挂了电话回来,韩千树正搂着音音跟他聊天,他俩关系还是不错的,而且韩千树又给他买了别的小飞机玩偶,以及画着小飞机小猫咪的新衣服。
他脸上露出疑惑,但等到音音中午睡觉后,才问:“你跟他到底……”
“是这样的。”我把整件事讲了一遍,当然不能提起那个糟糕的吻,也没有说他后来跟我说的那些话。只把利益部分地说了,“所以我们拿到了视频,男妓随时可以起诉她。接下来他们肯定不会再想着用武力谈判。”
他笑了起来,“别担心,她只是威胁,上次那种劫机事件不会再发生了。”
221要他的命
“还在房子里,其他人在看着他们。”
“他的药品是从哪里来的?”
“是他随身携带的。”
青霉素过敏在德国非常少,因为青霉素本身不能直接引发过敏反应,药品的纯度越高,过敏越少。他上次过敏用的也不是医院开的药,就现在的情况来看,这次医生用的药,很可能不是正常渠道的药。
韩千树便问:“输液瓶交给医生了吗?”
“已经交给医生了。”保镖还是很精明的,之前韩千树那么吩咐,就证明一旦发生状况就与药物脱不开关系。所以在来的路上携带了药瓶,事情太突然,我们两个都忘了特别交代了。
过了一会儿,繁盛被推了出来,医生说:“病情暂时控制住了,但你们使用了违法渠道的药品,我们决定报警。”
“药品是违法的?”
“是的。”他说:“我们可以确定这一点。”
韩千树便说:“我们是在医生的建议下使用的,现在医生暂时被我们留下了,如果有报警的需要,我们全力配合。”
“好的。”他说完,看向了我,微微地笑了一下,“从我的私人角度,也更加愿意相信两位。我也参与了捐款,您的演说很棒,非常真实。但即便这样,也希望你们立刻把用药的医生请来。”
“谢谢。”我现在可以确定这件事好解决了。
保镖负责这件事,我也安排了邹小姐和我的律师。
之后我和韩千树都没有进病房,护士帮繁盛换好衣服,出来说:“虽然这不是今天就医的重点,但我们需要知道繁先生的身上为什么会有很新的伤口?”
“很新的伤口?”
“是的。”她解释说:“当然,也许他曾在其他医院医治过,但鉴于他今天出了这样的事,它并不是意外,很可能是谋杀。那么伤口就令人注意,伤口还没有完全愈合,且有四处,非常令人在意。”
我便问:“我们能进去看看吗?”
“抱歉,不能。”她说:“我们需要等到警察过来,通知你们没有嫌疑后,并且他本人醒来,告诉我们他的确认识你们,才可以让你们进去。”
警察先到,不久后,保镖带着那位医生和助手来了。
我们都去了警察局,巧得是又是黑人警员,他好像升职了。见到我时,脸上的表情有些无奈又玩味。
医院方面出具了这些怀疑,重点说了青霉素的事。药瓶里的药品经过检验,认为青霉素严重不符合欧盟标准。我们没有机会质问医生,因为我跟韩千树也是嫌疑人。
而私人医生那边交代的口供跟我们完全对不上,他说是我指使他杀繁盛,他青霉素过敏这件事,也是通过我才清楚。
鉴于私人医生真的是我最近一直用的医生,案件对我们有些不利。
不过虽然我没料到会有这些招数,但对出麻烦的可能性还是有预见的。
繁盛姑姑的事件让他们吃了瘪,就打起了繁盛的主意。但我觉得他们这次是打算谋杀繁盛,因为他们不可能算得这么准,只要我接电话时韩千树没有在我身边,繁盛九成就死了。
难道我想错了,繁盛真的这么老实地被赶下台,没私藏个杀手锏来保命?
因为早有准备,aaron在安排律师的同时就联络了男妓,让他发了几章视频截图给她。
所以没过多久,医生的妻子就来了,主动交代是她指使她丈夫谋杀繁盛。原因是她欠他的钱。
他们那个集团最善于走法律程序解决麻烦案件,很快就把我们的嫌疑取消了。
出来的时候我跟韩千树简直哭笑不得,这样一场闹剧竟然把我们折腾到了天亮。
接下来我们又去了一趟医院,倒不是为了看繁盛,而是为了弄清事情。
他已经醒了,烧也退了,情况很稳定。
韩千树没有进病房,我自己进去。他正在病床上躺着,面有菜色。
我坐到床边的椅子上,问:“这是怎么回事?”
他瞅着我,样子蛮可怜的,没说话。
“这次恐怕不是为了嫁祸我。”我问:“你不是说你有准备么?”
