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理由,秦关西必须要知道!
蒋松沉默不语,片刻之后他才缓缓开口道:“帮主,您惩罚我吧,不管怎么惩罚我,我都没二话,但我只有一个请求,那些跟着蒋柏的兄弟只是一时糊涂,还望帮主能够赦免他们的过错”
第一千五百一十八章 弦断谁人听
一个人不会无缘无故的堕落,也不会无缘无故的颓废,一切,都是有原因的。
秦关西相信蒋松的本质不是这样的。
还记得那还是几年前,秦关西第一次见到蒋松的时候,从这个壮汉的眼中,秦关西看到的全是淡定,蒋松的目光像是一座山,巍峨不可撼动。
当初秦关西把执法堂交给蒋松,也是相信蒋松能够管理好执法堂,他能用执法堂这柄利刃清除掉大秦帮的弊端,能让大秦帮一直保持欣欣向荣的姿态。
如今大秦帮变成这般乌烟瘴气的局面,说起来和蒋松脱不了干系。
秦关西可以惩罚蒋松,可以废了他,可以将他驱逐出大秦帮,甚至可以杀了他,但秦关西没有这么做,这一切的原因都是因为秦关西需要一个理由,一个能说服自己的理由。
蒋松一直沉默,秦关西恶狠狠的瞪了蒋松一眼,心里冒出了三丈火气,咧嘴骂道:“好好好,你行,你可以,蒋松!你真的以为老子不舍得罚你是吧,按照大秦帮帮规,你的行为可以处死了,就算是事出有因你也难辞其咎,我现在罚你,断你一”
“等等”就在秦关西准备说出惩罚蒋松的措施的时候,林雪柔忽然扯了一下秦关西的胳膊,叫了一声。
林雪柔最清楚秦关西的性格,她的这位好男人啊,别的什么都好,就是脾气有时候太急,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脾气,有时候心一急,话就不受控制的说出来了。
刚才秦关西明明是想说要惩罚蒋松,断了他一条胳膊,和蒋柏一样的惩罚,也算是给他一个教训。
话如果说出口了,那就像是泼出去的水可就收不回来了,尤其是秦关西,他可是大秦帮的帮主,说出口的话肯定是不能收回来了,男子汉大丈夫说话算话一个唾沫一个坑,秦关西说了惩罚蒋松,就必须言出必行。
林雪柔在最关键的时候拉住了秦关西,她怕秦关西愤怒之下说出什么后悔的话来。
贤内助,就是林雪柔这样的,关键时候,一个好女人,一个贤内助能帮她的男人把失误纠正过来,这样,她的男人才不至于犯更大的错误。
一个成功的男人背后,总会有一个强悍的女人默默的支撑着他,在他人生处于低谷的时候鼓励他要坚强,在他骄傲的处于巅峰的时候提醒他要低调,在他愤怒的时候提醒他要冷静,在他得意忘形时候提醒他小心。
秦关西是幸运的,因为,在他的背后,有许许多多的女人都在默默的支持着他,顶着他。
林雪柔的一个细心的提醒让秦关西在关键时候刹住了闸,秦关西到了嘴边的话又硬生生的咽了回去,秦关西看着蒋松,苦笑一声道:“松叔,你要是还拿我当兄弟,你就跟我说说,你变成这样到底是因为什么?真的因为你堕落了吗!?腐朽了吗?被奢靡迷住了眼睛吗?”
