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石这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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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石这个人- 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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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用我自己的方式告诉给大家。所以,套用一句话:本书纯属个人观点,与当事者和出版社无关。
  作为一个媒体记者出身的人,我把这本书看成是我的又一个人物专访,只是这么长篇的专访前所未有,在写作的过程里也充满了各种困难,而我也因为工作繁忙、性格懒散而一再拖延,导致这本书持续了两年之久才写出来。可是,即便如此,我在这样缓慢如蜗牛的过程中,却仿佛一直游走在优美乐曲的华章片段,仿佛在一点点打开一扇窗,而窗外,是如画的风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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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石这个人》:严母(1)
“悠长得像永生的童年,相当愉快地度日如年……然后崎岖的成长期,也漫漫长途,看不见尽头……然后时间加速,越来越快、越来越快……”
  ——张爱玲《对照记》
  王石的“石”,是母亲的姓。虽然后来有人按字索义说,这个名字隐喻了他未来要爬山的命运——山,大石也,但其实,他的名字来得简单却郑重,将父姓和母姓集于一身,是一种由衷的宠爱,更是一种无言的期待。尽管姐妹兄弟有8个,唯王石独享了这个权利。他是父母的第一个男孩,在中国人传统的观念里,这样的孩子一定是金贵的,却也是最令人紧张的,因为他天生责任重大。
  王石的出生地点是广西柳州,所以在他以后的履历上,他的籍贯经常被误为广西柳州。这个地道的南方城市,在几十年后明显表现出没有任何影响到王石的地方——他是地道北方人的性格,因为他是纯粹的北方血统。
  王石的父亲生长在安徽大别山地区,熟悉中国革命史的人都知道,这个地方在上个世纪的战争年代,是最为红色的革命根据地,是中国共产党的大元帅徐向前根深蒂固的根据地。当年红四方面军就在大别山根据地威镇四方,王石的父亲就是在这里参加了红四方面军。大别山地区地处安徽北部,民风淳厚,却也历来贫困,即便是今天,那里依然属于全国经济不发达地区。这个曾经为中国革命做出过很大贡献的土地,像许多和它一样的革命老区一样,“忍受、奉献”成了他们的代名词。王石父亲的经历,就像那个年代的典型故事:兄弟5个,有3个加入了红军。在那样的战乱年代,这是唯一能够自救的出路,也从此注定了王石与军队之间千丝万缕的联系。
  王石回忆父亲的时候,最多的说法是:不善于交际,沉默寡言,热爱劳动。大概和土地关系紧密的人都有这样的性格:沉默、宽厚、脚踏实地,王石的父亲也是一样。虽然在解放初期,王石的父亲已经是处级干部,这已经是不低的干部级别了,但他却一直是个低调处事、不事张扬的人。他和他的战友们一样,从战争年代一路艰难地走过来,经历了国家最纷乱的时期,待国家政权稳定,他们这一批人开始走上正式的工作岗位,成了政权的掌握者,却依然保留了最质朴的生活做派和纯正的思想。加上那个年代有着前所未有的纯净的社会风气和蓬勃向上的朝气,他们的生活和思想都依然保留了战争年代的单纯。
