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雅茜的声音缓和不少,乃至笑了起来,大抵也是心虚,让我帮她照顾好乔沝华后,就匆匆把电话给挂了。
“你什么意思!“我立马炸了锅:“乔先生,我没想到你是这种人!不管你在她面前作这场戏有何目的,干嘛搭上我啊??”
我又不是他们这种大人物,刚要露出一丝不对劲,让林雅茜觉得我是卑鄙无耻的小三,那这辈子都别想安宁了!
“反应还挺快。“乔沝华将手机接回,揣摩着后盖低低一笑:“不过我记得,我好像并没有教你做什么。”
对啊…
可我没上车哪来挽回婆婆闯祸的机会?刚要不用撒谎的形式把他撒的谎再圆回来,我这会跳进黄河都洗不清了!是我的错喽?
我可算知道拳头打棉花上是个什么感受了,心中对乔沝华隐隐有了怨气。眼见他又曲了胳膊戏谑的等我“自投罗网”,我眼睛一亮,忽的顾自擦肩而过,去了桥墩。
“嗯?”
乔沝华眸底闪过丝困惑,唤了声见我没有反应,便只能耐着性子跟过来。
“你想…”
“乔先生。“我笑着打断了他:“您从下车后就一直很冷淡,是不喜欢这公园的哪里吗?”
乔沝华微微蹙眉,瞥了眼江面上的树叶低沉道:”又到秋季,不觉得凋零很烦人?“
凋零啊?对有洁癖的人而言是挺烦人的…
那我就偏往凋零去!
我嘻嘻一笑,快步过桥,朝对岸的紫荆树丛走去。
“你干什么,谁说要往那里走?”
“没人说啊。”我回头嫣然一笑:“但我就是想看看紫荆花,跟不跟过来,您自己看着办喽~但别怪我没提醒您,林小姐要是看到我在这里把您甩下了,您可会很没面子。”
“你!”乔沝华顿时阴沉了脸,没想到我竟敢反将一军;我嗤嗤笑声,顾自行走。
散漫了没一会儿,我便看见乔沝华果然跟了过来,他脸色阴沉,眼神是恨不得吃了我,却又无计可施;而我就喜欢看他这副郁闷的样子,满满的幸灾乐祸。
道路两旁的大树,沙沙作响,樱红色的紫荆花,也随着微风从绿叶中飘舞而下,落在地面,顺着整条姬江河畔好像延伸到无边无际。
逐渐的,我那份作怪报复的心思也被风吹淡了,我回头望着乔沝华,看见他双手插进深蓝西裤的兜里,英俊脸庞微冷。紫荆花落在他肩头、他的墨发,说不出来的唯美写意。
如果那修长身姿不是偶尔会随着花叶落下,而抖动一下,这简直就是副在大学时代,很多女生都会梦到的画卷。
一时间,竟看的有些呆滞,我回过神来时,心里有了歉意,毕竟自己才是来求人的。于是抿抿唇快步走了回去:“对不起啊,我不是成心的……您不会怪我吧?”
乔沝华没吱声,他朝远远跟在身后的司机敲个响指,司机立马从公文包里掏出副被包裹好的黑色大衣拿给他。
“没关系,我怎么会那么小气。”他将风衣抖开,略微皱眉的看向我:“风有些大了,你冷吗?”
我愣了下,旋即点头,负疚感愈发浓郁的同时,心跳也是越来越快。我没想到他竟会担心我,更从没想过,有一天会被他这种地位的男人,嘘寒问暖。
正红了脸羞涩等待时,却又整个人都石化掉的、看见乔沝华把那风衣往我眼前一晃,就很自然的披到了自己身上。
“那就多穿点衣服。”
这个混蛋!
他没理睬,顾自走去,顺序变成了他前我后,我好像能从后脑勺看见他邪恶的笑脸,于是整个人都不好了。
此仇不报非君子!