蒋松半天没有答话,他的眼睛幽幽的了自己卧室一眼,那双粗犷的眼神中,竟有一丝悲哀。
秦关西心思一动,不再说话的他起身走进了蒋松的卧室深处。
陈天骄和林雪柔两女对视了一眼,也急匆匆的走进了蒋松的房间,三人并排站蒋松的大门口,三人的目光一齐注视着蒋松房间的一个角落。
幽暗的角落,摆着一个黑色的木桌,木桌上,摆这个香炉,香炉前供奉着一块灵位。
袅袅白烟下,灵牌上的字迹依稀可见。
李浩天之灵位。
秦关西盯着那灵位看着,好久好久。
秦关西脸上的怒色渐渐消失,一股无言的惆怅爬上了秦关西的面颊,秦关西深深叹了口气,再不说什么,无声的退出了蒋松的房间。
明白了,一切都明白了,当秦关西看到了松叔房间里摆放着的那个灵牌的时候,他真的一切都明白了。
没有几个人能够了解松叔和李浩天的感情有多深,可秦关西却是最了解松叔和李浩天感情的那个人。
大秦帮还未成立之时,蒋松就是浩天的手下,这些年,蒋松并未结亲膝下无子,浩天其实就相当于松叔的儿子。
浩天也把父亲的这位老兄弟,自己的这位长辈当父亲看,两人不是父子,却胜似父子。
浩天死了,松叔全部的信念也就倒塌了。
一个人怕的不是死,而是生不如死,浩天是蒋松唯一的亲人,失去了最后的亲人,蒋松感觉整个世界都黑暗了,活在这个世界上已然没了意思。
蒋松想到了死,可他身兼执法堂堂主之位,代表的并不是他一个人,他不能死,死了就对不住秦关西的期望。
不死,也不想活,活着,也就成了行尸走肉。
蒋松没了兴致,索性就把执法堂的事情交给了蒋柏,而蒋柏那人本事不足却心比天大,只会阿谀奉承讨好蒋松的喜好却没远见,在蒋柏的带领下,执法堂再也不是之前的执法堂了,曾经的这个掌管大秦帮帮规的组织也不再管理大秦帮的帮规,蒋柏为了钱,弃帮规于不顾,放任手底下的人胡乱来。
正是因为此,松江市的那些人才敢贩卖毒品,才敢以下犯上。
归根结底,大秦帮的乱相都是蒋松管辖不力所致,按照帮规,蒋松理应受到重罚,可秦关西这会儿却没有理由罚他。
松叔,说到底只是一个失去了对生活的希望,没了生活目标的可怜人,秦关西怎么能忍得下心责罚他呢?
秦关西又是长叹一口气。
缓步退出门外的秦关西默默的走到蒋松面前,他看着蒋松苦涩的眼睛,什么话都没说。
“松叔,我希望,你能振作起来,你这样也不是浩天愿意看到的吧就算为了浩天,你也得撑下去,浩天,在天上看着你呢,您不想让他死不瞑目吧。”
一番肺腑之言吐出胸口,秦关西不再说些什么,也无话可说,他拉上林雪柔和陈天骄的手,悄然绕过蒋松走了出去。
走远了,走的很远,秦关西依稀听到了膝盖跪地的声音,依稀那只属于男人的,沙哑的,而又粗糙的哽咽声。
蒋松哭了。
李浩天死亡的噩耗第一次传到他的耳朵里的时候,当着众多兄弟的面站在李浩天冰凉的尸体前的时候,蒋松没哭,当李浩天的棺材当着他的面一点点的沉下墓坑的时候,蒋松也没哭。
可今天,蒋松哭了,他哭的像个孩子,鼻涕一把泪水一把。
很远很远的地方,秦关西背靠在自己的雕像前,不知从哪儿夹出了一根香烟,点燃了,猛的吸了一口,烟雾从他的口腔吸进了胸口,烟是热的,可秦关西感觉自己的心却像冰块一样冷。
“哎!”
又是一声长叹,秦关西捏起烟蒂扔在地上,碾灭了,头一转,静悄悄的说道:“陪我去个地方吧。”
“嗯!”陈天骄和林雪柔没问秦关西要去什么地方,两人只是齐齐点了一下头,一左一右的跟上了秦关西的脚步。
半个小时之后,三个人缓步行走在了松江市的一片墓地中。
这块墓地只葬着两个人,李浩天父子,父子二人新坟旧坟挨在一起,在萧瑟的北风中,两座坟似乎在诉说着它的孤冷与哀愁。
秦关西三人在那两座坟前站了半天,半天的时间,秦关西一动不动的看着墓碑上的名字,脑海里,属于他和李浩天的画面像过电影一般刷刷刷的飞了过去。
两人第一次相识,第一次相知,第一次喝酒,第一次并肩战斗,第一次开玩笑,第一次诉说着他们各自的梦想
往事如烟,悄然逝去,再回首,旧人早已不见,留下的,只有一处孤坟,留下了无尽的凄凉。
昨夜寒蛩不住鸣。 千里梦,已三更。 起来独自绕阶行。 人悄悄,帘外月胧明。 白首为功名,旧山松竹老,阻归程。 欲将心事付瑶琴。 知音少,弦断有谁听?