  在工作之外,王石父亲最热衷的事情,就是料理家里的小院子。一般家庭都把院子侍弄成一个小花园、小凉棚什么的,但王石父亲对花花草草没有兴趣,从农村出来,对五谷蔬菜最有感情,所以他把家里的小院彻底改造成了庄稼地、蔬菜地,就像《激情燃烧的岁月》里的石光荣一样。王石记得自己的父亲一旦在院子里锄地,用手抓着土的那种幸福和喜悦,实在是当时的他难以理解的。王石觉得,自己后来比较勤劳和爱劳动的性格是父亲的言传身教留给自己的。但在当时,他和姐妹弟弟们并不能理解太多,他甚至觉得自己并不太像父亲,他们更喜欢的是父亲带着他们出去玩。旅游,也是王石父亲的爱好。
  那个时候的旅游和现在完全是两个概念,无非就是父亲带着王石姐妹弟兄几个人,到郊外去走走。虽然父亲很少和孩子们亲近地玩在一起,他更多是自己一个人沉默着到处看看,但对王石和两个姐姐来说,这样的郊外“撒野”却是难得的机会,比起在家里严格的管教,这已经是绝对的“放风”了。王石觉得,自己从来都是一个对自然充满亲近的人,这也是父亲给自己的影响。
  可是,沉默内敛的父亲和王石的性格实在是大相径庭。王石从小就是一个调皮好胜的孩子,唯恐别人不注意自己。读书前在东北姥姥家的时候,他就经常和村里大一点的孩子们下河去摸鱼。春天时节的东北还是寒意料峭,一帮孩子图着好玩,卷起裤腿就下河了,鱼没怎么摸着,自己倒是冻得像小鱼一样溜回家。姥姥心疼外孙,碰到这种时候,骂的心早没了,忙不迭地搂在怀里,心疼得不行——王石从来都是一个受宠的人,这从最小的时候就已经开始了。
  但他在村里是有权威的,因为每每在做一些类似偷瓜或其他调皮捣蛋的事情时,伙伴们往往狼狈落网或提起裤子落荒而逃,只有王石能每次动动脑筋就化险为夷。
  “我小时候几乎不挨打。”将近半个世纪过去了,王石很得意地回忆自己的童年。这“不挨打”里,有他自己的小智慧,也有和他“对峙”的大人们小小的无可奈何。
  起码在读小学的时候,王石是个爱逃学的学生。在他看来,玩实在比上学有趣得多,但一早一晚的出门上学、放学回家是一定要遵守的,所以中午是他可以放肆的时候。那个年代父母工作忙,经常得待在单位里,中午都没空管自己的孩子。王石屡屡叫老师头疼的就是中午会在外面玩得忘了上学,所以他的成绩平平,但他的数学学得不错,这为他在学校扬眉吐气创造了可能性。上数学课时,老师出了一道试题让学生们做,转头看见王石全然没有做题的意思,在下面玩开了,不仅自己玩,还拉着前后左右的同学一起玩。老师很生气,厉声喝道:“王石!怎么不做试题!”王石很得意:“我做好了。”老师觉得他简直在胡闹,走下去看他的作业本,的确做好了。老师没办法,现场又出了一道:“再做!不许玩了!”等老师还没缓过气,发现王石又玩上了,这次抓了个正着:“难道你又做好了?”王石很得意:“我就是做好了。”——把老师气得够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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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石这个人》:严母(2)
即便如此调皮,但他还是像一般调皮孩子一样,有很明显的优点——他对同学一般都表现得非常大方仗义。那个时候,因为王石父母都是一定级别的干部,家里有很多培植好的盆花,是那种定期给干部大院维护和随季节更换的花。在郑州上中学的时候,一次学校要开家长会,老师很希望摆些花,但那个时候是没有那么多花可找的,买花更不可能。于是王石自告奋勇把自己家里的花借出去,学校的老师高兴得踩着三轮车去王石家取花。王石觉得这事实在自豪,认为自己帮了学校很大一个忙,可没想到有同学跑来问他:“你家是养花的吗?怎么没听你说过啊?”王石很懊恼。这个时候他才有些明白,自己的生活环境和别人是有些不太一样的。
