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说什么啊?”
韩千树把电话拿了过去,说:“不管你信不信,现在你们家人很可能已经杀了你哥哥。你如果能联络到他,最好就跟他联络,如果不能,就请现在联络。”
不知道繁景说了什么,韩千树又说:“那些事不在我们的能力范围内,我们只需要确定你哥哥活着还是死了。徐妍对我讲过你的事,没有你哥哥你什么都不事,请你考虑清楚。”
然后繁景又说了些什么,挂了电话。
韩千树蹙起了眉,问:“她是不是跟繁盛闹翻了?”
“怎么了?”
“她的口气不太对劲。”他说:“我说完之后她只是说她会问问他,和我想象的那种关心不太一样。”
“如果繁景投靠到他们家,那繁盛死定了。”
“我问问我舅舅。”
问他舅舅很快,但聊了很久,主要是在关心我们的情况。
这次挂了以后,韩千树说:“繁盛在杀我姐夫,我舅舅也很生气。”
“为什么杀他?”
“我舅舅说是因为,他抢了费子霖的老婆。”
“虞雯?”
“嗯。”
这……
“她跟你姐夫了?”
“嗯。”
这么说来她这样就站到了我的对立面上了。
“费子霖欺负她了?”
“我舅舅也不清楚了,他最近没有跟他联络。”韩千树也很茫然,对于这件事也很震惊,“我已经猜不出繁盛想做什么了。”
“反正是好事。”他们要是杀了李昂,韩千树就没有敌人了,“由此可见繁盛好像真的已经放弃欺负咱们了。”
“等他杀了李昂再说吧。”他说:“要杀肯定是费子霖的意思,他是不是勉强答应先找机会发展也很难说。”
“虞雯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我说:“怎么找来找去都是黑帮?”
他说:“你如果想跟她联络我应该能联络得上。”
“不了。”我说:“这么多年不联络了,难说心还在不在一起,而且她早就不把我当朋友了。她找的男人一个个都在我的对立面上,联络了恐怕会带来麻烦。”
想起这件事我还觉得挺伤感的。只是我的生命中已经经历了太多的物是人非。
现在翻书偶尔还能翻到虞雯的广告。
而她的身份已经跟我变成了敌人。
我不知道她的男人以后会不会杀了我的,这真是个可怕的可能。
我和韩千树秘密出院了,此时街上还在游行。
听说我们家和基金会每天都被盯梢,音音不出门,不受影响。我妈简直不胜其烦,但人家不是要欺负她,其实是去感激她给她送礼物的。
我和韩千树暂时不敢回家,我俩的身体禁不起折腾。于是偷偷住进酒店,准备先在美丽的维也纳休息几天。
酒店房间是提前订的,结果到了前台,却告诉我们我们的房间被其他人住了。他们搞错了,但酒店客满,所以给我们送了姐妹酒店的打折券,跟这边只隔着两条街。
反正规格一样,人家一直道歉,我俩也无妨。
在那边住了一晚,第二天一早,电视新闻上播,说有一间酒店的房间被炸毁,一男一女全部死亡。
酒店和房间号,就是我们之前订的那间。
我俩正惊愕的同时,我的电话响了,隐藏的陌生号码。
我连忙接起来,果然是繁盛,他笑着问:“出新闻了吗?”
“谁干的?”
“我谢谢你关心我的死活。”他的声音笑嘻嘻的,“的确有人想杀我,但我早就搞定了。”
“哦。”
“知道你们出事已经是看新闻了,后来知道你们没事,觉得劫后余生八成也不希望被我打扰。”他依然在笑,“没想到你还打听了我的死活。立刻就把我感动得安排救你了!”
238黎明之前
“那谢谢你了。”对于他没有像上次那样发神经,我感到很欣慰。
“皮笑肉不笑。”他问:“身体好点了吗?”
“没什么事。”
“那就好。”他哂笑道:“新闻上描述得很严重呢,女英雄。”
那天我跟韩千树被抬下飞机后,据说受到了英雄般的礼遇。我俩拉着手,始终没有放开,医生也没有给我们扯开,并排送上了救护车。
飞机还在半空中时,媒体已经开始播这件事,当时关注人数相当多,媒体也极尽渲染。
这件事总要有人被称赞,我不觉得我们哪里担不起,便说:“谢谢夸奖。”
“我也捏了一把汗呢。”他淡淡地说:“恨不得立刻就去看你。”
“我问你一句话。”
“嗯哼。”
“这件事你有没有参与?你知不知道是谁做的?”
他沉吟了一下,答:“你出事的那天我正在医院。”
“在医院做什么?”
