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威风情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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威风情人- 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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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等,你刚不是说他们是四个人吗?”
  “再加上疯狗的经理啊,据说他们可是焦不离孟,孟不离焦的比手足还要亲呢。”
  如今这种局面要说什么?自相残杀?还是兄弟反目?
  “那后来呢,既是这么棒的组合,这两年怎么没听说他们有推出什么『钜作』?”
  “少年得志大不幸哪!先是四个人打着疯狗的旗帜四处接case。你知道的嘛,设计这种东西……呔!复制一两个也就算了,要是一窝蜂,任谁也吃不消,加上他们把大多时间都用在自我膨胀上,不充实、不创新的结果就是被淘汰出局,结果就这么简单。”
  “照这么说来,这回他们再度复出又挹注大笔资金,应该是有十足的胜算喽。”
  “错,他们即使是有再好的图,再精良的设备,但他们还是少了一样东西。”
  “疯狗的经理?”
  哈!这下她全懂了,懂窃图者的身分、懂疯狗和未来的关系,最重要的是她还弄懂了她哥和江瀞之间的莫名其妙,她懂了,懂了……
  “疯狗复兴店”重新开幕了。
  没有缤纷的五彩汽球,没有堆到下一个街口的花篮、花圈,没有促销的特色企画,安安静静的在圣诞节前开幕。
  一如疯狗的执行长。
  安安静静的翻阅着桌上的财务报表。跟装修而比起来,业绩呈稳定成长的现象,可见疯狗的忠诚客户持续增加,尤其是在强敌环伺的逆境中,能有这样的表现,足以堪慰连日来她所花尽的心思。
  但天知道,她花尽所有的心思,并不是真为了要应付什么见鬼的“未来”,当年的手下败将,有什么好担心的,那,那她拼什么命,拼命加班、工作,老是第一个到公司,最后一个离开公司,一刻不得闲的搞得全店里濒临爆炸状态。她应该要停下来,至少让伙伴们松口气,纾缓一下压力,但……她更清楚只要她一停下,哪怕是一秒钟,先炸掉的人绝对是她自己。
  被谁炸掉?被某个熟识的身影。
  他总是不设防的就能完全攻占她的思绪、榨掉她的体力、精神,甚至还要赔上几串泪水及无数个翻来覆去的夜……她束手无策。
  更该死的是,造成她这般窘况的罪魁祸首在和她“大吵”一架之后,便逃之夭夭的看也看不到任何影子。凛凛姐前前后后曾“代表”工作室到工地负责剩下的工程,每当她看着彷佛相似的脸孔,几乎脱口而出的话,又因某种矜持而强忍下来。
  就这样日复一日,从之前的激动忿怒,慢慢地转成无奈懊恼,最后就成了现在这副寡欢的相思样。
  “江姐,工作室的人来了。”有人来通报。
  “喔,叫倩倩跟她说是哪里漏水。”软趴趴的声调,一点朝气干劲都没有。
  “她已经看过了,可是她还是要找你。”
  江瀞无奈的走到卖场,果然看到满面笑容的赫凛凛。天杀的!连笑起来都像极了那个杀千刀的,她的脚步又沉了些。
  “嗨!江瀞,怎么啦?看起来这么没精打采的。”
  “没事,可能是开幕这两天太忙了。”她向服务生要了一杯茶。“漏水的状况,倩倩都跟你说了吧,没什么大问题吧?”
  “嗯,问题是不大,但如果放着不管,日积月累下来,搞不好还是会出人命。”
  “出人命?凭一根小水管漏水能出什么人命。”她虽然不专心,但好歹也听出这种话是在吓唬人的。
  “耶!可别小看小水管滴滴答答的,就像一对情侣,平常拌拌嘴什么的,有天如果吵起来,也挺烦人的。”
  喝!她是在影射她和赫威风的事吧?
