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心不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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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心不蛊- 第3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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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在主人位的两边各摆放着三张红木椅子椅背上都统统镶嵌着一块圆形的大理石上面的花纹各异形态别致。在椅子的中间摆着小小的用来放茶水瓜果的小茶几。客厅里的地面是用昂贵的青花砖做的上面雕琢着细致的花草而在整个客厅的正中间铺了一块具有浓郁缅甸特色的提花地毯。

    在堂屋里站着一个穿着旗袍的女子她的面孔比照片里苍老了不少不过却依然有着让人折服的贵族气势。虽然脸上轻薄的脂粉掩饰不住她的病容可是她依然把自己收拾得十分的利索一头乌黑的头整齐的梳着脖子上带着一条圆润的珍珠项链而白皙的手腕上带着一个碧绿的镯子怎么看都像是一个从照片里走出来的民国贵妇人。她看着舒双翼和南真紫鹭露出了亲和的笑容她冲着两人微微点了一下头:“欢迎来我们家玩绮罗快去泡茶。怎么也不带客人坐下就在院子到处地闲逛呢?”

    刘绮罗先将自己的母亲扶着走到了主人位的椅子上:“妈这个我知道。你先坐着吧自己身体本来就不好。还到处溜达真是不让我放心。”

    女人慈祥地看着刘绮罗只是笑:“你这个丫头不要怠慢了客人呀。”

    刘绮罗点点头对着两人笑:“你们先等一下。我去给你们倒茶一会就回来了。”说着她跑了出去。

    舒双翼看着刘绮罗跑出去的背影出神半天不说话。

    南真紫鹭看着刘绮罗地母亲在心里面忍不住叹气这样的一个女人居然是养蛊出身的这让她多多少少有些难受。(更新最快)。如果她生得一脸的奸诈或者凶狠就好了那么收拾这样的人可就不用讲什么情面了可是却偏偏是这样地一个女人让人怎么也不忍心起来。“阿姨。您的身体不大好吧。”

    绮罗母亲点点头伸出了一只手轻轻的抚摸着自己的头笑:“是啊我的身体一直是不太好的。自从她的爸爸走了以后我的身体就愈的不好起来。一年不如一年了。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这个人就会没有了现在想想看。要是我没有了大概最接受不了地就是绮罗吧。”

    南真紫鹭听着她的话一时间不知道接什么话好只有楞在那个地方。空气里充满了一种凝重的气氛南真紫鹭偷偷抬眼看着眼睛地这个贵妇人实在有些不明白要是一般的家长对于儿女地朋友大概也只是露下面就会走了吧可是为什么这个女人不但没有立刻抽身离开还是慎重地打扮了出来见他们呢?

    就在南真紫鹭还在胡乱的猜测地时候刘绮罗端着三杯茶水走了进来然后放在了几人的面前说:“快点喝水吧走了一路是不是口渴了?”

    绮罗的母亲端起了那茶碗轻轻将上面的茶叶吹到了一边她抬眼看着刘绮罗笑:“绮罗你也很久没有朋友来了不如今天就留他们住下吧。”

    刘绮罗愣住了她有些吃惊的看着自己的母亲还没有说什么就听见南真紫鹭连忙摇头:“这不好的阿姨我们还有两个朋友现在在村子里照相呢怎么好打扰您呢不用了我们和绮罗姐姐也是今天才认识的不用打扰了。”

    绮罗的母亲看着南真紫鹭脸上露出了淡淡的笑容她摇头说道:“今天才认识又能怎样呢?相逢就是有缘你们就住下吧你们的朋友一会来了也让他们住下吧反正我们家里的房子实在是多不用担心住不下的。”

    刘绮罗听到母亲这么说虽然还是有些吃惊但是很快就点头笑:“是啊反正家里也房子多你们就住着吧家里的菜没有了我去买一点你们就在这里等着好了。”说着也不顾南真紫鹭的反对转身就离开了。

    刘绮罗走了以后屋子里又陷入了一阵死一样的沉默里。南真紫鹭看着身边的舒双翼静静地端起来茶碗不慌不忙喝起茶来:“是雨前的龙井好茶啊。”