“我中了一枪。”他笑着说:“正在医院。”
“中了一枪?”
“左肺。”
“那你现在……”
“还在医院躺着。”
“听着真不像。”
他又笑,“中气十足是吧?”
“嗯。”
“肺而已,又不是心脏,缝缝补补也就没事了。”他语气轻松,“如果你不相信我就发病例给你。”
“算了。”他发得来病例,当然也做得了假,何必多此一举。
“好像你还不信。”
“我觉得如果一直肺被打穿你说话时候起码要喘息一下吧。”
他淫笑,“我只有**的时候才会喘息。”
“看来最近喘息太多了,所以现在才这么正常。”
“没错啊。”他问:“你怎么突然开始关心我的私生活了?”
“你被身边的女人暗算了?”
“嗯哼。”
“林至美跟你家合伙了?”
“显而易见。”
“你为什么会知道酒店这次?”我才不信他半年就东山再起手眼通天,女娲造人还得有个过程呢。
“因为我知道有人要到医院来暗算我。”他正经起来,“这就意味着你们两个肯定也会同时出事。然后我打听了一下,发现你们要住酒店。酒店可是杀人越货的好场所。”
酒店来往的人多,为了保护客人**,房间里又不可能安装摄像头。它的设施也不可能像我家一样,深宅大院并且保镖众多。
而且酒店的员工太多,打扫过程中,送餐过程中,甚至人体炸弹都能达到目的。
它真的是杀人的好场所。
“你们家跟林至美都疯了?”
“没疯,是你跟你老公太厉害了。”他幽幽地说:“这个计划我到现在依然觉得天衣无缝,如果是我,我也这么干。”
“你什么意思?”
“你老公家里可能早就活动过关系,不过这也是大势所趋,今年一直都在研究修改法律。全都是对我们不利的条款。”他说:“他们已经开始着急了。”
大势所趋是真的,他们已经钻了太多空子了。
至于找不找关系那都不重要,因为我和韩千树已经多次拜访过比较熟悉的几位政要。
今年选举的几个活动我没有参与,都是韩千树在代劳,因为我参加那种活动会犯困。这段时间杂事很多,我跟韩千树还没仔细交流过这些事。
“你把话说清楚。”我们的电话都是特殊波段,没有被监听的风险,所以我挺愿意问清楚,“他们到底想干什么?闹出来这么大的案件,死那几个修理工根本解决不了。”
“这属于正常风险。”他说:“如果他们这次不成功,法律一旦修改,中间很多生意全都会被迫停止。但如果成功,钱就可以在法律修改之前洗好转走。到时换个证据混乱些的国家,不用太远,意大利就行。”
“真是异想天开!”虽然我这么说,但我心里也后怕不已。
国家法律不是轻易就能修改出来,需要的时间非常多。
与之相比,打音音的抚养权官司,转账都非常容易。因为基金会的分部大都在法律不健全的国家,因为那样的国家里需要帮助的人最多!
也就是说这个计划并不愚蠢,简直就是在釜底抽薪。
“你要知道,你已经把基金会里所有的内鬼都清理掉了。他们没办法通过内鬼获取你的任何资料,唯一的路线只有从音音这里。”他说:“要同时做掉我们三个人需要非常周密的计划。我不懂飞机,但已经有这么多人分析过了,你们的情况基本必死。”
“是。”我说:“如果我们当时晚几分钟迫降在维也纳,飞机就失控了,最好结果是自己爆炸。”
奥地利是丘陵地带,维也纳环山。根据降落最后的情形可以知道,飞机最后一次失速,我们已经无法控制。高度再提升一点,我们很可能会撞山。
“所以这个计划很周密。”他笑着说:“你幸运而已。”
“我当然幸运。”虽然事情后怕,但我还是忍不住自豪,“我老公厉害吧!”
“服了。”他说:“不过接下来肯定还会有麻烦,你们最好早点做出应对。”
“我知道。”我说:“你也小心。”
“嗯哼。”他笑了,“现在我们应该结成同盟了吧?”
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繁盛他们家和林至美联合,两派变成一派。他们在暗处我在明处,本来就很被动。而繁盛不合作是敌人,合作有至少一半的概率是朋友,怎么算都应该结盟。
当然,我对他也是有好处的。至少从势力上我有本事在关键时刻保他一命,就像上次那样。
而且我还有个小心思,就是这次能跟繁盛议和,等那别人解决掉以后,他过他的,我过我的。韩千树就可以继续做他喜欢的事了。
“应该。”我说:“不过我可能帮不上你太多忙。”
“你已经帮过了嘛。就是如果我哪天落魄投奔你一下,还请你像上次一样把我保护起来。”他用词怪异,语气暧昧,力求在语言上地占我便宜,“我会把情报告诉你们,保住我心爱的女人不死。”
“顾好你自己吧。”
“谢谢关心。”
“那就这样?”
