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裁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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独裁者- 第1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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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这才发现我的指甲上血肉模糊,因为刚刚我真的太难受了,手指一直在无意识地抠墙壁,指甲断了几个,手指也磨破了。

    这些血顿时让我联想起了刚刚那些豆腐似得脑浆和含混的血液。

    顿时一阵呕。

    繁盛在旁边拍着我的背,说:“都是些早就该死的人,别为他们难过。”

    我倒不全是怜悯他们,主要是因为我看到了这幅画面,而且我开了第一枪。

    虽然我知道不得已,知道他们在抢劫我,如果我们没有好的措施,他们也会杀我。

    但这丝毫不影响我对这种画面的不能接受,有时道理和情理是冲突的。

    吐完了果然感觉好多了,繁盛又问了一遍,“你回去吧?”

    “我一起去吧。”我想知道是怎么回事。

    “真是没有领导气质。”他揶揄道:“你一边看一边吐我可受不了。凡事亲力亲为会架空你手下的。”

    “我的手下都已经是内鬼了!”

    “我总不会是吧!”他瞪起眼睛,“那里面的钱可都是我的!”

    我没说话。

    “查内鬼这种事,没什么人比黑帮更擅长了。但慈善家韩夫人真的不太适合。”他捏着鼻子,说:“快走吧,怪恶心的。搞定了我给你送过去,肯定留活口做证明,我以前有这块业务。”

    那我就不勉强自己了,转身时,他又伸出了手,挡在我脸旁边,说:“低着头别看,你要是又吐了我可不管。”

    “知道了。”

    “算了。”他又说:“闭眼,我送你进电梯。”

    “我自己走。”

    “闭眼吧,”他扬了扬眉,“必进之路还躺着个流着脑浆的呢。”

    我又是一阵反胃,他大声笑了起来,比他平时爽朗得多。

    最后我闭着眼睛,他拉着我的手。看不到路的感觉不太好,这时,他说:“停。”

    “怎么了?”

    “迈腿,有台阶。”

    我迈了腿,跌了一个踉跄。

    正要睁眼,他的手伸了过来,捂住了我的眼睛。

    “你耍我!”

    “即兴节目嘛。”他的声音透着一股不以为然,“让你放松放松。”

    “那你的手为什么捏我的胸?”

    “啊!”他立刻拿开了,愕然问:“这是胸啊!我还以为是肚子呢!”

    “……”

    “好啦,开个玩笑,别生气。”他扶着我,一边走,一边说:“我喜欢胸小的。”

    “你喜欢哪款跟我无关。”

    我记得林至美蛮大的,有c杯。

    “我安慰你嘛,怕你因为胸小而自卑。”他说:“你以前不是说没有人喜欢你嘛?我喜欢的,至少你胸不像奶牛嘛。”

    “我会丰胸的。”

    “嗯哼。”他从鼻子里发出一声贱味十足的声音,然后道:“抬腿,有尸体。”

    我也闻到血腥味了,连忙抬腿,落下时却踩到了一个软绵绵圆滚滚的东西。

    我的心瞬间就慌了,整个人失去控制地栽下去,万幸被人扯住,抱了起来。

    我知道自己刚刚踩到了尸体,感觉又恶心又恐怖,也就顾不得芥蒂,抱住了他的脖子。因为不敢看,把脸埋进了他怀里。

    鼻子里的血腥味就像生了根,走了很久都没有散去。我看不到东西,总觉得自己好像就在尸体旁边打转似得,感觉糟透了。

    直到他把我放了下来,在我耳边小声说:“到电梯门口了。”

    我没敢立刻张开眼睛,先用手摸摸。摸到了一堵墙,手突然被人抓住,挪了个位置,摸到了一个按键。

    我放了心,慢慢地张开了眼睛,却看到视野中模模糊糊的人影,就在繁盛背后不远处躺着。

    我连忙又闭上了,听到繁盛问:“怎么了?”

    “没事。”我摸索着按了键,电梯就在这层。我连忙进去,感觉繁盛还扯着我的手腕,一起进来,说:“我好人做到底,把你送上楼吧。”

    “谢谢。”

    随着电梯门关上的声音,我听到笑声,“可以睁眼了。”

    我直到感觉到电梯开始上升,才睁开了眼睛,看到繁盛满脸笑容地站在我身旁,耸耸肩,“这次没骗你。”

    “谢了。”

    “嗯哼。”

    然后我俩都没说话。

    一直到出了电梯,我想我这辈子都会对电梯有阴影。

    繁盛也跟了出来,说:“回去吧。”

    “记得留活口。”

    “嗯。”他说:“十分钟后派你的人来接应我,警察问起,实话实说就好,告诉他们钱是我的。”

    “你不回来了?”

    他扬起眉梢,“十亿到手我还窝在这干什么?赶快去东山再起啊!”

