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白夫人却在江府里把持内务上百年,江家除了盟主父子俩,已经是数她独大了。虽然名不正言不顺,但人人都知道,她这些年积累下的人脉已经非同小可,也造成了白诺这个表少爷,可以在飞星盟里占有一席之地的境况。
可如今,这两人居然同时闭关了,白夫人修为再上一步已无可能,再说别看他们都是修仙者,可权力拿到手,又有哪个舍得放下?更何况,他们从秘境回来便闭关,有心眼活泛的,立刻便能猜到,这是白诺母子俩惹怒了江承平,如今遭受惩罚了,甚至有更聪明的,也能想到,白诺八成在秘境犯了大错,至于是什么错?可便猜不准了。
白诺的洞府位于十四层,他娘方凤乃是元婴期修士,原本洞府在十六层,飞星峰上洞府越靠上灵力越浓厚,白诺便将他手下的人交给了他的追随者郭安,自己跟着亲娘去了十六层的三十八号。
等着进入到那里面,方凤这才崩溃。作为一个已经失去丈夫的女人,她的尊严已经在白家人的践踏下,失去过一次。那时候,若非有白诺,她却是愿意死的。后来,她向江承平求助,江承平让她抚育江九帆,还将江府内务交给了她,她觉得自己这才活过来。
她想着好好养育江九帆,好好管理江家内务,好好养大白诺,好好的活下去,作为方凤活下去,让白家人瞧瞧,自己活得比他们好。
事实上,她也做到了,她在江府里掌了权,江九帆待她如母,白家人也试图友好往来,年年开始往这边给白诺送东西,美其名曰,是府里的子弟都有的,白诺虽然不在白府,却也少不了他的,都给他送过来,以示百府没有忘记他,也表示,白诺还是白府的人。
可怎知道,如今,一切却被打成原形?她不敢怨恨江承平,那是姐姐用性命救下的男人,何况,是江承平在她最危难的时候,收留了他们母子俩,是江承平给了她那些体面尊荣。她也不能去怨恨儿子,那是她的支柱,她只能怪罪自己,为何做事的时候,不多想想?
白诺瞧着他娘的样儿,心里如何不疼?那可是他在这个世上唯一的血亲。他不由上前扶起他娘道,“正好趁着这段日子,我也可以静心修炼,说不得百年后,便可以成为元婴期修士。”想到江承平的无情,白诺忍不住发狠说,“娘,你放心,那些辱你的人,我一个也不会放过,我会让你靠着我,过上最好的日子。”
方凤抬起头,忍不住地说,“阿诺,娘不想……”
但白诺却没让她说出来,他冲着他娘道,“我知道您想说,这里也不错,好好活着就好。可娘,这样不好。我是白家的弃子,靠着江承平过活。这样一点也不好。他们可以随意左右我们,他们可以把我们捧上天,也可以把我们关起来,娘,我甚至连说,我喜欢表哥都不能,因为,我们靠着他。只有靠自己,才能自在,娘,你别傻了。”
不是那句傻,而是那些怨气让方凤完全懵了,她从没想过,自己的儿子居然会对江承平也有这么大的怨言,那可是她心中完美无缺的姐夫,给他们生的机会的恩人啊。她知道儿子做过很多事,可她只以为那是为了收集她丈夫资源,想要对付白家而已,可如今一想,她的后背却凉了下来。
白诺知道他娘肯定想不通,不过无所谓,只要是他做的,他娘无论是否同意,都不会抛弃他,这就可以了?他眯着眼,手不自觉的摸向了自己的胸口,那里有样东西,是他一直戴着却不敢打开的。
只是此时,他却下了决定,他看向了高高的飞星峰顶,发了狠地说,“虽然你对不起我,但我喜欢表哥,自然不会跟你一般计较,我要让你看看,我的力量足以匹配表哥,不是韩宇那个废材可比拟的。”
而在韩家,温明月已经将消息放出了许久,只是烈阳宗、凝碧宫、百兽宗几个门派居然没一个敢来,竟都是观望。尤其是烈阳宗,韩家可是归附属于它的,温明月知道不少韩家人偷偷去求救,可就是这样,竟也没半点声息。
埋骨地温明月去不了,她原本想趁机替儿子将这堆仇人灭了,等他出来,也好不受委屈。可这波人派中均有护派大阵,温明月纵然修为高深,也不可能打破护派大阵,去人家派中找人挑衅。
她眯着眼睛道,“没消息就是好消息,阿宇此时定然无事。至于他们,既然不肯来,那便分头击破吧。竖起凌霄岛的旗帜来,包围烈阳宗,告诉他们,我温明月要替儿讨回公道,今日起,烈阳宗凡有进出,全部都逮起来,我倒要看看,夏春亭那个老不死的,要不要出来会会我?!”
