多的选择？”
他很沉静，仿佛在谈生意，只是声音透着沙哑。那叫我眼睛里流出来的泪，就像硫酸腐蚀进心脏里，它泣着血，怎么也不肯愈合。辣辣的灼烧着直欲我死！
我突然好想这是场梦，梦醒了，我可以不记得，也可以没爱过！
“好。”
“小柳你…”
“沝华！”
我颤巍巍的抓起皮包，朝乔沝华走去，他好像早有预料，却还是有些意外之喜，于是勾起了嘴角。无视莫桑榆与裴焱复杂的眼光，只牵着我，十指紧扣，步履沉稳朝酒店外走去。
我却在旋转门前推开了他。
“怎么？”
他看着我，满眼错愕。
我的心在滴血，喉咙在哽，已经很难说出话。我从他口袋顾自取出了煤油打火机，苍白的手从皮包拿出那张从未用过的黑金卡。装进那封股权交易契约，然后凝视着他的眼，伴随着泪水，一点点的点燃。
“乔沝华。”
火光照亮了眸，分外绚烂旖旎，蒸发了所有血与泪，燃尽了彼此眼中的你和我。
“此生，当我没来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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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92 哀歌：柳月茹，你最是绝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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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苗，一丝一缕的升腾，我仿佛在火光中看见自己，一切歇斯底里，一切撕心裂肺，都静静燃烧，不喧不嚣。
咔嚓，它烫到了我的手，于是掉到地上，也于是，乔沝华的眼也钉在了地面。他久久凝视，好像这把火也烧毁了他心中什么，他没我想象中激动，淡漠的吸口雪茄，用笑容代替了错愕。
“不再考虑么？”
“不用了。”我同样笑出声，泪却已模糊他容颜：“你有自由占据我。我也有自由好好过，不是吗？”
他再度陷入昂久的缄默，他仰头看向无尽黑夜，好像心里也撑着片无尽虚空。一口白雾徐徐无奈的从嘴中无声的呜咽而出，他勾起了嘴角。
“好，我尊重你。”
他的指梢捏在我脸蛋，那么炙热，那么温柔。
“但不能让自己过得委屈。”
我没法回答他，他便给我最后的迁就，先一步转身，一步步；那个背影，那个即将逝去的背影，像灵魂的抽离无尽的折磨着我的心扉，泪水从几滴，变成数行，然后暴雨如注。
他停住了，拳头，紧紧握着，浑身的肌肉，都绷到僵硬。
“别。”我踉跄后退，像狂风中最狼狈奔溃的枝芽，用手紧捂住泪的狼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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