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她越来越多的坐我旁边,到了最后,我才发现。好像我每一次上课,她都坐在我身边的位置上,如果哪一天,她因为生病没有来上课,我就会觉得很不自在,总觉得缺少点什么。
我这样的人,从小没有朋友,父母也不与我亲近,就连爷爷派来监视我,保住我的命的朱医生,我和他的关系也很淡。
我总是一个人,独来独往,也习惯了一个人。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这个习惯变了,我开始习惯身边有另一个人,这样的习惯太可怕!
等到我察觉到异样的时候,松下幸子已经无声无息的靠近我。融入到了我的习惯之中。
这让我心生警惕!
我开始调查她!
最开始,我怀疑松下幸子是季家的宿敌,派来对付我的,比如赵家凌家那几家。
后来,我查出她跟南都毫无关系。
于是,我怀疑她是不是我之前打黑拳时接下的仇敌,收买了她靠近我,趁我不备时杀我。
可我又发现她跟那些人也毫无瓜葛。
关于她的所有的调查,铺在我面前,她的底细清清白白,白得就像一张白纸,她只是普通的日本中产家庭的女孩,读书用功,成绩优秀,因此考入这所大学。
她没有任何不堪的过往,她的过去幸福,宁静。明媚,充满了爱与温柔,她的父母恩爱和睦,家中长辈对她也疼爱有加,她的人生,和我是截然不同的人生。
这样的人生,是我梦里的人生。
我不由自主的通过这些纸张和照片,去窥探她的人生。
我控制不住自己,像个变态一样,躲在暗处,一点一点的窥察她的过去。
第474章 相思似海深 (季云深番外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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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和我经历的截然不同的,光明的,充满欢乐和希望,温柔和爱的日子,就像当初我迷恋的鲜血和厮杀一样,吸引着我,让我欲罢不能。
我越窥探,就越难以自拔,也越了解这个人。
她叫松下幸子,这个名字不仅仅是一个冷冰冰的符号,它代表着这个女孩子的美丽,青春,性格,梦想,她的一切。
它是活生生的,是独一无二的,这个名字,将这个来自日本,樱花般美丽温柔的女孩子,与其他的女孩分开。
随着探查的深入,松下幸子在我心中的印象,更加深刻,她的形象也更加立体,丰满。
直到有一天,我躲在公寓里,跟个小偷,变态,偷窥狂一样查看刚拍到的照片时,当我对着照片上明媚温柔的女孩子,怔怔出神时。松下幸子突然来访。
她的突然到来,让我慌了手脚。
我手忙脚乱的把照片一股脑塞进抽屉里,却不小心掉落了一张,恰好被她看见,她捡起照片,看了好久,轻声问我,“云深君,你在拍我?”
当时我怎么回答的呢?
即便已经过去那么多年,我依然记得,自己当时的举动。
我什么都没说,一把抢过照片,塞进抽屉里,谁知却暴露出更多的照片。
我手忙脚乱的关上抽屉,但我知道松下幸子什么都看见了,因为她的眼睛瞪得圆圆的。
当时我就在想,她一定会觉得我是变态!
这没什么否认的,我就是个变态!
我知道自己的心理有多阴暗,多诡异,我对鲜血和杀戮的渴望,到了让我自己都心惊的地步。
我一直都知道自己是个变态。
“你来这里做什么?我还有事!你没事的话,走吧!”
我语气凉飕飕的下了逐客令。
松下幸子好一会才回过神来,她皱眉看着我,再次问道,“云深君,你在拍我?”
我冷冷的看了她一眼,“是又怎样?不是又怎样?我还有事要做,你可以走了吗?不要在这里碍手碍脚!”
松下幸子没有离开,她的眉头拧得紧紧的,第三次问我,“云深君,你在拍我吗?请你回答我!”
我很讨厌她这副咄咄逼人的样子,因为我没办法躲避。
她在质问我,她非要一个答案,而我给不出来。
很久以后我在想,如果质问我的人不是她,换其他人,我还会那么为难吗?
答案是:不会!
那时候,只有她,才会让我觉得为难。
只有她的逼问,才会让我觉得难以回答。
因为,在不知不觉中,我已经喜欢上她了,我变得在乎她,也在意她的想法,在意她的心情。
所以,我才会为难。
我的确在拍她,我的确是个变态。
我没什么不敢承认的,可是,我依然害怕。
我怕什么呢?
我怕我承认后,她厌恶我,躲开我,从我避我如瘟神。
在我将近二十年的人生里,她陪我的时间,甚至比母亲陪我的时间总和还多。
她给我的温暖,温柔,关心,超过季家所有人加起来的总和,这些人里,包括我的母亲。
我舍不得。
这些温柔温暖。太美好太珍贵了,我舍不得放弃。
如果我不曾拥有过,那我不会这么不舍。
正因为曾经拥有过,享受过,感受到那些美好,那些光明,才不想被打回黑暗阴冷,孤独悲凉的地狱里去。
“云深君,你为什么不说话?请你回答我!是,还是不是?有那么难回答吗?”