韩宇自从那日高兴起来说秃噜了嘴,跟人家江九帆保证日后回做很多很多饭菜给人家吃后,发现自己的生活真的陷入了水生火热之中。
岛上一共能吃的东西,就是湖里的黑鱼和白鱼,他就算储物空间再大,里面最多装的还是白果给他带着准备在秘境里吃的东西,虽然白果装的时候按着大分量来的,可对于漫长的埋骨地生活来说,那可是太少了。
到了后面,他连烤鱼这种法子都拿出来了,为了不让江九帆那家伙挑嘴,每日里简直捉襟见肘——偏偏那家伙没有半点修仙人的自觉,不是筑基期开始就可以辟谷了吗?为什么每日到了饭点就会老实地坐在桌子前?他简直恨死自己,当初创业为什么开的是科技公司而不是饭店!?
再加上,他每日里还要应对江九帆放出的那些灵兽——开始是五头,后面江九帆八成瞧见他有些游刃有余了,便加到了六头、七头,如今一年多过去,他每天带着十头灵兽在小岛上来回乱窜,江九帆拿出的那二十来瓶丹药早就被吃光了,如今,连江九帆吃的都是他的灵药,想到这里,韩宇忍不住有些飘飘然,有种江九帆靠我养的幻觉。
只是这一走神,后面一直追着他的火云貂趁机用了瞬移,当即便窜到了韩宇面前,冲着他撩开了爪子。韩宇顿时汗毛都立起来了——这火云貂可是江九帆最近刚刚放出来对付他的,四品灵兽,可以瞬移,最然体积很小,但是爪子却十分锋利,在修为落后的情况下,抓在韩宇身上,就是五道血痕,他已经试过一次了!
韩宇当即便操着黎鹰黑羽来了个急停,然后人和黎鹰黑羽分离,他从上面翻滚过去,黎鹰黑羽从火云貂脚下经过。这法子他如今已经驾轻就熟,那火云貂也不是头一次见,只听砰地一声,韩宇只觉得后背一凉,身上倒是没抓住,只是衣服肯定破了!
此时韩宇已经绕过了火云貂,连忙又落下踩在黎鹰黑羽上,向前跑去。他拍着自己的胸脯想,好在这东西每天也就能够瞬移两次,否则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等着觉得吃下的丹药已经完全吸收,体内的经脉已经火辣辣疼得难以忍受的时候,韩宇才飞回了他们住的屋子前,江九帆正在屋前的空地上盘坐吞吐,八成是一直注意着,他一到便睁开了眼,韩宇冲他说了句,“不行了。”便见江九帆飞身起来,手中一动,那气势汹汹的十头灵兽,就跟小猫崽子一样,老老实实被收回了灵兽袋。
韩宇如今已经比原先的忍耐力强多了,可也对自己比原先狠多了,一停就忍不住躺在了黎鹰黑羽上,连动都不想动。只是他虽然浑身疼得恨不得死一死,可也意犹未尽的冲着那是个灵兽袋发狠,“就知道欺软怕硬,明明岛上两个人,就知道欺负我,等着我到了元婴期,非把你们杀了吃肉!”
一旁的江九帆瞧着他那大汗淋漓却嘟囔不停地样儿,只觉得心里好笑,等着韩宇每日一嘟囔结束后,才跟韩宇道,“没它们,你能坚持三个时辰?”
