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爱大贱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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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爱大贱男- 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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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楞了一下,回过头瞪着他,脱口就问:“你刚刚一直含着水吗?我是说我们离开峡谷之后。”
  “对。”他奇怪的问:“怎么了吗?”
  恬恬看着他,眨了眨眼,下一瞬间,突然噗哧一声笑了出来。
  “嘿,有什么这么好笑?”他不解的看着她。
  “不,我只是……”她试图收起笑容,却还是忍俊不住的边笑边说:“我还在想你为什么变得这么安静,结果原来只是因为你嘴里含着水。”
  虽然被笑让他有些尴尬,但至少这让她放松下来了。
  “很高兴这娱乐了你。”他莞尔的把水递给她,“不过你还是要把水含着,和我一样。”
  她接过水,笑着道:“这真是让人闭嘴的好方法。”
  “没错。”他扬起嘴角。
  她仰头灌了一口水,然后含住另一口水,才把矿泉水交还给他。
  他笑笑的接过,同样喝了一口,再含住一口水,这才把水绑回腰上,带着她继续往前走。
  炙热的太阳,依然在天上熊熊燃烧着。
  但那短暂的休息,让她有了继续走下去的力量。口中含着水走路,并没有那么容易,她常会不自觉吞下去,但慢慢的,她可以含着一口水好一阵子。
  在这之前,行走时那可怕的沉默,让两人每走一步路,都像无声的铁锤,重重敲打在她心中,不断的加深她的恐惧,怕他其实也和她一样累,怕他嫌她累赘,甚至怕他那没来由的自信,只是佯装出来的。她担心他和她一样,害怕走不出这座沙漠,所以才不自觉的沉默。
  所以她越来越烦躁、焦虑、恐惧。
  但这一次却不一样,因为她知道那只是因为他不得不沉默。
  那让两人之间在行进中的沉默,有了另一种意义。
  他只是不得不闭嘴!
  刚才那男人无奈又好笑的模样,让她不自觉又想笑。
  再次瞧着走在前方的他,恬恬忽然觉得,也许她应该庆幸,至少她是和这家伙在一起。
  不管怎样,这男人从来不曾试图抛下她。
  若是换成别人,也许早在峡谷那边,在她不肯爬上去时,就自己跑了,但他没有,他努力说服了她,让她跟着他一起爬上来。
  老实说,他自己一个人穿越沙漠,比带着她要简单,如果少了她,他背负着的水,可以让他走上两倍以上的距离。他其实大可以不用管她的,或是要她等在某个地方,等他去求援之类的。
  把她留在某个有水源的地方,或许才是最好的方法,但她真的很不想自己一个人单独留在沙漠中。
  所以她不断的交替双脚,努力跟在他身后,不让自己成为他的负累。
  阳光在蓝天上缓缓移动,白云偶尔会飘过一朵。
  这里的风景其实非常壮丽,宽广的丝缎蓝天,层次分明的岩石,她完全不认得的仙人掌。
  如果换做其他时间,她会好好欣赏,但现在她只想活着走出这里。
  她不是很清楚自己是怎么继续走下去的,也许是因为之前逃命时的肾上腺素还没退,也或许是因为她满脑子都是扑到他身上的念头。
  到了最后,她甚至开始觉得,自己是童话故事里那头笨驴子,死命的要吃到主人吊在她前面的那根甜美的胡萝卜,所以努力的往前跑。
  那是个可怕的诱惑,恐怖的笨念头,但该死的有效,因为脑海里的胡思乱想,有效的让她忘记现实的痛苦。
  他是个萝卜的比喻,甚至让她忍不住笑了出来。
  哈,原来她还能笑呢,看来她若不是已经崩溃,就是快要崩溃了。
  话说回来,不是有人说,疯子是不会承认自己是疯子的,怀疑自己是疯子的人,就不是疯子?
  天啊,她到底在想什么?算了,反正也不重要。
  她机械式的移动着手脚,脑海里却停不下来的冒出一个又一个荒谬的幻想和谬论,直到她一头撞到停下来的淫荡萝卜身上。
  “嘿,你还好吧?”
