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大雷……快,马上集合,带队去云城……算了,佟副处长,你看家,我亲自带队去……”严处长随**待了句。起身就往外跑。这事搅得这些天头昏脑胀,江副厅长一天问一回,把个处长都问道坐不住了。
突如其来的消息把一干警察都调动了……哗拉拉地起身往外跑,反而最安静的是佟思遥了……
佟思遥现在不用脑袋分析知道。晋聚财肯定还在精神病医院……
她的脑子里,在这个瞬间掠过了几件案子,一件是在凤城。数家饭店歌城被清厕车一车大粪和垃圾倒在饭店门口,一个月开不了业,直令闻者捧腹大笑不已,这事到最后无法立案,连受害者都没脸去报案;一件是在高玉胜案子中,高玉胜最终被擒是因为海鲜楼莫名其妙涌进了几十名小姐起了争吵,高玉胜脱身不得。而这一群飘忽不定的小姐,连查都无从查起;还有一件在不久前,晋聚财和姘妇席玉兰辛辛苦苦若干年挣的家底,全部捐给了扶贫基金会。一个公司一个夜总会。数千万地资产垒起来的经济大厦会在一夜之间坍塌,现在连银行把艾迪儿地门都封了。通宝更不用说,被人连抢带砸早不像样子了。
如果换一个角度。去掉这些案子里的笑料,那么每一件都可以是轰动一时的大案,不过加进了这东西,仿佛都不像案子,就像一个爱玩恶作剧的人在胡弄,在合法与非法的界限内外胡弄,把被害者搞得灰头灰脸的,偏偏胡弄得人,不贪钱、不伤人、也不做其他可能暴露行迹的动作,让试图追踪他的人也无迹可寻,包括警察,包括自己。
这种手法,对于佟思遥,多少有种很熟悉地感觉,而且她现在就可以断言,如果晋聚财还安然无恙的话,估计他和高玉胜一样,到死也请不清谁在整他……
佟思遥,仿佛看到了一张坏笑着的脸,正躲在谁也找不到的地方,得意地看着警察忙得焦头烂额,他却在捂着嘴在傻笑……
云城市精神病专科医院,十几分钟后就被云城市公安局特勤中队包围着,一干医生目瞪口呆地看着全副武装地特警把医院围了个水泄不通,一干患者却是手舞足蹈,甚至有穿病号服的,隔着铁栅栏伸着手喊着:“嗨嗨,警察叔叔……把那枪给我玩玩……”
更多的人看着一队队警察,举着手敬注目礼,嘴里狂喜着喊道:“啊……云城解放啦……我们解放啦!”
喊着地、跳着的、手舞足蹈的,像是大戏开演在即。
这还算好的,还有个院子里散步的老病人估计被吓得发作了,看来是个历史遗留的老病号了,看着进门警察迎上来就问:“哈……哈……我终于盼来组织了……我是革委会秘书长,这位同志你是红字号还是蓝字号……我有重要情况向上级组织汇报……”
那位是云城公安局带队的副局长,一下子被突如其来的话和人吓了一跳,再看就是哭笑不得了,是个拉着鼻涕的半拉老头,刚刚要闪人,却被这病人死死的握着手……后面随从地警察要上来拦着,那病人却是怒目而视,仿佛见了阶级敌人一般,还真把警察们吓住了,这不是正常人,当然不敢硬来了,你打人家有罪,人家万一干你一家伙,白挨!
还是医生见机地快,赶紧上来握住病人的手,很严肃、很深沉、很感人地说了句:“同志,你受苦了!……我是红字号,一号首长正在302房间等着听你地汇报……”
那病人,神态马上来了个一百八转弯,悲悲切切地说道:“组织没有忘记我……”
这话如良药,那人马上转身,看来要去汇报,昂首挺胸唱着嘴里哼着《革命小将不怕难》,迈着正步,上自己的病房汇报去了……这是典型地历史型精神病人,思想永远留在了那个年代,医生不迭地解释道。
云城这公安局这位副局长看得目瞪口呆。多少还知道点那个年代的事,讪讪地问医生:“你……你刚才怎么不说你是蓝字号?”