韩宇先愣了一下,整个人竟是激动的想要蹦起来,只可惜身上实在没有力气,又跌落了回去,他疼得赤牙咧嘴,可也忍不住地问,“真的啊,居然三个时辰,我居然真坚持了三个时辰了啊。”
要知道,开始的时候,五头灵兽,韩宇都只能坚持二个多时辰,这可不是进步巨大?江九帆脸上表情忍不住的柔和下来,冲着他说,“是坚持下来了,你很厉害。”他冲着韩宇伸出手,“可以下来了吗?”
这一句夸奖,便让韩宇美得冒了泡了。江九帆虽然最近对他越来越好了,但也不是轻易夸奖人的人,他说自己厉害,那便是真厉害了。他一高兴,也顾不上累的要死了,直接从黎鹰黑羽上跳了下来。
江九帆就在下面,顺手就把他接住,还揉了揉他的脑袋,吩咐他说,“去洗洗吧。”韩宇也觉得自己浑身腻歪得上,嗯了一声便脱开了江九帆的手,往自己房里跑去。江九帆十分习惯的用目光追逐着他,自然也就瞧见了他后背那道口子,舒展的眉头,立刻紧皱在了一起。
韩宇开始的时候,都是随手凝结个水球冲冲即可,可后来才发现,身上的经脉太疼了,不拿热水烫烫,整个人都不舒服,便求着江九帆,在岛上砍了两棵树做了个大澡盆子泡澡。
一进屋,他先凝了个水球,又利索的点了个火,等着水球烫了才将水扔到了澡盆里,自己把身上的衣服一脱,就赤溜溜的跳进去了,还打出个水花来。
一进去韩宇就忍不住呻、吟一声,浑身的骨缝好似全部张开了,太舒服了!
可就在这时,便听得江九帆在屋外道,“你后背是不是被火云貂抓破了,阿宇,我进去替你瞧瞧!”
韩宇如今可光着呢,那张本来就因为泡澡而红的脸,几乎在瞬间变成了蒸熟的螃蟹,结结巴巴冲着门外说,“不……不用了,没抓到。”怕是突然想起来,他住进岛上还没锁过门,韩宇又忍不住喊了一句,“我……我都脱光了。”
门外,手中拿着伤药的江九帆,不知怎地,竟是想起了那一日,耳朵不由有些发烫,连忙一本正经道,“那你洗完了叫我。”
韩宇高高应了声哦,然后才慢慢地,将人滑进了水里,只留了一个脑袋在水面上,不知是热腾腾的水汽蒸的,还是想起了上次被火云貂抓破了后背,被这人扒了个半光的事儿,浑身都赤红起来。
江九帆此时却边切着鱼片边盘算着,岛上太小,十头灵兽已经是极限,韩宇修为重要,说不得,他们得出去冒冒险了?!
49|
韩宇在浴桶里待得水都凉了,这才慢悠悠地从里面出来,拿着厚厚的大块棉布把身上擦干净了,套了一套……虽然洗了但仍旧有些发黄的白衣——主要是谁能想出来要待一年多啊,他的衣服都在白果那里,拢共就几套换的,去尘符箓也没带多少,用完了只能自己洗。
他还算不错,毕竟原先没少干家务活,洗个衣服还算像模像样,江九帆第一次自己洗衣服,差点将那衣服撕成碎片,那可真是让人叹为观止!当然,后来这活,就交给他来干了,代价是,江九帆答应每次吃完饭帮他刷碗,这对于一个只喜欢做不喜欢收拾的大厨来说,简直是太美好了,他俩日子就这么过下来了。
将自己弄清爽了,韩宇才推门出去。
一年多时间,岛上其实变化不小。因着韩宇想要个大浴盆,便砍了两棵树,后来发现岛上太秃了,他们又不能天天在露天做饭,还想建个棚子当厨房,江九帆便出岛一次,移栽了很多树木,如今看虽然不成林,但也强了不少。
如今看着这套房子,三间正屋加上厨房,院子里飘着洗干净晾好的衣服,后面是粗大的树木,郁郁葱葱,倒像是个住家了。
韩宇一出去,江九帆的鱼都快炖好了,用的还是白果的肉酱,只是所剩不多,瞧见他出来,便又问了句,“后背真没伤?”韩宇便哼哼道,“肯定没伤,伤了我会说的。”
这种事若是没穿越前,有人这么问,韩宇八成直接把t恤脱了给人瞧瞧,可如今大概是心里有鬼吧,他却不敢做了,总觉得有些不好意思。
他别扭,江九帆又不是看不出来,也不去戳穿他,只是时不时的看看他绷着脸一本正经的样子,没多久韩宇就发现了,抬头冲着他做了个恶狠狠地表情,江九帆只觉得这小孩可爱的不行,不由哈哈笑了起来。
韩宇不由有些恼羞成怒,忍不住过去就上了手,扯着江九帆的嘴巴往两边拉,还教训他说,“真是越来越爱笑了,天天哈哈哈的,我有这么好笑吗?”
