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裁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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独裁者- 第6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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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每次你哥说他想我,下一步都会睡我。”我说:“你自己感受一下。”

    她没吭声。

    “至于拿账本,你还是别参与。”冲着她曾经冒险让我多看一会儿音音,我就不能沉默,“你乖乖呆在德国就不会惹事。”

    “可是我家想把我嫁给一个三十多岁的老头子。”

    比她确实大太多了,“是帅大叔?”

    “很丑,跟我不穿高跟鞋一边高。”

    她才一米六五。

    “那位帅不帅?”她知道我问的谁。

    她点头,“帅。”

    “比你哥哥?”

    她犹豫起来,“难分伯仲……”

    “从你我身上可以充分的看到,女人好色毁的是一辈子。”我们这都是血和泪的教训,“别再走回头路了,至于他们给你相亲的事,我肯定帮不上什么忙。你得问问你新嫂子。”

    “她说话没分量的。”

    “等她生儿子就有了。”

    “她根本不能生孩……”繁景说完,立刻捂住了嘴。

    我也呆了。

    这才是要骗我生孩子的终极理由?

    我得问清楚了,“想解决相亲的事么?”

    “我……”她陷入纠结,看来我搞不好真的能替她解决这件事。而她刚刚不小心溜出口的话,则是个要求瞒着我的秘密。

    “我不会告诉你哥哥,反正我们已经走到这地步,音音一定是跟我。”我说:“除非我死了。而你的事,等价交换,谁也不亏。”

    “那你保证听听就好。”

    “嗯。”

    “林小姐不能生孩子,听说是因为小时候学芭蕾舞时舞台突然塌了,钢筋扎穿了她的子宫。因为当时太小,子宫停止发育,她没有月经。但婚约是我祖父就安排好的,两家关系好,怎么可以因为这种事就取消?原本是计划找代孕解决。”她看来已经听别人八卦了不少剧情,说的头头是道,“后来就、就……我哥哥娶你时候绝对是真心的!只是娶你本来就让林家生气,婚礼上又闹出那种事,你也完全不听他的话,家里完全交代不过去了。”
144压力
    换到我的立场就是,因为我不接受封建家庭、独裁主义以及重男轻女。繁盛又非常想要那个家带来的荣耀,于是就毫无人性地打算娶林小姐,并且抢走我的儿子。

    做他的春秋大梦,“不能生就找代孕去。”

    “可你不是已经把音音生下来了嘛!”她笑嘻嘻地说:“还是男孩呢!”

    我正色地看向她,“繁景。”

    “唔?”

    “如果以后嫁人,就假如嫁给了你喜欢的那个男人,你觉得你生男孩好,还是生女孩好?”

    “当然男孩。”她丝毫不犹豫,“这样他就不会后继无人,我以后就算再也不能生孩子也没有关系。”

    她说得好有道理,我竟无言以对。

    这世上最讽刺的一定不是男人心中的男权思想,而是认同并以此来过活的女人。

    我知道这不是繁景的错,但我依旧涌上了强烈的不舒服。

    繁景以为我的沉默是要她继续说,便解释,“而且你们是正常婚姻关系,音音又是我哥哥的长子,你也知道长子的地位,他于情于理都要回到我哥哥身边的。”

    “我听不懂。”我只知道孩子不能失去母亲,母亲也不能离开孩子。这是我最认可德国法律中的一条,“你我都是女人,知道生一个孩子要承受的是人类身体所能承受的最极限痛苦,母亲也能给予孩子最细腻的照顾。你们家男人压迫女人,老人压迫孩子,本来就是个应该淘汰的家族模式。音音如果在你们这种家庭长大,就注定会被将来更加进步的社会所嫌弃。”

    她看着我,没说话。

    “你嘴上这么说,但你看到外面的世界,再想想你自己家里。看看你的同学朋友的生活,再想想你自己的家庭如何对待你。从欧洲走出去到中东国家,你不是没有见识的人,应该明白我所说的东西。”我希望她能把我的话传递给繁盛,这对音音来说很重要,“我希望音音当一个真正的男人,这样他以后能配得起更快乐的生活和更好的爱人。我不要他和你哥哥一样,做着见不得光的行当,靠武力和欺骗获得尊重,那样没意思。”

    “你说的我都知道,但我们家这样……”她是个现实的人,“我妈妈试着改变过,我哥哥起初也这么想,可你看到了,只要我们家愿意,你就一分钟都见不到孩子。”

    “没事。”我说:“音音现在也不是你哥哥送我的,我也知道他不跟我大动干戈,也是要考虑将来音音的感受。如果没有你妈妈,你哥哥想必就跟你家里坐着的那群男人完全一样,她已经在能力范围内成功了。”

    我始终觉得在繁盛父母的故事上,他跟繁景都没有必要说谎。毕竟那是亲生父母,编造他们实在太泯灭人性。

    所以在繁盛的全家人里,我最欣赏的就是这个从未谋面的婆婆。如今我跟她一样是个母亲,一样目睹了那个家族的冰山一角。我相信那里面还有更多不可告人的事。因为于他们而言,我是个外人,最肮脏的,我还没有资格看到。

    我跟她一样,都想让孩子离开那种环境。

    但她的例子告诉我,爱情不能改变人心中根深蒂固的文化,那个男人没有留下的必要。

    “好吧。”繁景和我的想法当然完全不同,但她选择了求同存异,换了一个新话题,“你是不是生气了?”

