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门庶杀,惊世女可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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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门庶杀,惊世女可汗- 第4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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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骡车不比方氏的马车,这么硬挤上六个人本就不成的,巧雁知道自家娘子不比七娘子,有亲生阿娘阮氏的看顾,所以听了这话,也不犹豫便要下车。

    “慢着。”

    巧雁刚要起身,就被冥漠雪拦了下来,“七妹妹,你若嫌挤着了,便去同阿母一起坐马车,让我的婢子下去跟车,是万万不成的。”

    云画眉听了冥漠雪的话,杏核眼就是一瞪,“云弱水!你竟敢……”

    云画眉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冥漠雪给打断了,“七妹妹,巧雁可是阿母赏给我的婢子,让巧雁下去跟车,若阿母问起来,我自然要实话实说。”

    不等云画眉开口,冥漠雪又道:“看七妹妹的模样既然还坚持,那巧雁你就下去吧,等阿母问你话时,巧雁你可得记着说,我是帮你拦过七妹妹,只是七妹妹不将阿母放在眼里,我人单力薄无能为力。”

    云画眉一听这话,顿时急了,“云弱水,你少在这儿血口喷人,我什么时候不将阿母放在眼里了?”

    冥漠雪眉头一挑,刚要开口,云绛唇却是道:“四姊七姊,咱们都是姊妹,大家不要伤了和气。”

    “云绛唇,你是我的妹妹还是这个野种的妹妹,你若不想帮着我,那就闭嘴!”云画眉哪里肯听云绛唇的劝,瞪了云绛唇一眼,还要再说什么,车帘却突然被掀开了。    “非离啊非离,若你没有坠马身亡,若我虞非珩当真死在了女娲山,没有鬼使神差的重生成了你,你当真是皇兄能信任的吗?”

    虞非珩摇了摇头,望着水中倒映出的那张,美的潋滟旖旎的脸,喃喃自语道:“世人皆说昭阳王的美艳,便是世间最美的女子都及不上万一,所以昭阳王偏爱男色,府中更是豢养的各色美男。其中,武有冷傲天璇,文有温润天权,他们当真是你的男寵?”

    虞非珩幽幽的叹了口气,自从昨日醒来,他已经接受了自己再也不是宁王虞非珩,而是昭阳王虞非离的事实,然后他只拥有虞非离少许的记忆。

    也正是因为这少许的记忆,才让他如此的不安。

    圣上体弱,没有子嗣,而大将靖国公功高盖主,虞非珩总是觉得朝中暗流涌动,却一直摸不到头绪。

    而如今他成了虞非离,只知道虞非离的身边有禀赋各异的下属,他自己有一身不为人知的绝世武功,这样的虞非离,又如何能是一个毫无建树,只知玩弄男色的风1流郡王?

    若虞非离不死,他想要做什么,他的手下又到底有多少人?

    虞非珩的眉头紧紧锁着,脑中隐约有一点印象,虞非离同另一个人似乎有什么协定,可是他此时无论如何也想不起来。

    “虽然非我所愿,可如今我还是成为了你,人死灯灭,以前的种种皆以过去,今后再没有虞非珩,而我,只是虞非离,非离,愿你来世果真能够逍遥自在……”

    虞非离说着,修长的玉指,抚过眼角那枚殷红的泪痣,“这颗泪痣,是为你而生,还是为我而生,是为谁而缀,等待与谁三世相逢?”

    虞非离摇了摇头,叹息着,“万般皆是命啊……”