若是过去在飞星盟,哪一个人敢去扯动江九帆的面皮?当然,他们怕也不会想到,江九帆那张面瘫脸会有这样的表情。
可有时候就是这样,人是讲缘分的,白诺跟江九帆说自己爱慕他的时候,江九帆的反应是拒绝,然后躲远。可韩宇呢?江九帆如今只想着,就算在这里过活一辈子也不错,当然,要将他爹接来,那么他们一家四口就齐了。
只是,江九帆不由想到了自己近期蠢蠢欲动的修为,不知怎地,进入埋骨地之前,明明还有□□年才可能晋阶,可如今不过一年,竟是要晋阶了。只是这必然需要闭关,少则三五年,多则十数年,韩宇修炼才刚刚进步,他如何撒的开手?更何况,十头灵兽已经是岛上的极限了,韩宇总不能在这些时间里,什么也不做吧。
要知道,若是论时间,韩宇的时间,远远比他的要珍贵得多!
江九帆的走神,看在韩宇眼中,便是眼带笑意地看着自己,过不久,韩宇就有些下不去手了。正好这时候鱼也熟了,他转头盛了鱼,自己就回了中间那间当客厅的屋子。
江九帆揉了揉被捏得有些酸的腮帮子,无奈的拿了筷子,跟了上去。闹腾够了,自然也要说说打算,他进了那间越发舒适的屋便道,“我瞧着你对付十头灵兽游刃有余,可这已经是岛上的极限了,不如等会儿,我们去湖里吧,瞧瞧你这些天有没有进步?”
韩宇自从那次被鱼扇了个嘴巴后,便再也没去过湖上搏斗,如今乍一听这个,不由抬起了头,只是八成上次印象太不好,皱着个眉头问,“你都破不开鱼皮,我行吗?”
江九帆却不喜欢他这样不自信的样儿,冲他道,“你以为是个人就能从十头灵兽手下逃窜三个时辰?如今别的不论,耐力这方面却无人抵得上你。何况到时候我会跟着你,自然防护法宝也能用。”
韩宇一听是这样,不由有些动心。等着吃完饭,便将防护法宝祭了出来,扯着江九帆去了湖中。他们在这里待得久了,事实上也摸出了些规律来,譬如说,这阴阳湖的喷涌往往是需要酝酿的,阳湖里是三次小喷,一次大喷,阴湖里是五次小喷,一次大喷,至于同时喷涌,便是阴阳湖两边的大喷遇到了,形成的奇景。
韩宇修为一般,等着阳湖里一次大喷结束,江九帆才带他出去。等到三次小喷结束,便将他带回来,或者去阴湖那边。总之不让他过分危险。可即便这样,韩宇也是在一年后,再一次感觉到了捉襟见肘。
他如今倒是不用站在那里看不清鱼眼,等着人家往剑上撞了,只是修为依旧跟不上,鱼的速度太快了,眼和手中间,总有时间差。更何况,他一个人这次是不用面临十头灵兽了,他需要面临的是,成千上百的白鱼和黑鱼。
瞧着那飞起跳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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