我恶狠狠地吸了口气,从地上捧起把树叶,就疾步追了上去:”乔先生,海城姬江,就像兰州的黄河,上海的黄浦江,您就不多看几眼吗?“
乔沝华停了下来,警惕的看着我的笑里藏刀,却已经为时已晚了。我一把将怀里那些树叶丢进水里,任凭风一吹满江的涟漪。
看着那些漂浮的树叶,乔沝华的眼皮好像抽了抽,旋即望着我的得意洋洋,生硬而笑:“有意思,还挺有斗争心?”
“噗通~”
他摘掉腕口的机械表便丢进了江里,然后深深看我一眼,阔步离去。
“笑什么笑?以为我会去捡么?痴线了吧你…”
我正这样鄙夷的嘀咕着,那个肤色略黑的司机,却跟在后面幽幽道:“听说柳小姐最近很缺钱?少爷刚丢的那块是百达翡丽ref,八十万瑞郎。而且我没盯错的话…林小姐派来监视的经纪人已经在脱鞋了。”
八十万,瑞郎…
望着已经风平浪静的湖面,和远处一个鬼鬼祟祟脱得已经只剩内裤的男子,我整个下巴都掉了下来……那就是,四百多万人民币??
捡不捡?
捡不捡…
特码的怎么可能不捡!
我一咬牙便扎进了江里,捏着鼻子潜了半天水,摸到那块沉到湖底的表时,两只眼睛都在冒金子。
结果刚冒头,就看见了乔沝华那张戏谑中夹杂鄙夷的笑脸,他就等看我这副狼狈市侩;我嘿嘿一笑,突然眼前一黑,我还明白是怎么回事呢,就被他摁在脸上又给推进了江里面。
乔沝华…
“你个笑里藏刀的混蛋!我,我…”
“我要去动物展厅!跟不跟过来?不跟过来这戏怕要露馅儿了把?听说那里的猴子喜欢扔屎玩,可有意思了!”
时间,匆匆流逝,不是乔沝华黑着脸擦手指,就是我皱着眉毛想诡计,这一整天的节奏便是如此见招拆招;但当黄昏渐近时,我发现,乔沝华看着我做那些蠢事,眼里竟也不再是单纯的排斥,好像也有了些真心的笑容,与放松后懒懒的惬意,那一瞬,我心里面好像也松软开来,于是便不再作怪整他。
“你瞧,这海豚宝宝多可爱啊,真的不脏,你来摸摸啊!”
“哎呦你就吃点吧,这家老火烧店很有名,没放地沟油,不骗你真的!”
“我去不是吧!堂堂乔大总裁竟然是猫舌头,吃烫的要人吹哈哈哈笑死我了!你…哎?怎么还耍小孩脾气呢?别走啊乔总,乔总??”
疯疯癫癫了一下午,我好像,从来就没有这样疯的玩过。夕阳逐渐染红了半边天的时候,林雅茜的经纪人早都走了,乔沝华却还跟我肩站在一百米的观景台上,有些疲倦望着逐渐亮起的万家灯火。
“乔先生,您是真的“不沾人间烟火”啊?“我舔了口哈根达斯,免费的特别甜:“这公园里都是最寻常的设施,对你而言却好像很陌生?”
“这怎么行,您瞧瞧我,多正常。”
看着我眸底偷笑,乔沝华扶额一脸的“你有完没完。“,然后低低道:“你知不知道下个月南省会就要召开政协委员会?”
我点点头:“知道啊,去的好像都是有头有脸的大人物,里面是怎么样,我至今为止还从没见过。”
“我十三岁就在那里。”乔沝华将手拿开,露出玩味的笑颜:“而我相信不是至今为止,你现在不知道里面什么样,以后也不会。”
这毒舌的混蛋!