    冥漠雪从昌乐坊去到慈恩寺,再从慈恩寺回到云府的时候,都快要四更末了。

    五更二刻的时候,官街鼓和坊鼓便会开始响起,那时府中的下人便开始陆续起身,冥漠雪若是再晚一些回来,一个不小心就会被人发觉。

    冥漠雪辗转腾挪,使出浑身解数才躲过巡街使和暗探的武官,顺利回来了。

    冥漠雪回房后,立即将身上的夜行衣脱了下来,裹成一团扔到了滴水牙chuang的檐子上面,若非有人爬上去,是定然看不到上面的东西的。

    都弄好了冥漠雪抖开锦被钻了进去,才小睡了一会儿,便被月芽和巧雁唤了起来。

    这一。夜冥漠雪是有惊无险,还从虞非离那里弄来几千两银票,冥漠雪不敢随处乱放,也就都随身带着了。

    明日就是初一,便是方氏说要去慈恩寺的日子,早早的周婆子就带人,给冥漠雪送来了两身衣裳,说是方氏命人给做的,让冥漠雪明日出门穿。

    冥漠雪自然要去给方氏请安谢恩,方氏一脸慈爱毫无异色,只是冥漠雪看到云琳琅诡异的笑容,便认定明日定然有一场恶斗了。    那骑卒是个直性子,最看不惯欺负女人的男人,冥漠雪走后,那骑卒便想要给虞非离点教训。

    “长了这么大的个子,不去保家卫国,却在这里欺负女人,某简直看不起你。”

    “大晚上的还带着帽子,遮着脸,你自己也觉得没脸见人吗!”

    那骑卒说着,就要用镰钩枪去挑虞非离的帽子。

    虞非离刚才不出声,是不想暴露身份,可被别人欺负到头上,高傲如他又怎么肯。

    “你先看看这个,再决定要不要看某的脸。”虞非离说着,将一枚令牌扔了过去。

    那骑卒接过一看,金灿灿的令牌上,一面写着国姓虞字,另一面写着昭阳二字。

    那骑卒顿时怔住了,立即翻身下马,对着虞非离一拜,道:“属下冒犯了王爷,还请王爷恕罪。”

    骑卒虽然口中说着请罪,可是口气中还带了一些鄙夷的味道。

    虞非离自然听得出来,眉毛轻挑问道:“你叫什么名字,任什么职务。”

    那骑卒以为虞非离想要治罪于他,梗着脖子大声回道:“属下封权奕,果毅左都尉。”

    “贺兰摇光的手下?”

    “是。”

    虞非离这才点了点头,只说了“很好”二字,就转身离开了。

    虞非离这次并没有再去追冥漠雪踪迹,而是径自走回了,那个让他既熟悉又陌生的昭阳王府。

    说熟悉,因为他原先是常来的,说陌生,因为他……

    “王爷,您总算是回来了,折冲都尉杨达杨都尉,等了王爷一个晚上,亥正才离开。”王府长史看到虞非离,立即上前说道。

    虞非离眉头一皱,“他过来为着什么事?”

    王府长史回道:“圣上将微服慈恩寺的事情交给了王爷您,杨都尉是来同您商量这件事的。”

    虞非离点了点头,“我知道了,你退下吧。”

    虞非离说完就走进了书房,书房中只燃着一盏八角宫灯,在等待这房间的主人归来。有小奴过来添灯,却是被虞非离给遣了下去。

    “非珩就这么生不见人,死不见尸的,非离,你虽行事不羁,然朕的身边,如今也就只剩你一个能信得过的了。”

    当今圣上虞非豫的话,仍旧在虞非离的耳边回想着,哦,不,他不是虞非离,可又是虞非离。

    三年前先皇暴毙,众皇子为争皇位斗的天昏地暗,还是八皇子的虞非豫被人算计身中剧毒,虽然得了名医救治,但是体内的毒却不能全部排出。

    一月前,女娲山中突放异彩,据说正是可解百毒的漠凌草绽放。

    虞非豫的亲弟,宁王虞非珩请旨前去女娲山寻找仙草,却是一去不归,生不见人死不见尸。

    圣上要去慈恩寺为宁王祈福,期盼宁王早日归来,可是唯有他知道,宁王再也回不来了。

    半个月前,虞非珩包括其所带的十几人,全都在女娲山中遭遇雪崩,无一幸存。

    而在外面安排补给的昭阳王虞非离,也在当日从马上摔了下来,直到昨日才醒。

    虞非离摸着自己的脸颊叹了一口气,上天同他开了一个大大的玩笑,昨日醒来之前,他还是死在雪崩中的宁王,而醒来之后,他便成了昭阳王。

    自己前去为自己祈祷?当真是个笑话。    待那狎司反应过来,庭院已经空无一人,狎司揉了揉眼睛,自言自语道:“昭阳王莫非将脑袋给摔坏了,不然怎么会来妓馆,还喜欢赏花赏月的调调?昭阳王不是一向都只去对街的象姑馆,同檀郎君檀公子一起吗?”