有!特别难回答!我无法给出答案,因为我不想骗她!
她的声音一如既往的温温柔柔,轻声细语,就好像三月里的微风,可是,我却听出了一丝鉴定凛冽之意。
她一直是个外柔内刚的女孩子。决定了的事,九头牛也拉不回。
比如,不顾一切生下琴子!
当然,这是后来的事。
我始终沉默,松下幸子眼睛里的光芒渐渐黯淡下去,她默默的看了我一眼,“云深君,你不用回答了,我知道答案了。”
她美丽白皙的脸上,满满的都是失落和失望。
我的心好像被一双冷冰冰的大手猛地攥紧,这双手,好像要把我的心脏捏碎,疼得我无法呼吸。
“我走了,云深君,不打扰您了。”
松下幸子说着,就要开门离开。
不知哪里来的勇气,我一把抓住她的手,紧紧的握住。
松下幸子回头看着我,眉头皱得紧紧的,“云深君,还有事吗?”
我抿了抿唇,又缓缓松开,她没有再催我,那双清澈如水的眼睛,一直看着我,只是那双眼睛里,再无往日看我时,羞涩温柔,让人的心砰砰直跳的光芒。
我犹豫了很久,才迟疑着说道,“松下幸子,我向你承认,我的确拍了你的照片。”
松下幸子深深的看了我一眼,“为什么?”
我拉她进房间,把之前调查她的资料,照片全部放在她面前,“一开始是为了调查你!”
她看着那些资料和照片,眼睛瞪得大大的,她扯出一张纸,惊愕的眼神看着我,“你居然连我小时候摔倒受伤,进医院的记录都有?”
我点了点头。
松下幸子怔怔的看了我片刻,忽然像碰到什么可怕的东西似的,猛地把那些资料照片都丢了,转身往门口逃。
她一定是把我当变态了!
我叹息一声,追了上去,抓住她,把她扛了回来。
她在我肩上不停的挣扎着,抓打着我,口里不停的叫救命。
“你叫救命也没用,公寓的隔音很好,在这里开演唱会,隔壁都听不见。”
我觉得自己此时此刻说话的语气,好像抓了女人,要做非法之事的色鬼。
我把松下幸子放在沙发上,她瑟瑟发抖的蜷缩成一团,惊恐的望着我,“云深君,请你放过我,我一定不会告诉别人的!”
她是真的把我当变态了!
虽然我的确是变态。可我希望在她眼里,我还是之前的那个云深君。
“你放心,我不会对你做什么的。”
我保证道,松下幸子照样瑟瑟发抖的看着我,根本不信我的保证。
她发抖的样子,特别像一只受惊的小动物,蜷缩在自己的洞口里,惊恐的望着猎人,想要求猎人饶过她。
我的身体,突然起了异样的冲动。
我是正常的男人,虽然那方面比较克制,但也睡过一些女人,我知道身体的冲动,代表着什么。
看着缩成一团的松下幸子,我叹息一声。后退几步,让自己离她远一点。
“你别害怕,我想给你讲一个故事,如果你听了之后,还想走,我不会拦你,我只是希望你能先听我解释。”
在接下来的半个小时里,我给她讲了我的出身,讲了我过去的经历,讲我被凌琛压制的二十年,讲我在地下拳场打拳的经历。
不知为何,我刻意避开了十六岁那一段,避开了我被送来美国的真正原因。
也许,潜意识里,我不想让她知道我是那么的卑鄙,为了对付凌琛,居然对一个无辜的女孩子下手。
我知道,如果将来有同样的事,我还是会做同样的选择,我就是这么卑鄙无耻的人。
可是,我不想让她知道。
我也讲了季家的仇家,讲了我的仇敌,我跟她详细解释了为什么要调查她。
松下幸子一直没有说话,安安静静的。
她眼睛里的光芒,一闪一闪的,我看得见那些光芒,很漂亮很闪耀,也很清澈,可是我看不懂什么意思。
说完后,我忐忑不安的等着她的回应。
可是,她什么回应都没有。
我眼睁睁看着她,慢慢起身,往门口走去,我想去把她拽回来,关起来!
禁锢一个人,对我来说不是什么难事。
但我不想这样,我心存侥幸,也许,还有机会,也许,有一线希望,我不想放弃。
我目不转睛的盯着她的背影,在心里默默的说道。
如果她一点反应也不给,就这样走出这扇门,我一定把她抓回来,禁锢她!
我想要的东西,人也好,钱也好,我一定要得到!
我喜欢她,我要得到她!
我直勾勾的盯着她的脚步,不知是不是我的目光太热烈了,她的脚步在门口停下,她回过头来,默默的看着我,我也看着她。
四目相对,彼此无言。
不知过了多久,松下幸子终于开口说话了,她问了我一个问题,“云深君,你之前说一开始是为了调查。那现在呢?现在拍我的照片,也是为了调查吗?”