    “没有。”

    在他们那种能逼死女人的家族里,为了自己的利益,牺牲任何人的都不奇怪。

    得知这件事,不过是进一步地加重了我一定要保住抚养权的决心。

    “真的没有吗?”

    “真的没有。”我说:“另外,你哥哥又给自己切了几刀的事我不知道。”

    “怎么会呢!”她瞪圆眼睛,说:“那时候音音还没出生呢!”

    “你最好建议他去看看心理医生。”我说:“他已经切了自己好几次了。”

    “他只有压力大的时候才会这样……”这已经是我们第二次聊到这件事了,她也知道它的重要性,“自杀过好多次了,但并不是真的想死。我叫他去看过,他也不听我的话。”

    自杀和自残是情绪管理中很重要的部分,我会知道,是因为我们这行需要很好的情绪管理,而我脾气暴躁,我哥哥建议过我去学习。免得日后无法抗击压力。

    不过真正让我感觉到进步的,居然是在认识繁盛之后。

    我又问:“上次你晚回去,繁盛有没有罚你?”

    “我哥哥没有吔。”她抓紧时机说:“你看我哥哥还是爱你的,所以他其实是理解的。”

    我听出她的潜台词,“别人罚你了?”

    “嗯……”她说:“我祖母让我去祠堂反省,不过晚上时我哥哥就悄悄送来跪垫给我。”

    “对不起。”我握住她的手,说:“是我连累了你。”

    “没事的。就像你说的,我们都是女人,在这件事上完全可以理解你。”她腼腆地低下了头,“那时我也以为你再也见不到音音了,只是我没有能力,我哥哥也不听我的……只能说大家都有自己的道理。”

    繁景走前,我又仔细地问了问有关那个男人的问题。

    繁景比较现实,对对方的条件强调了许多次,是他们家一位世伯的儿子,因为他母亲是父亲的情妇,所以在家族里很没地位。但那位并没有因此发愤图强,而是选择了自暴自弃,事业发展远不如其他兄弟,性格也非常自怨自艾,跟她约会两次,都流露出了对周边人抱怨的情绪,而且对茶餐厅的侍者态度十分恶劣。

    看得出,性格并不成熟。

    繁景若是嫁他,看似不错,其实按照他们的条件来说,是完全的下嫁。

    最重要的是,她一点都不喜欢他。

    虽然不愿意联络繁盛,但我必须要试试看,于是拨通了繁盛的号码。

    他很久才接起来,说:“妍妍?”声音里似乎有点惊喜。

    “嗯。”我直接说事情比较好,“繁景说你们又给她相亲?”

    他沉默了一下,冷静多了,“是。”

    “怎么选了那种人?”

    “人还不错,我能控制住他。”

    “我能给她介绍其他人么?”

    他微怔,“你要干什么?”

    “反正也是不在意的妹妹,就嫁个温柔体贴的中产阶级吧。”我笑着问:“怎么样啊?”

    “中产阶级她根本不考虑,也养不起她。”

    “你们要给她包办我阻止不了,但至少别选这种光听着就觉得婚姻生活会不幸的行不行?”

    繁盛笑着反问,“你是自己选的,不也很糟?”

    “我自己已经在承担后果了。”我说:“她嫁这人的话,你们谁能替她承担后果?”

    繁盛恶狠狠地吸了一口气,问:“你知道她真实是怎么想的么?”

    “你说说看。”

    “她只想嫁李昂,你可以找你那位帮忙想想办法。”他冷笑着说:“你如果能说服他,家里我去说。”

    “让她先单身也不行?”

    “还是早点把她嫁掉,切断她再想李昂的念头,也省得再坏我们事情。”

    “呵呵……”

    “笑什么?”他语气烦躁。

    “听说你又订婚了,婚礼是定在我们离婚第二天?”

    “还没定。”

    “恭喜。”

    他又沉默了几秒,忽然笑了,“你吃醋啊?”

