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刘灿指着自己的鼻子,莫名所以。
“嗯。”席瑾城还是有些忍不住,捏住了鼻子。
这味道,他还真的是无法忍受。
“不……不要了!”刘灿忙摇头,看席瑾城这反应,他就算再怎么想吃,也不敢吃了。
等会要是等他吃了后,席瑾城受不了这味,直接把他赶下车,也不是不可能的事!
“走吧!”席瑾城说完,转身离开了。
刘灿有些莫名其妙,席大boss这是几个意思?
就这么下来看一眼,什么都不买的,又走了?
“想说什么?”上车后,就算没去看,也能感觉到刘灿频频往他这边看的目光。
“啊?就是挺好奇的,席先生怎么会突然对这些路边摊有兴趣。”刘灿被抓包,讪讪地笑了笑,坦白道。
“就是好奇,想看看。”席瑾城淡淡地回道。
“席先生应该没有吃过这些东西吧?”刘灿了然地点头,他知道席瑾城的肠胃非比一般人的挑剔,而且还不能吃辣的。
“吃过。”席瑾城突然笑了起来,想起那一次跟舒苒一起吃麻辣烫的时候。
“啊?不会吧?什么时候,我怎么不知道?”刘灿打着方向盘的手差点没握紧的打滑,这消息,未免也太震撼了吧?
“五年前的事了。”席瑾城笑着回道,那一次,他因过敏半死,还是刘灿和舒苒照顾了他一宿的。
不是他不知道,而是当时连舒苒都不知道,他突然发烧,并不是因为感冒,而是因为吃了那顿麻辣烫。
李医生为了保证他的安全,减少一切可能会被威胁到的机率,自然不可能会所这件事情告诉舒苒和刘灿。
虽然不久后,舒苒还是知道了。
“是跟舒小姐一起的吧?”刘灿一听到五年前,便马上联想到了舒苒。
除了舒苒,估计不可能再有人能带着席瑾城去吃路边摊了!
这对其他人来说,简直就是骇人听闻!
席瑾城点了点头,没有否认。
“席先生,这么多年以来,最好的好消息,没有什么可抵得过舒小姐还活着!”刘灿有感而发的感慨道,在刚知道这个事情时,他的心情简直复杂到不知道该用什么来形容。
是呀!
最好的好消息,可不就是舒苒还活着吗?
她活着,就像是希望的小火苗,点燃了他整个人生的希望,让他有了新生一般。
“对了,席先生,上次放在墓园里的那一盒东西,我给取回来了。”刘灿回头看了眼席瑾城,汇报道:“守墓园的人托人来说,墓园这阵子很不安稳,总是出现一些奇怪的人。”
“奇怪的人?”席瑾城皱眉,知道刘灿说的那盒是什么东西,那里面可是价值连城的宝贝。
“对,守墓园的大爷是这么形容的。说是那些人三不五时的出现在墓园里,而且都围着舒小姐那个墓转悠,不知道想干什么。也不像是盗墓的,墓前的东西都没被顺走!”刘灿回想着守墓园的大爷的话,总结了一下转告席瑾城。
“就只围着舒苒的墓转?”席瑾城看着他,不亚于刘灿的疑惑。
听刘灿所说的,也不像是盗墓的,原则,不可能墓前放着这么多东西一样不拿,非要拿墓里的东西。
“是的。那位大爷是这么说的,那些人应该是同一批人,都穿着黑衣服黑裤子,戴着黑帽子,却又不会做什么对舒小姐不敬的事情。就只是远远的围着墓看,像是在观察什么一样,也不懂他们到底是想干什么。”
刘灿想了想,还是把大爷的话,从头到尾的给转述了一遍。
“有没有派人盯着?”席瑾城抚着下巴,皱紧了眉,一时不知道该从哪个方向去思考这件事情。
“有!”刘灿点头:“接到大爷的消息时,我便让建华安排人去暗中守着了。”
“好。”席瑾城点头,将目光转向了窗外。
第756章 也许当初就不该生下你
伦敦的冬天与皇城一样寒冷。
一个是由内而外的冷,一种是冷彻心骨的冷。
站在鸽子广场的最中央,这里已经不再像三十年之前那个下雪天一样安静得没有一个人,而是人声鼎沸。
各色各样的肤色,各种街头文化表演,嘈杂得没有一刻清静。
他站在中间,转了一圈,看着早已被改得快认不出来的地方,心里流淌着复杂的情绪。
三十年前,他同样站在这里,这个位置,耳边,是妈妈温柔的声音:
闭上眼睛,我们玩一个游戏。你数到一百,然后来找我,要慢慢的数,好吗?