我彻底没了脾气,再也不想去挑衅他了。他微微皱眉瞥了眼我被晒干褶皱的衣服,却脱下风衣来,大手一扬,便落在了我的身上。
“能不能到那种地方,并不是里程碑。人生最基本的目标,是照顾好自己,该心疼时有人心疼。”
脑海里,有些怔然,旋而脸颊也不由自己泛起了红晕。虽然明知道他说的该心疼我的人不是指他自己,但我也出奇的享受,这个渐渐不再陌生的男人,很罕见会流露出的温柔。
风,越来越大了,我下过水,出了观景台后就不由自主偎进了乔沝华怀里,他微微蹙眉,却也没拒绝,于是像情侣抵着风行。
回到车里的时候,细密的雨珠已经降了下来。我擦了擦湿禄的头发,下意识问:“乔先生,您要我做的,我都做了,那件事,您是不是也该再考虑考虑了?”
乔沝华用手抵着眼角,好像在思考,片刻后薄唇微张:“你会留在奇虎里继续上班,至少我在职内不会再有任何人欺负你。”
我欣喜地点点头。
旋即看着他迟迟不让司机开车,心里却是一沉。
那是股从看见他笑时就有了,却觉得不足为道的预感。
“乔先生…”思绪半晌,我还是忍不住好奇的问:“能不能告诉我,您到底在想什么?”
“林小姐的经纪人四点钟时就离开了,您明明很讨厌这里,为什么还陪我玩到现在?”
没错,如果说刚进来是我在委曲求全陪他演戏,但往后…更开心的人好像是我。
乔沝华不言。
他硬朗的轮廓,被雨打湿后愈发的冷峻了。他身上的气质,就好像深邃的黑洞,乍似平静而疏远,实则摄人心魄。
那澈蓝眸子直望的我有些心慌意乱时,他才动了动眉峰,低沉开口:“阿东,你可以先离开。”
“是。”
司机应声撑起把黑伞走了出去,车子里就只剩下我跟乔沝华两个人,气氛变得沉默而暧昧。某种莫名的悸动,在非思与慌乱中肆无忌惮的生长。
“你真的想知道?”默了许久,乔沝华才低沉道。
他忽然将戒指脱了下来,夹在指缝摩挲了会儿,温尔一笑:“你不开心,我也不开心。”
“我们在一起,却能找点乐子。”
“啪嗒~”
手机掉了下去,我的心,砰砰砰乱跳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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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15 我要你抵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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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时候,我整个心神都漂浮了起来,连什么时候被乔沝华牵进了酒店,都不知晓。
他启了瓶最贵的红酒,也要了精致的点心,我却楞然不觉;他也不问,带着笑意静静的看着我。
“女人的柔弱和缺乏安全感,习惯用一个安定的理由来束缚自己的自由。”他为我添满高脚杯,蓝眸里透出的光引人心乱神迷:“怎么?现在笼子已经破了,你却忘了飞?“
我喉间梗了下,躲开他目光,接下来要发生的事让我恐慌却又挪不开脚,我不知道那是源于对沈晨东出轨的报复欲,还是…真的动了非念。
时间柔缓的流逝,乔沝华举起了却高脚杯,我迟疑着,手也一点点触碰到了杯底。正要举起来与他相碰的时候,手机响了起来。
就像洪亮的钟声,敲碎梦境,我手触电般缩了回来,扫视眼乔沝华微微簇起的眉峰,立马扭身接起了电话。
“喂?”
“小月,你…”
是沈晨东!
我倏地将手机抱进怀里,那种感觉很奇怪,就像正在犯罪的时候,被一杆审判的枪无声无息抵在后脑,浑身都凉透了!
我咬咬牙低声的道:“对不起乔先生!我要回…”
话没说完,乔沝华突然将我扯进了怀里,他冷着眼拿走手机,随手丢掉,然后欺身吻下。
短短不到两厘米的距离,他狭长的睫毛清晰可见,鼻梁高挺,轮廓里透着股西方人特有的深邃的英俊。那双蔚蓝的眼睛,令人摄魂夺魄不敢直视。
推搡不开,我便紧咬着牙不叫他继续进犯,却反而被他制住了手。唇分的时候,他睁开眼来,笑声醉人“知不知道,你的嘴巴很甜?”
我没回答,脸红的躲着视线,他薄薄的唇抿成条直线,直接将我横着抱起,扔到床上,然后欺身压下。
“月,我想要你,给我,不可以拒绝!”