  萝卜问。
  不,是他问。
  他抓住了她,没让她跌倒,她趴在他又湿又热的胸膛上,忍不住想笑,但脑袋里想的是一回事,她的五官和身体想做的又是另一回事。
  他闻起来该死的诱人。
  惨了,她竟然会觉得汗臭味诱人,但那却是真的,她甚至忍不住想舔他敞开衬衫领口间,那湿淋淋、汗涔涔,因喘息而不断起伏的胸膛一口。
  她不知道自己哪根脑筋错乱了。
  或许舔一下就好了。
  一下下而已。
  她张开了嘴,伸出了舌——
  突然间,天地旋转了起来。
  “嘿!”恬恬吓了一跳,紧抓着他的衬衫,跟着才发现,就在她脑海里的理智即将断线的那瞬间,他突然打横将她抱了起来。
  “抱歉,是我没注意你的状况,你没听到我说的话,我想你刚刚有点晕过去了。”
  晕过去?
  她一阵傻眼,小脸爆红,却不敢多说什么,总不能要她承认,她刚是真的因为太累而有些腿软,但让她沉默的靠在他身上的,却不是因为晕眩,而是太哈他的原故吧?
  他将她抱到一旁的岩石旁的遮蔽处,让她躺平,一边把水瓶凑到她嘴边,“来,喝点水。我想你只是太累,加上有些脱水,所以才晕了过去。”
  因为太过羞愧,她只能乖乖的喝水。
  “喔。”她心虚的应了一声,他却在这时伸手抹去她脸上的汗水,害她心跳又再次加快。
  “快黄昏了,我们必须要在太阳下山以前找到食物,准备好过夜的地方,你在这里休息一下,我马上就回来。你自己一个人可以吗?”
  恬恬抱着矿泉水,紧张的点点头。
  食物,OK,她迫不及待的想要进食。
  嘿,也许她只是饿了。
  没错,她应该是饿昏了,所以才会觉得眼前这个被揍得鼻青脸肿的家伙很诱人,只要等一下填饱肚子,她就会恢复原状了。
  “好好休息一下。”他抚去她脸上的泥沙,“还有,别把手伸到看不见的地方,那里或许会有蝎子或蛇。”
  她乖巧的再次点头。
  他扬起嘴角,然后在她完全没有反应过来时,快速的低头吻了她一下,跟着才转身离开。
  那应该只是礼貌性的吻。
  他说他和艾玛是青梅竹马的邻居,那代表他是在这个作风开放的国家长大的,亲吻对这些外国人来说,就像打招呼问好一样。
  噢,但那是吻脸颊,可不是嘴对嘴。
  不过他没有把舌头伸进来。
  那是因为她并没有把嘴张开,那个吻也没有长到足以让她把嘴张开。
  老天,郝恬恬,你是西岸知名的室内设计师,你可别做出什么丢脸的事!
  喔?像是偷舔他的胸膛性骚扰未遂吗?
  脑海里的嘲讽,让她羞愧的抬手把脸遮住。可就算闭上眼,躺在地上,她却依然觉得晕眩耳鸣。
  天啊,也许她疯了,其实这一切只是她的梦,包括艾玛的死、他被殴打、她被绑架,那场飞车追逐、在峡谷中差点溺死、攀岩、沙漠竞走,这些疯狂的事情,全都是她一场梦。
  其实真正的她,还躺在她新买的席梦思大床上,睡在一千两百支纱的高级寝具里,她只是在作恶梦而已。
  一场疯狂被追杀的恶梦。
  她应该要努力让自己醒过来,但她睁开眼,却看不见天花板,只有红色的流纹岩,和逐渐西沉的夕阳。
  她全身的肌肉都又酸又痛,只要稍微动一下,就会痛得她想掉泪,摆明了它们想要罢工,所以她继续躺着,看着远处的风将天边的云彩卷成不同的形状。她不晓得自己在那里躺了多久,云彩不断流动,颜色也不断改变,岩石构成的大地也是,随着夕阳晚霞的光彩,变幻着绚丽的色彩。
  有那么一瞬间,她甚至觉得它是活的、有生命的。
  快速的跃动的心跳,不知何时已经减缓。
  她舔舔干涩的唇,却又想到那个吻。
  他的唇很软。
  那个吻很短。
  如果那是她死前的最后一吻,她一定会哭出来。
  这些年来,她一直很努力工作,因为她不想再次穷得连吃饭钱都付不出来,所以她发狂似的工作;因为怕得到性病,所以她不和人做爱;因为怕再次失去,所以她也不付出感情;因为怕遇到烂桃花,被烂男人拖累,从此负债累累,所以她也不交男朋友。
  约会,可以。吃饭,可以。上床,抱歉。结婚,免谈。
  八年来,她让自己忙到像个停不下来的陀螺,虽然偶尔,在少之又少的失眠夜里,她还是会寂寞,但老电影和巧克力、冰淇淋就可以安慰她。
  她一直这样告诉自己,她以为她还有很多很多的时间,她以为她可以一直这样过下去。
  她还是处女,如果要死,她也要先轰轰烈烈的做一场爱再死!