    “需要我给你派几个人护送你?”

    “不用。”他笑着说:“有钱就够了,谢谢。”

    “那好。”

    我见他似乎还有话要说,便没走。

    果然,过了一会儿,他舔了舔嘴唇,有点犹豫地说:“你那天的话其实都是真相,如果你这么快解决这件事是因为我那天的反应……你心里不用有压力,现在情况特殊,你今天帮得忙,日后我会连本带利地还你。”

    “但愿这连本带利不是找我的麻烦。”

    他低下头,抿着嘴巴笑了笑,没有反驳。

    “还有别的事吗?”

    他摇了摇头,“没了。”

    “那我走了。”我说:“你注意安全。”

    “你也是,好好捋一捋你的人,我帮我家买通了不少。”

    “所以看在这十亿的份上愿意把名单给我?”肯定是有心给我的,否则不必一再强调。

    他点了点头,笑着说:“让我亲一下就给你。”

    “别的条件呢?”

    “我就想要这个。”他抱着那杆步枪的样子就像只抱着萝卜的兔子。

    “全部名单都给我?”

    “全部。”他眯着眼睛,样子很得意,“我保证你这辈子都做不到比这更划算的生意,你应该知道买通他们不是一点钱就能搞定的。”

    “你要亲哪?”

    “嘴啊!”

    “我刚刚才吐过。”

    “我不嫌弃。”他舔了舔嘴唇,脸上露出了兴奋,“这辈子最后一次机会,别说你吐过,你就算……我也不嫌弃。”

    “你怎么保证名单是真的?”

    “真精明。”他在口袋里摸了摸,掏出来一个小本子,连枪一起交给我,说:“你现在检查,这上面如果有一个字是假的,你当场崩了我。”

    我接过小本子,看到里面密密麻麻的名字,每一页都写着姓名,资料,出身,家庭关系等等个人资料。其中花了多少钱,送了什么礼,抓了家里的谁,现在关在哪。

    仅关键人物就写了四十多个,万幸没有我的两名助理。但好多都是基金会的高层,哪些人的资料我特意关注过,凡是我记住的,都丝毫不差。

    我简直无法形容我的震惊,“你什么时候写好的?”

    “就这几天。”

    “你一直都打算给我。”

    “打算在溜走时用来换你一个吻。”他耍贱道:“好不好嘛?我保证没有骗你,你不信现在就可以打电话开始抓,但我只等五分钟,停车场那两个家伙分分钟都会死。”
229离婚吧
    我犹豫起来。

    这些人的资料是真的,可他们是不是内鬼,我就不敢通过它来判定了。

    “你就不能白给我?”

    “绝对不能,做生意有做生意的规矩。”他得意地说:“我不怕你现在抢走跑路是因为,我还有半本,那上面才是写着这些人都出卖了你们什么。”

    “你……”

    他摊手,“所以让我亲亲吧。”

    “你说要多少钱。”

    “我说过了,我就是要亲你。”他正色起来,指着摄像头的方向,说:“我认为这是一笔特别划算的生意。现在你老公不在,监控视野到不了这里。我以前也不是没亲过你,就算被我骗了,你损失的也不过是一个吻。”

    我没说话,确实,我很犹豫。

    “你应该知道彻查这些人需要花多少钱和多少人力物力,但默默地把他们调离权力中心,慢慢地把他们请离你的基金会,成本就非常低了。我在另外那本上写了他们都做了哪些出卖基金会的事,你可以跟niclas一起对,我保证我不会冤枉任何一个人。”

    我依然没底,因为他骗过我许多次了。

    繁盛等了一会儿,抬起手腕,看了看表,说:“时间快到了,考验你领导魄力的时候到了。”

    如果这份名单是真的,它真的会节约很多钱和至少几年的时间,可以大幅度地减少我和我家人被暗杀的风险。名单上有我的保镖队长,我至少可以确定他已经被买通了。

    于是我四下看了看,确定这里没有人,便说:“你亲吧。”

    他一秒中也没有耽搁,立刻就伸手捏住了我的下颚。嘴唇贴了上来,他口中有股淡淡的烟味,身上有浓浓的硝烟味。

    毕竟对象是他,我无论如何都投入不进去。他一步步地向前,我不知道在怕着什么,一步步地后悔,一直贴到了墙壁上。他的身体压着我的,舌尖钻入我的嘴巴里,吮吸着我的舌。

    时间真是个好东西,他的接吻方式跟以前没什么不同,依然是小心翼翼的,格外缠绵和挑逗。可我已经不习惯,并且不舒服了。

    我就这样毫无快感地忍耐着,受伤的指尖抠在光滑的墙壁上,刺痛令人清醒,加强了那种不适,让这几分钟过得格外漫长。

    终于,他放开了手,我的下巴已经快被他捏断了。

    他用手擦着嘴,笑着说:“这味道真够恶心。”

    “你自己要亲嘴的。”

    “我倒是想亲里面。”他邪恶起来,“你会同意么?”