“好。ohree……”
耳边所有的声音都被他摒除在外,时光仿佛回到了三十年前,那个大雪纷飞的下雪天。
五岁的小孩站在广场中间,黑色的外套,大红色的围巾,白皙的皮肤,长长的睫毛,小嘴勾着欢快的笑容。hree……
数完一百的时候,长长的睫毛颤了颤,缓缓掀起,他想要看到的人不在。
薄唇微启了下,带起一抹自嘲的苦笑。
熟悉的位置,不再熟悉的环境。
他来的目的,不就是为了寻回三十年前那个快乐的小男孩吗?
他在英国五年,却不敢踏入伦敦半步,不敢勾起当年的回忆。
如今,他来了。
……………………
酒店里,席瑾城的行李刚放下,门上便传来了一阵阵急促的门铃声。
不用脑子想,他都知道这么冒失的家伙会是谁。
走过去,刚开了一道门缝,门便被从外推了进来。
他早有防备的往旁边退开,脖子上一重,腰上跟着承受着重量,不过眨眼前,身上已挂了一只“无尾熊”。
“arthur,我好想你哦!”angel紧紧抱着席瑾城,在他脸上“吧唧吧唧”一阵胡乱的亲。
席瑾城越过她的肩膀,看着门外站着的一个戴着大沿礼帽,戴着墨镜,穿着贵气的女人,默不作声。
“arthur,好久不见。”女人摘下墨镜,那一双与席瑾城如出一辙的湛蓝色眼眸,闪着盈盈的泪光。
席瑾城抿着唇,淡淡的看着她,没有回应。
“arthur,你干嘛呢?妈咪在跟你说话啊!”angel捏了下他的鼻子,撅着小嘴提醒他。
“下来。”席瑾城将angel从身上扯下,看着她不悦的皱起小脸时,总算露出了一抹笑容:“多大了?”
“十八岁!”angel皱了皱鼻子,淘气地说道。
“对,你永远十八岁!”席瑾城笑了,转身进屋。
从始至终,他连个招呼都吝于给门外那个女人。
只是那面无表情的外表外,内心的澎湃,绝不是任何人能知道的。
“妈咪,快进来呀!”angel跟随着席瑾城进去,走了几步,却见门外的母亲始终站在那里没动时,忙又折回,挽着她的手臂,拉着她往里面走。
女人犹豫了一下,便跟着angel进去了。
“arthur,你不是让我把妈咪叫来吗?为什么又不理妈咪呀?”angel看着把行李放到旁边的席瑾城,抱怨着。
“随便坐吧!”席瑾城瞥了angel一眼,才淡漠的对着两个人共同的母亲——grace说道。
“谢谢。”grace听到他对她说话时,激动了起来,泪水“吧嗒”掉了下来。
“妈咪!”angel惊呼了声,手足无措地拿来纸巾,细心地替母亲擦着眼泪。
“我只是太高兴了,arthur,你……你终于肯跟我说话了!”grace捂着嘴,几度哽咽得说不出话来。
“妈咪,哥早就原谅你了,不然,他也不会认我这个妹妹呀!”angel不解地看看grace,又看看席瑾城,难道不是这样吗?
