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
“别看了。你不是说想要去吃吃最近新开的那家酒楼的饭菜,我们今日就去。”逡则忽然起身,不着痕迹的走到季稔歌的面前,然后对季稔歌伸出了手来。
季稔歌抬起头来望了逡则一眼,把手交给他,然后缓缓起身。两人牵着手走出茶楼,一股凉意袭来,这秋日又冷了几分。
差不多是中午了,虽然太阳高挂,这毛南镇就像是被一个巨大的罩子给罩住一般,罩子之外有暖阳,罩子之内只有冷气。
这冷风都冷到人骨头里去了。
季稔歌和逡则缩了缩身子,常年行走在阴阳之间的他们竟然也受不了这人间的冷空气。
街道上有些小贩已经摆起了小摊,一个煤炉,一口锅,上面盛满热水,里面放着的是各种各样的调料。随后把荤荤素素的东西全都放进锅里一煮,客人要什么,老板就给客人拿出什么来。
那些东西闻着很香,同样也很诱人。
季稔歌伸长着脖子往那些食物看了看,然后紧了紧牵着逡则的手,问道:“阿则,你是不是认识今天那个道士?”
逡则看了季稔歌一眼,摇头,“不认识。”
“我总觉得他有问题。”季稔歌抬手摩挲着自己的下巴,眼神忽的一凛,“很邪性。”
逡则一听,噗嗤一下笑了出来,猩红的眼珠子此刻没有一点黑无常该有的戾气。逡则伸手刮了一下季稔歌的鼻尖,然后调笑道:“难道你不邪性?”
季稔歌一听,“嗤”了一声,道:“我跟他们可不一样。”
逡则无奈地一笑,然后拉着季稔歌转身走进了一家酒楼。酒楼前天才开业的,不论是建筑还是里面的装潢,都很新。
因为僵尸在全国横行,大部分的城镇基本上很少有外来户,都是本地人做起的生意。所以在这个时候忽然入驻一家外地人的酒楼的确是一件十分奇怪的事情。
逡则跟季稔歌往里走,外面看上去这地方不大,但是却没有想到里面这么的宽敞。没有像其他酒楼一样的桌椅,地上放着矮桌,客人们在矮桌旁边的垫子上坐下用餐,随意怎样的姿势。
季稔歌仔细的打量了一下这整座酒楼,然后跟逡则找了一个人少的地方坐下。新开的酒楼,一般都很受欢迎。此时也是中午吃饭的时候,有很多看着新鲜而过来吃饭的人。
服务生拿着菜单走向他们。这里的服务生颜值普遍偏高,男生至少一米八以上,五官端正不说,一笑起来也是能够迷死一群人的。而且从这些男服务生身上散发出的那种荷尔蒙的气息,更是会吸引不少那些本来就已经弯了的男人。
“请问要吃点什么?”
菜单已经递给逡则跟季稔歌好一会儿了。服务生看着逡则和季稔歌,眼睛里闪过一丝凶光。季稔歌察觉的抬头一看,但是那服务生很快的就把眼睛里的凶光给收了回去。逡则和季稔歌互看一眼,然后点了两样小菜。
这里上菜的速度很快,不过十分钟,两样小菜就已经上到桌上了。随后服务员又端了两晚米饭,并且告诉他们能够免费加饭。
季稔歌拿起筷子在面前的菜里翻来翻去,这左看右看,菜里没有任何问题。就是普通的家常菜,色泽,味道,都是一样的。
季稔歌看了逡则一眼,逡则点点头,然后拿起筷子夹了一块放在自己的嘴里嚼了嚼,道:“没有问题。”
既然逡则都说没有问题了,那么肯定是他想多了。管不住肚子里的馋虫,季稔歌开始跟个饿死鬼似的吃了起来。不得不说,这里的家常菜还真的是色香味俱全,跟普通人家家里做的菜味道相似,但是在口感上却是更胜一筹。
两人吃着,却不小心听见旁边的人在聊天。
昨晚是月圆之夜,很多人都对昨晚在街上发生的事情十分感兴趣。
“昨晚你们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一个黑色外套的人看向旁边的伙伴。
旁边的伙伴三大五粗的,一个小寸头,脸上还有一道疤痕,看起来面色很凶。那人的吃相也是不拘小节的吃相,筷子握住最上面,夹菜的时候只夹菜的一小部分。就是那种吊儿郎当的样子让人觉得他不是一个和善的人。
只见那人吃了一颗花生,然后喝了一杯小酒,细嚼慢咽的道:“能够发生什么,不就是几具僵尸在外面跳来跳去,还能够干什么?找不到人,白天的时候自然就回去了。”
听见同伴如此说话,刚才发声的那个黑色衣服的男子咽了咽口水,小心翼翼地说道:“你就不怕那僵尸半夜往你家里去?”