“那可不行。”医生胸有成竹地说道:“说红字号是他的阶级兄弟。蓝字号就成敌人了,他要跟你拼命的!”
“哼……”这副局长又气好笑地舒了一口气,正色说了句:“叫你们院长!”
“我就是……”
“那好……现在通知你,有紧急案子,你来的医生护士病人全部呆在房间里等着……我们要排查通缉嫌犯!……现在起,谁也不能离开医院……”副局长正色说着。
根据总队的指示,一队队缉毒警察挨着房间开始查人了,但凡老百姓就没犯过错误的。看这架势也要吓得腿软几分,偏偏今天这地儿好玩,没一个老实地,查到那儿那儿就鸡飞狗跳。有个胖子警察看着有几分像嫌犯,刚进病房就被人家死死的抱着要上床;还有地直接跳起来抢警察手里的照片,这帮查证的警察可吃苦头。不敢训不敢说话就紧紧地握着枪,不要防备袭击,而且防备那个头脑不灵光来抢枪就麻烦了……一时间医院里乱哄哄地成了弄市。
护士看得气哼哼地朝着警察的背影,悄悄骂了句:“有病!”
“来这儿的,都有病!神经病!”医生也接了句……
严处长和带头的孙大雷一行二十余人,两辆车用了三个多少小时赶到了云城,赶到时候,精神病医院却是已经井然有序了,病房们个个都锁死了,七八个特警围着一辆车如临大敌。严处长打了车厢。里面蹲着瑟瑟发抖的嫌疑人,已经被戴上了铐子。这个人,正是追踪了十余天的晋聚财。现在穿着病号服,受只受惊地小兔子,蜷缩在车厢里……
人走了背字呀,喝凉水都塞牙,省缉毒总队不是一次两次查过晋聚财的场子,好多特警都和这个人物打过交道,数月前还传唤过这人,但一直就没有下文,今天看好歹一方大豪落魄成这个样子,都是心里幸灾乐祸地笑。
“带走……”严处长喊着,孙大雷一挥手……黑衣黑帽的特警上来四个人架着晋聚财,一个习惯性地给晋聚财套上了黑头套。
却不料,一直安静着的晋聚财霎时发疯了,挣扎着喊着:“各位大哥饶命、各位大哥饶命,钱我不要了,市场我也不要了,货也不要了……饶兄弟一命吧……啊啊……别开枪别开枪……兄弟我上有老下有小中间有老婆,饶兄弟一命吧……”
怕是想起了那天晚上地景像,这两天又在精神病医院呆着,把这个恐怖图像放大了几分。
晋聚财哭喊着,真是闻者伤心见着掉泪,特警诧异不已,这大哥一类的人物,不能这么没出息吧。有些江湖上的大佬,你拿枪指着他他都未必能吓成这个样子。
“怎么成了这样子?”严处长没好气地问道,明显地看出了晋聚财地精神状态有问题。
院长惊了一下,这警察可比精神病人难对付,赶紧解释道:“噢,这些天一直在使用精神类药物,主要成份是甲氧基、氨基磺酰基和苯甲酰胺。少数患者可发生兴奋、激动、睡眠障碍或血压升高。他有点激动,一停药就好了。”
“他根本没病!”严处长重重强调。
“没病的人,负作用更高。”院长又丢了个猛料。
严处长又是一时气结,训斥了句:“谁让你们把他当精神病治的,成什么样了?”。
这晋聚财如同配合严处长的话一般,怕是预见到了危险,哭喊着被四个特警抬上囚车,还兀自蹬着车厢大叫……多危险的抓捕特警们怕是都经历过,但这么可笑的抓捕就没经历过了,甚至听都没听说过,围着车的一干特警,钢盔下都呵呵地笑。
“这家属亲自送来的,我们总不能不接吧!再说确实像家属说的,这人一醒来就喊我是晋聚财、我有钱、我有很多钱,你们放了我,我给你们钱……这典型的幻想症,想钱想疯了。”院长解释道。
“他就叫聚财,他确实很有钱!”严处长无奈地说了句。
“啊!?”院长大喝一声,这下,轮到院长大吃一惊了。
不过院长一转念就释然了,马上又来了一句:“那就好,这医药费有着落了。”
严处长一听医生这么财迷,气得不轻,摆摆手:“算算,不跟你说了,刘局,您帮忙处理这里地事,详细询问一下谁送来地,什么特征,最好能帮我们查到人……医生,另一个呢?”
