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不能往好了想想吗?”我表示不服,“也许因为他在,之前才没有遇到谋杀呢!”
“那婚礼下毒怎么算?”
我语结。
“他明显什么都坐不了主。以后不准再跟他联系了。”
“哦……”
他更不悦,这件事好像他已经忍到极限了,“不服?”
“没什么。”
他没再说话,我也沉默。
走了一会儿,他突然站住了脚步,握住了我的手腕,说:“我真的不希望你跟他一直有联系,除非是为了音音。”
我想了想,说:“我到现在依然都不要求你怎么做,但我不想被杀手盯着,我想弄清楚。”
“我知道。”他说:“所以我决定答应我舅舅了。”
我不由一愣,问:“你答应他什么?”
“早就告诉过你。”他侧过了头,没有看我,“大概这是唯一能够解套的出路。我也不想整天面对杀手。”
“我不是叫你这样。”
这是我的真心话,却显得苍白无力。
我们没有更好的方式了,无法两全其美,唯有牺牲。
“别担心,不是你逼我的。”他松了口气似的,看向了我,说:“我还有点担心怎么跟你谈这件事,毕竟以前答应过你。”
“我拿到基金会就ok了。”我说:“很快就办妥了,我也只是抱怨一下。事情其实都是我的,解决也该我自己……”
我真的不希望看到这个结局。
一点都不希望。
我觉得悲哀。
“我知道,不是因为你,你不用自责。”他用手搂住了我,按着我的背,轻声说:“所以别再联络他了。我宁可接受这件事,也不想你再跟他有牵扯。”
回程时,我已经没有心情再跟他抢飞回去的资格。
和那些宾客在一起,因为他们总找我聊天,便盖了毯子睡觉。
其实也没有睡着,心情是种很不好。
我想只有拥有梦想,并为之努力的人,才明白梦想的意义。
我们原本就可以过得很好。
最后却变得这么糟。
我甚至想杀了这一切的始作俑者。
那一刹那的念头,真实得可怕。
回去后,因为突发这种状况,第二天本来是回门宴,因为实在太累了,改到了第三天。
这么久没和音音在一起了,我是很想他,但总觉得以韩千树现在的情绪,见到他不会太开心。所以只在临睡前去看了他。现在是下午,他午觉刚醒,和其他小朋友在一起,玩得很开心。
回去时韩千树已经洗完澡躺到床上了,见我回来,放心地打了个哈欠,问:“我先睡了好不好?”
他真的已经很累了,之前因为宾客总找他聊天,去程也没有睡。
“嗯。”我说:“我洗了澡就来。”
他朝我笑了笑,闭上了眼睛。
等我卸了妆,洗完澡之后,爬到了床上。他仍像每次一样在睡梦中把我搂进了他怀里。
我也搂着他,心里依旧那么难受。
过了很久,他突然醒了,声音沙哑着,问:“你在哭?”
“没有。”
“怎么了?”他已经通过我的声音判断了,“做噩梦了?”
“真的没有。”
他先是没吭声,过了很久,才说:“想想以后不用再遇到麻烦的旅客,抗议薪水少,也不是坏事。”
“你不喜欢就是坏事……”
“我不喜欢的事情太多了。”他抚着我的背,懒懒地说:“不可能事事都完美,只能拣重要的来。”
“对不起……”
“不是你的错。”
“是我的。”我说:“你本来跟他无冤无仇,到现在他也不能把你怎么样。都是我……”
“跟你没有关系。”他亲亲我的头顶,柔声说:“你没有错,只是这种事注定没办法抗拒。我不觉得这是种牺牲,你不要难过了,好吗?”
我说不出话,他又道:“你已经不是小孩子了,应该知道这个世界其实没有黑白对错,任何事都不该归咎它的是非。这只是一个顺应情况的选择,未来还不一定会发生什么,别难过了,好吗?”
醒来已经是傍晚,我俩简直过得就像在倒时差。
晚餐出去吃了,我这样晨昏颠倒,就难免有些不舒服。韩千树也只喝了不多的酒,应付了一下场面,就先送我回去继续休息了。
我怀疑自己有点感冒,躺在床上不想起来。韩千树很快便应付完了他们,回来时怀里搂着音音。他在德国养成的习惯不错,那边像他这么小的孩子必须七点就睡了,所以现在已经开始犯困,趴在韩千树肩膀上发懵。
我又惊又喜,问:“你怎么把他抱来了?”
“想他了。”他一边说,一边轻轻地把音音放到了床上。轻手轻脚地解开了他的衣服,笑眯眯地看着我,问:“你不想他吗?”
