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惊讶倒也不是没缘由的,想这有无形三清气剑乃是三清玄门的上乘妙法,威力强横之极,只有那些神念强横到可贯通诸般小千世界的玄门高人才能修成,即便三清门下的三代弟子,也只有寥寥数人得以修成。
以那丹风子的法力修行,远远不到那个境界,怎能修出这门三清妙法?当真不可思议,他却不知道,丹风子本体白虎回归了元界之后,返本归元,命窍大开,本身的命魄熔炼已经到了最后阶段,几乎达到了清源妙道真君的那个层次,水涨船高,丹风子乃是白虎化身,法力虽然未曾增长多少,命元神念却是随之大增,神念可贯透虚空,修成了这门有无形上清气剑。
寒月心思斗转,虽然心头疑惑,面上却已多了几分肃然沉凝,天眼通照破虚空,苦苦在诸多平行小千世界的异界位面中搜寻着那气剑的气息。
只是他的天眼通还未曾修得大乘,无法遍览诸般小千世界,是以只是随着那气剑走过几个异界虚空位面,就已跟不上那气剑。
无奈之下,寒月只得运转菩提心,施展了青莲佛火,小心翼翼地护持了周身,不敢有丝毫大意。
如此相斗了片刻,那无所不至,通过诸般小千世界跳转的有无形气剑直将寒月周身的青莲佛火击打得焰光翻飞,狼狈无比,若非丹风子法力还有些浅,气剑威力不足,只怕寒月也难以保得自己周全了。
被有无形气剑压制片刻,寒月心头也生出一丝颤怒,右手向着额头一指。佛光闪动间,顶门就浮现出一桩宝物,闪烁着金碧绿两色豪光,是一把伞状模样,伞盖金光灿烂,伞柄却是偷着碧油油的色泽。
那金碧交错的宝物一显现在寒月的顶门,就开始胀大,瞬间就成了三尺高下,寒月向着丹风子一指,那宝物就打开来飞出去。金光灿灿的伞盖悬浮在半空之中,滴溜溜的旋转着。射出一道道金色剑光,而那碧油油地伞柄则是埋入地下,一道道碧油油的剑光从地下射出来,同那些由上而下的金色剑光交错着,散乱于虚空之中。
金色的伞盖在半空越来越大,几个呼吸之后。就成了百多丈方圆,依旧在迅速长大,毒龙潭上的丹风子眉头一皱,他虽然不知道此物是何宝物,然而他那强横的神念却能察觉到这宝物之内隐隐流出的无边杀气。
只是,他若要躲开这宝物,只能驾驭遁光逃开,如此就得输了赌约。
心头略微犹豫,丹风子终究还是站定了身形,施展了有无形气剑向那伞盖打去。只是他虽有强横神念,法力却还太浅,上清仙光锤炼的气剑威力不够,纵然打在了半空中的那金色伞盖之上,却不能损坏那金光灿灿的宝物分毫。
就这几个呼吸之间。那伞盖已然扩张到里许方圆,罩在丹风子地头顶,遮天蔽日,伞棱射出一道道金色光华,向着四面八方而去。而地下深埋的那伞柄似也移到了丹风子脚下地毒龙潭内,射出一圈圈碧绿色的剑光。与伞盖射出的金色剑光相互交错。成了一面碧金两色的剑网,恍若一个光笼一般。将丹风子笼罩其中。
丹风子面上一变,知道那两色剑光交错而成的大网厉害,不敢再迟疑,也顾不得以有无形上清气剑去攻击那佛焰护持的寒月僧人,扬手打出一道上清罡火灭魔神雷,黑红色地神雷只有拳头大小,打在金碧两色的剑光网上轰然炸开,内里天罡雷火只炸得噼里啪啦作响,雷震云霄。
然而丹风子却看得清楚,那天罡雷火竟然没有炸开金碧两色的剑网,倒是那些紫红色的雷火都被犬牙交错的两色剑光给分割开来,化作了一团团的火焰劫灰。
“收!”寒月指着那里许方圆的金光伞盖,低喝一声。
随着他心念转动,毒龙潭上空那金光灿灿的伞盖开始向内回缩,整个金碧两色的豪光剑网也缓缓回收,看似缓慢,实际上几个呼吸之间,那光剑牢笼就已成了十多丈方圆,带着一股森寒的厉杀之气。
金碧两色地剑光越发密集,犬牙交错,不停搅动,将周遭水潭空气都切成了一段段碎片,光网牢笼周边蒙罩着一层淡淡的黑色,却是虚空震荡而成。
这时,寒月僧人停了心念,那金伞碧柄所成的光剑牢笼也定在当空,不再缩小。
“阿弥陀佛!”寒月唱得一诺,向着那金碧光网之内的丹风子沉声道:“道友,此乃我佛门宝物,唤作九天都罗神锋,可以绞碎陷入其中的一切有形无形存在,除非道友能破碎虚空,穿行异度小千世界,否则怕是难得脱身!”
