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达赋越想越气,起身向四周一看,提起茶壶走到云晟毅的跟前,抓起云晟毅的头发,兜头将茶壶里的水浇了下去。
水流打在云晟毅的脸上,顿时让他喘不上气来,使得云晟毅立即清醒了过来。
“啊,哪来的水,下雨了,下雨了……”云晟毅叫道。
云达赋见他醒了,举着茶壶就往云晟毅的脑袋上一砸,云晟毅当即一懵,血顿时就流了下来。
方氏见云达赋还要打,赶忙上前要拉云达赋,“云郎,你再这么打下去,晟毅就要没命了。”
云达赋一把甩开方氏的手,怒道:“我打死他就省心了,省的留着他丢我云家祖宗的脸,去小倌馆也就罢了,竟然还……还……”
云达赋简直说不出口,气的一把将茶壶扔到了地上。
云老夫人年纪大,见过的风浪多,这会儿已经平静了下来,对常妈妈吩咐道:“去将达赋拉开,派人去看看大夫来了没有。”
常妈妈立即应了一声,赶忙上前去拉云达赋,云达赋不敢不听云老夫人的话,这才回了原位坐下。
方氏这才松了一口气,赶忙掏了帕子给云晟毅去擦,被云达赋用茶壶砸破的头。
“晟毅,你到底是怎么回事,你怎么会去了清云楼,外面怎么有人传你不举,还喜欢男人?”方氏不等云达赋开口,就首先问道。
云晟毅才刚清醒一点,听了方氏的话,脑袋里一下子跟炸了似的,“阿母,我,我……”
云达赋忍不住大声喝问道:“你到底是不是同那些不三不四的小倌们鬼混,你到底是不是,是不是有那种病!”
云达赋最在意的,还是云晟毅到底能不能传宗接代,只要云晟毅的身子没问题,便是这次真的在清云楼做了什么,也是不怕的,先给他纳妾便是了。
“阿爷,我……”
云晟毅的话还没说完,就听守二门的婆子又匆匆跑来,叫道:“老夫人,阿郎,夫人,外面有人客人到了。”
“是什么人,我怎么不记得有人送来过拜帖。”方氏道。
这会儿云家一团糟,却有人上门来,方氏恨得不行。
守二门的婆子犹豫了一下,这才道:“回夫人,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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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8病得厉害的罗氏
“回夫人,来人自称是清云楼的檀公子。”守二门的婆子道。
方氏一听清云楼三个字,顿时跟炸了毛的猫似的,顿时吼道:“给我打出去,打出去!”
若不是清云楼的事情,云晟毅怎么会弄成这个样子,方氏怎么可能不炸毛。
守二门的婆子听了,刚忙起身要退出去,冥漠雪却是突然喊道:“等一下!”
方氏猛地回头瞪向她,冥漠雪根本不理方氏,而是对云老夫人和云达赋道:“祖母,阿爷,这个檀公子,弱水从崇平公主那里也是听过的,檀公子的来头可是不小,若是按阿母说的打出去,只怕要得罪不知什么人了。”
云老夫人或许不知道,但是云达赋可不会不知道,也瞪了方氏一眼,便吩咐守二门的婆子道:“去,请檀公子过来。”
那婆子看了方氏一眼,方氏冷冷的不开口,却一副不赞同的模样。
云达赋见了,顿时吼道:“还愣着干什么,某的话你没听见吗?”
守二门的婆子顿时吓得一哆嗦,赶忙应了退了出去。
方氏气的不行,心里盘算着要找娘家的人来出头。
方氏赶忙看了周婆子一眼,周婆子会意,刚想要退下去,就听冥漠雪道:“周大娘这是要去哪,阿母还病着,阿兄也才刚醒过来,周大娘不好好照顾着,莫非还要偷懒去?”
云老夫人一看就明白,方氏这是要让周婆子去方家,沈着脸道:“你这婆子没事就偷歼耍滑,挑拨是非,你给我跪在这儿,没我的话你敢动一动,看我不叫人打断你的腿!”
云老夫人知道,不管云晟毅到底还能不能给云家传宗接代,这件事都是云家自己的事,若是云家的家事,都掺合进来方家的人,那云家日后,岂不是都是方家人说的算的了。
云老夫人开了口,方氏不敢辩驳,但是她可没有忘了,是云弱水搅了她的事,恶狠狠的瞪了云弱水一眼,眼神凶狠的像是要把她吃掉似的。
冥漠雪只是微微一笑,默不作声。
就在这时,守二门的婆子,已经将来人给带来了。
众人只见一个穿着霜色锦袍,披着狐皮大氅的男子缓缓走来,他斜飞的凤目中带着丝丝妩媚,然而若是仔细观察他,却不难发现他举手投足间都带着一种疏离的情绪。
冥漠雪看了来人一眼,便同听人描绘出的檀郎檀公子的形象所重合。
在冥漠雪看向檀公子的时候,檀公子也在饶有兴致的打量冥漠雪。
然而,来人并非一直檀公子一人,他的身侧还跟着一个穿着广袖白衣,手中提着药匣子的男子,正是司徒策。
云老夫人和云达赋看到司徒策,便愣了愣,云老夫人赶忙问道:“司徒神医怎么会来?”
