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宝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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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宝妆- 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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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别的府上庶子在嫡子面前就算不是鹌鹑,也也差不多了,这显王府的嫡子庶子竟然还能打起架来,还真有些意思。

    仿佛知道华夕菀心中所想,晏晋丘闲适的摩挲着手里的茶杯:“我母亲去得早,又因为自小养在皇祖母膝下,所以与胞姐并不亲密。回府后,因为是府中唯一的嫡子,下人们也多爱奉承我,倒是让胞姐与庶弟心里不甘,一来二去便闹了起来。”

    “后来呢?”华夕菀看了眼晏晋丘嘴角挂着的笑意,“公公知道此事吗?”

    “他虽然疏于管理后宅,不过这事还是知道的,”提到显王,晏晋丘语气很是平淡,“后来庶弟与胞姐被斥责,庶弟的母亲也被父王厌弃。为了避免出现嫡庶不分的情况,父王对庶也也越来越疏淡,临死前也言明只分给他一成财产。”

    这事说起来风淡云轻,似乎与晏晋丘也没有什么关系,可华夕菀看着眼前这个笑得温文尔雅的男人,莫名察觉到一股不可言说的寒意。
第22章 怀疑
    清晨醒来,华夕菀睁看眼就看到坐在床沿笑看着自己的晏晋丘,她笑着翻个身避开他的眼神,趴在软乎乎的枕头上道:“今天不去上朝吗?”

    “皇上今日身子不适,没有开朝,”晏晋丘伸手撩开贴在她脸颊旁的青丝,拇指抚过她耳后淡淡的红印,温言笑道,“起来用点早膳吧。”

    华夕菀全身软绵绵的扑在床上,眉头皱起道:“不想动。”

    晏晋丘轻笑出声,俯身在她额间轻轻一吻:“睡太多对身体不好,午膳后咱们再睡。”

    屋内几个伺候的丫鬟见到两位主子之间的互动,羞得低下了头,郡王爷对郡王妃真是温柔又体贴。

    “人一辈子多少都有自己的爱好,”华夕菀不情不愿的坐起身,“有些人爱权,有些人爱钱,有些人爱美色,我这辈子没别的爱好,就喜欢吃和睡,若是没了这两样,简直就是生无可恋。”

    “胡说什么,”晏晋丘皱了皱眉,但是看着华夕菀睡眼迷蒙的容颜,无奈的叹口气,“有我在,定会保你一辈子尝尽美食,高枕无忧,不会有生无可恋的时候。”

    “就因为有晋丘护着我,我才敢说这样的话,”华夕菀笑吟吟的趴到晏晋丘的腿上,“大概这就是叫有恃无恐?”

    晏晋丘再度轻笑出声,伸手轻轻抚着她一头青丝,眼神似缠绵,又似温情。

    华夕菀手指又一下没一下的挠着他袍子上绣着的暗花,眉眼都勾着笑意。

    屋子里的下人看着这一幕,有些艳羡的想,神仙眷侣也不过如此吧。

    显郡王府外,晏伯益勒紧缰绳,翻身下了马,把手中的马鞭随手扔给身后的长随,他淡淡的开口:“去叩门。”

    显郡王府的守门侍卫已经认出晏伯益,还不等他的下人叩门,就有门房来开门,一个体面的管事上前行礼道:“小的见过盛郡王。”

    “你们家郡王爷在吗?”盛郡王瞥了眼面前的这个管事,衣着整齐言行有礼,看得出府上很有规矩。

    “回盛郡王,郡王爷在府上,请您进府稍作,小的即刻让人去禀报我们家郡王爷,”管事躬身做出一个请的姿势,眼角余光扫过盛郡王身后几个长随与侍卫后,垂下了眼眸。

    “有劳。”晏伯益对管事点了点头,抬脚往里走。

    “不敢,不敢,”管事的腰弯得更低,引着盛郡王往王府正殿中走。

    正院中,华夕菀吃过早膳漱完口,洗着手道:“晋丘今天既然不用出门,不如陪我去喂锦鲤。”

    “好,”晏晋丘正擦着手,听到华夕菀的建议,当下便答应了,“对了,前几日我让木通给你订做了几套首饰,把王府库房里的首饰都清理出来了,下午我让人给你送过来,喜欢的就哪来用,不喜欢的就放在你私库里留着赏人。”

    听到这话,华夕菀也不劝晏晋丘要俭省或者说自己不爱这些首饰,很是自然的点头道:“这么多首饰,我什么时候才戴得过来?”