    绮罗的母亲看着舒双翼的侧脸静静地笑然后放下了手中的茶碗:“我也喜欢雨前的龙井一直都很喜欢。虽然云南是特产普洱茶可是我怎么喝也觉得那普洱不如这龙井清香。”

    南真紫鹭不懂茶只好端起了茶碗胡乱的喝着就当是解渴好了。

    舒双翼放下了自己的茶碗坐直了身子看着绮罗的母亲笑意盈盈。他冲着她点头:“我是舒双翼。”

    南真紫鹭看着舒双翼介绍了自己虽然不明白为什么要这样也跟着舒双翼介绍自己:“阿姨我是南真紫鹭是他的女朋友。”

    绮罗的母亲看着两人脸上露出了向往的笑容:“真好你们真的很好看起来就是郎才女貌的样子很相配。”说着她长长叹出了一口气:“要是绮罗也能有一个托付终身的男子就好了那么我也不用这样熬下去。”

    南真紫鹭连忙安慰着:“阿姨你不用担心缘分这个东西是很玄妙的说不定绮罗姐姐很快就能找到她心爱的人了。”

    绮罗的母亲感激的看了南真紫鹭一眼她的唇边有着淡淡的笑:“你真的是个好孩子。”她深深看着南真紫鹭:“能遇见你们这样的好孩子也许是件很好的事情。”南真紫鹭被她的话弄得一头雾水可是却又不知道从什么地方问起想了好一阵子最后还是选择了沉默。

    绮罗的母亲又把自己的目光看向了舒双翼:“我我叫欧阳镜。”

    欧阳镜的自报家门让南真紫鹭和舒双翼都愣住了两个人看着她半天回不过神来最后还是舒双翼笑着点头:“哦很好听的名字。”欧阳镜却看着舒双翼那有些尴尬的笑脸点头:“谢谢你的夸奖。”说罢她便不在开口只是看着两个人脸上一直带着沉静的微笑看不出任何悲喜的微笑让人实在是不明白它在想些什么。

    时间就在这样的安静中一分一秒的过去忽然欧阳镜说:“你是叫舒双翼吗?”

    舒双翼看着欧阳镜点头:“是的阿姨我是叫舒双翼。”

    欧阳镜点点头:“我已经等你很久了。”

    舒双翼脸上的笑容在听见欧阳镜的这句话以后僵硬成了一片他抽*动了一下自己的嘴角:“你说什么?阿姨我不是很明白。”

    欧阳镜吃吃地笑着:“你们这些小孩子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呢?这个事情我都不忌讳的你们又有什么好忌讳的。我说我一直在等你等你来杀我。”

    舒双翼坐不住了他有些慌乱的看着欧阳镜这样的情况是他没有料想到的他从来没有想过自己有一天会被养蛊人弄到这样一个狼狈不堪的被动局面上来。他看着欧阳镜却不知道自己要说些什么好只好支支吾吾的不说话。

    欧阳镜笑了笑:“你有没有不安的呢?这本来就是我们的宿命嘛。从我开始知道蛊的那一天开始我就知道了这样的宿命。从他死了的那一天开始我就无时不刻的在等着这样的宿命的到来我还以为到我死都等不到你的到来了呢没有想到你却在我即将要放弃的时候来了看来老天并没有放弃我。”

    舒双翼看着欧阳镜叹气:“可是我并不认识你的。”

    欧阳镜摇头:“认识与不认识又有什么样的关系呢?我只是知道我是养蛊人你是抓蛊人这样就足够了。我这个养蛊人一直在等着你这个抓蛊人来结束我的生命事情就是这样而已。”

    看着欧阳镜说得无比的轻巧舒双翼叹气:“你让我觉得有些压力。”

    “为什呢?”欧阳镜清亮的眼睛里看起来如同孩子一样天真。

    “我从来没有遇见过一心求死的养蛊人。”舒双翼叹气:“你真的不一样。”

    欧阳镜看着舒双翼笑着:“其实不一样我只是一个母亲是一个死了爱人的女人只是一个行尸走肉而已而我早就已经不想在活下去了。如此而已。”



………【第一百零九章 过往(上)】………

    舒双翼看着欧阳镜而后者也在看他。欧阳镜的眼睛十分的明亮乌黑得像是一颗浸泡在水里的宝石但是这却是一颗没有任何光芒的宝石。在岁月和伤痛的洗礼下这颗宝石已经变得暗淡微尘没有丝毫的光彩和生机或许欧阳镜自己说的是对的她早就已经成为了一具会说话会睡觉的行尸走肉了。