不等司徒策开口,冥漠雪便道:“祖母,是这样的,这几日弱水觉得身子不大爽利,便让人请了司徒神医过来给瞧瞧,谁想到司徒神医,倒是同檀公子一同到了。”
司徒策听了冥漠雪,说的跟真的一样的话,心里忍不住一笑,倒是檀郎更是笑了出来,不过好在他脸上一直挂着笑意,倒也没人觉得有什么不对。
听了冥漠雪的话,云老夫人这才恍然大悟,不等他开口,就听冥漠雪又道:“不过现在看来,司徒神医要先给阿兄瞧瞧病了。”
云老夫人这才对司徒策道:“那就要劳烦司徒神医了。”
司徒策淡淡道:“治病救人乃是大夫的天职,没什么劳不劳烦一说。”
司徒策说着,从袖子里掏出素白手帕,裹了手上前给云晟毅看诊。
这时,云达赋这才看向檀郎开口道:“檀公子亲来云府,不知有什么事?”
檀郎微微一笑,上前行了个礼,这才道:“是云大郎君落下了东西在清云楼,奴想着,当日若不是奴请云大郎君去了清云楼,也不会有云大郎君今日之灾,说到底奴也是有责任的,这才想着将东西给云大郎君送还回来,顺道探望一下。”
檀郎说完,顿了顿又道:“奴也是适才,才听说了一些传闻,不知云大郎君的身子,到底是不是真的……若是这件事真是实在清云楼出的,那奴也是有责任的。”
檀郎没有将话说完,但是意思却是很清楚,他是问云晟毅是不是真的不举了。不过檀郎后面那话可就客套一句了,毕竟檀郎知道,云晟毅早就被司徒策废了。
云达赋虽然心里有气,但是却不敢对檀郎如何,适才冥漠雪的话,他不是没有听进去。
云达赋压制着心里的怒意,脸上却绷着道:“这件事云某也是刚刚得知,至于到底如何,还要问司徒神医了。”
司徒策正好收了手,将素帕一扔,这才道:“云大郎君患上这个隐疾,也不是一日两日了,怎么府上的人都不清楚吗?”
司徒策面不改色心不跳的说道。
云老夫人,云达赋和方氏听了司徒策这话都是一惊,三人诧异的看向云晟毅。
“怎么回事?”
“怎么会有这样的事?”
“这不可能,我的晟毅没问题的!”
听了司徒策的话,云晟毅本不清醒的脑袋便嗡嗡作响。
果然,不等云晟毅想到如何解释,云达赋就再次开口道:“逆子,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司徒神医说的这话是不是真的?”
云晟毅紧闭着嘴,不肯开口,云达赋见了,上前狠狠踢了他一脚,“我再问你话,这件事到底是不是真的,你是不是早就知道自己有病了?”
云晟毅被逼的紧了,这才忍不住吼道:“我原本好好的,不知道为何突然就这样了,我原本好好的,好好的!”
云达赋等人听了云晟毅这话,心就是一沉,冥漠雪也松了一口气,不过她可不是担心云晟毅,而是怕云晟毅说出巧雁来,冥漠雪连如何打断云晟毅的话都想好了,不过好在云晟毅并没有将这件事说出口。
厅堂内顿时安静了下来,好半晌,云达赋这才对司徒策问道:“司徒神医,小儿这病,可还有得治?”
司徒策瞥了云晟毅一眼,这才神色淡然的看向云达赋,道:“若是云大郎君,当初在发觉自己有这个问题的时候,就请某帮他医治,还有八成的可能能医治好,可如今怕是一成的可能都没有了。”
方氏急急问道:“司徒神医,这是为何?”
司徒策鄙夷的看了云晟毅一眼,道:“云大郎君先前,是不是也怀疑自己喜好有问题,所以才如此迷恋清云楼,以为自己的病能不治而愈了吧。”
云晟毅的确是这么想的,这会儿听了司徒策的话,脸涨的跟猪肝一样的红。
众人一看云晟毅的反应,不用再问,也就明白了司徒策的意思,然而方氏仍是不甘心,对司徒策求道:“司徒神医,求求你一定要想想办法,晟毅是我云家唯一的儿子,他若是出了这样的事,那云家可就断了根了!”
司徒策听了,半分同情方氏的意思也没有,更是连婉转的安慰一句也没有,径自道:“云大夫人还是死了这条心吧,别说某治不好,就是云大夫人,再找一百个大夫来,也是治不好的。”
方氏听了,痛哭道:“天啊,这是要绝了我云家的种吗!”
方氏这话还没落音,院外突然吵闹了起来,云老夫人本就觉得够糟心的了,顿时怒道:“外面是怎么一回事?”