  早知道她刚刚就把他压倒了,趁她还有肾上腺素可以用的时候。
  这念头让她笑了出来。
  起初,那只是微弱干哑的笑声,然后越来越大声,直到她再也停不下来。
  她遮住眼,躺在地上笑了又笑,不断歇斯底里的大笑着,她甚至可以听到笑声在岩石中回荡。
  天啊,这一切真是荒谬。
  她一边想着,却还是止不住笑。
  “嘿!什么事这么好笑?”
  几乎是在听见他声音的瞬间,胸中的心跳就立刻加快了速度。
  她拿开遮住眼的手,看见他。
  “老实说……”她撑起自己,看着他,笑着说:“我也不知道,可能因为……不笑的话,我就要哭了……”
  她已经哭了。
  她是笑着说这句话的,泪水却从眼眶里流了出来。
  他的心像是被人用力的扭了一下,他伸出手,把她从沙地上抱了起来。
  仰起头的她,黑发散乱,脸上还有着污泥,衣服皱在一起,全身都是擦伤,看起来就像只流浪了一千公里的小猫。
  他将她抱起来的那瞬间,她的笑变成了呜咽。
  那娇小的女人把脸埋在他的肩头上,紧抓着他肮脏的衬衫,开始哭泣。
  她哭得很小声很小声,泪水浸湿了他的肩膀,有那么几分钟他无法开口,只能抱着她往前走。
  第一次在警局里看见她时,他就知道她很难缠。
  面对一群高大的员警,她却始终将背挺得笔直,清楚有条理的表达自己的意见,虽然脸色苍白,却不慌张。
  她成功的事业、挺直的背脊、坚定的语气和说话的样子,以及那种不自觉散发出来的自信与气势,让人很轻易就忘记她其实才二十六岁,而且只有一百五十几公分高。
  她真的真的很娇小,而且脆弱,但直到刚刚那瞬间,他才清楚察觉到这件事。
  他抱着她绕过了一座岩石堆,一棵约书亚树,一丛干掉的灌木丛,走了好一阵子,才来到刚刚找到的洞穴。
  他走进刚刚整理好的洞穴里,这地方是附近最大的洞穴,为了防止野兽,他把入口处用较大的石块堵了一部分起来。
  他应该先回去带她过来的,一时间却没想到,他只想到她应该多休息一下,只想到他得趁天黑之前,替两人找到遮蔽处和食物。
  所以在找到这个岩洞时,他自己就先整理了起来,确定洞里没有其他虫兽,捡来可以燃烧的枯枝、干草,他甚至杀了途中遇到的两条响尾蛇,准备拿来当晚餐。
  他什么都做了,却完全忘了她自己一个人可能会害怕,只因为这个女人看起来很坚强。
  如果可能,他真想踢自己一脚。
  压下对自己的怒气,他抱着那依然在啜泣的小女人,走进洞穴里,把她放到沙地上。
  “嘿,看,我找到了一个可以过夜的洞穴,等吃饱后,我们可以好好的睡上一觉。”
  她没有看,只是低垂着头,瘦弱的双肩微微颤动着。
  他脱去衬衫时,她也没看一眼,他把衬衫垫在地上,才小心翼翼的脱去她脚上的鞋,她下楼时,显然非常匆忙,她没有穿着袜子,脚跟、脚踝和大拇指外侧都磨破了皮,脚底还长了水泡。
  虽然他很小心,在帮她脱鞋时,还是感觉到她因为疼痛瑟缩了一下。
  他替她脱去另一脚的鞋,一边继续和她说话,“我不知道你怎么样,但我现在饿得像鬼一样,如果有人给我一整头牛,我也吞得下去。”
  她似乎逸出了一声轻笑,或那只是另一个疼痛的喘息?