寒月在人世转劫许多世,一双眼睛甚是狠辣,早看出了这丹风子虽然不知道为什么神念强横,得以修成有无形上清气剑,然而法力却不甚高,定然是无法穿行小千世界地,所以他就运转心念停下了九天都罗神锋,也不怕丹风子能逃出去,吃定了丹风子,等他自己认输。
熟料那丹风子却忽然大笑开来,狂态尽显,指着寒月僧人,笑道:“你这大和尚也敢威胁与我?便是你这宝物厉害,怕也却也阻不了我的有无形上清气剑吧!”
说到此处,丹风子右手一伸,手上就显出一尊三足青鼎,正是那尊白虎师门仿照赤县神州鼎而制成的宝鼎。
这仿鼎虽较原鼎为差,然而却也是极厉害的宝物,灌江口的金毛童子和东昆仑的雷霄上人都在仿鼎下吃了大亏。
可惜得是,灭杀天丑星君时,仿鼎碰上了内禁八尊九州神鼎的斩仙葫芦,虽然最后帮助白虎以吞天大法收取了一条可斩仙佛的金精灵体,然而仿鼎却受了重创,内里驯养的金精灵物也不能驱动了,威力大减。丹风子本有一双断玉勾,却不敢在此时施展,怕招惹麻烦,只得将破损地三足青鼎祭出。
他将那三足青鼎取出,横空一抛,那三足青鼎就飘飞到半空,开始迅速涨了起来,顷刻时分,就成了三丈高下的巨鼎本体,正撑在了九天都罗神锋所成的牢笼之间。
将那三足青鼎本体祭出之后,丹风子又施展了有无形上清气剑。这妙法生出地气剑能透破虚空,穿行于这大千世界之外的诸般小千世界异度虚空。自然不会受到九天都罗神锋的禁锢限制,气剑闪没之间就到了寒月禅师的头颅之外,直向那寒月顶门削去,气剑一波一波,狂潮一般,攻势比先前还要再强盛许多。
寒月禅师眉头一皱。暗道:“这道人当真不知好歹,泼皮无赖一般,都被神锋困在当中,生死存乎于我一念之间,竟然还这般放肆,毫无停手之意!”
在狂潮一般神出鬼没的有无形气剑之下,寒月僧人也颇有些狼狈,周身护持青莲火焰阵阵摇摆,菩提心轻微颤抖着,心下自然恼怒。一声狮子吼喝出:“道友若是还不停手认输,莫怪贫僧手辣!”
丹风子却是大笑着,丝毫不加理会,周身清光荡漾,运转了全身法力施展有无形上清气剑。
寒月面上一寒。看着九天都罗神锋喝道:“合!”
当下,神锋又开始合拢,金碧剑光犬牙交错,密密麻麻,将周遭空气撕碎成一截截残断气息,几个呼吸间就合拢到了三丈高下。成了一个椭圆形的光茧。上半部分以伞盖为顶,是金色的。下半部分却以潜藏在地下的伞柄为底,碧幽幽的,将丹风子围拢在其中,眼看着上下合在一起,犬齿一绞,那丹风子就难逃一个魂飞魄散的下场。
这时,那三丈高下地三足青鼎却顶住了上下合拢的九天都罗神锋地上下两部分,神锋射出的两色剑光切在那青鼎之上,只发出吱吱呀呀的刺耳之声,却也损伤不了那古意昂然的巨鼎。
丹风子笑道:“这三足青鼎以首山之铜内蕴金精锻造,岂是你这九天都罗神锋所能切碎的?”
寒月哼了一声:“道友莫要自误!”