人世浮沉伤往事啊,浩天走了,似乎,秦关西最后的知己也没了。
林雪柔和陈天骄也一直陪着秦关西,三人都不说话,一阵静默无声,夕阳西下,天黯淡了下来,秦关西发出最后一生无奈的叹气,抬起步子走离了墓园。
“大飞,你带你个兄弟,把浩天的墓园好好的修缮一下,安排几个兄弟,每天来这儿给浩天上一束花,还有,你去找个扎纸人的地方,给浩天扎几个美女烧过去,浩天的口味重,记得多扎几个外国娘们儿”
小心吩咐完这一切之后,秦关西又默默的转头看了身后一眼,在心里默默的念了一声,“兄弟,在那边好好的过,有需要了给我托个梦,能烧的,我都给你烧过去。”
“上面不似下面,没有兄弟罩着,你小子别当个混世魔王一样的瞎搞事,小心天王老子再弄死你一回。”
“在上面你可以找找玉皇老儿,说不定他认识我”
浩天当然不会回答秦关西,回答秦关西的,也只有呼啸着的北风而已。
北风呼呼的吹,北风到了,西风在哪儿?
第一千五百一十九章 我读书少,你别骗我
晚上,一记电话打破了秦关西的平静。
秦关西和陈天骄以及林雪柔在云龙中学曾经生活过的地方瞎溜达着,忽然间秦关西的电话响了,秦关西默默的拿出手机来,手机屏幕上则显示着夏雨的电话号码。
夏雨?她找我干嘛?
秦关西皱皱眉,果断打开了电话,有些纳闷道:“夏雨?你找我?”
“嗯!”夏雨低沉的声音在秦关西的耳畔边响起,“那几个学生家长都来找我了,我把他们孩子吸毒的事情告诉了他们,在征得他们的同意之后,那几个孩子已经被我送到戒毒所了。”
“嗯,你办事,我放心。”
淡淡的一句话,夏雨听着却像吃了蜜糖一样舒服,“你现在在哪儿,我去找你吧,正好有点事要跟你说。”
秦关西看了陈天骄和林雪柔一眼,两人都不说话,秦关西沉默了片刻,果断说道:“我在云龙中学,你来吧。”
电话刚一挂断,陈天骄就幽幽的看着秦关西问道:“谁啊。”
“夏雨,国安局的那个,雪柔认识。”
“夏雨啊。”
林雪柔了然的点了一下头,脑中浮现出了夏雨的身影来。
国安局校官,英气逼人的一个女人,平时爱穿一身紧身装扮,巾帼一朵美娇花。
夏雨的速度飞快,电话挂断了不到十分钟,云龙中学的马路上吱嘎停下一一辆黑色的路虎越野车。
车门大开,在一帮学生惊讶的目光中,一双大长腿先是走下车子,紧接着,夏雨那前凸后翘浑身有料的人影出现在云龙中学的大马路上。
“这么快?!”秦关西惊讶道。
夏雨摘掉墨镜,一脸冷傲,点点头,先是瞥了一眼林雪柔和陈天骄,然后说道:“上车吧,我有事要跟你说。”
“什么事,在这儿说就行。”
夏雨沉默了一秒钟,说道:“你还记得那个外国女游客的事吗?”
秦关西愣了一会儿,忙接过话茬说道:“记得啊,我怎么可能不记得,一号首长前一阵子跟我说过。”
这位外国女游客的事,就是一个外国女人在华夏旅游的时候被大秦帮的几个兔崽子给强奸杀害了,也正是因为这件事,秦关西才愤怒的跑到了松江市,找到了蒋松。
夏雨今天找到秦关西,语气万分严肃的说道:“这件事,大了。”
“有多大?”