    这话冥漠雪和虞非离两人谁也没听到,因为此时,两人正在小巷对峙。

    “那嫖客,你跟着我做什么?”

    冥漠雪几次试图甩开虞非离不果后,没好气的质问道。

    虞非离满不在意的一笑,“某想看看,不在妓馆中陪客人,马上戒夜还穿着夜行衣到处乱走的妓子,到底想要做什么?”

    冥漠雪眉毛一挑,叫道:“将军大人?”

    虞非离一愣,摇了摇头,“某不是将军。”

    “那是金吾卫卫士,还是巡街使?”

    “皆不是。”

    “不是为何管我去哪。”冥漠雪瞪着虞非离道。

    “好奇。”

    虞非离不急不躁回的这两个字,让冥漠雪的血压顿时飙升好几格,咬牙切齿的道:“好,你狠,你想跟就跟吧。”

    于是乎,裹在宽大舞衣下,还显得很是纤瘦的冥漠雪身后,便多了个裹着黑斗篷的虞非离。

    马上就要到乙夜,巡街使便要开始巡街,冥漠雪心里很是着急,她不能在昌乐坊中乱逛了,可是身后偏偏跟着一个狗皮膏药,她也不能就这么翻坊墙去慈恩寺吧。

    正当冥漠雪着急想对策的时候,虞非离突然听到马蹄声,便上前一步拉住冥漠雪的手臂。

    冥漠雪一愣就反应过来,立即想要挣脱,虞非离哪肯,竟是一把将她勒在了怀里。

    这时一骑着高头大马,身着锁子甲的骑卒迎面而来,手中的钩镰枪指着二人质问道:“你们二人是做什么的,如何此时还在外不归,若不说出个子卯寅丑来,休怪某不客气,将尔等当做刺客处置了。”

    冥漠雪立即觉得机会来了,赶忙挣脱虞非离,上前盈盈一拜,道:“将军勿恼,奴乃新芜巷的春花,奉鸨母之命侍候这位客人,奈何奴是头一遭,客人觉得不尽兴不肯付银子,要奴在这街上再伺候一番,求将军饶过奴。”

    冥漠雪这话说的是声泪俱下,让虞非离都忍俊不禁,一时竟忘了冥漠雪口中不肯付银子的客人就是自己。

    那骑卒适才就见到虞非离禁锢着冥漠雪,又见此时冥漠雪楚楚可怜的看着他,心都软了三分,“你莫哭,等某帮你要银子。”

    说着,骑卒厉声对虞非离道:“那郎君,还不立即付了银子,还要某亲自来取不成!”

    冥漠雪一听这话,赶忙道:“有将军做主,奴自行索要去。”

    冥漠雪说着便向虞非离贴了过去,一边将虞非离身上的银票和银子全都摸到了自己怀里,一边道:“这些当做你抱姑奶奶我的报酬,再见不谢。”

    说完,冥漠雪扬手就走。

    虞非离含笑看着冥漠雪忙乎,也不阻止,直到冥漠雪要走,这才笑道:“春花这名字太俗,还是罂粟适合你。”

    听到罂粟二字,冥漠雪身子一震,却是头也不回的走了。    冥漠雪的话音才落,就身形一闪退出了门外。

    藏蓝袍子的男子年轻气盛,哪里经得起冥漠雪这般讥讽,当即单手一撑一跃,便飞至门口,只是当他打开房门的时候,冥漠雪已然消失不见了。

    “该死的,下次让某看见你,定要让你好看!”

    藏蓝袍子男子这话刚说完,紫衣男子就拍着他的肩膀道:“堂堂金吾卫左将军,竟同一个小娘子置气,摇光,你也要养养气了。”

    摇光听了这话一皱眉,见紫衣男子要走便道:“王爷昏迷了这些日子,什么都不曾管,如今才算是醒了,怎么还是不闻不问,话都没说两句就要走?”