    “我是恭喜我自己。”我说:“这意味着我真的不用再担心你骚扰我了。”

    “既然知道了,你就考虑一下抚养权。”

    “不考虑。”

    “那你还有事么?”他的声音气鼓鼓的。

    “就是想劝你考虑一下繁景的事,我觉得就算要替她包办,也选个不会欺负她的。想想你妈妈,父母不在了,哥哥应该保护妹妹。”

    他没说话,挂了电话。

    我就说我不可能说服他,不过我至少提了这件事,希望他能考虑,毕竟他跟繁景才是最亲近的。

    晚上我搂着音音睡了,他这么小,也不能顽皮捣蛋。但他已经很固执,可能是因为晚上经常含着奶妈的咪咪睡,现在虽然我给他用奶瓶喂了这顿牛奶,他也要含着我的胸口,让我抱着他,哼歌给他听,他才能安心睡着。

    想让他睡得舒服,我就必须用小手臂撑着自己,等音音睡着后,我就完全睡不着。在抽屉里找到我去年私藏的香烟,拿着手机,揣着手枪,披了外套出去抽一支。

    今天又下了大雪,下个月就是圣诞节,白天我妈妈刚准备了圣诞树,并在家里的窗台上摆了一些圣诞节的装饰品和特色蜡烛。邻居家也是。

    我们家在小山坡上,买这块地时就带着一颗松树,里面住着松鼠,夏天时可以给它们点吃的,冬天时它们就在里面冬眠。

    这棵松树太高了,所以顶着皑皑的白雪,我妈妈在它旁边摆了一颗小圣诞树,上面挂满了铃铛、礼物盒以及圣诞袜等过节用的装饰品。院子里缠了许多小灯串,灯光把雪地照得五颜六色。

    当年我吵着要来德国,就是因为来旅游时发现这里美得就像童话故事,宁静平和,满大街都是帅得让人吐血的酷哥哥。

    直到此刻,当年我们全家围在桌边各抒己见地讨论时,依然恍如昨日。

    就在这时,街角的方向传来了引擎声。
145你真可怕
    住宅区本就安静,冬天天黑之后也没什么活动。我不由自主地看过去,竟看到了一辆法拉利。

    我看到它时,它已经基本开到了我面前。

    是niclas的车。

    他之前约我见面,我推了又推,最近一次他问我什么时候有空,我说得是下个月,想等飞行执照解决再判断我跟他见面要聊什么。

    他的车开到我跟前,然后呆在里面没有下来,与此同时,我的手机屏幕亮了起来。

    我拎着香烟,走到了外面,让他得以看到我。

    果然,他立刻就下了车,手里仍拿着手机。他是位绅士,在晚上八点钟不请自来是不合适的,所以满脸惭愧,但焦虑更多。

    我走了过去,他也走过来,对我说:“真抱歉,婶婶,我这样失礼地打扰您。”

    “没关系,出了什么事?”

    “前几天我请求和您见面,但您有更重要的事,当时情况并不算紧急,我也没有过分地催促您,但今天不一样了。”他说到这,又转身回到车边,拉开车门,拿了一样东西过来,说:“lisa今天早晨收到了新的礼物。”

    他手里拿的东西用手帕材质的丝布包裹着,看形状我就知道是什么了。

    我把东西接了过来。

    我一边看着那两把刀子,一边听他解释,“起先lisa只接到了红色的刀,要求是希望她尽快归还那块地,她当然非常愿意。这就是我联络您的原因,但我认为这样的要求在电话里说是不合适的。”

    “然后呢?”

    “刚刚她接到了白色的刀。”他焦虑地说:“lisa对我坦白了一些事,虽然那样的罪是finn所犯,但她非常愿意承担与之相关的法律责任,以及她曾诬陷您是强盗和打断她的手臂,她愿意为这些而进监狱。但我叔叔非常爱您,也非常爱lisa,求求您。”

    刀的确是繁盛的,外观和重量都没错。

    “lisa什么时候说她愿意承担她的这些责任?”

    “今天下午,她收到刀之后非常恐惧,她认为是您做了这样的事,但我相信您不会。”他不断地恭维我,“您是一位善良的人,我们都非常清楚。”

    所以lisa是在收到白刀子后才坦白了这些事?

    我有些烦躁,问:“介意我吸烟吗?”

    “当然不介意。”

    我划着火柴,点了支烟,冷空气和烟瘾的解除令我的思维更加清醒,“lisa有没有给你看过红刀附赠的卡片?”

    “卡片?”他一脸茫然。

    “红刀子如果提了要求,会附赠卡片。那张卡片根本不会写出任何人的名字,我认为卡片上很可能写的是‘请归还你所犯下的罪行’这样只有lisa能够明白,意义却非常含糊的句子,懂我的意思么?”

    他想了一下,看表情,的确是一脸茫然,最后说:“我理解您的意思,您是说卡片上只会提供引导,而lisa有三件对不起您的事,她却只告诉了那块地的事情。”

    我说:“所以lisa是否隐瞒了你什么?”

    “如果真的是这样,那么她就太过分了!”他表情不爽,“她确实没有提起过还有卡片的事。”

    那块地我不告她,她就一直不给我,不见到白刀子,就从来都不提陷害我的事。

    finn死了,究竟是谁买凶已经死无对证。但我其实怀疑lisa与我哥哥的事有关,因为繁盛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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