“嗯。”他草率地应了一声,似乎没有仔细听我的问题。
“还有护士说你身上有新伤,是因为他们想杀你么?”我蹙起眉,问:“如果你到我这是为了保你的命,那你不能白利用我,你至少得让我知道是怎么回事。”
他眼神黯了黯,声音轻轻的,很虚弱,“你能握一下我的手么?”
“你先回答我的问题。”
他又抬起眼睛,瞅着我,嘟起了嘴巴。
显然是为了转移话题,我沉下了脸,“你知不知道如果你死了会给我带来多少麻烦?我立刻就会被赶下台,至少判我非法监禁你,万一我的律师不得力,我还得背上杀人的黑锅。”
“我知道。”他微微地笑了笑,“谢谢你。”
“救你的不是我,是韩千树。是他怀疑你的药有问题。”
他没吭声。
我也就没说话。
虽然他现在很虚弱,但我必须把事情现在问出来。因为这件事我要担很大的风险,我们不能每次都这么被动!
过了很久,繁盛终于开了口,说:“我没有杀手锏。”
“之前是说谎?”
“是,怕你觉得害怕,也觉得你看我的人应该是安全的。”他轻声说:“还有点低估了他们,以为他们不会杀我。”
“那你之前怎么过的?”
“不出房间,阿景给我做饭吃。”他幽幽地笑了,“总不好当着全家人的面把我干掉,面子问题。”
这意思是,家里没有人反对杀他,但总不能当着全家人的面来杀,那样说不过去。
我一时没忍住,偏了题,“你现在后悔了么?”
“后悔很久了。”他看向了我,慢慢地说:“但我已经下不来了,我不能一辈子这样躲着,那样还不如自首进监狱。如果你跟我复婚也许还好,至少能拉我一把,那样我还能做白道。”
是啊,假设我现在跟他复婚,不但能拉他一把,还能助他彻底摆脱困境。因为我现在能跟他家周旋了,我有权有势还有钱。
我不想再说这个话题了,“所以新伤是他们杀你时留下的?”
“嗯,给我下了安眠药,进我房间来做的。”他低声说:“幸好我疼醒了。”
“所以真实的情况是,你没有杀手锏,现在已经被你三叔彻底收拾得不能翻身,你来我这里纯属避难?”我问:“那你姑姑为什么还要找我谈判?”
“要我回去杀我啊。”他笑了起来,“看来你都忘了,我有资料在你手里,我没有杀手锏,不代表你没有。”
我愣了一下,才想起来,几年前我复制了他手机里所有的资料。那些东西现在还被韩千树存在瑞士银行。
“他们怕我把那东西给你?”
“嗯哼。”
“都这么久了,它还对你有帮助?”
“当然。”他淡淡地说:“供货商名单、重要客户资料,比方说如果有人给单谋杀你,以你现在的身份和价格,必须得我三叔亲自跟踪。”
“我没听懂……”
“我在任期间接过的杀大人物的单,他们统统都要完成并且收款,都是千万起步。这些单几乎全都没有结束,但他们无法进行下去,因为我不可能好心地留给他们。”他神态认真,“而且那些东西一旦交给条子,条子就可以动手清理他们了。”
“如果你联系到那些人,会发生什么?”
“高价收供货商的武器,雇我认识的杀手完成约定,收款用我的账户。”他满脸期待,“立刻就翻身了。”
“你哪来的钱收武器?”
“借就好了。”他笑着说:“总有人看好我,比如费子霖。”
“计划得不错。”
“你肯定不会给我的,我知道。”他抿着嘴巴,笑得还挺甜,“但这绝对是他们担心的事,所以他们要把我要回去,没有成功,就借机杀我了。”
“我的人还有多少是你们买通的?”
“没有很多,你的私人医生是我派人买通的,当时只是想了解niclas的病情,好推算他的继承人。”他叹了口气,表情很讽刺,“为他人做嫁衣啰。”
“活该。”
“妍妍。”他又露出那种希望工程似小朋友的目光,“你听了这些还会管我吗?”
“我现在怀疑bird到底是谁杀的。”
“傻啊你。”他露出了不满,“有刀子的肯定不是我,我没权就没办法动刀子了。”
“你家刀子没有复制品?”
“没人敢复制。”他丝毫不作考虑,“也没人复制得出。”
“如果我没有接基金会,你还会想跟我复婚么?”