壮汉摆了摆手,给同伴倒满酒,“怕什么?我一屠户,牛鬼蛇神不敢近身!”
屠户的戾气很重,鬼怪不敢近身之一的一类人就是屠户。难怪看着那人如此不拘小节,甚至对于同伴所说的东西没有任何恐惧。
季稔歌轻轻地瞥了那屠户一眼,无奈地摇了摇头,继续吃着自己的饭菜。逡则也往那屠户的身上看了一眼,继续安静的吃着东西。
吃完了饭,季稔歌打了个饱嗝,用桌上放着的餐纸擦了擦嘴巴,随后叫来服务生结账。两道菜,十元,不算很贵。可是对于当时的水平来说,在这样的地方吃饭,天天吃肯定是不行的。
两人吃完饭了自然是出门去。忽然,季稔歌拐到那个屠户的背后,顿了一下。屠户本身反应也快,感觉到有人停在自己的身后,便转身看了一眼。此时季稔歌也正低头看着他。
屠户对上季稔歌那双墨绿色的双眼,平时肯定骂娘的他此时却忘记了说话,似乎被什么东西震慑住了一般。就在这个时候,屠户看见季稔歌轻轻摇了摇头,叹了口气,随后便出门去了。
屠户的目光一直尾随着季稔歌,直到季稔歌出了门去。
屠户的同伴望见了,伸手在屠户的眼前晃了晃,“你看什么呢你,刚才那人干什么的,你认识啊?”
屠户痴痴地摇摇头,一杯酒下肚,清冷的天气里,肚子里火辣辣的。
季稔歌跟逡则散步在街上。此时街上的人是最多的,这个时候阳气也是最盛。逡则和季稔歌两人就如此漫无目的的在街上闲晃。面上看起来是闲晃,却是在查看着他们剩下的寿命。
刚才那个屠户,也就剩下五个小时的生命了。
季稔歌想起刚才那个屠户,轻轻叹息了一声。屠户因为生前宰杀了太多了活物,死后下了地府也得遭遇酷刑,身上的罪孽洗干净了之后才能够重新投入轮回。有的,可能连地府都去不了。
逡则伸手搭在季稔歌的肩上,“你有没有觉得刚才那个屠户有什么异常?”
季稔歌闻言抬头看向逡则,一脸疑惑,“异常?没什么异常啊……他的寿命只剩下五个小时,五个小时一到他就会正常死亡。”
“不,不对。”逡则半眯着眼睛,似乎想到了什么。从刚才那个屠户的面向上去看,那屠户的生命迹象的确是在减弱,但是屠户额前萦绕着的黑气预示着他今天一定会有血光之灾。而正常死亡,不会轻易见血。
“怎么不对了?”季稔歌没好气的看着逡则,双手环着,然后道:“你是不是觉得我老糊涂了,不中用了?你可从来没有怀疑过我的判断力。”
面对季稔歌忽然的炸毛,逡则也是有些无奈,他值得伸手揉揉季稔歌的脑袋表示安慰,然后说上一句“我怎么可能会质疑你”来打发。
季稔歌虽然知道逡则肯定不是真心在说这句话,但是心情却也是好了不少。
季稔歌跟逡则作为鬼差已经差不多一千年了,作为老资历的鬼差,他们早就厌倦了这种生活。无非是看着这些人类生老病死,看着那些作恶多端的人类在死后被打下不同的地狱,承受着不同的刑罚,又或者看着一些可怜的人类死于非命。
他们鬼差不会死,但是一旦消亡,那就真的连投胎的机会都没有了。
逡则跟季稔歌在整个小镇逛了一遭,准备往自己的府邸去的时候,却看见牛头马面匆匆而过。季稔歌跟逡则一愣,这个时辰还没有人死,他们两个出来干什么?