grace看向席瑾城,不敢相信angel说的是真的。
“我想知道三十年前,你到底为什么离开我和……我爸。”席瑾城抿着唇,没给她任何肯定,只是单刀直入的问着他此次来英国的目的。
“三十年前……”grace明显的僵了一下,眸色闪烁,本能的出现了逃避的神色。
“因为你和我父亲,我过了三十年没有父母的日子,我没有原谅过我父亲,难道,你不能跟我说,为什么当年把我丢在鸽子广场吗?”席瑾城并没有责备或是追究的意味,只是平静的,淡然的,仿佛他所询问的,只是与他无关的闲琐小事。
grace摘下帽子,低垂着头,似是在整理着帽沿上的蕾丝,又似在整理着三十年前的回忆。
一时间,没有了任何声响。
angel有些受不了这么严肃又紧绷的气氛,开始不停的挪动着臀部,发出与绒面沙发摩擦的“沙沙”声。
席瑾城紧盯着grace,没有被angel弄出的声响分散注意力。
他连grace脸上一丝一毫的神色变动都没有放过。
“这是我跟你父亲约好的,你归他所有,他不会把你给我的。”grace终于抬起头,白皙得带着少许淡淡的雀斑的肤色,被泪水洗涤后,更是显得有些苍白。
她迎向席瑾城的眼眸中,有着令人疼惜的伤痛。
这都是陈年旧事的伤,日积月累的痛,原本以为都已经被尘封了,不会再见天日。
如今却毫无遗漏的被连根拔起,不遗余力的。
“当年,是不是我父亲有了外遇,才导致你们感情破裂?”席瑾城已不想再去追究她为什么把他丢在鸽子广场里,让他一个人面对偌大一个广场,除了那一群鸽子之外,他找不着一个人。
他如今只想知道,他该不该原谅席利重!
“外遇?”grace愣了一下,眼神有瞬间的迷茫,随即摇头:“哦,不,他没有外遇!我们的开始就是错误,不是他的问题。”
“那为什么你在我五岁的时候离开,而那个女人的孩子却已经三岁了?”席瑾城皱了下眉,不知道在听到这样的事实时,是该开心,还是该难过。
“我跟你父亲在我怀孕的时候,其实就已经感情破裂了!只是那会儿,我们都有些不甘心……也许……”grace顿了顿,最后还是无法看着他,说出“也许当初就不该生下你”这样的话。
第757章 好久不见
席瑾城连行李都没拿出来,便又回国了。
当他站在席利重的病床前时,忽然感觉一切都不一样了。
“你爸是个好人,只是当年的我们都太年轻,不懂得珍惜和责任。我们分手是和平分手的,在你两岁的时候……是我们分手后,你爸才遇到潘鑫的。”
“为什么我五岁后,你才离开。”
“年轻的时候很荒唐,做了很多无法原谅的事情,可以不要再问了吗?你还是无法原谅你爸爸吗?”
真相大白,他却没有丝毫开心的感觉。
心情沉重得让他有种喘不过气来的压抑与窒息。
席利重“嗯哼”了声,转身,缓缓睁开眼睛。
黑暗中,看到床前的人影时,吓得“啊”的一声惊呼出声。
“是我。”席瑾城沉沉的应了声,打开了床头灯。
席利重被突然亮起的灯光刺得睁不开眼,只得重新闭上眼睛,又慢慢的适应了光线后,才睁开眼睛。
“你……怎么会来?”席利重看着他,随后又看了眼墙壁上的钟,时针指在两点半的位置。
席瑾城习惯性的想顶一句嘲讽的话,薄唇微启,却没发出声音。
“怎么?来看看我死了没?”席利重嘲讽着说出席瑾城没有说出口的话,坐起来,靠在床头。
“放心,没我允许之下,你死不了。”席瑾城冷哼,拉过椅子坐下,眼神又覆了层冰般冷了下来。
“呵。”席利重笑了,鄙视的看着席瑾城:“我想死的时候,没有人可以拦得住。”
“死之前,先把遗嘱立好,免得你那对母子流落街头。”席瑾城突然觉得有些可笑,他和席利重之间的谈话,似乎来来去去就这么几句,从没突破过,更新过!