  在那个时期,王石丝毫没有表现出以后会做大事的潜质。他和大多数的孩子一样,对学习并不热爱,成绩平平只是足以应付父母,像身边的男孩子一样,调皮捣蛋是他们生活的乐趣。他身边也有几个好得恨不能穿一条裤子的朋友,男孩子们整天在一起昏天黑地地疯玩,没有什么忧伤,也谈不上快乐——谁在孩提的时候,知道快乐和幸福是什么呢?在一天天对时光的挥霍中,他只是盼望着赶紧长大而已。在童年和少年时代的王石看来,长大了能够做福尔摩斯就是最大的理想了,那是他少年时代心目中的英雄。当然做容国团也不错,那种为国争光的感觉他觉得实在威风八面,傲视一切。这就是他的梦想,他的兴奋之源。
  王石出生在1951年1月,新中国刚刚成立不到两年的时间。他的童年和少年时期,正是中国朝气蓬勃、政局稳定的十来年。王石的父母作为老革命,给孩子们提供了很好的生活和成长环境。当回忆起那十来年的生活,王石能想到的细节并不是太多,生活也许就是这样,平静的时光实际上是最单一的时光,留在记忆里也只是简单的一笔。当王石进入人生重要的16岁的时候,“文革”已经爆发了。在###的年代,因为时代的特殊性,王石对人生、对自己未来才开始真正地有了些思考,这也为他后来人生的爆发埋下了伏笔——当然这是后话了。
  王石在父母身边也就生活了十三四年,最小的时候在姥姥家,17岁以后就去参军了。虽然只是短暂的十三四年,留下的回忆没有太多,但毕竟是人生启蒙的时期,身体发肤,受之父母。而且,任何一个人,无论多么长寿,人生之初其实已经奠定了整个人生的调子。王石在回忆起以往的岁月,回忆起自己的父母时,他会强调一句:“我很像我的母亲。”
  王石的母亲是东北辽宁义县人,那是著名的黑山阻击战的战场。那里也是锡伯族人聚居的地方,王石的母亲,正是锡伯族人。锡伯族属于满族外八旗的镶蓝旗,这是一个著名的铁血民族。据史料记载,公元1764年,为了加强日渐空虚的西域边境防务,乾隆皇帝点中八旗中最为勇猛的锡伯官兵,将其派往伊犁屯垦戍边。3000余名英勇的锡伯儿女东出盛京,奔赴西北边陲。他们遇山开路,逢水架桥,有婴儿出生,也有壮士倒下。经过1年零4个月的艰难跋涉,锡伯人到达了位于大西北的伊犁。“伊犁屯垦戍边,惟念疆土安全。不辱国家使命,无负民族期盼。”这是史书对锡伯族人这一壮举的记载。
  也许因由了民族的血统,王石的母亲是一个非常强势的人。身为8个子女的母亲,王石母亲在家里拥有绝对的权威,孩子们的管教一律由她来承担。王石记得,那个时候母亲管教起儿女来,向来有咄咄逼人之势,叫人敬畏不已。
  用上世纪上半时期的话来说,王石母亲绝对是一个新女性的典范。她生长在辽宁的大家,祖上曾经是满清的高官,但到了她父亲一辈,祖上的家产已经被挥霍殆尽。王石母亲的学业,一直是靠自己的母亲和姨妈做一些女红才继续下去,但她在当时的伪满洲时期,一直上到了女子高中。在当时,对于一个女孩子来说,能够上到高中,已经是非常不容易了。不幸家道中落,贫困迫使王石母亲必须放弃学业,工作养家。这个女孩子一下子就表现出了她的刚强,她强烈地反对家里的安排,表示要继续读书。一时家里天翻地覆,王石外婆的说法是:“虽然没到自杀的地步,但也实在是斗争激烈。”——但终究因为家境不济,所以王石母亲只好开始工作,虽然是在义县县城里非常时髦的电话局工作,但她依然眷恋的是学校的生活。她喜欢京剧,喜欢画画,并且学校有个李老师是她很崇敬的人,她教会了王石母亲很多。
  那是中国最纷乱的年代。在王石母亲工作的第一年,日本投降,中国抗日战争结束,共产党的军队进入了东北。因为李老师的影响,王石母亲抱着不做亡国奴,保卫国家的想法,参加了共产党的军队;而王石父亲,正好是在部队里面负责招兵。就这样,王石的父母相识,一个大家庭有了开始的契机。这是一个纯粹的军人家庭,正是出生在这样阳刚气十足的家庭,而且特别是有一个刚强的母亲,才造就了王石今天的性格和生活道路。