    南真紫鹭看着两人心里不知道为什么一阵酸涩就这样涌了出来。她的鼻子微微的酸眼眶也开始觉得热了起来。南真紫鹭仰起头看着那雕刻精美的房梁一种叫做无奈的情绪就这个将她一整个人包裹了起来。

    欧阳镜其实非常的年轻就这样看去她保养得极好脸上没有一丝岁月的痕迹不过她的身上却时时刻刻散着一种叫做颓废的气息这种气息与死亡带来的悲伤极为的相似。舒双翼忍不住想这样一个美丽而优雅的女人她到底经历过了什么才会变得如此不堪。他叹气抬头看着欧阳镜那张细腻白皙的脸庞苦笑:“可以告诉我你的蛊究竟有多少时间没有吃过东西了。”

    欧阳镜怎么也没有想到舒双翼看了她这么长时间却问出了如此一个无关痛痒的问题。她微微愣了一下而后认真的思考了起来好一会以后才说:“其实到底有多少时间没有吃东西我也不记得了。如果没有记错的话应该有十五年了。”

    舒双翼瞪大了眼睛看着欧阳镜不可置信:“你说什么?十五年?你的蛊已经有十五年没有吃东西了吗?”

    欧阳镜像是个做错了事情的孩子她不好意思的抓了一下自己光滑地髻而后笑得坦然:“是的。十五年了自从他不在了我的蛊也就再也没有吃过东西。”

    舒双翼摇摇头。觉得十分地匪夷所思:“难道这十五年你的蛊一直是在吃地精血吗?”

    欧阳镜坦然地抚摸着自己的脸庞。微笑了起来:“是吗?难道已经这样的明显?我竟然已经苍老到没有办法隐瞒自己的年龄了吗?”

    南真紫鹭的心更加酸楚起来她站起身子缓缓地走到了欧阳镜地身边然后蹲了下来握住了她的手。欧阳镜的手保养得非常仔细。白皙柔软这样的一双手应该是来写字、画画是应该来弹琴的可是这样美丽的一双手为什么却偏偏养了蛊呢?南真紫鹭叹气:“你的手好凉人都说手和心是一样的温度那么你的心是不是也已经冰冷刺骨了呢?”

    欧阳镜任由南真紫鹭握着自己地手脸上带着淡淡地笑意:“也许吧也许早就冷得让我自己都已经不认识了。我原来以为。我自己做得都是一些好事可是直到最后才明白。我这哪里是做得好事我这是害死人的魔鬼南真紫鹭摇头。连忙说道:“不不不。你不要这样想不会的。你怎么会是害人地魔鬼?”

    欧阳镜抽出了一只手轻轻地抚摸这南真紫鹭的脸庞然后微笑起来:“你真地好看极了就好像是当年地我一样善良天真我曾经以为这个世界上不是一就是二不是黑就是白。(更新最快)。世界确实如此可是人心不是世界人心是没有办法非黑即白人心也没有办法一是一、二是二。你知道吗?人的心里长了一根毒刺这根毒刺叫做欲望没有人可以把它拔掉没有人就是因为有这样地欲望才会有了我这样的魔鬼。”

    南真紫鹭的心好像被人狠狠地揉碎了一样疼得她几乎哭了出来:“为什么要这么说?这个世界不是很美丽不是充满了信任和希望吗?”

    欧阳镜颓然得摇头她叹气“如果你们愿意我想讲个故事给你们听。”

    南真紫鹭点头:“当然我们当然是愿意听的。”

    舒双翼也看着欧阳镜点头:“您讲吧我们会对您说的故事认真倾听守口如瓶。”

    欧阳镜笑了起来她看着舒双翼说:“你不愧是世界上最后一个抓蛊人你的心真的敏锐到了极点。”说着她微微垂下了脖子紧紧握着南真紫鹭的手似乎是在寻找一丝安慰一丝支撑。像是在思量怎么表达一样欧阳镜一直不说话直到过了一阵子才缓缓开口:“我的母亲就是养蛊人而我的父亲是被我母亲的蛊吃掉的。我的母亲在做这一切的时候根本就没有背着我她让我看着让我好好地学着。而童年的我就这样一次又一次将母亲做得事情记了下来。”