“不是!”
“那是什么原因?”
不知是不是我的错觉,我觉得她的眼睛里的光芒,似乎闪了闪,好像很期待我的答案。
“是因为喜欢你,我想要知道更多关于你的东西。”
我坦然承认。
她眼睛里的光,又闪了闪,她什么也没说,离开了。
这是什么意思?
我困惑的时间里,她已经走远了,我失去了把她抓回来的机会。
好像,自从看见她眼睛里的光芒后,我想要禁锢她的心思,就没那么强烈了。
第二天有课,我早早的去了教室,依然坐在之前的位置上。
如果是平时,松下幸子来了,一定会坐在我旁边的座位上。
我等着她,等着她的选择。
如果她和往常一样,选择坐我身边,那表明她原谅了我。
如果她避开了我,结果不言而喻。
我忐忑不安的等着她的到来,在上课铃响起的五分钟前,她终于到了。
我装作没看见她,低着头装作看书,等着她做出选择。
天知道,我一个字也没看进去,眼前的字一直在我面前晃啊晃,晃得我头晕。
从她进入教室,到她走过来的短短半分钟里。我每一秒钟都仿佛在油锅里煎熬。
度日如年,不足以形容我的煎熬,度秒如年才更贴切。
当她一如往常的坐在我身边的位置时,我的心狂喜得要跳了出来。
我偷偷看了她一眼,她神色如常,平静得很,好像昨天什么事也没发生。
上课时,教授在上面讲什么,我一个字也没听清,我一直不停的偷瞄她,心中欢喜不已。
下课时,她没有走,我也没有走。
所有学生都走了,她也没有走,她一直在看书,我自然也不会走,我也装着看书,其实心里眼里都是她。
当教室里只剩下我们俩个人时,一张纸条从她的方向推了过来。
上面只有一句话:云深君,我一直喜欢你,请让我做你的女朋友,爱你,照顾你,好吗?
我以为自己看错了,她写的是英语,我一个单词一个单词的又看了一遍,来来回回确认了至少三遍,才确认我没有理解错她的意思。
我有过女人,但我没有真正谈过恋爱。
此时此刻,我才感受到两情相悦。是怎样一种美妙愉悦的感受。
就好像,你喝到了最醇的酒,听到了最美的音乐,见过了最独特的风景。
不,这些加起来都不够!
当你知道你一直喜欢的人,也一直喜欢你,这样的感觉,是全世界最美妙的感觉。
我这一生,从未有过如此美妙的感受。
“可以吗?云深君。”
她抬头看了我一眼,温温柔柔的问道,声音有些紧张不安。
原来,她也跟我一样紧张,不像表面上的那么平静。
我没有说话,她似乎有些失望。
我的手慢慢的挪过去,握住她放在桌上的柔软的手。
她再次抬头看向我,眼睛闪闪发亮,好像天空中最耀眼最明亮的星辰。
我只觉得过去二十年的黑暗,孤独,冷清,刹那间被填满了。
好像过去受过的所有的罪,在握住她的手的那一瞬间,都没那么重要了。
接下来的日子,我们和以前并无不同。
上课时在一起上课,下课后,一起去樱花树下看书。
我知道爷爷痛恨日本人,知道我和幸子在一起,一定会拆散我们,所以,我和幸子约定,我们的恋情不让任何人知道。我们尽量避免单独见面。
可是,热恋中的人,哪里控制得住自己?
幸子搬到我隔壁的公寓,半夜三更,我经常躲开监视我的人,溜到她的房间里去。
我们就这么偷偷的相爱着。
这种无法见光的爱情,并没有让我们的爱情夭折,反而让我们更珍惜在一起的每一分每一秒,当得知幸子怀孕的时候,我很犹豫。
爷爷要是知道她怀孕了,一定不会让她生下我的孩子,因为爷爷不会让季家的血统和日本人杂在一起,在爷爷看来,那是孽种!
幸子一定要生下来,她眼泪汪汪的看着我,“云深君,我爱你,我爱这个孩子,我可以不上学了,我回日本,躲起来生下他,不会让人知道的,好吗?”
在幸子的坚持下,我屈服了。
其实,我也很想要这个孩子,我也舍不得送他去死。
为了孩子和幸子,我第一次产生了脱离季家,带着他们远走高飞的念头。
趁着幸子的肚子还没有凸出来,我开始疯狂的在股市上敛钱,夜以继日做计划。
爷爷每年给我的钱。只有五百万,过去几年的钱都花掉了,就算最近我炒股赚了些,加起来也不过一千万,我想要带着幸子还有孩子隐姓埋名的躲起来,避开爷爷的搜捕,这点钱是远远不够的。
当幸子怀孕快四个月时,她的肚子已经开始凸出来,再也藏不住了。
而我的钱还不够,我的脱逃计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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