“你说宋二虎呀,啊,在在,在特护病房!”
院长说着带着人要去,孙大雷一看,带着四个人跟着严处的步子进了医院。
沿着医院走廊向下,对,地下室,隔着三重铁门一溜儿全是病房间,几个特警暗暗咋舌,孙大雷轻声说了句,好家伙,比咱们总队看得还严……病房门打开了,房间里一床一个裸露下水马池而已,别无其他,连灯都是嵌在墙里地,床上坐着一位裸着背部的男人,背上一片狰狞地纹身,听得来人也没有转身,严处长一惊,上前一看,吓蒙了,那人目光呆滞地一动不动,连严处晃手也没反应……
“啊……你们,你们怎么把人整成这样?”严处长吓了一跳,生龙活虎的五号,现在像个傻子。
“我们没办法呀?……这人一醒来就逃跑,打伤了我们三名医生,万一跑了,我们跟家属没法子交待呀?”院长苦着脸,两手一摊说道。这个精神病人看来实在厉害,如果不是药物起作用的话,真能跑了也说不定。
却不料这个时候,那人却是有点发呆地说了句:“严处,您来了……”
看来受过点特殊训练的人,好歹比正常人强点,还能认识自己的同志来。
严处长一惊,顾不上训院长了,招手喊着:“快快……大雷,抬走……”
几个人抬着宋清彪往外跑,严处长和云城的局长在后面跟着,院长也跟着喊:“嗨嗨,我说警察同志,你们不能就这样把人带走了啊,家属来了,我们怎么交待……”哼!你好好想想怎么你对我们怎么交待吧!……刘局,剩下事交给你了,查查他们有没有违法行为。”严处长冷冷地说了句。一干省队的特警呼拉拉上车走了。
“交待什么呀?住院费还没人给我们交待呢?”
看着走了两辆警车,院长好不懊丧地说了句……
第七卷【恶之救赎】 第73章 … 且歌且行前路远
缉毒总队的行动,一直都处于保密的阶段,晋聚财的被捕更是被捂得密不透风,许多人知道晋聚财已经失踪,坊间其人被杀的传言已经是沸沸扬扬,这也正为总队秘密抓捕和秘密审讯提供了有利的时机,关于他已死的传闻不管是真是假,最起码,帮着总队省去了许多不必要的麻烦和干扰……
晋聚财在押解回省队的路上,关于此人的案情紧急会议就在省奇秘密召开了,这个人的突兀出现,对于省厅的高层而言,甚至比他永远消失更容易处理此事,甚至于省厅在一定程度上,更愿意找到的是一具尸体而不是一个活人,因为后续的证据发现,这个人不但是毒品销售的中间人,而且是多起**案件的知情人,从提供的只言片语和大量的图片证据中,这个人扮演着在官商之间拉皮条的角色,秘密武器无外乎就是钞票、女人,而这东西晋聚财都不缺,这人更损的是,把自己拉皮条的事实细细描述储存在电脑中,可能掌握的证据他都事无世细的留存了下来,包括性贿赂的证据、包括送钱送车送房的直接证据,都留了下来。
也许晋聚财本人在为自己精心做一个护身符,但可惜的是却成了他自己的夺命符。
从省缉毒总队到云城市公安局,当天就得到了来自省厅的封口令:不得外泄晋聚财已经被捕地消息。包括精神病医院里的事。甚至为了隐瞒,云城公安局还故意说声称抓错了人,为宋大虎同志补交了两千多块的住院费,条件就是带走所有的病历资料而且院方为患者保密!