他摇了摇头,“我不能连累你。”
我点了点头,说:“你们家一天没有解决南非那件,你就一天是有用的。我暂时还得用你。不论他们想杀你,还是想把你要回去做点什么,对我都是有利的。”
他瞅着我,小声说:“我好伤心。”
我不由笑了,“不用装得太过,我明白你还想要那份资料。但那样对我来讲更危险,因为你如果这样翻身,自成一派,我的仇家就变三个了。”
223翻身的机会
他苦笑了一下,又打感情牌,“你总把我想得这么坏。”
“我不能拿我自己的性命开玩笑。”我问:“而且请你再解释一下,你亲爱的老婆现在为什么不救你?她到今天都还没露面。”
他扬起眼角,玩味道:“你吃醋啊?”
“等我这件事解决之后,你总得有个去处吧?”
“你不是盼着我死?”
“不是。”我说:“我盼着你死,但我不能伤了音音的心。我盼着你进监狱,被别的黑帮杀,但杀你的人不能是我。”
他抿着嘴唇,微微地笑了一下,过了很久,才说:“她可能不是要杀我,但她不会让我好过。”
“她会对你做什么?”
“控制。”他看着我的眼睛,认真地说:“就像我控制你那样。”
“真是风水轮流转啊。”
“是啊。”他笑着说:“虽然我知道你很想听我忏悔道歉,站在你的角度我也的确做错,但于我的情况而言,我没有更好的方式。”
其实我没想过要他忏悔道歉,因为我知道那根本不可能。
我也知道我跟他的立场会有不同的抉择,这世上很多的事没有对错和答案,就像伦理学中的“电车难题”,每一方都有自己的道理。
“所以你说句实话,等我的事情解决,谁来要你,我能交?”
他看着我,没吭声。
“我的立场刚刚已经表达清楚,我不会把资料给你,不会扶持你东山再起,不会在没有利益的条件下保护你。但我知道我不能要你的命,所以,你可以自己选择,能救你也好,能帮你也好,我给你这个选择。”
他先是沉默,许久,才微微地笑了一下,“那就林至美吧。”
“你不是说她控制你?”
“不想死。”他说完之后,闭上了眼睛。
“好,那你先休息,不用担心,我会加强警卫。”我站起身来,说:“等你出院再让音音来看你。”
他依然沉默,我转身朝病房门口走去。
回去的路上,我和韩千树聊了聊整件事,他一直没说话,表情有些沉重。
这样搞的我很紧张,“我是不是对他太狠了?”
我以为他会说:“他的不幸是他自己造成的,每个人都要为自己的选择付出代价。”
结果他足足沉默了十几分钟,突然问:“你还在恨他吗?”
“不知道。”我说:“恨也不为过吧。”
他点了点头,轻轻地叹了口气,没有说话。
我突然想到了什么,扭头看向他,说:“千树。”
“嗯?”他也扭过了头,平静地看着我。
“你跟他不一样。”我强调道:“我不会轻易地去恨别人。即使有一天你爱上别人,告诉我你要跟我离婚,我也不会恨你。因为你很真诚地爱过我,别觉得害怕,好么?”
“我知道。”他握住了我的手,苦笑了一下,说:“我只是觉得他有点可怜,对不起,我控制不了这种感觉。你也知道,有时候我比较没立场。”
“可怜?”
“他既然算计过要杀他老婆,就足以看出他有多恨她。如果是我落到这步田地,骄傲一生,到头来要靠着最恨的人保命。代入自己之后,突然觉得那种感觉必定比死了还难受。”
“你又不会让自己落到那步田地。”
“也许我也会。”他握紧了我的手指,很无助似地说:“也许我也会,每个人都会。”
我明白了。
他跟李昂之间,在某种意义上,也是和繁盛跟他三叔的情况差不多。甚至他跟繁盛的位置都差不多,他们都在跟一个比自己精明更多的人夺权。
他始终躲避着,就是因为这样的战斗太血腥,它会把人一步一步地变得坚硬而残忍。
就像繁盛。
“其实我觉得现在就够了,你不需要跟他去抢,我已经很强大了。”我抱住了他,保证道:“你有我,千树,你有我。”
第二天一早,邹小姐告诉我,说繁太太联络我,希望我们可以见面。
“为了什么事?”
“她说她希望跟她丈夫见一面,听说他遇到了危险。”邹小姐说:“她说她已经连夜派人去南非解决刀子的事,对您产生诸多打扰,她感到很抱歉。她希望当面对您道歉。”
“南非那天有消息了么?”
“社交网站已经开始有消息,网民爆了相关内部,但现在只有不到一万人关注。”
“爆料的账号发来,我看看。”我说:“找个借口拖着她,等等看官方有没有什么消息,舆论被引导得如何。”
“好的。”
邹小姐刚走,aaron又来了,说费子霖的随侍打来电话,说他希望私下跟我视频见面。
他绝对是为了繁盛的事情而来,但繁盛那天宁可选择林至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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