狂乱的吻疾风骤雨般落下,他充斥着男人气息的嗓间低吼更叫我心慌意乱。我任由他吻着,抚摸着,彼时瞥见手指上的戒指,心神却猛地一颤。
不…
不行!
“你可以这样乔先生!”我重重的朝他胸膛搡了去,触在棱角分明的胸肌上,根本毫无撼动,从读懂了他在车上的暗示却没有离开时,我早就已经失去了选择权利!
但是,他的占有却主动停了下来。。
他微微起身,看着我眸底的慌乱与惊惧,就皱了眉头。保持着骑在我身上那种暧昧姿态良久,他下了床,随手扔出毛巾盖住我胸膛,然后给自己添了杯红酒,蹙眉饮动:“为什么?”
“我不是巧取豪夺的男人,我不会强迫你,但你拒绝我的理由是什么?你很痛苦,我也并非不能带给你快乐。”
“因为…”
“因为我还没脱下我的婚戒。”我深吸了口气,将腿弯曲,抱住了膝盖:“不管有没有理由挣开,不管是不是自缚手脚,也不管别人做什么…只要我还没脱下这枚婚戒,我就该顺从它的约束。”
这是我最后的尊严了,乔先生…
乔沝华揣摩着酒杯,并没有回答,喝着闷酒;我抿抿唇,在沉默中脱下浴袍,换上了还没干透的衣服。
本还想跟他说些什么,但见他沉默寡语,便也只能转身顾自的离开。
“等等。”
走到玄关时,突然听见他说道。
他已起身,背对我静静看着窗外风云变幻大雨瓢泼,背影如雕塑般压抑而高大。沉默了良久,他将高脚杯放下去,转而撩起西装从口袋掏出了张黑色的银行卡,但只摘出半页,就僵住了,没过一会儿又放回去,换成了一张名片。
声线严谨而低沉:“他欺负你,打我电话。”
看着他随手一甩,就精准无误璇飞到脚边的卡片,我突然,有些迈不动步子了。
我想起当年沦陷给沈晨东,就是因为他体贴入微的照顾;而眼前这个男人,却大相径庭的不善与自我,这本是我讨厌的,但为什么刚才他侵犯自己时,心里却并没有多少抵抗?
也许是因为他虽然刻薄却说一是一,毫无矫作;
又也许是因为他桀骜霸道,却不经意间也会流露出深沉与温柔。
他竟然到现在还能在意到我的自尊,也遵从我的意愿。
摸索着名片上烫金的“乔”,我竟然对这个甚至不算了解的男人,有了不舍。那种感觉非常微妙,就像是被收养的猫最后寻到了自己的家,比起那里的冷漠却已经贪恋上了这里的温柔一样…遇见乔沝华后,我竟然变成了一个不想回家的女人。
留下吗?反正只是留下。
我这样艰难抉择着,最后鼓起勇气要说什么,电动门已经自己阖上了,也遮住了他的背影。
于是,我只能隔墙凝望。最后什么也没说,便离开了。
…………
那个叫阿东的司机在楼下接我,大抵是乔沝华的安排。车子开进城西进了我的小区时。阿东回头盯住我,直看的我有些发毛,才道:“柳小姐,有个不情之请还望您务必答应。”
“嗯?”
“请您以后不要再去奇虎公司上班了。”
什么???
我顿时愣住了,蹙蹙眉后,下意识道:“怎么,难道你也是林小姐的眼线?”
“不,是为少爷好。”阿东很平静的说着,然后随手从怀里掏出了封牛皮纸递给我,道:“我已经很久没见过少爷在利益场之外,笑的如今天一般自然放松了。”
“这很危险,对少爷也不公平,他从小经受的刻苦不是你能想象的,为的不是体味普通人的生活。”
我顿时簇了眉梢,冷冷看了阿东一会后,抄起那封牛皮纸就狠狠地砸在了他脸上,然后踢开车门,快步的上了楼。
刚走到第五个缓台,我就看见家门口一个高大的黑影,正靠在墙壁上闷闷地吸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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