    欧阳镜叹了一口气将自己的脊梁挺得笔直:“我的母亲是个没落的大户人家的女儿她受过良好的教育原来也是留过洋的女子在我的印象里母亲一直是个美丽、高贵的女人。用现在的话说她有一点自恋她总是认为这个世界上她是最美丽的她不能容忍任何一点不完美出现在她的生命里而她的出身就是她生命最大的不完美。母亲经常为了这个事情黯然神伤我小的时候常常看见母亲坐在自己的院子里脸上带着一种不可侵犯的高贵只是转头之间会出轻轻地叹息。我是家里最小的孩子母亲在她四十三岁的时候生下了我在我上面有六个哥哥一个姐姐。可是你们知道吗?我那六个哥哥一个姐姐都死了他们是被母亲杀死的。”

    南真紫鹭瞪大了眼睛看着欧阳镜一脸不相信的神情她微微摇头:“不会的吧怎么可能虎毒不食子啊。”

    欧阳镜笑得苍凉:“有什么不可能的。我一直觉得母亲是心理有毛病她对完美的追求到了一种病态的地步她不许自己的孩子离开自己她认为那是一种背叛所以。当一个孩子长大了要离开她地时候她就会下蛊。杀了他们。”欧阳镜叹气:“我从出生开始就一直目睹这样的杀戮。一直到母亲死去。”

    南真紫鹭咽了一下口水:“你是说你的母亲杀了你所有地哥哥姐姐就是为了不许他们离开自己去外面吗?”

    欧阳镜点头。

    “那你的父亲又是怎么一回事?”南真紫鹭着急得问着。

    “父亲?”欧阳镜抬起了眼睛看着南真紫鹭她地脸上有着一点惊喜:“我的父亲是个教书先生一脸儒雅的摸样。就是家里面穷了些不过他很爱很爱我的母亲就算我的母亲一次又一次地杀了自己的孩子他还是那么一如既往爱着她。”

    “你的父亲知道你母亲养蛊?”南真紫鹭吃惊极了她瞪大了眼睛看着欧阳镜:“天我们找了这样多的人基本配偶是不知道自己的妻子养蛊的你的父亲居然知道?”

    欧阳镜笑着点头:“我的母亲养得是情蛊。这个情蛊其实不仅仅是男女之情更多的是有亲情友情。只要是这个世界上有情地地方那么情蛊都是可以用到的。”欧阳镜看了看外面的天色笑:“我母亲还没有嫁人地时候。就经常有人来她那里求蛊。你们也知道我们这里是侨乡。离国外也近原来的时候都是出去做生意地人。这男人一出去就好像断了线地风筝你怎么都收不回来了。那个时候留在家里的多是一些老弱妇孺而男人呢一出去少则半年多则几年就是不愿意回来。外面地世界真得有那么美丽吗?总之男人们回来的时候若不是嫌弃自己的妻子已经老了就是带着年轻貌美的小妾回来。在外人看来这里确实是商贾林立可是谁又知道呢这人人仰慕的侨乡背后有多少女人的恨有多少女人的泪水。”

    南真紫鹭也不说话只是轻轻抚摸着欧阳镜的手这个时候说什么都是多于的倒不如静静的听她诉说更好一些。

    “女人都是兔子平时温顺可是到了逼急眼的时候也是会咬人的。不是有这么一句话吗?最毒不过妇人心可是妇人素日里那里有这样的狠心呢?那是因为伤透了心罢了。于是她们都来找我的母亲找去那情蛊这侨乡的男人也就老实了不少。可是总是有人偷腥的所以我母亲的蛊那个时候可是风生水起十里八乡没有人不知道的。”欧阳镜笑着像是在诉说着一件让她非常开心的事情:“按理说我母亲这样的女人是不会有男人敢娶的可是我的父亲却偏偏不信邪将我的母亲风风光光娶了回去。他们一直很幸福母亲大概认为父亲的爱弥补了她生命里最不完美的东西吧。”

    “既然如此她为什么要亲手杀死你的父亲?”南真紫鹭心酸的问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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