逡则上前一步,拦住了牛头马面,“怎么回事,这个时候你们出来干什么?”
牛头马面一看,立马抱拳,道:“回无常大人,屠户张氏时辰已到,我们前去勾魂。”
季稔歌听后,疑惑地道:“屠户,是不是在新开的那家酒楼里面的那个?”
“正是。”
“那不对啊!他至少还有一个时辰。”季稔歌抬起眼眸看向逡则。
逡则目光一冷,对着牛头马面摆了摆手。逡则将季稔歌拉到一旁,“估计是横死,不过……应该不止横死这么简单。”
ps:【白眼】是不是太偏向灵异了,两人情情爱爱的不太多?嗯嗯嗯……之后会增加他们两个恩恩爱爱的戏份哈——(全本小说网,。,;手机阅读,m。
第七十二章 下黑手
(全本小说网,。)
牛头马面先行,逡则跟季稔歌则是回到了自己的府邸去。既然牛头马面行动了,那么等到事情变得棘手的时候他们再去。
“阿则,你刚才是不是就已经发现了?”季稔歌拉着逡则的衣袖。
逡则点点头,转头看向府邸外面。今天出门的时候就觉得一切都不简单,昨晚看见的那个老道,今天如此怪异的天气,那个即将寿命到期的屠户。
三者一定都什么联系。
逡则轻叹一声,然后将季稔歌搂进怀里,道:“这事应该还不用我们出手,牛头马面去了,之后有什么问题肯定会回来汇报。”
季稔歌点点头,皱着的眉头慢慢地舒展开来。
逡则和季稔歌坐在高台之上,静静地看着府邸外面的人间。这里虽然是黑白无常的府邸,但是还是有很多百姓前来上香,祈求自家的平安。看着那些在他们面前跪下磕头,在心里念叨着保佑的话的人类,季稔歌心里徒增了一丝悲伤。
其实有时候人类是最强大的,最善良的,最残忍的,但是其实真正意义上,人类又是最脆弱的。
脆弱到连自己都保护不了。
说什么人定胜天,最后不还是靠着祈求神祗的庇佑?不过更希望这些祈求神祗庇佑的人,他们只不过是把神祗当做一种信仰而不是真正的保护神。
就在季稔歌出神的时候,旁边的逡则开始不安分起来。逡则一手往季稔歌那处伸,然后轻轻地解开了季稔歌的衣服。
季稔歌一惊,一丝凉意窜入身体。
“你干嘛呀!这光天化日的你安分点!”季稔歌一把抓住逡则的手,看着逡则邪魅的笑容真的是又气又恼。人们都说黑白无常没有感情,可是逡则和季稔歌却能够感受到人间所谓的情爱。而且最重要的是,逡则竟然也跟某些人类一样,整天想着的不是如何好好工作,而是……
如何交合。
此时季稔歌的脸红得滴血,抬头看向逡则的时候,逡则眼睛染上了一层水雾,喉结也上下滑动。
季稔歌小心翼翼的将自己的手给抽了出来,然后往旁边一挪,指了指下面还在祈求的人,“下面这么多人呢,你在做这些合适么?”
逡则瞥了下面的人一眼,随后又往季稔歌凑近了一些,然后趁着季稔歌不注意,直接把季稔歌半压在高台之上。季稔歌此时手肘撑在高台之上,不尴不尬的看着眼前的逡则。
“你觉得,他们能看见我们吗?”