“很大!”
“很大是多大?”
“比天大。”
“嗯?”秦关西眉头紧锁,又听夏雨急躁的说道:“这件事事关重大,还是换个地方说吧。”
“好。”
秦关西拉上陈天骄和林雪柔上了汽车,夏雨驾驶着车子,翁的一声开向了远方。
半个小时,在一处僻静的咖啡厅里,四个人点了三杯咖啡,秦关西不喝,三个女孩儿喝着咖啡,夏雨缓缓的说出了事情的原委。
夏雨点了杯卡布奇诺,苦中带甜的感觉是她最喜欢的,甜的味道能刺激她的味蕾,苦涩的滋味能让她的神经一直处在紧绷状态,夏雨用小勺摇着咖啡,慢慢品着,慢慢的讲述国安局得到的第一手资料。
“前几日,一号首长跟你说过的那个女游客,她被大秦帮的人杀害了,最近一段时间,我们才查清了她的身份”
“嗯。”秦关西轻轻点了一下头,静静的听着。
夏雨细长的指尖摩擦在乳白色的咖啡杯上,似紧却缓的说着,“这个女人,名叫阿卡丽,是个欧裔老美籍人,今年三十一岁,表面身份是一家慈善机构的董事,趁着度假来华夏游玩,她先去了天京市游玩了长城,又受华夏同学的邀请前去北河省游玩,在游玩北河省的过程中被杀。”
“嗯,然后呢?”
秦关西静静的听着,林雪柔,陈天骄两女惊奇的目光一起投向了夏雨,等她继续说。
夏雨不急不缓,说道:“本来,我们只以为她是个普通美国公民,是受邀来华夏游玩的游客,虽然老美大使馆知道了这件事之后一直揪着不放,但我们完全可以按照普通刑事案件处理,可最近,北河省出现了一大批境外特工,我们发现他们都在调查阿卡丽的事情,按照道理来说,一个普通的老美应该不会惊扰到特工才对,可经过我们调查才发现这位阿卡丽的身份不一般。”
“她是什么人,什么背景?”秦关西言简意赅的说道。
“她表面上是一家慈善机构的小董事,也不是什么大家族的子女,但经过我们细心地了解,她和普朗特有关系,普朗特曾经亲自掌管过这个慈善机构,阿卡丽和普朗特在那那时候看对眼了,两人发展成了男女情人关系。”
这么说,秦关西倒是听明白了一些,原来那个被大秦帮的人所奸杀的女人背后有着显赫的背景,大秦帮弄死了她,就像戳到了马蜂窝一样让老美生气了。
秦关西眉头一皱,下意识掏出烟来,可还不等他点燃,林雪柔和陈天骄又一起瞪了他一眼示意这里是公共场合不许抽烟,秦关西讪讪一笑把烟放回了兜里,开口问道:“那,这位普朗特又是什么人?”
“普朗特是谁你都不知道?你是不是地球人啊!”陈天骄大呼小叫了一声,她嗓门也高,这一嗓子吼出去,几乎整个咖啡厅的人都在看她,陈天骄脸一红,吐吐舌头不好意思道:“对不起,对不起,有点激动”
“你有什么好激动的?我不认识普朗特有什么稀奇吗?他是哪位?我非得认识他吗?”秦关西轻瞥了陈天骄一眼,轻声说道:“他又不是老美总统,我不认识他有什么奇怪。”
“你真的不认识普朗特啊”陈天骄用看外星人一样的眼光秦关西,秦关西发现了,不单是陈天骄,旁边的人有的听到了秦关西的话,也纷纷用看外星人一样的眼睛惊奇的看着秦关西。
那眼光,说不出的奇怪,好像他们眼里的秦关西是动物园里的大猩猩一样,是稀有动物。
“还真的让你猜对了,这位普朗特,还真得是老美总统。”林雪柔轻笑说了一声。
“屁,你当哥是傻子呦。”秦关西朝天翻个白眼,道:“地球人都知道,卢锡安是老美总统,咋的变成了普朗特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