晋聚财这回,要真的消失了……在所有的事水落石出之前,怕是重见不了天日了。
北京,西直门大街。
骄阳似火的八月;天气和人地热情有得一比。一群小红帽志愿者正在大街着排着捐款箱子,一条“改善民生、消除贫困”大横幅下,绿色的遮阳棚侧摆在大街上,引得来来往往的行人多有侧目,偶而也有人慷慨解囊,往捐款的箱子里投下几块几十块的爱心……这是一年一度的募捐活动,志愿者都是应届的大学生,虽然这样的活动并募捐不到多少钱,但在主办方博宥基金会看来。扶贫的意义在于让更多地人了解贫困的现状,让更多的人参与到这个行动中来。贫困不是一天形成,当然也不是一天两天能消除得了的,这需要一代甚至几代人。
不可否认,这个世界上,有辎铢必较的人、爱财如命的人,但也不缺乏热心公益、慷慨捐赠的人。每年市民政部门和基金会都能接到大量志愿者的报名,这种纯义务性质的活动能得到越来越多的人认可,当然也从一个侧面反映出,社会公德一直就在我们地身边……这个话。一点都不酸,没有经事的时候觉得人情冷淡,但一到了那里有灾情那里有困难。中华民族八方支援的美德就会显现出来。成千上万不知名献爱心地人,总能感动人很长时间。
人性。因为现实地浮华同样蒙上了一层伪装,当需要他的时候。人之初性本善还依然会散发出让人侧目地光辉,就像今天每一位捐赠的人们。有些是很随意地从口袋里掏出钱塞在捐款箱里,捐完了还感激似地看了小红帽一眼,仿佛应该感谢的是她们,是她们给了这个机会。而小红帽也会在每一位捐赠者地胸前别上一枚博宥基金赠的胸章,真诚地道一句谢谢,捐赠者会被一种莫名的感动涌上心头,或许这一包烟钱、一杯可乐的价钱,这样花才会更有价值点……
一个同样身着志愿者服装的高个女人,在遮阳棚下忙前忙后,一会给志愿者派水、一个帮忙发宣传册,偶而返回来的志愿,都能听到她在真诚地道一句“谢谢…辛苦了……”。被大家亲切地称为“林姐”的人,整齐而精神的解发头、笑意盎然的脸,与身旁那些明显还是学生的志愿不同,给人很恬静,很淡泊的感觉……胸前的胸卡上,赫然写着:博宥扶贫基会会:林涵静。
这里,就是林涵静生活的***,她在几所大学的学生里很有名气,每年基金会为贫困学子提供的资助都是经她手出去的,即使条件不够申请贫困助学,林涵静也是多方奔走,为一些家境贫寒的大学生申请助学贷款,在几届大学生的眼里和心里,“林姐”是一个很亲切的名字,基金会现在的工作人员中,有很多就是受她感召而加入到公益行列的。
按理说。以林涵静这样地身份完全不用出现在这里。直接做为组织者坐在办公室里即可。不过。每年地这个时候。林涵静最愿意和这群朝气蓬勃地年轻人呆在一起。作为一名大姐和他们一起谈论理想、谈论未来、谈论人生。不管有点好高骛远也好、有点不切实际也好。但年轻人地想法。总能让作为听众地林涵静感到很快乐、很满足。就像看到了若干年前自己地影子一样。……林涵静地特殊经历当然也为志愿者地津津乐道。很难想像。像林姐这么一位看似温柔地女人。曾经在大西北服役。而且是一名女军官。而且是立过军功地女军官。这样地简历。会让十**岁地少男少女很崇拜也很神往地。
一队小红帽。说说笑笑。时间过得飞快。快到中午时分。纷繁地人群中走了一个大个子。“啪……”地一声。一叠厚厚地人民币放在林涵静眼前。足有几千块地样子。林涵静笑笑。说了句谢谢!林涵静有点诧异。虽然几十万上百万地捐赠也见过。但大街上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