  “暧,用说的,你铁定弄不清楚问题出在哪,不如我们去现场看看。”她拉着她往外走。
  看水管漏水?当然不是。用膝盖想也知道她会被拉去哪里。
  “凛凛姐,先说好,我绝不去赫某人住的地方哟。”
  “赫某人是谁?我不认识,走啦,走啦!”赫凛凛开始“施工”了。
  “施工”地点出乎江瀞意外的在“未来”的停车场。
  “凛凛姐,你这是……”冬暮的夜色在傍晚时分染遍了天际。昏昏暗暗的露天停车场,靠着几盏水银灯,明亮了不少视线。
  “你仔细看喔!”赫凛凛小心翼翼的绕着车。“有看到眼熟的吗?”
  不知葫芦里卖啥药,但江瀞还是依言认真的行事。“咦?那不是……阿正的车吗?”
  她记得阿正的车牌号码,也确定车的颜色没错,而在阿正车旁的好象是阿盟……
  啊,还有大个的进口车也在……怎么?阿正他们四个人是这里的常客不成?
  “认出来了?有没有想要问的?”赫凛凛开出了停车场,停在“未来”的对街。
  “你也认识阿正?”同行,难免,但也没听她提及过。
  “不认识。”
  “那你怎么知道他们曾在这儿出现?”
  “除非『未来』公休,否则他们几个天天都会轮流出现的,至少到开幕的蜜月期结束。”
  “未来”公休?开幕?有些复杂,但不难推敲。
  “凛凛姐,你是说……不会吧,阿正他们几个是『未来』的老板?”
  “是老板还是股东我是不太清楚,不过,『未来』从头到尾,从里到外,的确是他们搞出来的。”她顺手丢一本杂志给江瀞。
  “杂志?”好眼熟的封面。
  “你看过?”看过就应该知道某些事的真相,甚至是可以防范“未来”的。
  “赫……你哥有一次拿给我看过,可是我看都没看就把它扔了。”
  “为什么?”
  “为了一点小事。”现在想到他偷袭的画面,由不得一阵甜一阵酸的让人难受。
  她借着翻开杂志,转移某些注意力,果然有个大标题成功的完成了这项任务。
  “『未来』的未来……”她逐字逐句的念着内容。“……设计师为曾经名噪餐饮界一时的『正典工作室』,这次再度联手出击……”又来了,两年前不愉快的拆伙经验,如今又再次腐蚀她的心。
  是的,“正典工作室”正是当时她和阿正他们在成功的营造出疯狗之后所成立的。她是股东之一。
  之所以会成立、会投资,于公是因为正逢疯狗积极拓点开店时期,她希望能有个固定的合作伙伴,建立一个独一无二的疯狗时代。于私是因为她念情。希望能藉由这样的合作模式,鱼帮水、水帮鱼的把阿正一干人的才华推到设计界的风光位置,但显然两造人马没有站在同一立足点上。
  正如之前所言,“正典”开始藉疯狗之名,毫无选择的疯狂接case。在应接不暇之余,工作出了问题,设计出了问题,人员出了问题,资金出了问题,最后连友情都出了问题。理念从相同到妥协,从妥协变成背道而驰,事与愿违的挣扎,为了顾及疯狗的形象,不得已,她选择斩断这根好不容易发芽的树苗,无条件的让出股份。
  从此,除了“曾经是合作对象”的关系外,她和视为手足的“正典”,就什么都不是了,唉!
  “所以他们在前阵子才会常来找我?”她喃喃分析着,看着杂志刊载的平面图。
  “或者他们根本不是来找我,而是来找他?”
  “我跟你打包票,我哥压根不认识正典的人。”赫凛凛知道她口中的他指的是谁。
  不认识?可这明明是赫威风的调调,就像他在山上那座工作室一样,令人难忘……等等,她似乎一直忘了确认某件事。
  “凛凛姐,赫威风到底是什么人?”她或多或少从侧面知道他的功力,但这有什么好不可告人的呢?
  “什么人?你的爱人哪!”她笑了笑。
  “我不是指这个。”她微红着脸。“事实上,不管是山上的房子,我们店里的设计,还有这个……都应该是他的大作吧!”
  “你确定?”