    “……”

    如果我现在还是单身,我绝对会反问他,“你以前没亲够?”

    但想到韩千树,就没有接话,跟别的男人开涩情玩笑,于他是一种极度的不尊重。

    繁盛被晾了一下,从口袋里掏出了另外一本,说:“拿着吧。”

    “如果是假的,我会想尽办法弄死你。”我这是真话,因为总觉得被他这么亲一下,跟出轨无异。

    “我保证。”他举起了双手,神情顽劣,“里面只要有一个单词是假的,你把音音改姓韩我一个字都不反对。”

    “那就这样,我走了。”

    “记得派人接应我。”

    我这才想起看表,发现自己被他亲了十多分钟,“那俩人伤重不重?死了没?”

    “小伤,我绑起来了。”他一边说,一边捉住了我扬起来的手,坏笑着说:“别生气,宝贝,兵不厌诈嘛!”

    我恨恨地抽出手,推开他,正要走,手机突然响了。

    是韩千树。

    我记得他今天飞伦敦,这么快就下机了?

    我朝繁盛挥了挥手,叫他该走就走。转身一边往回走,一边把电话接了起来,“老公?”

    他过了很久才出声,“你在哪?”

    “在医院。”我说:“看我爸爸。”

    他又没说话。

    我开始不安,“怎么啦?信号不好么?”

    “没有。”他的声音听起来特别疲倦,“事情处理完了?”

    “嗯。”我说:“挺顺利的,谢谢你出得主意!”

    “那就好。”他说完这三个字,又沉默了好久,才问:“你和妈妈在一起吗?”

    “你要跟她说话?”

    “嗯。”

    “等一下。”要从这里走到病房还需要至少五分钟,“我现在不在病房里,我在洗手间,我马上就出去,大概五分钟……吧。”

    我说完就反应了过来,病房里就有两个洗手间,一个是正常的,和一个残疾人用的。

    但愿他没有听出来。

    可他没有说话。

    我更加不安,“你怎么啦?我是因为病房里的洗手间我妈妈在用,残疾人的用起来不舒服,所以才到外面来了。”

    “我们离婚吧。”他终于出了声。

    “什么?”

    “离婚吧。”他轻轻地说:“我也在医院。”

    我呆了。

    电话那边已经传来了挂断音,再打不接,然后关机了。

    我连忙跑回我爸爸的病房,医生正在检查,我妈妈在外间整理一些礼物。

    我还没说话,她已经说:“你去哪了?千树刚刚来找你。”

    “他来找我之后呢?”

    “出去找你了吧?然后就说机场有事先走了。”她狐疑地问:“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没事。”我勉强地笑了一下,说:“我没碰见他,他手机也没电了,我现在出去找找。”

    “去吧。”

    我一边下楼,一边联络邹小姐,让她赶快过来盯着保镖,免得我父母有事。

    还没来得及安排其他的,就被前来处理车库事件的警察拦住了去路。

    我又被请去了警察局,但因为钱和所有的枪支都被繁盛带走,报警人也是他,活口他也给警察送了过去,所以整件事相当于证据链充足。

    我不知道他怎么跟警察解释的,这种时候也无心知道,总之审问到傍晚,我就被批准回家了,只是因为案件情况严重,我暂时不能离开柏林。

    这期间,韩千树的电话一直打不通,我给他发了几条信息解释接吻的事,他也没有理我。

    他没回家,也没再去医院,他的几个朋友也纷纷表示他没有去见过他们,打给他们公司,才知道他五点钟飞去了巴黎。

    我不能离开柏林,只好先去机场,问他的行程,但就算我出示结婚证,他们依然表示他要求保密,所以不能告诉我。

    我现在还不敢惊动他父母,怕事情恶化,也不知道该怎么办,只好在机场大厅等着,不停地打他的电话,希望他可以开机。

    然而一直没有。

    直到航班时刻表上他飞的那班已经降落,他依然没有开机。

    我一直在机场呆了两天,明显到工作人员都怀疑我,几次询问我情况,依然没有他的消息。

    这两天积压了许多事,我妈妈一直打电话问我在哪里,我的行为已经让她察觉到了蛛丝马迹。

    音音也没有人管,幸好奶妈是靠得住的,一直把他照顾得井井有条,但两天了,他还是开始要妈妈。

    基金会也有许多事,虽然大都不用我亲自出面。

    第三天早晨,我妈妈打来电话,告诉我我爸爸醒了。

    我便离开机场去医院,此刻依然没有打通韩千树的电话。

    我爸爸没有完全醒来,他只是睁开了眼睛,尚不能交流,医生说他需要恢复,但现在一切正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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