“不打算关心人家一下?”
“你自己说的,缝缝补补就没事了。”
挂了电话,韩千树还没出来。
我刚刚告诉他我要给繁盛打电话,所以他选择了回避。我猜他是因为想到繁盛会趁机说点暧昧的,怕自己难过就去洗澡了。
我去浴室找他,不幸去晚了,他刚围上浴巾,正在刷牙。
我这次的情况对他说了一下,问:“我没做错吧?”
他叼着牙刷,按了按我的头,眼角露着笑意,“干得漂亮。”
“但是现在可以确定修改立法之前我们都很危险了。”
“不见得。”
“有何高见?”
“警方绝对会对你我特殊保护,因为这件事现在是案件,咱们是受害人。”他一边刷牙,一边含糊地说:“这估计是欧洲这几年最大的抗议游行了吧?”
“是啊。”我摊手,“股市都狂跌,我好多钱都飞了。”
“你又跑偏。”
“顺便心疼一下而已。”我也不知道为什么特别粘他,具体表现在我看到他就像抱他,想摸他,想亲他,不论他在干什么,我都想贴过去。他身上的每一处都想像对待珍贵的古董一样仔细地把玩。
他气定神闲地握住我打算解他浴巾的手,说:“现在政府肯定要拿出一些举措来安抚游行和罢工,这种规模光有态度肯定不够。所以不用担心,肯定很快就有临时法案出台了。”
我咬住了他的肩膀,“噢。”
“对不起。”
“什么?”
“我没想到这个。”他脸上露出了挫败,“之前参加选举相关的活动时,他们就已经流露出了对黑帮问题的决心。如果我注意这一点就好了。”
“你注意有用吗?”我说:“这次咱们都中招了。”
“但我真的太笨了啊。”他紧蹙着眉的样子很让人心疼,“出事之后我居然还没有想通整件事。”
“完美主义真的不好。”我说:“你才刚恢复几天?医生都让你不要用脑过度。而且这次的情况这么严重,他们还要继续杀咱们已经非常愚蠢了。”
“应该是因为他们知道这件事砸了,他们会更受困,所以更疯狂。”他还是很落寞,因为他这个人对自己的要求简直太高了,“我早该有这个判断。”
其实在捉摸人性这件事上,我和韩千树始终不及繁盛,我们总是无法把人想得更坏更疯狂。这可能跟我们的经历有关,我和韩千树从小的家庭都很温暖,繁盛那种家庭锻炼出来的敏锐是我们永远都不可能有的。
当然,我并不觉得有那种特质是一件好事。
就像饿过肚子的人最知道饥饿的苦。
那是一种深刻的不幸。
在理清这件事后,我们立刻安排包了整间酒店。警方在当天下午就找上了我们,是来配合我们清空酒店的客人。因为酒店房间爆炸案又与我们有关,他们现在已经有了正当的名义对我们实施保护。
239新的格局
我家那边也非常安全,警方也介入保护我们的家人。
但因为航空这边还没有彻查完毕,考虑到航空安全,我俩暂时不能飞行。
就先留在维也纳休息,但没法玩了,逛个美泉宫警察都跟着。去皇家动物园警察和我们一起喂动物。
感觉简直糟透了,于是我俩只好呆在房间里**,倒不算虚度。
很快,政府方面有了消息。
他们找到了证据,把繁盛的三叔列为了飞机案的重要嫌疑人,连obe都受到了影响。
他们宣布要对繁盛的三叔展开调查,并冻结obe的资金,查他们的其他资产来源。
我和韩千树都很兴奋,不过韩千树说繁家不会因此倒台。他们肯定做好了出现这种状况的准备。
而繁盛果然又给我打来了电话,笑嘻嘻地问:“女英雄,你高不高兴?”
“叫英雄就行了,加女显得你性别歧视。”
“好大一顶帽子。”他惊慌地说:“我都混得没女人了,哪敢歧视女人?”
“你的女人呢?”
“警察叫她回去配合调查。”他美滋滋地说。
“哦。”我说:“恭喜。”
“恭喜什么?”
“你三叔这次要栽了吧?”
“连我姑姑都栽了。”他悠然道:“我的女人应该还能保住。”
“那他们应该请你回去了吧?”
“请我回去?”他冷笑一声,“我现在回去没好事,让他们自己解决吧。”
“你们家这次财产会缩水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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