  “当然,这几件作品的风格取向虽有不一样的诉求,但我敢说这绝对是同一个人画的图,而且我似乎还在哪里看过杂志上这些图。”
  “可能是在工作室吧,我老哥习惯在那画图。”她帮她解释着。
  不对,不是在工作室,是在她的办公室,又或者是在店里的某个角落。
  那天她和他去吃了饭,回店里的路上下起雨,赫威风从车后座随手抽了张白报纸,让她遮雨。回到店里,她才发现纸上画了些密密麻麻的图,她打电话给他,问这图的重要性。他说那只是信手涂鸦,不妨碍的。话是这么说,但想想这是他的“真迹”,没舍得丢的,她就随手不晓得塞在哪里,难道说这图是从她这儿流落到阿正手中的,天哪!
  “你知道『赤赤驿』吗?”赫凛凛没头没脑的开了口。
  “啊?喔,有耳闻。”她仍在想到底那张图是塞在哪里,阿正怎么有机会找到呢?
  “那你知道『赫少』吗?”
  “赤赤驿的首脑人物吗?有听设计界的朋友聊过,听说他是个怪人,神秘兮兮的,没多少人见过他。”
  “那你觉得呢?”
  “我觉得什么?”
  “我哥他是不是个怪人?”
  “他岂止怪,人简直就是……”猛地,她住了口,不会吧?
  凛凛微笑的点了点头。“没错,他就是神龙见首不见尾的赫少。这图原本是个私人别墅的酒吧,却在施工前在杂志上曝了光。本来会赔上一笔违约金的,幸好他功力深厚,闭关不到一个礼拜就给他摆平了。”
  她愈是吹捧她老哥的丰功伟业,她就愈羞愤。羞自己不分青红皂白的冤枉了赫威风;愤曾视为手足的人竟恬不知耻到这种地步,偷了人家的图,还大大方方的开张。就算赫威风大人大量的不计较,她江某某岂能纵容之,更何况始作俑者的人似乎正是她,不行,她绝对无法坐视不管。
  “江瀞,你要干嘛?”赫凛凛询问开了车门,人已经一半在外的江瀞。
  “我去找阿正他们问个明白。”自诩为正义化身的人,把话一拋的跨步而去。
  这下赫凛凛总算完全明白她哥的“用心良苦”,原来让江瀞知道真相的下场是这样……啊!糟了,她拿起行动,希望不会有人关机。
  “喂,哥,不好了,就要出事了……”
  她怀疑他是现代泰山,直接攀了树藤从山里边下来,如果不是她亲眼目睹他从车里下来的话。
  “她人呢?”接到凛凛的电话时,他正在看V8。
  为了纪录江瀞复健的状况,他还记得当时拿出V8,江瀞脸上的表情又气又好笑的,不过仍是配合着他这“无厘头”的举动。又是自配旁白,又是拉一些护理人员入镜的,他转述给凛凛听时,凛凛只是重述她的理论:看吧,我就说她很浪漫吧!
  或许是吧,看着镜头里笑容灿如春花的脸,压根儿也没料到会有“风云变色”的一天。
  “进去好一会儿了。”凛凛守在“未来”的门口,边观察边等他。“哥,不好意思,我把事情弄僵了。”
  赫威风是满肚子的火,但现在不是发作的时候。
  “应该没事,他们是旧识了,你别担心,我进去看看。你走吧,我会送她回去的。”
  推开门,他居然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梭巡着四周,喔,原来他画的BAR被设计做成的实品是这副模样啊,形状差不多,但整个质感、色彩的运作,啧!有悖原作。整家店差强人意的也只有这个BAR,画虎不成反类犬。“正典”真个是江郎才尽了。对付这种ㄎㄚ,只需时间来淘汰就好,江瀞又何必跟他们一般见识呢,这傻妞,永远是这么冲动。
  “先生,几位?”有人来带位了。
  “喔,我找人。”他笑得相当相当的客气,客气得让服务生有些不寒而栗。“我找你们陆先生。”
  嘿!果是来者不善呢!
  “您跟他有有约吗?”