常妈妈赶忙道:“老奴这就去看看。”
说着常妈妈就匆匆走了出去,外面很快就没了吵闹声,却是传来断断续续的哭声。
不大一会儿,常妈妈便回来了,犹豫了一下,还是道:“回老夫人的话,是罗娘子跟前的婢子,说是罗娘子身子不适有好些日子了,今日病的厉害了起来,求老夫人为她找个大夫来。”
云老夫人一蹙眉,“早前没有给她找大夫吗,这会儿添什么乱来。”
常妈妈则道:“那婢子说给大夫人禀告过了,却是一直没有大夫来,那婢子看罗娘子实在病的厉害,这才来求老夫人来了。”
方氏听了常妈妈的话,顿时脸上一白,这些日子她为了云晟毅的事焦心的很,哪里顾得上罗氏这样卑贱的东西。
司徒策听了常妈妈的话,却是开口道:“某便是大夫,某去看看便是了。”
说着,不等云老夫人等人开口,就径自提了药箱就向外走。
云老夫人听了常妈妈的话,不快的瞥了方氏一眼,而后又对常妈妈吩咐道:“常妈妈,你跟去看看。”
常妈妈赶忙应了,追着司徒策后面去了。
冥漠雪见司徒策和常妈妈匆匆离去,露出一抹不易察觉的笑意。
148喜事
司徒策和常妈妈走后,檀郎便开口道:“既然云大郎君的病,不是清云楼的问题,奴还有要事,便先告退了。”
檀郎说完,方氏顿时起身,指着檀郎怒道:“什么叫不是清云楼问题,好,就算没有清云楼的事,可若不是你将我儿带去了清云楼,他说不定还能治好,都是因为你这个下贱的东西,竟然*我儿,都是你!”
檀郎听了方氏的话,脸上带着的微微笑意,半丝都没有变化,只道:“云大郎君的事情,的确让人同情,但此事的确同奴无关,奴的确还有事,这就先告辞了。”
方氏听了檀郎的话,猛地上前就要去抓檀郎的胳膊,就在这时,一把玉扇挡住了方氏的手。
方氏抬头一瞧,就见玉扇的主人穿着一身水墨草书白衣,带着一脸温润的笑意正看着他们。
“你是谁,竟然擅闯我云家,小心我带你见官!”方氏指着来人道。
倒是檀郎,看见这穿着水墨草书白衣的男人,就微微一笑。
来人看向檀郎一眼,这才道:“玉公子到了,等你好一会儿了,恰好让我主遇上,我主这才命我来寻你速速回去,那边还在等着。”
檀郎听了笑道:“正好回去,劳你跑一趟了。”
来人听了只一笑,转身就要走,方氏立即道:“你到底是什么人?”
说着,高喊道:“来人啊,有刺客!”
云老夫人和云达赋都还没来得及说话,院中就为了穿着水墨草书白衣人就被围住了。
那人笑意不变,取出一个牌子,隔空扔到了云达赋的手中,道:“云大人不会不认识吧。”
云达赋只觉得手上一沉,才往那牌子上看了一眼,就吓得一个激灵,金灿灿的令牌上,一面写着国姓虞字,另一面写着昭阳二字。
“请问来人可是天权郎君?”云达赋赶忙拱了拱手,上前问道。
皇城之中谁不知道,昭阳王虞非离跟前,总是少不了两个人的,一个是着黑中扬赤玄衣,手握寒光剑的天璇,另一个则是身着水墨草书白衣,手持玉扇的天权。
云达赋见来人穿着的正是水墨草书白衣,手中一把不合时宜的玉扇晃来晃去,又拿着昭阳王的令牌,不是昭阳王身边的天权,又会是谁。
天权见云达赋如此,便笑了笑道:“这是某,既然云大人知道某是谁,那能不能放人了?”
云达赋赶忙道:“自然,自然,适才不过都是一场误会,是内子不懂事,天权公子请,檀公子请。”
云达赋说着,将令牌双手捧着,奉到天权的跟前。
天权笑着拿回令牌,这才带着檀郎走了。
而众人中,只有冥漠雪注意到了,天权适才对檀郎说的话,玉公子到了。
这个玉公子,冥漠雪也是有所耳闻的,章仇擎苍曾经告诉她,这个玉公子正是当今鼎鼎大名的皇商玉家的少主人。
江湖传闻,玉公子为人*不羁,潇洒优雅,飘逸脱略,比王孙公子还丰神如玉神采飞扬。
江湖传闻,玉公子的风姿,世间少有,能同他媲美的,一个是昭阳王虞非离,另一个则是檀郎檀公子。然而,三人各有所长,绝无可比。
江湖传闻,玉公子是天下最有钱的人,便是皇家的国库里,都没有他的家产丰厚。
然而,江湖有还传闻,说玉公子曾酒后醉言,他不过是一个人的下属罢了,也正是因为玉公子这话,让大兴多了这么一个令人费解的谜团。
天权带着檀公子走后,不过一会儿的功夫,常妈妈就同司徒策回来了。
只见常妈妈一脸喜色,急急走来,“老夫人,阿郎,大夫人,大喜啊!”
方氏听了常妈妈的话,看着地上半死不活的云晟毅,顿时冷冷说道:“常妈妈这话说的奇怪,我儿晟毅如今弄成这个样子,若是晟毅的病治不好,那云家大房这一脉,可就断了,常妈妈不但不为阿家担心,竟然还说什么大喜,喜在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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