  一般家庭里的母亲,都是柔肠百转,恨不得儿女就在自己手心里长大。王石母亲全然不是这样,她对儿女的管教向来很有气魄。王石和姐姐在读小学的时候,就分别被母亲委派,带着弟弟妹妹,一群小孩千里迢迢从郑州到东北去看姥姥。王石至今对那次“带队”印象深刻:在郑州火车站,王石的父母把3个孩子送上火车,只是拜托一下列车员,告诉他们这些孩子在哪儿下,转身就走了。王石当时也就13岁,带着一个弟弟、一个妹妹,摇摇晃晃就开始他们去姥姥家的旅途了。火车到北京,列车员把他们3个领下来,转给另外一班的列车员,然后3个孩子就在火车站上等,等着去锦州的火车。火车来了,3个孩子又像包裹一样被递上火车,继续摇晃着往北走,摇到锦州后,继续被转交。这次是要转一趟慢车,因为是到锦州下面的一个小站了,等3个孩子一路晃到小站上,两天时间都要过去了。可是旅途还没有结束,小站距离姥姥家还要再走十几公里的野路。于是王石领着弟弟妹妹,背着自己的行李,往姥姥家所在的旧林村走。
  

《王石这个人》:严母(3)
这真是艰难的行程,3个小孩,完全不分东南西北,仅仅凭着上一次来过的记忆,还要一路赶时间,因为天如果黑了就麻烦了。可是,小孩就是小孩,记忆是靠不住的,王石领着弟弟妹妹,走着走着就糊涂了:这里怎么好像来过了?向路过的老乡一打听,老天!走了半天,原来转了几个圈,还有十几里路才到!当时是没有电话之类的通讯工具可以联系的,唯一的办法只能是再奋勇赶路!“连坟地都走过了,走过的时候感觉背后飕飕发冷。”王石现在想起来还觉得不可思议。走了大半天,本来应该下午三四点就到了,3个小孩一直走到了深夜12点。姥姥已经在家急得不行了,唯恐村外的豺啊狼啊什么的先把外孙们给接了去。这次行程实在要了命,王石一到姥姥家,一口气就睡了两整天。到点吃饭时,姥姥把他晃醒,王石迷迷瞪瞪起来把饭刨进口,又倒头睡去了。
  “这次以后,你母亲不敢让你们自己回姥姥家了吧?”
  “谁说啊!以后每个暑假还是放心地让我们照常回,都是小孩带小孩。其实危不危险她心里是很明白的,她就是在那样的地方长大的。”
  王石后来登珠峰,周围的人在他登山的过程中,绝大部分的反应是:第一希望安全,第二希望胜利登顶。这样的反应里,担心是占了大多数的,特别是王石的家人,妻子、岳父岳母,都非常担心。唯独王石的母亲表现得非同一般,当时负责直播的中央电视台采访问她是否担心,老太太很泰然:“不担心!有什么好担心的!”——王石说:这就是我妈!
  其实老太太自己勇猛起来也毫不含糊,近年来她经常生活在深圳,不时和女儿们一起去逛逛深圳的大小楼盘。女儿们都是中年人,走着走着自然有些体力不支,可一看,老太太正精神抖擞,大步流星,毫无疲累之态。想想看,这也是一个近80岁的老太太了!跟着去的万科员工直感慨:“难怪老板跟铁打似的!看他老妈的硬朗劲就知道为什么了!”
  其实,这正是一个锡伯族女性的独特之处。历史上许多游牧民族,因为生活的不安定,迁徙、入侵、疾病、自然的恶变都是他们的部落或民族能否生存下去的天敌,在这样的前提下,无论何种情分,都不会用矫情的方式表达出来,粗砺的气候、恶劣的环境造就了他们刚强的性格。一个母亲,对子女能力磨炼的渴求也许超越了她要去表达慈爱的想法。王石的母亲就是这样。
  当然,她的爱在关键时候却一定会表达得淋漓尽致。王石长大后当了兵,这很符合她的想法:一来部队是锻炼人最好的地方;二来在动荡的20世纪70年代,部队无疑是一个最好的避风港。但王石在服役5年后,不愿意留下来,他坚持要离开。父亲对王石的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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