  他把她惨不忍睹的小脚,轻轻放到他折起来的衬衫上,继续努力。
  “话说回来,我希望你不是吃素的,虽然我没办法变出一头牛,但我找到了其他的蛋白质。”
  这一次,她抬起了头来。
  他扬起嘴角,露出微笑,开口问:“你喜欢蛇肉大餐吗?”
  她沉默着,他等了好一会儿,才听到她颤抖的吐出字句。
  “只要……”她吸着鼻子,略显尴尬的用那哭红的眼看着他,粉唇微颤的说:“只要不是生的就好。”
  第六章
  起风了。
  燃烧着大地的太阳,降到远处的山陵后。
  天色还是很亮,但温度开始降了下来,云彩拉成了丝,颜色变得更加漂亮,像彩色的棉花糖。
  替她脱了鞋之后,他在洞外生了火,把蛇肉烤熟。
  烤肉的香味充满空气中,引人垂涎欲滴。
  她咽着口水,发现自己真的很饿。
  哭过之后,她整个人放松了下来,因为逃命而分泌的肾上腺素也退得差不多了,但却让她更清楚的意识到身体的疼痛与饥饿。
  她原以为他会为如何生火大伤脑筋,却看到他从裤口袋里掏出了打火机。
  因为怕被人看到火光,他赶在天色完全暗下来之前,就把食物烤熟了。
  响尾蛇的肉意外的不难吃,只可惜没有盐巴调味,但对饿得前胸贴后背的她来说,只要有食物可以吃,她就很感激了。
  “我的厨艺不错吧?”
  看到她在舔手指时,他开玩笑的说。
  “嗯。”她羞赧的点点头。
  老实说,刚刚在他面前崩溃哭成那样,她觉得很不好意思,但他却没对那件事小题大做,那让她的羞愧和尴尬降低了许多。
  他笑了笑,走到外头把火熄掉,然后用他们拿来戴在头上的外套破布,当作隔热手套,把先前他放进火堆里烧得热烫的大石头,一颗颗抱了进来,靠墙放着。
  “沙漠里晚上气温降得快,这可以帮助我们保持温暖。”他说。
  直到这时,她才晓得为什么他烤两条蛇,却要生那么大的火。
  吃完饭时,天已经完全暗了下来。
  他在洞里重新生了一堆小火,就着火光,用旷泉水替她清理脚伤。
  “我们不应该浪费水。”她不安的说。虽然两人很省着喝,但今天一下午,他们就已经喝掉了两大瓶的水,再用掉这一瓶的话,他们就没水了。
  “放心,我刚在外面找到了水源。”他看着她,解释道:“有蚊子和昆虫聚集的地方,就有水。前方不远那里的岩石接近地面的部分是湿的,那里有水渗出来,虽然不多,但足够让我们喝饱之后,再把所有的瓶子装满。”
  这个男人,似乎是个万事通。
  恬恬看着身前那正低着头,小心的替她处理脚上水泡的男人,奇怪他怎么会知道这么多,不禁好奇的问:“你在做调查员之前,是做什么的?”
  他把小刀放在火上消毒,然后戳破了水泡,在听到他的问题时,瞄了她一眼,才回了两个字。
  “医生。”
  她一愣,“医生?”
  “没错,医生。”他握着她的小腿,自嘲的笑了一声说:“事实上,我的医师执照还在我房间的某个抽屉里。”
  难怪他处理她伤口的方式那么熟练。
  所以他白天在水中,真的是在检查她的肋骨啰?
  这突来的领悟,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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