  “朋友,来祝贺他的。喔,我看到他了。”
  其实,他看到的是江瀞,在角落的卡座里,露出半张的小脸,相当凝重且严肃。
  “阿正,只要你一句话,我就走人。”她已经在这里耗掉一杯红茶的时间,没料到要人认错是这么的困难。
  “小瀞,你说我们的设计是别人的,问你是谁的,你不说,在哪里看过图,你也不说,成品在哪里,你又支支吾吾的,这……没凭没据的,我们也挺冤的。”装无辜谁都会。
  “是啊,再说设计这东西,本来就是天马行空,你会想,他会想,我会想的,要谁先做出手,就是谁的作品,只有谁比谁快,没有谁抄谁,谁偷谁。”
  瞧他们个个说得振振有辞,她一个弱女子纵使舌灿莲花,也敌不过四张嘴。既然他们敬酒不吃,那就动用舆论及公信力这两大力量吧!
  “这么听起来,你们是不打算公开道歉,或付费给原设计师,或是拆掉重建喽?”这是她方才提出的几个“解决方案”。
  “小瀞,别开玩笑了,这是不可能的事。”
  “好吧!”她饮尽杯底的水,慷慨赴义的起身。“你们就当我是来说笑话吧,我先走了,祝你们有个『美好』的未来。”
  任谁也都听得出,她的祝福是帖挑战书。
  “暧,小瀞,别急着走,好不容易来了,再多给我们一些批评指教嘛。”算他们了解江瀞,知道这女子一旦插手的事,一定卯起来做到底,除非水落石出,否则不可能就此罢休。在这屋里,她是没啥优势可言,不过出了这个门,天知道她会做出些什么事,不管,先留住她,至于吃软吃硬,就看她的表现了。
  “指教不敢,批评嘛……我想也不会轮到我。”
  她再度撂话,终于引起他们的戾气,一个箭步上前,轻而易举的挡住她的去路。
  恼羞成怒了是吗?她江瀞如果也是省油的灯,就不可能混到现在还能吃PUB这一口饭。
  “阿盟,让开。”她扶着皮包,冷冷地开口,宛如侠女抽着腰间利剑,蓄势待发。
  却见一道人影闪过,隔开了对峙的两人
  看着挡在身前的宽阔背影,一时之间,侠女的气势就弱了半截。
  背对着她的人,缓缓地侧过身,献上嘴边那朵永不凋谢的微笑。“要来这边吃饭,也不叫我一起来,江瀞你不够意思。”
  “谁来这里吃饭……”
  他很快的扫过四名大汉,原本柔和的眼神在瞬间的目光交会中,却透出如利刃般的凌厉,随即又转换成诙谐的语气:“喔,原来就是有帅哥陪,难怪你不理我这老头。”
  “就说我不是来吃饭的……”
  “你不是来吃饭的?哎呀,江瀞这就是你不对啦,给人家占那么大的卡座,又不消费,天下可没有白吃的午餐,你们几位帅哥说对不对啊?”
  这哪里是在数落江瀞,明明就是在隐喻他们这等不光明的行为。
  “无妨,小瀞和我们是朋友。”这来路不明的男子,似乎知道很多事,摸不着底细前,先礼后兵准没错。
  “呀!对嘛!陆先生我们见过面嘛!”他故作亲热的攀过阿正的肩。“听江瀞说她有个朋友最近又是设计,又是开店的,哎呀,原来就是你啊,嗯!了不起,了不起……”
  “呃,呃……还好啦!靠大家帮忙。”不知怎地,阿正的背脊开始冷飕起来。
  赶紧四两拨千金的想转开焦点,结果却让他更有文章可作。
  “我就是佩服陆先生这点,知道找人『帮忙』可以省很多力气,我就常跟江瀞说,世界上有很多坐享其成的人,她偏不信,瞧!各位不就是个中翘楚吗?有空请各位慷慨解囊教教她,免得她老是挖心掏肺的对人鞠躬尽粹,到头来被人家卖了,还在替人家数钞票。”
  他反手握住江瀞。“你不在这儿吃饭,就别耽误人家做生意的时间。各位,不好意思,我们先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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