丹风子也不理睬与他,那寒月终于动了杀机,双目生出寒光,小心驱动菩提心生出青莲佛火护持周身,防范有无形气剑,同时向九天都罗神锋再一指,喝道:“转!”
那金色伞盖与深埋地下的伞柄都开始迅速转动开来,一波波金碧两色地剑雨竟然开始光茧内部切割而去。
丹风子大惊,连忙借助那青鼎躲闪剑雨,却依然被一道剑光划过肩背。
那剑光轻而易举就将丹风子的肩上割开一道两寸长的口子,渗出汩汩猩红。
“施主只需不要再管此事,贫僧就停了这神锋!”寒月依旧小心得掌控着神锋,也不敢轻易就下杀手。
不曾想,丹风子虽然身上受伤,却更加凶猛,双目血红,对寒月禅师丝毫不加理睬。要知白虎性子凶横暴戾,丹风子乃白虎分身,自然也是那般宁折不屈的性子,即便此战不关乎红龙道人,他也不可能就此认输。
“刺——”
寒月禅师正说话间,却见一道气剑忽然出现在后背,劈在微弱的佛光火焰之上,锋利的气剑竟然刺穿了青莲佛火,直向后腰劈下,好在寒月躲闪及时,没被那气剑伤到身子,不过却终究被削落了一截僧袍。
“你这道人冥顽不化,执意要袒护那头妖龙,也是劫数早定,怨不得贫僧,阿弥陀佛!”寒月双目杀机闪现,向那九天都罗神锋看了一眼,就见那伞罗之下的碧金光芒越发炫目,交错之间,仅仅是切割之音就足以洞穿金石。
丹风子只借助了那三足青鼎的刚硬本体而抵挡周边剑光,然而犬牙交错的双色剑光从四面八方而来,他哪里能都躲闪开去?
片刻之间,丹风子身上便又多出了几处伤痕,鲜血如注。他也不理会周身伤势,只将头发披散着,猛然间仰天一声惊雷巨啸,顿时就是一股血腥杀气从他身上透了出来,那杀气冲天而起,极其庞大。天上竟然也显出几分异象,闲云散去,显出一抹极其清亮的天空,而后在那清亮地天空之上隐约显出七蓬星云,分是奎木狼、娄金狗、胃土雉、壁水蝓、觜火猴、昂日鸡和危月燕这七般星宿,七团星光清冽冷厉,正是西方白虎七宿。这西方白虎七般星宿白昼闪现,虽然微弱,却依旧有一股子破灭血腥的凶煞杀气自九天而落。
上应西方白虎异象,那股白虎七宿煞气与丹风子周身透出的杀气相合。血红色的杀气凝结成实质,嘶吼着冲击那九天都罗神锋。
竟将周边的金碧光华冲散了去,且更有神念杀气直接破开大千世界,混在了有无形上清气剑之内击出。
寒月禅师一时不查,被那透空而出地杀气抽冷子打在周身佛光上,青莲佛火险些熄灭,菩提心大震,不禁吐出一口鲜血。
被丹风子伤到菩提心,寒月心下越发震惊恼怒:“你这道人气息血腥暴戾,定也难逃邪魔妖孽一流,难怪今日如此冥顽不灵!”
他口中言语着,心神操纵了那九天都罗神锋全力转动,再不留情,金碧豪光越盛,向着披头散发的丹风子绞杀下去。
丹风子杀气凝结凶象,神念爆发之后,神态就开始显出萎靡。怎能抵挡全力发动的九天都罗神锋?
远处站着的那红龙道人不禁面上一片苍白,心肝俱裂,吼道:“师兄!”
就这时,只见一道清亮玄光从山南而来,瞬息即至。在那方圆三丈许的九天都罗神锋上一卷一带,竟然轻易就将这佛门宝物卷了进去,破开了绝灭杀机。
寒月心神同九天都罗神锋相通,九天都罗神锋被破,他自然也随之受创,面色灰白。
在这五彩毒雾笼罩的山间忽然响起一个清冷的声音:“不过是几个西方小辈。仗着些许宝物。竟然也敢来我无当山撒野,欺侮我门下弟子。今遭本座就收了你这绝灭神网,略作薄惩!”