    “没事,就算戴不过来,每天看着玩也好,”晏晋丘笑着道,“王府上下都是你的,你喜欢做什么就做什么。”

    华夕菀正准备开口说话,就见一个一等管事匆匆走了进来,对他们两人行礼道:“郡王爷,郡王妃,盛郡王来访。”

    “盛郡王?”晏晋丘面上的笑意变淡,他与晏伯益面上向来是井水不犯河水,私下更没有多少交情。现在这位连帖子都没有送到他这,直接就上门来,看样子不算是什么好事。他朝华夕菀露出一个歉意的笑意,起身道,“我去去就回。”

    华夕菀微微颔首,看着晏晋丘的背影,缓缓放下擦手的毛巾,坐了半晌后,扶了扶鬓边的凤含珠金钗,对白夏道:“走吧,去看看。”

    白夏虽然不明白主子为何突然决定去正殿,不过依言与其他几个大丫鬟伺候着她出院子。

    晏晋丘走进正殿,就见晏伯益坐在客座上,手边放着的茶动也未动,他淡笑着走近,行礼道:“堂兄今日怎么有时间到寒舍来?”

    晏伯益起身回礼后道:“今日乃是为了张府公子一案来打扰堂弟,我有些问题想问问堂弟,不知你能否为我解惑?”

    “有什么问题是堂兄都弄不清的?”晏晋丘笑着在主座上坐下,“若是有我知道的,我一定知无不言。”

    晏伯益看着晏晋丘这幅风采斐然的模样,眸色暗沉道:“据仵作验尸结果说,张公子的舌头眼睛被割去得时间大概在一个半月前,掳去张公子的人手段十分毒辣,对他百般拷打后,才在几日前杀了他抛尸。京中能做到杀人后还无声无息抛尸在官道上的人,你说该是什么样的身份?”

    晏晋丘皱着眉头道:“此人既然能掳走人,何必还要把尸体抛在官道上,难道是故意的?”

    “大概只有凶手自己知道了,”晏伯益面色冷淡道,“不知一个半月前,你在做什么?”

    “盛郡王这话是何意?”晏晋丘笑容一敛,神情严肃道,“有些话还是说清楚比较好。”

    “因为有人说曾经看到你与张公子起过争执,所以我才来例行一问,还请堂弟多理解,”晏伯益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我相信堂弟一定会给我个满意的答案。”

    “原来如此,”晏晋丘神色稍缓,“堂兄想必不会忘记,一个多月前正是我迎娶郡王妃的时候,张公子失踪当日,大概是我成婚的第二天或者第三天。”

    “是第三日,”晏伯益放下茶杯,“当日下午你还去了太子府上。”

    晏晋丘愣神想了想,然后点了点头,“这两年张公子文采出众,难免傲气些,言语上偶有冒犯,我也从未放在心上,毕竟对方也是我郡王妃母家的亲戚。”

    张家公子认为晏晋丘才华不如他,只是因为相貌出众才被京城众人推崇,所以常常在诗词上与晏晋丘争锋。不过尽管他心里不服,但是几次争锋,都稍落下风,这让倨傲的张家公子十分难以接受,所以他提起晏晋丘时,多有不礼貌之意。

    这事晏伯益也是知道的,所以他不再继续追问此事,转而道,“不知当日你去太子府上,几时回的府?”