他们的关系,已经局限死了吗?
“你……”席利重提了一口气在嗓子眼,瞪着席瑾城,最后却还是闭了闭眼,压回了腹中。
“我今天来不想跟你吵架,你睡吧!”席瑾城抿了拒唇,淡淡地说道。
“你来干什么?这个时间,站在这里吓人?”席利重靠着没动,语气平平的看着他问。
“没想到你会醒。”席瑾城说完,站起身,头也不回的走了。
席利重看着他修长的背影,紧紧的皱起了眉头。
是他的错觉吗?
为什么今天的席瑾城看起来,似乎没那么寒情绝意了?
虽然说话的语气半点不让人,但总觉得哪里不一样了,那双眼睛明明还是那么冷,怎么就……
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
难道说,他的病已经到了绝境了?
离开医院,突然像个迷路的孩子般,无所适从的开着车子在市中心兜着圈子。
那么深深的恨了三十多年,却一下子被全部否决了,他恨错了对象?
不……
也许他根本不该恨,也没资格恨谁。
…………………………
刘灿奉命下午到名爵找他。
门开了,席瑾城顶着一头乱糟糟的头发,身上穿着睡袍,露出大片坚实的胸肌。
刘灿狠狠的吞了口口水,看着席瑾城阴郁得仿佛他是来要债的般。
“席先生,你这是……刚起床?”刘灿怯怯地问。
这是发生什么事了吗?
怎么去一趟英国,回来后就这样一副模样了?
“陈青山今天约我晚餐。”席瑾城走到厨房,为自己倒了杯水,咕噜咕噜一口喝光了后,又续了一杯。
刘灿惊讶的看着端着水杯朝他走过来的席瑾城,他自然不会傻到以为席瑾城这杯水是送来给他喝的。
只是太诧异陈青山居然会约席瑾城吃饭。
“西岙那一块地皮,签了没?”席瑾城越过他,走到沙发上坐下,将水杯放在了茶几上。
“还没,正在等审批。”刘灿摇头,心里有了一丝明了。
如果不出意外,席瑾城今天是打算去赴约的同时,也把那块地给搞定了吧!
“把合同带上。”
果然,席瑾城瞥了他一眼后,并不意外地说道:“国土局的人也在。”
“陈青山该不会是怕你不去赴约,故意用西岙的地皮作为诱饵吧?”刘灿脑子动的飞快,试探着席瑾城的反应。
“我今天去不去的结果会影响到西岙那块地皮?”席瑾城不屑的嗤笑了声。
虽然他也知道刘灿说得没错,陈青山就是怕万一邀请遭到拒绝,会拂了他的面子,才故意把国土局的人也叫上,无非就是增加一点胜算。
“呃……”刘灿自知说错了话,讪讪的不敢再多说话了。
席瑾城今天明显就心情不好,他才不会傻得自己往枪杆上撞!
席大boss说什么都是对的!
错的也是对的!
“合同带上了,席先生放心吧!”刘灿也总算明白席瑾城突然打电话给他,让他把合同拿过来是什么意思了。
“嗯。”席瑾城拿起水杯,正要喝水时,猛的看了眼茶几,皱了下眉。
“怎么了,席先生?”刘灿观察入微,对他的神情变化,细心的发现了。
“没事。”摇头,喝完了水,起身往二楼走去。
刘灿看了看他的背影,又看了看茶几,上面就一个洗的干干净净,晶莹剔透的水晶烟灰缸,一盒纸巾,便别无他物了。
难道上面原本还有其他什么东西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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