“想。”我也坐起身来,脱了他的小裤子,检查了一下他的纸尿裤,我妈妈给他换过了。他用小脚丫轻轻地蹬着我,我忍不住拽住闻了闻,“真臭。”真得好臭啊!但我还是忍不住亲了亲。
音音觉得自己使坏了,得意地咯咯直笑,张开小手,说:“抱抱。”
我心里顿时温柔如水,抱住了他。韩千树在旁边说:“喂,这让我怎么脱他褂子?”
我便放开了手,韩千树给他把衣服换上。他困了,而且耍赖,把小脸贴在了他的手腕上,歪着头用他黑黑的眼珠瞅着韩千树。
很快就给他换好了,韩千树把他放倒在床上,我把被子给他盖上。他轻轻地摸了摸他的头,在他头顶上吻了吻,正要直起身,领带突然被音音扯住了。
我问:“你还要去喝酒?”
“晚上还有舞会。”
“怎么还有……”
“排场嘛。”他说:“而且晚上我表姐夫过来,我跟他聊聊。”
209讽刺
我点了点头,说:“那你少喝点酒,昨天就喝了那么多。”
“嗯。”他捧起我的脸,在我脸上吻了吻,又在音音头上吻了吻。握着他的小手,说:“舅舅晚上再回来,好吗?”
他仍没松手。
“乖。”他轻轻地拉了拉他的手,开心地说:“我很快就回来了。”
音音终于松开了手,朝他挥了挥小胖手。
之后我先搂着音音睡了。
一夜无梦,睁眼已是天亮。音音已经醒了,自己叼着他的宝贝奶嘴坐在床上,韩千树衣服也没换,半眯着眼睛。可能是怕音音乱爬掉下去,用手勾着他衣服上的带子。
我凑过去亲了亲他的脸,他便张开了眼睛,对我笑了一下,问:“醒了?”
“嗯。”我说:“我去找我妈要奶瓶和牛奶。”
“好。”他打了个哈欠,拉过我的手,放到嘴边咬了一下又放开了。
因为音音起床的时间十分准,我妈正在冲奶,一边问了问我们的情况,拿了一个小瓶子给我,说:“让千树喝一点,解酒的。”
我接过东西回去给韩千树,然后给音音喂奶。他昨天睡得不错,现在很精神地哇哇大叫。我给他换纸尿裤时才发现韩千树早就给他换过一次了,便问:“你几点回来的。”
“七点。”他打了个哈欠,脱了西服外套。
“难怪满屋子都是酒气。熏得我俩都要醉了。”
音音配合地皱起小鼻子,鄙视地看着他。
“对不起。”他立刻就笑了,说:“这样子还真像你。”
“那当然,我儿子只会越来越像我。”
等我俩伺候好了音音,我妈就来找他了,身后跟着两个六七岁的小朋友。女孩子落落大方地问:“韩先生,韩太太,对不起,打扰了。我们是来找音音玩的。”
是铁先生的小女儿,他和他太太均是远道而来,就在别墅里留宿。
他们把音音领走后,我先让韩千树把药吃了,然后交代他,“你继续睡,我去应付他们。”
“中午吧。”他疲倦地说:“还是你饿了?”
“不需要给你爸爸倒茶?回门怎么安排?”
“最后一天回门,倒茶怎么可能有?蜜月回来一起吃个饭就行了。”他拍了拍身边的位置,说:“陪我躺一会儿,聊聊天。”
我躺下去,他握住了我的手,说:“我表姐夫说那件事是真的,不过影响不大,因为他一直都只是个傀儡。”
“你们具体怎么聊的?”
“他说他们家有什么事,包括生意上的,他爷爷都没有完全交给他。到现在为止,还是他爷爷在决策,所以其实他一直都是傀儡。”
“他完全没实权?”
“嗯,但是我姐夫说林家没有儿子,所以林家当家的是林至美。”
“所以他又吃软饭?”
“不知道。”韩千树说:“他也只说了这么多,现在说是他身体不舒服,需要养病。他三叔暂代。”
“看来还是被他三叔给打败了。”
“嗯。”他躺在床上,轻轻地叹了口气,“想想真可笑。”
“是啊。”我也是这种感觉,“一个没实权的人把咱们给害惨了。以前觉得是跟他斗,没想到一直都是他们整个家族。”
“是啊。”
“最郁闷的是,我一开始是被他算计,算计不成就要我的命,简直没道理讲。”我冷笑,“而且现在他抽身了,我却还不能。”
“别担心。”
接下来的生活终于归于平静,只有我和韩千树每天都得喝点酒。流水席开了五天,结束之后,还要办回门。
我之前就把钱给了我父母,拜托他们帮我办宴席。我家的亲朋都去过婚礼。所以回门只是请了两边父母,真的没力气大摆筵席了。
婚礼彻底结束的这天,我和韩千树躺在床上,说不清是幸福还是疲倦,只想泡澡睡觉。
niclas第一天之后就走了,因为我们正赶去处理陈家的事,就没有彼此告别。这天早晨他打给我,说资料还需要一周才能准备好,并说如果我们计划到欧洲度蜜月,他可以保障我们的绝对安全。
我这才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真是不会利用资源,当初我和繁盛闹得那么僵,如果找niclas帮忙,搞不好就不会吃那么多亏了。
音音睡着后,我们俩一起去泡澡。浴缸有点拥挤,而我们还没计划好接下来要怎么住,看样子我们无法住在北京了。
泡着泡着我就困了,心里是想做个爱来着,也心有余而力不足。
这时,听到韩千树问:“困了?”