季稔歌尴尬的看了下面的人一眼,心里正在嘀咕着,却看见牛头马面慌里慌张的跑了进来。
“无常大人!”牛头马面跑到了季稔歌和逡则的面前。
看见牛头马面,季稔歌松了口气,顺势推开逡则,然后理了理刚才被逡则弄乱的衣衫。
被打扰了好事,逡则一脸不高兴。
“最好有什么很重要的事情。”逡则冷冷的说道,然后坐正了身子。
牛头马面一脸尴尬,互看一眼,心里嘀咕着:不是重要的事情哪里敢打扰您啊。
“回禀两位无常大人。方才我们赶过去的时候,那个屠户的灵魂已经不见了,消失得无影无踪,也不知道去了什么地方。”
逡则听后,按了按眉心,“还在这个镇上么?”
这个问题其实相当于白问。一般刚死之人,戾气充盈的,基本上无法离开死处太远,更别说离开这个小镇。
“这个……”牛头马面有些为难。
看着他们为难的样子,季稔歌也拧紧了眉头。牛头马面都答不上来,那肯定是因为这灵魂肯定不在镇上了。
但是,如果灵魂不在镇上,而是被有心之人带到别处的话,那肯定也带不远。所以一般那些别有用心的人肯定不会犯这样低级的错误。
推测下来,这灵魂肯定还在镇上。
“好了,我们知道了,你们先回去吧。屠户我去找,你们干自己的活儿去。”季稔歌打发了牛头马面,然后直接从高台上跳了下来。
他准备走到府邸外面的时候,却看见逡则还坐在高台之上。
季稔歌对逡则挥挥手,“还在发什么愣,赶紧的走呀!啊,对了,我想起来那屠户是我的活计。”季稔歌说完,转身便往外面去了。
此时逡则依旧坐在高台之上,双手环抱,脸色沉重。
季稔歌在街上到处穿行。这大家刚收工的功夫,街上的行人还是一点都不少。季稔歌走到小镇中央,抬起头嗅了嗅空气,没有任何异常,也感受不到屠户的灵魂在何处。
这个时候,屠户的应该是逐渐变成鬼魂了。
季稔歌一个转手,手上现出一根哭丧棒。季稔歌来回的在小镇上晃荡,感受着屠户的气息。可是这小镇中心的确没有任何戾气。那屠户就跟真的消失了一般。
“难道那屠户还没死?”季稔歌不由得自言自语。
可是如果没死的话,牛头马面谎报消息,可是得严惩的。
就在季稔歌犯难的时候,忽然看见不远处闪过一个熟悉的身形。季稔歌急忙往那处追去,映入眼帘的是一个破旧的木屋。
在这个所有的房子都是砖墙漆上的年代,茅草屋也就剩下他们那几间,而这木屋,倒是显得十分的突兀。
季稔歌往木屋里面去。这木屋昏暗无比,还有一股子邪性,这种感觉让季稔歌觉得十分的不舒服。季稔歌转悠了一圈,发现这木屋里面,墙上挂着的都是一些桃木剑等辟邪的东西。想来这是一个道士的住宅了。
季稔歌转悠了一会儿,就看见一个穿着道袍的人从院子的另一边来。季稔歌出去一看,便看见了那个老道。那个老道他今天在茶楼的时候见过,他就觉得这个老道邪性。
这老道手上拿着一个坛子,坛子里装着什么东西就不得而知了。
季稔歌凑近那老道,想着看看那老道手上的究竟是什么东西,却没有想到那老道忽然抬起头来对上了季稔歌的眼睛!
忽然被人这么一瞪,季稔歌着实有些被吓到。
“老头,你想吓死你爷爷么!”季稔歌没好气的道。
季稔歌本也只是想着吐槽一番,却没有想到那个老道当真是回了他的话,“没想到的白无常大人拜访,老道愚昧,失礼了。”
季稔歌后退两步,然后仔细的打量着那个老道。他看着老道的眼睛,这老道眼珠子很小,眼白占据了大部分。也不知道这眼睛是天生就是如此还是后天修道,沟通阴阳所以才弄成这样样子。
“你手上拿着的是什么东西?”季稔歌指了指老道手上的坛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