    晏晋丘摇头:“这事我记不清了,”他仔细想了想了,“也许我的长随还记得,来人,去传木通。”

    “郡王爷不用传木通了,虽然木通为人机灵,也记不住这种小事。”

    晏伯益听到门外传来女声,抬头朝殿门口看去,就见一个身着飞鹤祥云宫装的女子走了进来,没走一步,鬓间的凤翅便跟着微微颤动。

    “华氏见过堂伯,”宫装女子给他行了一个里后,便面色带笑道,“打扰二位交谈,只是听下人说堂伯为张公子一案而来,我就过来听听,毕竟张家乃是我华家亲家。”

    晏伯益收回视线,回一礼道:“堂弟妹客气了,我不过是来问问。”

    “早便闻堂伯为人正直,我自然不会怀疑堂伯的行事,只是此事涉及我的夫君以及母家亲戚,所以不得不出面,”华夕菀在旁边的椅子上坐下,“因为当日乃是我新婚第三日,第二日就是我回门的日子,心情有些紧张,所以对那天的事情记得格外清楚。记得当日我们家王爷突然受到太子府的邀请便出了门,原本听说是太子要留他用饭,谁知不到晚膳时间王爷便回来了,后来在书房待了大半个时辰后,就与我一起用的晚膳,当时我还特意让膳房的人多加了几道郡王爷喜欢的菜。”

    “既然如此,我便不打扰堂弟与堂弟妹了,告辞。”晏伯益起身朝两人行了一个礼,与夫妻二人客气几句后,便离开了了显郡王府。

    出了显郡王府,他身后的长随青河道:“郡王爷,我们不继续查显郡王了吗?”

    “他神情自然,虽然烦恼这事与他扯上关系,但仍旧直言对当日的事情记得不清楚,说明当天对他来说,并没有发生什么特别的大事,他也不用刻意去记时间或者编造时间来应付别人的怀疑,”晏伯益面色微冷,剩下的话他没有说,那就是若这事真与晏晋丘有关,他还能做出这幅姿态,只能说明此人心思极为深沉,并且早已经把疑点抹得干干净净,就算他相查,也查不出什么事情来。

    清河也觉得此事与显郡王没多大关系,显郡王这种风光霁月的人,怎么可能因为张公子那些话就要他的命。再说,张公子对显郡王不敬已久,显郡王要弄死他的话,早就弄了,何必等到新婚那几日?

    他想起显郡王妃的那些话,忍不住道:“郡王爷,方才显郡王妃提及太子原本要请显郡王用晚膳,但是又突然变了主意,您说会不会……”毕竟请人吃饭,客人到了主半途又改口这种事,一般情况下还真做不出来。

    “闭嘴,”盛郡王面色顿时阴沉下来,“此事与太子无关。”

    “是。”清河当下便低下了头。
第23章 怒意
    “郡王爷,你回来了?”侯氏正坐在窗边绣香包,见晏伯益进屋,便把手里的东西放到一边,接过婢女倒好的茶端到晏伯益面前,见他面色不好,便体贴的问道,“可是有什么不顺心的事情?”

    “没事,”晏伯益接过茶杯喝了一口,挥手让屋内伺候的人退下后才开口道,“这个案子牵扯甚广,近几日若是有谁到府上询问案件详情,你只做不知便是。”

    因为平时晏伯益甚少跟侯氏主动提及外面的事情,所以见他愿意跟自己提这些事,侯氏心头一喜,随即担忧道,“难道凶手是世家之人?”

    晏伯益摇了摇头,不想再提,“叫下人传膳吧。”

    侯氏见状,知道他是不会继续跟自己谈外面的事情了,心底略有些失落,但仍旧去叫人安排晚膳,又伺候着晏伯益换了外袍。

    两人无声用完晚膳后,侯氏见晏伯益仍旧坐着没有离开,犹豫一下道:“郡王爷,天色尚早,不如去园子里走一走,听下人园子里的铃兰开得又香又漂亮……”

    “明日再说,等下我还要去大理寺办案,”晏伯益从椅子上站起身,面色淡然道,“府上让你多费心了。”

    “你说的什么话,”侯氏温柔的替他在腰间系上一个驱蚊虫的香囊,“我是你的郡王妃,管理王府是我的职责,有什么费心不费心的。虽是初夏,但是夜里仍有凉风,你注意别受寒。”