“有点。”
“哦。”他抱住了我,说:“在你睡着前必须得跟你商量一件事。”
我歪过头,看着他青色的下巴,大约这种感觉是每个人都有过的,我总是忍不住想接近他,想亲吻他,每时每刻,分分秒秒。我亲了他一口,问:“什么事?”
“咱们还没订蜜月机票。”
“嗯。”
“因为始终没有决定下来要不要离开北京。”
“我知道啊。”
“现在订票也没意义,不如咱们自己飞吧。”
“哇!”我一阵兴奋,一个咕噜爬起来,问:“你借到飞机了?”
“这不难啊。”
“你舅舅愿意借吗?”
“他机库里有一架是我的。”他解释说:“我十八岁收到的礼物,我爸爸不希望我收。不过当时我太喜欢它了,法律手续已经履行完了,去年才交付。”
“你好奸。哪间公司的?”
“空客。”
“型号呢?”
“你自己看吧。”他说:“订的时候改了一下。说它是哪个型号都不太合适,不过我觉得你会喜欢的。”
我搓着手,“所以我能在驾驶位啰?”
“恐怕不能。”他说:“它太大。”
“噢。”
他又改口,“但如果音音不在飞机上你就可以。”
“你歧视我。”
“不是歧视你,只是你也知道你有多少经验,是什么级别……”他小心翼翼地说:“空载我ok的。”
“副驾驶就副驾驶。”我说:“怎么觉得你结婚完就变了?以前好像还蛮信任我的技术的!”
“跟信任与否没有关系,”他半步不让,“小事你怎么弄都没事,这种事还是理智点。”
我忍不住笑了,“你还真凶。”
“还是我好几年前说过的,有时候你就是需要别人凶一点。”
“讨厌!”
“别生气就行了。”他抱着我,笑着说:“你还有机会升格的。”
一说这个我就难受,问:“你什么时候辞职?”
“至少还要一年,因为我已经把全年的休假都用了,要把今年做完。”
我感觉好多了,抱住了他,“那就好。”
“对啊。”他摸了摸我的背,笑着说:“还可以一起飞一年。”
谢天谢地,飞机要后天早晨才到。但大后天下雪,正好让我们休整几天。
这几天也要跟两家长辈见见面,但都没有让我们喝酒。最近吃了很多荤菜,我和韩千树都长胖了,而且特别想念青菜。
结婚礼金我和韩千树都没有过问,礼物倒是很多。在韩千树父母的要求下,我和韩千树一起把贵重礼物送给他舅舅。有一些漂亮的他让我们带回去,剩下的送了他父母和叔叔等其他有权势的亲戚。
除了这些,剩下的都是一些漂亮的小玩意儿,很多都是可以让音音玩的东西。但音音在高兴的同时还是喜欢跟猫猫一起玩,我觉得一个孩子真的有点孤单,只是我现在还没办法怀孩子。
飞机到达后,我迫不及待地去看了飞机。
是空客a350改装的,它是能载200多人的客机,内部全部重新装潢,全部是豪华内饰,简直就是一座移动中的豪华房子。
这款原本的性能就非常优秀,所以并没有改装太多,但依旧非常赞!
我兴奋得不行,雪却断断续续下了好几天,简直快把人等崩溃了!
终于熬到了走的时候,韩千树的父母来送我们。给我们搭配了两个飞行员做替换,还帮我们挑选了育儿经验很丰富的阿姨来照顾音音。最后就是把我父母也顺路送回去。
我们必须先到德国,我父母需要回实验室,我需要和niclas研究基金会的事,以此保障接下来旅途的顺利。另外还要咨询律师,要控告林志美虐待我儿子。
上飞机前,韩父还告诉我们,说:“孟九爷希望你们能路过去看看他。他住在哥本哈根。”
“原来他住欧洲啊?”
“是啊。”韩母笑着说:“看样子他挺喜欢你们两个的,一定别忘记这件事。”
“好。”
我们正要上飞机,韩母又出了声,“千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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