清冷的声音恍若从天际而来,竟是连绵不绝,冷冰冰得丝毫不带一分情感,让人听在耳中,心头就生出一分寒意,恍若自己变成了虫蚁一般,随时可能在那难测威严之下灰飞烟灭。
那声音还在山间回响,却见那清亮玄光一转,将丹风子和红龙道人卷起,向着山南返转了回去,瞬息便消失在寒月几人的视线之外。
过得片刻,寒月才从那清音蕴含地神威中回返过来,又惊又怒,不禁又吐出一口鲜血,他今日接连三次伤到菩提心,日后起码得十多年地潜修才能恢复,而且又丢了宝物,怎能不气?
善法与了了和尚都连忙赶上前来,搀着寒月询问伤势。
张宇和李香二人也随之赶上前来,李香尚且未完全清醒,心神波荡剧烈,看着寒月那般模样,马上就是大怒:“大师,最后到底是何人?如此鬼祟,待我等杀上山去,求个明白!”
李香这等言语出口,了了和尚就是脸色一变,看了李香一眼,在她头顶一拍,打入一道心剑佛光,这才稳住了她的摇摆神智,让她恢复神念,李香一清醒过来,就想起刚才自己地言语和那道玄光的威能,禁不住面色发白。
寒月看了李香一眼,面色变了几变,终究冷声道:“不得胡言乱语,能有这等大修行者,又居于这无当山脉,定然就是那无当圣母娘娘,没想到这两个妖人竟然是无当圣母娘娘的座下弟子!”
寒月面色难看之极,了了和尚和善法师太二人也不敢说话,张宇师兄妹二人更不敢言语,都沉着脸站在一旁。
半晌,寒月僧人方才舒展了眉头,双目精亮精亮,带了几分怨愤,轻声道:“即便是通天教主座下弟子,却也不得如此包庇妖孽邪魔,我西方极乐世界持大宏愿,怎会如此退缩?贫僧这就回返净土,定当得寻个公道才是!”
说到此处,寒月僧人向了了和尚和善法师太吩咐道:“你二人也随我一同回去!”
至此,寒月转身向张宇师兄妹二人道:“你二人也莫在此处停留,早些回山门便是!”
他心头恼怒张宇和李香二人对他隐瞒使用子母灭魔神雷一事,是以也不等那两个后辈回话,当下转身,化作一道佛光,向着西方而去了。
了了和尚和善法师太又吩咐了这两个后辈两句。也就赶忙追上前方那遁光而去。
至于张宇和李香哪里敢在此久留?施展了玄门遁光,向着南方而去。
再说被清光卷走的丹风子和红龙道人,只觉得身上一轻,眼前就是一阵清光袅袅,片刻之后,清光敛去,二人显出身形来,发现正站在一个通体由青石雕砌的道观里面。
这道观有三丈高下,八丈长,六丈许宽。通体青石都未经打磨,粗糙古拙。里面摆设很简单,中间摆了一个黑色的茅草蒲团,最深处还供了一尊像,面相不甚清晰,顶生五朵气浪上下沉浮,正是玄门地通天教主。灵宝大天尊。
此刻,道观中央的蒲团上盘坐了一女道人,着青色道袍,挽了道簪,一把水云拂尘搭在左臂弯处。
丹风子二人到了无当山后,虽然还未亲见过无当圣母娘娘,然而当日在万妖林外无当圣母带走九首道人,丹风子却是在场的,自然也识得娘娘。
是以,丹风子一看到蒲团之上地那道人。
当下就拜倒:“丹风子谢过圣母娘娘的搭救之恩!”
红龙也赶忙随了丹风子拜倒在地。
无当圣母看了两人一眼,清声道:“无须多礼,先不说你二人与九首师侄大有渊源,即便是个旁人,既然在我无当山修行。就算本座门下,怎能容得那些西方修士欺侮?起身吧!”
丹风子二人站起身形,低头躬立一旁,等候无当娘娘训导。
无当圣母看了丹风子一眼,嘴角一动,竟是笑了。道:“你倒是缘法不浅。竟修成了有无形上清气剑,之前本座却是看走了眼。不曾想你神念如此强横,直可破碎大千世界,上应西方白虎凶煞七宿!”
说到此处,无当圣母双眸一亮,心头灵光一闪,向丹风子道:“你可愿替本座送一封信?”
丹风子一愣,虽然不知何意,却是躬身道:“自然愿供圣母差遣!”
无当圣母自怀中取出一方寸许玉符,手上清光一亮,玉符也随之一闪,继而就恢复了先前模样:“将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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