    晏伯益嗯了一声,待香囊系好后,便举步走出屋子。

    侯氏看着空荡荡的屋子,面上的笑意缓缓散去。她怔怔的看着窗外,想起妾室同房无数的太子府,又想起自己府上两个不得脸的通房,心中那点失落顿时消失得无影无踪。

    显郡王府中,木通让下人偷偷打捞起被郡王爷与郡王妃喂得撑死的锦鲤,又让人换上活蹦乱跳的锦鲤后,才偷偷的松了一口气。这短短一两个时辰内,要找回这么多鳞片色泽漂亮又有精神的锦鲤不容易,偏偏郡王爷又下命不能让郡王妃发现池中的鱼不对劲,可把他给愁坏了。

    “木总管,这些锦鲤怎么办?”小厮看着半桶撑死的鱼,拿不定主意。

    “当然是埋了,这么点小事还要我来教你?”木通有些不耐的摆手,“行了,早点处理完,别让郡王妃瞧见了。”

    “是,”小厮不敢耽搁,与另外一个小厮抬着半桶鱼匆匆离开了。

    木通拍了拍外袍上沾上的两滴水,掏出帕子擦着手对其他几个下人道:“好好干事,谁若是多嘴多舌,日后就不必说话了。”

    “是,”几个下人打了个寒噤,恨不得把头全部缩进脖子里。

    木通看了他们一眼,对他们老实的态度很满意,才转身往正院赶,进了正院就见郡王爷与郡王妃两人坐在院子里的石桌旁,一人作画,一人端着碟果仁赏画。

    京中人无人不知显郡王十分擅长作画,甚至不少人以求得郡王爷画作为荣,只可惜显郡王甚少为其他人作画,即便府上画作成堆,装满整间屋子,也没用几张流出府外。

    华夕菀见晏晋丘几笔便画出一幅水仙图,仔细端详好几眼后,塞了颗酸甜的果仁到晏晋丘嘴里,“以前听过晋丘你擅作画的传言,我以为是那些人因你身份有意讨好才这么说,现在看来,传言不虚。”

    晏晋丘不喜酸甜之物,匆匆咽下后搁下画笔:“倒是外面与你有关的传言没有半点相符。”

    华夕菀不甚在意的笑开,顺手又塞了颗果仁到他嘴里,放下装果仁的碟子:“所以世人的话有时候是真理,有时候又毫无道理,真真假假是是非非,只看听的人如何去判断。”

    木通见郡王妃连着塞了两次果仁到郡王爷嘴里,忍不住暗自吸了口气,他跟在郡王爷身边好几年,知道对方从不沾酸甜之物,今日竟是面不改色的通通咽了下去,可见郡王妃在郡王爷心中的份量。

    赏完画,天色也渐渐暗下来,华夕菀看着已经升到天空的月亮,突然道:“今日盛郡王的问话有些奇怪。”

    晏晋丘眉梢微动,面色带笑:“哦?”

    华夕菀面上带着同样的笑:“你是郡王爷,他的那些问题……看似尖锐,实际上皆是避重就轻。”晏晋丘是堂堂郡王,若是暗中把张家公子抓起来,又何必证明自己当时在做什么,难道抓人还需要他亲自去么?

    盛郡王这般大张旗鼓的到显郡王府问话,既是让外人觉得他公正严明,即使显郡王有半分疑点他也会亲自问话,又没有真正把晏晋丘牵扯进去,更不会得罪整个显郡王府。

    皇室哪来真正公正无私的人,若真有这样的人,只怕早就人厌狗嫌,被整个皇室族人排挤在外,哪像盛郡王这般,不仅贤名在外,还在朝中混得风生水起?

    晏晋丘视线一直落在华夕菀身上,待她说完后,笑容里增添几分复杂之意:“夕菀怎么想到说这个?”

    华夕菀笑意不变:“我们本是夫妻,有什么话不能说的?”

    “自然没什么话不可说,”晏晋丘走到她身边,轻轻捏了下她的耳垂,昨晚留在她耳后的红印已经淡了些,声音有些暗哑道,“天色已暗,不如我们早些歇息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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