    虞非离抿唇紧锁眉头,似乎很是抵触,“圣上后日去慈恩寺为宁王祈福,明日我还要安排圣上微服出宫一事。。”

    虞非离似是不欲多谈,说完,毫不犹豫转身离开。

    正主都走了,摇光也没有留下的必要,叹了一口气,只得垂头丧气的离开了。

    等到摇光走后,冥漠雪这才从转角走了出来,甩了甩适才夹那金钱镖的手,自言自语道:“真是莽夫,劲儿是真不小。”

    “若非他那只是试探,你又岂能接得住,只怕早就横尸当场了。”一个男子从冥漠雪的身后走了出来,徐徐说道。

    冥漠雪眉毛一扬,后退了数步同男子拉开了距离,转身一瞧,就见一个披着件极大的黑色斗篷,脸被帽子盖住看不清面貌的男子,正靠着墙看着她。

    不待冥漠雪开口,男子上下打量了冥漠雪一眼又道:“某倒是没见过,舞衣里面还穿着夜行衣的妓子。”

    冥漠雪瞥了一眼男子黑斗篷下,露出的一抹浅紫色,毫不客气的回道:“儿也没见过,来妓馆的嫖客还有不敢露脸的。”

    听了冥漠雪这话,虞非离却是一笑。

    虽然紫衣男子站在阴暗处,冥漠雪看不到他的模样,可是却看到了他明亮的眸子,因为笑而变的弯弯的,很是好看。

    饶是冥漠雪前世见过不少美男,还是被蛊惑的微微一怔。

    就在这个时候,之前那狎司又转了回来,站在冥漠雪的背后扯着嗓子道:“怎么你又在院子里瞎逛,让你去伺候客人,房里的客人你给伺候哪去了,银子还没给呢。”

    冥漠雪简直想掐着那狎司的脖子问问他,他是不是专门来坏她事的。

    冥漠雪吸了一口气,掐着半个嗓子娇声道:“客人说房里太闷了,喜欢一边赏月看花,一边办事的调调,您瞧,人在这儿呢。”

    虞非离见冥漠雪说出这样的话也是一愣,还没待他反应,冥漠雪就扭着腰身贴了过来,一把将他给推了出去,口中还道:“郎君您且看着,奴再去倒酒过来。”

    冥漠雪说完,立即拔腿就走,全然不顾差点被她推进狎司怀里的虞非离。

    待虞非离稳住了身形,还没等他转头去看冥漠雪,就听那狎司大叫道:“啊,某是不是眼花了,竟然看到了……”

    狎司的话还没说完,却是见虞非离一脸寒意的道:“你最好眼花了,什么都没看到!”    两处里坊虽然挨着近,却是个对角,冥漠雪打算先去昌乐坊,毕竟要去慈恩寺天还不够晚,若是被还没睡的和尚碰上可就不好了。

    里坊的坊门日暮的时候就会关闭,由金吾卫的卫士守着,不过巡街使巡夜是要等到乙夜的。

    冥漠雪小心的避开卫士,一身夜行衣在夜幕中穿梭,借着墙和树翻出了里坊的墙,竟是没有一个人发现她的踪迹。

    昌乐坊同云府所在的光福坊隔了四条街,等到冥漠雪翻进昌乐坊的时候,已经过了一个时辰。

    只是冥漠雪进了昌乐坊就傻了眼,原以为安静无人的里坊中,除了僻静的小道,全都热闹的很,冥漠雪这一身夜行衣若是走在路上,定然会是焦点不可。

    冥漠雪四处打量了一下,发觉自己刚好翻进一家妓馆的后院里,不远处便搭着几件晾晒的衣裙。

    冥漠雪毫不犹豫,从中挑出一件宽大的衣裙,套在夜行衣外面,这才大摇大摆的走了出来。

    冥漠雪想去的地方本来就是妓馆,虽然身份变了一下,不过却也倒是歪打正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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